一、双品 Yamakavagga(巴利《法句义注》Dhammapada-aṭṭhakathā)
- 目录 (巴利《法句义注》Dhammapada-aṭṭhakath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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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品 双品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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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护眼长老的故事
Cakkhupālattheravatthu
此开示是在何处说的呢?在舍卫城(Sāvatthī)。就谁而说的?护眼长老(Cakkhupālatthera)。
据传在舍卫城住着一位名叫多金(Mahāsuvaṇṇo)的家主,他是富贵之人,很多钱财,很富有,但没有子嗣。一天,他在浴场洗完澡回来的路上看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心想]这树上一定住有大威力的天神。于是他将树下打扫干净,建了一个围栏并铺上沙子,还竖了一面旗幡。做了这些装饰后合掌进行礼敬,说:“如果能获得一个儿子或者女儿,我将会来向您做大敬奉。”许完愿他就离开了。
不久之后他妻子就怀孕了。妻子知道自己怀上以后就告诉了他,他为她做了孕期护理。十个月后她产下一个男孩。
在命名的那天,由于这个小孩是这位财主 [3] 自己通过为神树提供保护以后获得的,因此给他取名叫做“护者”(Pāla)。后来她又有了另一个儿子,就给他取名为“小护”(Cūḷapāla),另一个则叫“大护”(Mahāpāla)。等他们成年以后就给他们成家了。后来他们的父母都过世了,所有的财产就由他们继承了。
那时佛陀已转动起了尊贵的法轮,次第游化到了给孤独长者(Anāthapiṇḍika)耗资五亿四千万所建造的祇陀林大寺(Jetavanamahāvihāra),为众生建立了生天之道和解脱之道。如来在他父系亲族和母系亲族各八万家庭所共同建立的榕树大寺(Nigrodhamahāvihāra)度过了一个雨安居,在给孤独长者所建的祇陀林大寺度过了十九个雨安居,在毘舍佉(Visākhā)耗资两亿七千万所建造的东园(Pubbārāma)度过了六个雨安居。如来为了这两家的大功德在舍卫城度过了二十五个雨安居。
大施主给孤独长者和毘舍佉每天两次去侍奉佛陀,去的时候知道“年轻的[比丘]、沙弥们会看着我们的手”,因此从未空手而去。午前去时就会带上各种主食和副食,午后则会带上五种[七日]药和八种果汁,并且在他们家恒常会准备两千比丘僧团的座位,谁想要饮食药物就会如他们所愿地提供。
其中给孤独长者从未问过佛陀任何问题。据说他[出于]“如来、娇贵的佛陀、娇贵的刹帝力,若想着‘这位家主对我帮助良多’而对我说法,他会疲倦”,出于对导师强烈的敬爱他不曾提问。
导师在他坐着时[心想]:“这位富翁在不需要保护之处对我进行保护。我历经四个不可数又十万大劫,砍断自己华饰的头颅、挖出眼睛、挖出心脏以及施舍珍若生命般的妻儿而圆满波罗蜜,就只是为了对他人开示佛法而圆满的[这些波罗蜜]。他在不需要保护之处保护我。”于是[佛陀]就作了一场佛法开示。
那时舍卫城住了七千万居民,他们当中有五千万人听了导师说法后成为了圣弟子,另外两千万人还是凡夫。其中的圣弟子只有两项义务——饭前施予[钵食],饭后则手持香、花等,带着衣服、药物、果汁等前去听法。一天,大护看到那些圣弟子们手里拿着香和花前去寺院,[他问]:“这群人要去哪里呢?”当听说是去听法后,他说:“我也要去。”去到后礼敬了导师,接着在人群的外围坐下。
诸佛讲法都是观察了[听众的]皈依、持戒、出家等亲依止(潜质)后根据需要开示佛法,那天佛陀观察了大护的亲依止后为他讲述了次第论,即:布施论,持戒论,生天论,诸欲的过患、卑劣、杂染,阐明出离的利益。家主大护听了以后心想:“去往他世时,儿女、兄弟、财产都不会跟着去,连身体也不会跟自己一起走,住于在家对我有何益呢?我要出家!”
在开示结束时他来到导师处请求出家。导师问他:“你有没有需要征求其许可的亲戚呢?”
“尊者,我还有个弟弟。”
“那就去请求他的许可吧。”
他回答“好的”表示了同意。大护礼敬导师后回到家里唤来弟弟,对他说:“弟弟,这个房子里面的任何财物不管是活的还是没有生命的,都归你了,拿去吧。”
“那您要做什么呢?”[弟弟]问。
“我将去导师那里出家。”
“您在说什么?哥哥,母亲去世时您就如同我的母亲,父亲去世时您就如同我的父亲。你家里有很多财产,你住在家里就可以做功德啊,不要这样做!”
“弟弟啊,听了导师的开示后,我已不能再过在家生活了。初中后善、微妙阐释三相 [4] 之法被导师所开示,在家人要将其圆满是不可能的,弟弟啊,我要出家去。”
“哥哥啊,您现在还年轻,等老了再出家吧。”
“弟弟啊,老人连自己的手脚都会不听使唤,不受自己控制,更何况是亲戚,我不会听你的,我要圆满沙门的行道。”
“我要出家去,弟弟。”大护不顾他弟弟的哭号,来到佛陀面前请求出家,获得了出家与受具足戒。在老师、戒师处住了五年,出雨安居自恣邀请 [5] 过后,他前去礼敬导师,说:“尊者,在此教法中有多少义务呢?”
“教理的义务和观禅的义务,比丘只有这两种义务。”
“尊者,什么是教理的义务,什么又是观禅的义务呢?”
“根据自己的智慧学得一藏、两藏或整个三藏佛语后,将其忆持、讲述、教导,这就是教理的义务。生活简朴并乐于居边远住处,于自身建立坏灭[想],恒常修观直达阿罗汉,这就是观禅的义务。”
“尊者,我年老时才出家,要圆满教理的义务是做不到了,但我要圆满观禅的义务,请教我一个禅修业处吧。”于是导师为他讲述了直到阿罗汉的业处。
大护礼敬导师后,寻找同伴比丘,找到六十个同伴后就一起出发了。在走了一百二十由旬的路以后,他们来到一个边远的大村庄,然后他和同伴们就入村托钵。
人们一看到这群具足行仪的比丘就心生净信,敷设座位,请[他们]就座,供养了殊妙的食物,问道:“尊者,圣尊们要去哪里?”
“[去]安乐之处,优婆塞们。”当他们这样说时,这些贤智的人们就知道尊者们在寻找雨安居的住处。
他们说:“尊者们,如果圣尊们这三个月能住在这里,我们将住立于皈依且获得戒。”
比丘们也考虑到“我们如果依止这些家庭而住,将会出离诸有”,就同意了。
人们获得他们的同意后就清理了寺院,建造并供养了夜间住处和日间住处。他们就固定在那个村子托钵。当时一位医生前来向他们邀请道:“尊者们,许多人的住处会有疾病发生,当发生时就请告诉我,我将会制药。”
在入雨安居那天,大护长老呼叫并询问这些比丘:“贤友们,在这三个月期间你们将以几种威仪度过呢?”
“尊者,四种。”
“贤友们,这样合适吗?不是应当不放逸吗?我们从活着的佛陀面前获得业处而来,通过放逸是不能取悦诸佛的,你们应以良善的心取悦他们。四恶趣如放逸者的家,愿你们不放逸,贤友们!”
“尊者,那您将怎样做呢?”
“我将以三种威仪度过,不躺卧,贤友们!”
“善哉,尊者,愿您不放逸。”
此后长老就再没有躺卧,过了一个月,到了第二个月他得了眼疾。就像一个破裂的水罐漏水一样,他的眼睛不停地淌下眼泪。他彻夜行沙门法(禅修),明相出现时进入房间坐下。
比丘们在托钵时来到长老处说:“尊者,托钵时间到了。”
“贤友,那带上袈裟和钵吧。”令人拿取自己的衣钵后,他出发了。
比丘们看到他眼睛里流出眼泪就问:“这是怎么啦,尊者?”
“贤友们,我的眼睛被风所伤。”
“尊者,不是有位医生邀请过我们吗?我们去告诉他。”“好的,贤友们。”
他们就去通知了医生。医生熬好药油让人送了过去。长老就坐着将油从鼻子里灌进去,灌完后进入村子。医生看到就问他:“尊者,听说圣尊的眼睛被风所伤?”
“是的,优婆塞。”
“尊者,我熬好送去的油,您有没有灌进鼻子呢?”
“有的,优婆塞。”
“那现在怎么样了呢?”
“还是那么痛,优婆塞。”
医生心想“我送去的油用一次就能够痊愈,为什么病没有好呢?”他又问:“尊者,您是坐下灌的油,还是躺下灌的呢?”
长老沉默了,即便一次又一次被问及时,他也不说话。医生心想“我要去寺院看看长老的住所”,[他对长老说:]“这样的话,尊者,您请回吧。”送走长老后,医生去到寺院观察长老的住所,只看到经行和坐的地方,没有看到睡觉的地方。就询问道:“尊者,您是坐着还是躺着灌的?”长老没有说话。“尊者,不要这样,只有身体健康才能修行沙门法,请躺下来灌吧!”他一再地这样请求。
“贤友,你先去吧,[找人]商量后,我将知道[该怎么办的]。”长老送走了医生。
长老在那里既没有亲戚,又没有亲人,他又能和谁商量呢?他就跟自己商量:“贤友护者啊,说说看,你是要顾及眼睛还是佛陀的教法呢?无始的轮回中,你无数次瞎眼,而且数百千位佛陀已经过去了,你连他们中的一位佛陀都没有亲近过,现在[你已决意]‘在这三个月雨安居期间我将不躺卧。我将持续地精进三个月。’因此,就让你的眼睛毁坏或破裂吧!请你仅受持佛陀的教法而不是眼睛。”他教诫自身,并诵出以下偈颂:
如此以三首偈给予自己教诫后,长老就坐着灌完鼻入村托钵去了。医生看到他就问:“尊者,您灌鼻了吗?”
“灌了,优婆塞。”
“怎么样了呢,尊者?”“依旧痛,优婆塞。”
“尊者,您是坐着还是躺着灌的呢?”长老沉默不语,即便被反复问及时也什么都没说。于是医生就对他说:“尊者,您不按照适当的方式做,从今以后请不要说‘某某为我熬过油’,我也不会说‘我为您熬过油’。”
长老被医生放弃了,回到寺院后,[对自己说:]“沙门啊,即便你已经被医生放弃了,也不要放弃威仪。”
长老用此偈教诫完自己后继续修习沙门法。中夜结束时,他的视力和烦恼同时被摧毁了,成为了一名纯观阿罗汉 [6] ,然后走进房间坐下。
当到了托钵时间,比丘们前来叫他:“托钵时间到了,尊者。”
“时间[到了],贤友们?”“是的,尊者。”
“那你们去吧!”
“那您呢,尊者?”
“贤友们,我的眼睛已经瞎了。”
看过他的眼睛后比丘们热泪盈眶,“尊者,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您的。”安慰完长老,他们做完应尽的大小义务后就入村托钵去了。
人们没有看到长老,就问:“尊者们,我们的圣尊在哪呢?”他们听说事情经过后,让人送去粥后,自己带着钵食去到长老那里,礼敬后匍匐在长老足下哭泣,说:“长老,我们会照顾您的,不用担心!”安慰完长老就离开了。
从此以后,他们就一直派人将粥饭送到寺院,长老则不断教诫其他的六十位比丘。他们遵循他的教诫后,在雨安居结束邀请日来临时,全部证得了连同四无碍解的阿罗汉。
出了雨安居,他们想去见导师,就跟长老说:“尊者,我们想去见导师。”
长老听了他们的话,心想:“我虚弱无力,途中有被非人占据的森林,我若与他们一同前往,所有人都会疲惫,也将不能得到食物,我要让这些人先走。”于是对他们说:“贤友们,你们先走吧。”
“那尊者您呢?”
“我虚弱无力,并且途中有被非人占据的森林,我要跟你们一起走的话,所有人都会疲劳,你们先走吧!”
“尊者,请不要这样做,我们要跟您一起走。”
“贤友们,你们不要乐于如此[一起走],这样的话我就会不安乐的。此外,我弟弟看到你们后,将会问起,你们就把我眼睛瞎了的情况告诉他,他就会派人来到我这里,我会跟他一起走,请以我的话礼敬十力(佛陀)和八十大长老。”说完后就送走了他们。
比丘们向长老请求原谅过失以后就入村了。人们看到他们,请他们坐下并供养食物后问:“诸位尊者,圣尊们看样子是要走?”
“是的,优婆塞,我们想去见导师。”他们一再地哀求,当知道比丘们去意已决时,他们送了一段,哭泣一番,就回去了。
他们次第去到了祇陀林,以长老的名义礼敬了导师和八十大长老。第二天,他们去往长老弟弟所住的街道托钵。那位富翁(长老弟弟)认出了他们,请他们坐下,致以欢迎,问道:“尊者们,我的长老哥哥在哪里呢?”当时,比丘们把那事情经过告诉了他。他听了那件事后,在他们足下打着滚哭泣并询问:“尊者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长老希望这边能有人过去,当那个人抵达时,长老就会跟他一起回来。”
“好的,尊者,这是我外甥,叫做波利达(Pālita),你们派他去吧。”
“不能这样派过去,路上有危险,应该让他出家后再派过去。”
“那这样做了后再派他去吧,尊者。”于是将波利达剃度了,并花了半个月时间教他穿衣、持钵等,然后告诉他道路就把他派去了。
波利达次第来到了那个村庄,在村口看到一位老人,问道:“这个村子附近是否有任何森林道场呢?”
“有的,尊者。”
“谁住在那里呢?”
“一位名叫护者的长老,尊者。”“请告诉我去的路吧。”
“您是谁呢,尊者?”“我是长老的外甥。”
老人就把他带到了寺院。他礼敬了长老,履行半个月的大小义务,并妥善地照顾长老后,说:“尊者,我的富豪舅舅希望您回去,来,我们走吧。”
“那就拿上我的这根拐杖吧。”
他拿上拐杖和长老一起进入村中。人们请长老入座后问:“尊者,看样子要走?”
“是的,优婆塞,我要去礼敬导师。”他们用种种方法请求,未得[允诺],就送长老走了一段路后悲泣而返。
沙弥用拐杖的一头带长老前行,在途中一个森林里,来到长老曾住过的一个叫做木镇(Kaṭṭhanagara)的村子。出了村子,森林里一位采薪女唱完歌,在搬运木柴,沙弥被她的歌声吸引住了。没有其他声音能像女人的声音一般能让男人沉醉。世尊 [7] 曾说:
“诸比丘,我不见其他一种声音有如女人的声音般能抓取一个男人的心。”(《增支部.1.2》)
沙弥在那被声音吸引住了,放下拐杖[对长老说:]“尊者,您先等一等,我有事情要做。”说完去到女人那里,那女人看到他就不出声了,接着他和她破了戒。
长老心想:“刚才听到一阵歌声,而那女人的声音停了,沙弥也[去了]很久,想必他和她破戒了。”
沙弥完事以后就走回来,对长老说:“我们走吧,尊者。”
长老就问他:“你造恶了,沙弥?”
他沉默不语,即便长老一再地追问,他也什么都不说。长老就对他说:“像你这样的恶人不要握着我的拐杖。”
沙弥生起了悚惧,脱下袈裟换上俗家衣服,说:“尊者,我之前是沙弥,然而现在是在家人了。并且我出家时不是因信而出家的,是害怕途中的危险而出家。来,我们走吧。”
长老回答:“贤友,无论在家恶人还是沙门恶人都是恶人,你身为沙门时连戒都不能圆满,成为在家人后又怎会行善呢?像[你]这样的恶人不要握着我的拐杖。”
“尊者,路上有非人的危险,您一个盲人且无人领路,怎么能留在这里呢?”
长老对他说:“贤友,你不用如此操心。不论我是躺在这里死掉,还是来回打转,我都不会和你一起走。”然后说出这些偈颂:
“呜呼我眼盲,又至长险途,宁卧不前行,不与愚作伴;呜呼我眼盲,又至长险途,宁死不前行,不与愚作伴。”
听了那话后,波利达生起了悚惧,[心想]:“我的确造了严重、粗暴、不当之业!”他举起双臂哭泣着跑入森林,就那样离开了。
帝释天帝那六十由旬长、五十由旬宽、十五由旬高的月季色宝座,当他要坐下时会自动降低、当他起身时会自动升高的橙毯石座,因长老的戒德之力而发热了。帝释[心想:]“谁要将我从这里赶下去呢?”然后用天眼观察看到了长老。因此古代的[老师们]说:
当时天帝心想:“如果我不去到像这样的斥责恶人、尊重教法的圣尊跟前,我的头将会裂为七瓣,我要去到他跟前。”随后,
抵达后在长老不远处发出脚步声。于是长老就问他:“这是谁?”
“是我,尊者,一个旅行者。”“你要去哪里呢,优婆塞?”
“舍卫城,尊者。”
“去吧,贤友。”
“尊者,圣尊又要去哪里呢?”“我也要去那里。”
“那我们一起走吧,尊者。”
“贤友,我虚弱无力,你与我一起走的话会耽误的。”“我没有急事,我与圣尊一起走的话,十福业事会得其一,一起走吧,尊者。”
“这想必是位善士。”长老如此思惟后,就说:“既然如此,我会[跟你]一起走的,握住拐杖的一端吧,优婆塞。”
帝释天帝照做了,然后(用神通力)将路途缩短,在黄昏时分将[长老]带到了祇陀林。
长老听到螺贝声和鼓声等,就问:“哪里来的声音?”“舍卫城,尊者。”
“我们以前来的时候要很久才到啊。”“尊者,我知道一条快捷方式。”
此刻长老意识到:“这不是人类,想必是一位天神。”千眼之天王,持天界辉煌,缩短彼路途,速达舍卫城。
帝释天帝将长老带到[舍卫城]后,又带他到他弟弟专门为他建的茅庐里,请他在凳子上坐下后变化成他(长老弟弟)好朋友的样子,前去对小护说:“小护兄弟!”
“怎么啦,朋友?”
“长老来了,你知道吗?”“我不知道,长老到了吗?”
“是的,朋友。我刚去到寺院,看到长老坐在你令人建的茅庐中,然后就来了。”说完就离开了。
小护去寺院后看到长老,在他的脚下打着滚哭泣,“尊者,我预见到这种情况,才不让你出家……”,说完,使两个小仆人成为自由民,然后让他们在长老跟前出了家。并安排道:“从村里带来粥饭等奉养长老吧!”沙弥们履行大小义务而侍奉着长老。
有一天,住在其他地方的一些比丘[心想]“我们要看望导师”,他们来到祇陀林,礼敬佛陀和八十大长老后,当在寺院里漫步时,到达了护眼长老的住处,说“我们也看看此处吧”。就在傍晚时来到该处前面。当时起了大雨云。“现在太晚了,又起了雨云,我们还是[明天]早上再去看吧!”于是他们就返回了。
初夜时分下起了雨,中夜就停了。长老是个精进的人,习惯于经行,因此后夜时分就下到经行道[经行]。当时很多小虫从刚淋湿的地里钻了出来,长老经行时踩死了很多。
侍者们并未在清晨就打扫长老的经行处。其他比丘说:“我们去看长老的住处吧。”他们来到长老经行处,看到很多昆虫尸体,就问:“谁在这里经行了?”
“是我们的戒师,尊者们。”
他们讥嫌道:“贤友们,看看沙门的行为吧,在有视力的时候躺下睡觉,什么也不做,现在失去视力时[却想]‘我要经行’,杀死这么多昆虫,[虽然出于]‘我要做有益的事’,[然而却]做了无益[的事]。
于是,那些比丘前去禀报如来:“尊者,护眼长老出于‘我要经行’而杀死了很多昆虫。”
“你们看到他杀了吗?”“没有看到,尊者。”
“正如你们没看到他[杀],他也没看到那些生命,诸比丘,漏尽者不会有杀生之心。”
“尊者,他有证得阿罗汉的亲依止,为什么会瞎呢?”“是源于他自己所作的业,诸比丘。”
“那么,尊者,他做了什么?”
“既然如此,诸比丘,谛听!”(然后佛陀说出了以下故事:)
曾经,迦尸国王(Kāsi)在统治波罗奈(Bārāṇasi)时,有位医生行走于乡村城镇间行医。看到一位视力衰弱的妇女,就问她:“你哪里不舒服?”
“我眼睛看不见了。”“那我帮你制药?”“做吧,先生。”
“你会给我什么呢?”
“如果我的眼睛能复原,我和我的儿女就充当您的奴隶。”
他回答“好的”,配好了药。只用了一次药,她的眼睛就复原了。她心想:“我承诺过‘我会和儿女一起做他的奴仆’,但他不会善待我的,我要骗他。”
医生前来问她:“贤妹,怎么样了?”
她答道:“以前我的眼睛只是略有疼痛,现在却非常痛了。”
医生心想:“此人欺骗了我,不想给任何[报酬],我不要她给的报酬了。现在我要弄瞎她。”然后回家将此事告诉了妻子。他的妻子没有说话。他调配了一种药,去到她面前,[说:]“贤妹,把这个药涂上吧。”让她涂上药。然后她的双眼就像灯火熄灭般失明了。
那个医生就是护眼。诸比丘!我儿子当时所造之业[从此]就跟随其后。那恶业跟随[愚人]就犹如车轮跟随拉货的公牛之足。
说完这个故事并指出关联后,犹如[国王]在已敷上封泥的信笺上盖上王印,法王(佛陀)说出此偈颂:
在此[偈颂中],“意”(mano),[通常]是指欲界善心等类别的所有四地的心(catubhūmikacitta) [8] 。但在本句,“意”只被限定、指定、特指当时那个医生生起的忧俱瞋恚相应心。
“为先”(pubbaṅgamā),[诸法]具有以其(意)为主导[的性质] [9] 。
“诸法”(dhammā),所谓法,以功德、教示、教理、非有情非生命而分为四种。其中:
1)“[正]法和非法,二者果报异。非法导地狱,[正]法至善趣。”(《长老偈》304,《本生》1.15.386)这[里的“法”]名为功德法。
2)“诸比丘,我将向你们宣说初善……之法”(《中部》3.420),这[里的“法”]名为教示法。
3)“在此[教法中],诸比丘,一些良家子学得法:经,应颂……”(《中部》1.239),这[里的“法”]名为教理之法。
4)“在彼时,有诸法,有诸蕴。”(《法集论》121)这[里的“法”]名为非有情之法,它也是非生命之法。
在这些[含义]中,此处是指非有情非生命之法。它从含义上是指三种非色蕴,即受蕴、想蕴和行蕴。这些(法)因“意为先导”,故名“意为先”(manopubbaṅgamā)。
不过,意与这些[蕴]同一所依,同一所缘,不先不后而于同一刹那一起生起,为何却被称为先导?[心]通过作为[令其他三名蕴]生起之缘[而成为其先导]。正如当很多人共同造劫掠村庄等的业时,当问及“谁是他们的领导者?”时,谁是他们的缘,依靠着谁,他们造的这个业,不管他是[名叫]“愚人”或“朋友”,他都被称为他们的领导者。应按此完整的[例子]来理解。如此,意作为彼等[诸蕴]生起的缘而为先导者,故名“意为先”。它们(其余心所)在心未生起时确实不能生起,然而即便一些心所没有生起时,心也能生起。
通过如此主导[其余名法],意成为它们(其余心所)的主导者,所以[诸法被称为]“意为主”(manoseṭṭho)。就如同在众贼等中,盗贼首领等作为统领者而为主导者,同样,彼等[诸法]也是以心为统领,心即是最上的。
就如用木头等做成的种种器具被称为“木制品”等,同样地,它们(诸法)由意引起也就名为“意所生”(manomayā)。
“染污”(paduṭṭhena),被外来的贪等过失(烦恼)所染污。自然的心,就是有分心,它是无染污的。就像清水被外来的青色等所染污,而成为青色等种类的水,但[它]既不是新的水,也不是原先的清水;同样的,它(意)虽然被外来的贪等过失所染污,但[它]既不是新的心,也不是原先的有分心。因此世尊说:“诸比丘,此心明净,它被外来的烦恼所染污。”(《增支部》1.49)
如是,“若以染污意,或语或行动”(manasācepaduṭṭhena,bhāsativākarotivā),当他说时只说四种语恶行,行动时只做三种身恶行,既不说也不做时,因被贪婪等所染污之心而履践三种意恶行。这样,他的十不善业道就盈满了。
“由此苦随彼”(tatonaṃdukkhamanveti),由于[身口意]三恶行,苦跟随着那个人。由于恶行的力量,身心异熟之苦以“基于身体及其余(名蕴)”的方式跟随他,到达其个体,无论他在四恶趣或人间。
如同什么呢?“如轮随兽足”(cakkaṃvavahatopadaṃ),就像牛拉着轭,轮子跟随套着轭的牛的脚。就如同牛拉着车一天、两天、五天、十天、半个月乃至一个月,它也无法停止或者丢弃轮子。事实上,当它前进时,轭就从前面卡住脖子;当它后退,轮子就从后面撞到腿上的肉。通过这两种方式折磨[牛]的轮子跟随它的足。同样,以染污心盈满三恶行而住的人,无论他前往恶趣等任何地方,以恶行为根源的身心之苦都跟随着。
在偈颂结束时,三万比丘证得了连同无碍解的阿罗汉。开示对到场的听众也是有利益、有果报的。
第一、护眼长老的故事[终]。
2. 精致耳环的故事
Maṭṭhakuṇḍalīvatthu
“诸法意为先……”这第二首偈颂也是在舍卫城就“精致耳环”(Maṭṭhakuṇḍalī)而说。
据说,在沙瓦提城曾有个名叫“昔不施”(Adinnapubbako)的婆罗门。他从未曾布施过任何东西给任何人,因此被称为“昔不施”。他有一个非常珍爱可意的独子。有一次,他想为儿子打造一件首饰,想“如果我让金匠来做,那么还得提供食物和薪水”,于是他就自己锻打金子,做了一副精致耳环给儿子。因此,他的儿子被称作“精致耳环”。
在精致耳环十六岁的时候,生了黄疸病,母亲检查了一下儿子,说道:“婆罗门啊,你儿子生病了,快让人治疗他吧。”
昔不施却说:“夫人啊,如果我请来医生,就得提供食物和薪水,你不知道那样我就要破财吗?”
“婆罗门啊,那你要怎么对待他呢?”“怎样能不破财,我就那么办。”
于是他去到医生那里,问:“生了这样的病,你们会用什么药呢?”医生们就告诉了他几种树皮。他就去找来了树皮为儿子做药,不料儿子服了之后病情却变本加厉,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婆罗门知道儿子已经命悬一线,就找来了一个医生。医生看了之后说道:“我还有其他事要做,你还是请其他医生来治疗吧。”然后就放弃他离开了。婆罗门知道儿子快要死了,就想:“那些前来探望儿子的人会看到家中的财富,我把他放到外面吧。”于是他就把儿子挪了出来,让他躺在外面的走廊里。
那天清晨,世尊从大悲定中出来,用佛眼观照世间,将智网撒向一万个轮围世界,以寻找在过去诸佛时曾发愿、有着深厚善根的可引导者。精致耳环躺在外面走廊里的影像出现在了佛陀的智网中。导师看到他后,就知道他从家中被挪出来,躺在那里。
“我去那里是否有意义呢?”世尊观察后看到:
“这个少年在对我生起净信心后去世,会投生到忉利天三十由旬大的黄金宫殿中,将有上千个天女围绕着他。婆罗门把他火化后会哭着在坟场中徘徊。天子观察到自己有三牛呼 [10] 这么高大,被六十车的首饰装饰着,被上千个天女围绕着,他就会想‘以何业我得到这么辉煌的成就?’观照之后他会知道,是因为对我生起净信心而得到的。他会想:‘这个婆罗门因为怕破财而不医治我,如今却来坟场里哭,我要来转化他。’
“在父亲哭泣的时候,他就会变成精致耳环的样子躺在坟场不远的地方哭泣。于是婆罗门就会问:‘你是谁?’他会告诉说:‘我是你儿子精致耳环。’
“‘你投生到哪里了?’“‘忉利天。’
“‘你是造了什么业呢?’
“被这么问了之后,他会说是因为对我生起了净信心而投生天界。
“婆罗门会问我:‘对您生起净信心就能投生到天界吗?’于是我就说‘没法计算确定是有几百人、几千人、几十万人(因此投生天界)。’然后我将诵出法句中的偈颂。偈颂结束的时候,将有八万四千众生领悟法 [11] ,精致耳环将成为入流者。昔不施婆罗门也同样如此。”
如此观照到众人将因这个族姓子而领悟法。第二天佛陀就在完成了照顾身体的诸事之后,由大比丘僧团围绕着到舍卫城托钵,次第来到婆罗门的家门口。
在这个时候,精致耳环脸朝屋内躺着。导师知道他没有看到自己,就发出一道光芒。这年轻人想着“这是束什么光?”就躺着翻过身看到了导师。“由于[我那个]愚暗的父亲,我没能亲近这样的佛陀,没能以身侍奉、布施或者听法,现在我连手都动不了,别的什么都做不了了。”他[对佛陀]生起了净信心。导师[心想]“他生起的这些净信心已经足够了”,于是就离开了。当佛陀从视线中消失时,精致耳环以净信心去世了。就如从睡眠中醒来一样,他投生在天界三十由旬的金色宫殿中。
婆罗门火化了儿子的遗体之后,在坟场中泣涕不已,他每天都来坟场哭号:“我的独子在哪里啊,我的独子在哪里?”天子看到自己的成就后也观察道:“我因何业得到这样的成就?”他寻思后知道了是因为对导师的净信心。“这个婆罗门在我生病时不肯医治我,现在却来坟场里哭号,我应当转化他。”他这样想着,就变成精致耳环的模样来到坟场不远处,举着手臂站在那里哭。婆罗门看到他就想:“我是为儿子而悲伤哭泣,他是为什么在那哭泣呢?我要去问问他。”他用偈颂问道:
那个年轻人说:
于是婆罗门对他说:
年轻人听到他的话,就想:“这个婆罗门连儿子生病都不予医治,现在看到变成他儿子模样的我,却哭着说要造黄金车轮。让我来为难他一下。”于是问他:“你会做多大的车轮给我呢?”
“你想要多大,我就做多大。”婆罗门这么说了之后,天子便要求道:“我想要太阳和月亮,把它们给我吧。”
婆罗门对他说:
于是年轻人就对他说:“是为了能看见的东西而哭泣比较傻,还是为了不能看见的东西而哭泣比较傻?”
婆罗门听了他的话就想:“他说的有道理啊!”
这样说完后,因为年轻人的话,婆罗门没有了悲痛,他用偈颂称赞少年道:
接着他问少年:“你到底是谁呢?
年轻人对他说道:
于是婆罗门对他说:
年轻人说道:
年轻人说这话时,婆罗门的全身充满了喜悦,他将这喜悦表达出来:
于是年轻人对他说:
婆罗门说了“好的”就接受了,他用偈颂说:
于是天子对他说:“婆罗门,你家有很多钱财,你去到导师那里布施、闻法、提问吧。”这么说后他就在那里消失了。
婆罗门回到家对婆罗门女说:“亲爱的,今天我要邀请沙门乔答摩来,向他提问,请你恭敬招待他。”说完他去到寺院,既没有顶礼也没有和导师寒暄,就站在一边说道:“朋友乔答摩呀!请同意今天与比丘僧团一起来用餐吧!”
导师同意了。知道导师同意了之后,他迅速回到自己家里,令[妻子]准备了美味可口的饭菜。导师在比丘僧团的陪同下,来到他家里,坐在准备好的座位上。婆罗门恭敬地用食物招待,有很多人都聚集在那里。据说当佛陀被邀请的时候,有两种人聚集。邪见者想着“今天我要看沙门乔答摩被提问为难”而聚集,而正见者想着“今天我要看佛陀的境界和风采”而聚集。
如来用餐过后,婆罗门走近他,坐在低位上提问道:“朋友乔答摩呀,如果有人不曾布施供养、敬奉您、不曾听闻佛法,也不曾受持斋戒业,只生起了净信心,能不能投生到天界?”
“婆罗门啊,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呢?你儿子精致耳环不是告诉了你他自己在对我生起净信心后投生天界了吗?”
“什么时候呢,朋友乔答摩?”
“你不是今天去到坟场哭泣,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年轻人举着手臂在哭泣,[你说]‘精致耳环饰,佩花旃檀满’?”佛陀就说出了他们两个人说过的对话,将整个精致耳环的故事都讲了出来。因此就有了这个佛陀所讲的故事。
佛陀讲完之后说:“婆罗门啊,不只一百人、二百人,因对我生起净信心而投生天界的人不可计数。”大众听了并非无疑议。导师知道了他们的疑惑,就决意“让精致耳环与他的天宫一起到此[现身]吧。”于是精致耳环天子就亲自从天宫中降下,有三牛呼那么大,佩戴着天界的饰品,他顶礼导师后站在一旁。导师就问他:“你造何业,得此成就?”并诵出偈颂:
这个天子说:“尊者啊,我这天子的成就是因对您生起净信心而得到的。”
“你是对我生起净信心后得到的吗?”“是的,尊者。”
众人见到天子之后都欢喜言道:“不可思议啊,佛陀的功德!昔不施婆罗门的儿子不曾做过任何其他功德,只是对导师生起净信心就获得这样的成就。”
在造这些善业或不善业时,心都是先导,心是作为主导。以清净心造的业会像影子一样跟随着那个人,无论他去天界还是人间。法王(佛陀)说完这个故事并做了关联后,就如同[国王]在已敷上封泥的信件上盖上王印一样,说了这首偈颂:
虽然这里的“意”(mano)通常是指所有的四地心,但在这一句的语境下,“意”被限定、指定、特指八种欲界善心。根据[这个]故事,[这里的“意”]所特指的是那[八大善心]中的悦俱智相应心。
“为先”(pubbaṅgamā),[诸法]具有以其(意)为主导[的性质]。
“诸法”(dhammā),是指受等三蕴。
由于悦俱相应心作为它们(诸蕴)生起的缘而为先导,因此是“意为先”(manopubbaṅgamā)。正如当许多人一起做功德时,向大比丘僧团布施袈裟、作殊胜的敬奉、听法等或者用花、香作礼敬等等,如果问“谁是他们的领导者?”谁是他们的缘,依靠谁,他们做了这些功德,这个人不管是底沙(Tissa)还是弗沙(Phussa),他都被称为他们的领导者。应按此完整的[例子]来理解。如此,意作为其生起之缘,而为它们(其余心所)的领导者,因此是“意为先”。它们(其余心所)在心未生起时确实不能生起,然而即便一些心所没有生起时,心也能生起。
通过如此主导[其余名法],意成为它们(其余心所)的主导者,所以[诸法被称为]“意为主”(manoseṭṭhā)。就如同帮派等的领导人被称为帮主、群主。同样地,它们(诸法)也是以心为主导者。
就如用金做成的种种器具被称为“金制品”等,同样地,它们(诸法)由意引起也就名为“意所生”(manomayā)。
“清净”(pasannena),是指由于无贪等素质而清净的。
“或语或行动”(bhāsativākarotivā),以这样的心,当他说时只说四种语善行,行动时只做三种身善行,既不说也不做时,由于那无贪等清净的心而圆满三种意善行。这样,他的十善业道就圆满了。
“由此乐随彼”(tatonaṃsukhamanveti),由于那三种善行,乐跟随着那人。这里指的是三地的善,因此以三地善行的威力,基于身体或其余(名蕴)或无所依的身心异熟之乐跟随他,无论他投生在善趣,或处于恶趣中可体验到快乐的[地方],都不舍弃他,应如此了知其义。
犹如什么呢?“如影不离形”(chāyāvaanapāyinī)。就如同影子依附于身体,身体走时它走,身体站时它站,身体坐时它坐。无论用温柔或粗暴的语言说“停!”或是打它,都无法让它停止[跟随]。为什么呢?因为它依附于身体。同样地,以惯行、圆满十善业道之善业为根源的欲界等身心之乐,如同影子一般跟随着他不会离去,无论他走到哪里。
在偈颂结束的时候,有八万四千众生领悟了法(获觉悟)。天子精致耳环证得入流果,昔不施婆罗门也同样如此。[后来]他将如此多的财富都用于了佛教。
第二、精致耳环的故事[终]。
3. 底沙长老的故事
Tissattheravatt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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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喜比丘译
“[彼]骂我……”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jetavana)时,就底沙长老而说的。
据说该尊者底沙(Tissa)长老是世尊姑母的儿子,年老了才出家,乐于享用[别人给]佛陀的利得和恭敬而变得身体肥胖,穿着经捶打且熨烫得很平滑的袈裟,经常坐在寺院中央的集会堂。来拜见佛陀的外来比丘们看到他就想“这是一位大长老”,就走近前请求为他服务,给他揉脚等,他也就默然[地接受了]。
有位年轻的比丘就问他:“您有多少个僧腊了?” “还没有僧腊,我是年老才出家的。”他这么回答。
“朋友,无知啊,老人家!不知道自己的份量,看到这么多大长老你却一点恭敬的表示都没有,(提供给你)服务你问都不问,一声不吭,你还一点悔意也没有。”[年轻比丘说完]打了一个弹指。
他(底沙)生起了刹帝力的傲慢,问:“你们来这里找谁?”
他们回答:“来找导师。”
“可你们对我,却觉得‘这是谁啊!’我要把你们连根铲除!”说完,他就伤心痛苦地哭着跑到佛陀跟前。
于是导师问他:“底沙,你为何伤心难过、泪流满面地哭着来了?”
那些比丘也(想)“他去了之后怕是会挑起什么事端”,就跟着他一起前去,礼敬导师后,坐在一旁。
在被导师问及后,他说:“尊者,这些比丘辱骂我。” “你当时坐在哪里呢?”
“寺院中央的集会堂里,尊者。” “你有看到这些比丘们来吗?” “是的,尊者,看到了。” “你有起身迎接吗?”
“没有,尊者。”
“有请求接过[他们]的资具吗?” “没有请求,尊者。”
“有请求[履行]义务或[提供]饮用水吗?” “没有问,尊者。”
“有没有准备座位、礼敬和按摩脚呢?” “没有做,尊者。”
“底沙啊,应对这些大比丘们做这些义务,不做这些义务,而坐在寺院中央是不合适的。这是你的错,去向这些比丘忏悔吧。”
“尊者,他们辱骂了我,我不向他们求忏悔。”
“底沙,不要这样。是你的过错,向他们求忏悔吧。” “我不忏悔,尊者。”
比丘们就对佛陀说:“尊者,他好倔强啊!”[佛陀] 说:“比丘们,他不仅现在才这么倔强的,过去他也这么倔强的。”[大家]问:“尊者,他现在这么倔强我们是知道了,他过去是怎么做的呢?”
“那么比丘们,你们听好了。”[佛陀]接着说出过去[的因缘]。
曾经在波罗奈(bārāṇasi),波罗奈国王统治时期有位叫做迭维洛(devilo)的苦行僧,他在喜马拉雅山住了八个月后,为获取盐醋之物而想在靠近城市的地方住四个月,于是从喜马拉雅山来到城门口,看到几个年轻人就问他们:
“来到这个城市的出家人住哪里呢?” “在陶工工棚里,尊者。”
这个苦行僧就到了陶工工棚,站在门口说:“陶工,如果不麻烦,我想在这里住一晚。”
陶工回答:“我们晚上在工棚里没有活,这工棚也蛮大,安乐地住吧,尊者。”就把工棚交给了他。
他进去坐下来后,另一个叫做那罗陀(Nārado)的苦行僧也从喜马拉雅山过来向陶工请求借宿一晚。“先来的[那 位]是否愿意与这位一起住,我让[他们]自己解决吧。”陶工 [这样]想了后,说:“尊者,先到的[那位]如果同意,您就随便住吧。”
那罗陀苦行僧走上前请求迭维洛:“尊师,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就一起在这里住一晚吧。”
[对方]说:“很大的一间房,进来在哪边住吧。”
他进去后在先到的迭维洛的另一面坐下。两人谈论了一番[修行中]应铭记话题就睡了。睡觉时,那罗陀留意了一下迭维洛躺的位置和门的位置,然后就睡了。然而,那个迭维洛在睡觉时,没躺在自己睡觉的地方,[而是]横躺在门中间。当那罗陀晚上出去时,踩在他的发髻上,[他]问道: “谁踩我?”
(那罗陀)回答:“尊师,是我。”
“虚伪的结发者,从森林里来踩我的发髻。”
“尊师,我不知道您睡在这里。请原谅我吧。”说完,就在对方哭泣时出去了。
迭维洛[想:]“他进来时还会踩到我的。”于是头脚交换位置,掉了个头睡下。
那罗陀进来时心想:“之前我冒犯了尊师,现在我要从他脚那一端进去。”[结果]在进来时踩在了他的脖子上。
(迭维洛)问:“是谁?”
(那罗陀)回答:“是我,尊师。”
“虚伪的结发者,第一次你踩我的发髻,这次踩我的脖子,我要诅咒你!”他这样说。
“尊师,我没有恶意。我不知道您这样躺着,我进来时是[这样想的:]‘第一次我有冒犯,这次我要从脚那头进。’请原谅我吧!”
“虚伪的结发者,我要诅咒你!” “不要这样做,尊师!”
迭维洛没有听从他的话,如此诅咒:
那罗陀说:“尊师,尽管我说了‘我没有恶意’,您还是诅咒,[那就让]那有恶意者的头破裂吧,而不是无恶意者的。”然后也这样诅咒:
他(那罗陀)是位有大神通者,能忆念过去和未来各四十大劫,一共可忆念八十大劫。因此(思惟)“这个诅咒会落到谁身上呢?”知道将会落到(这位)老师身上时,就对他生起怜悯,于是运用神通阻止黎明的到来。
在[早晨]明相没有升起时,民众就来到国王的王宫门口哭诉:“大王,在您的统治下太阳没有升起,为我们令太阳升起吧!”国王检视自己的身行等时,没有发现任何过失,心里想“这是为什么呢?”就怀疑可能是因出家人在争吵。
就问:“城里有没有出家人呢?”
“昨天傍晚陶工工棚来了[出家人],大王。”
国王马上带上火把去了,礼敬那罗陀后坐在一旁,说:
“请问那罗陀,为何瞻部洲,世界成黑暗,工作不开展?”
那罗陀讲述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因为这个原因,那时我被此人诅咒了,然后我也这样诅咒说:‘我没有恶意,谁有恶意,就让诅咒落在谁身上。’诅咒后又探 究:‘这个诅咒会落到谁的头上呢?’得知在太阳升起时, [这位]老师的头会裂为七瓣,我就对他生起怜悯,从而不让太阳升起。”
“尊者,那如何令他的障难不发生呢?” “如果他向我道歉,就不会发生。”
(国王就对迭维洛)说:“既然这样,您就道歉吧!” “大王,他踩了我的发髻和脖子,我不向这虚伪的结发者道歉。”
“您道歉吧,尊者,不要这样做!” “我不道歉!”
“您的头会裂为七瓣的!”即使国王[这样]说,他仍是不道歉。
然后国王对他说:“(看来)你是不会自愿地道歉了。”于是令人抓住他的手脚、身子和脖子,让他在那罗陀脚下顶礼了。
那罗陀就说:“起来吧,尊师,我原谅您!”
那罗陀接着对国王说:“大王,他不是自愿道歉的。在城郊不远处有个湖,到那里在他头上放上一个土块,然后让水淹没到他的脖子,令他站在水里吧。”国王就这样做了。那罗陀就对迭维洛说:“尊师,当我释放了神通,太阳升起时,你潜入水中从另一处出来,然后离去吧。”
当太阳光一触到他头上的土块时,土块就裂为了七瓣,他潜下水后从另外一处逃走了。
当导师说了此开示后,说:“比丘们,那时的国王就是阿难,迭维洛就是底沙,那罗陀就是我。他那时就是这样的倔强。”说完后告诫底沙长老:“底沙,比丘这样想‘某某骂我,某某打我,某某征服我,某某掠夺我的财物’,所谓的憎恨就不会止息。然而,不如此怀恨者,[怨恨]就会止 息。”说完,诵出这些偈颂:
在此[偈颂中],“骂”(akkocchi),即辱骂。
“打”(avadhi),即殴打。
“胜”(ajini),即是通过[法庭上]做伪证、言语反驳或通过做过人之事(如行贿)而获胜。
“劫夺我”(ahāsi me),即夺走我的财产,[如]钵等中的某些东西。
“若人[怀]此[恨]”(Ye ca taṃ),“谁”(Ye),即任何的天人、人类、家主、出家人,“此”(taṃ),即是基于“他曾骂我”等事的仇恨,像用皮带反复包裹车轭一 般,像用香茅草层层包裹臭鱼一般怀揣着该仇恨。他们的仇恨一经生起后“不能止息”(na sammati),[不能]平息。
“若人无此恨”(Ye ca taṃ nupanayhanti)若人通过不忆念、不作意或思惟业果,(所谓思维业果就是)你想必也曾在过去生辱骂过某个无过失者,想必也曾殴打[某个无过失 者],也曾作伪证而胜过[某个无过失者],你也曾抢夺某人的某物,因此[如今]虽然没有过失也遭到辱骂等[对待],如此 [思维业果]而不怀揣那基于辱骂等事的瞋恨。那因放逸而生起的瞋恨就会因不怀恨而如没有燃料的火一般熄灭。
开示结束后,十万比丘证得了入流果等。此为一利益大众之开示。倔强者(底沙长老)也变得温顺了。
第三、底沙长老的故事[终]。
4. 黑母夜叉的故事
Kāḷayakkhinīvatthu
“非以恨……”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时,就某一个不育的女人而说的。
据说,有一个地主的儿子在他父亲死后独自料理地里和家里所有事务,并照顾他的母亲。当时,他的母亲说:“儿子啊,我给你娶一个女孩[做妻子]吧。”
[儿子答道:]“妈妈,不要这样讲,我会照顾您一生的。”
[母亲却坚持说:]“儿子,你独自料理地里和家里的事务,我因此不舒心,我要[给你]娶[一个妻子]。”儿子反反复复拒绝了多次后,默然[同意]了。
她想去一个家庭而从家里出去。这时儿子问她:“您要去谁家?”当[母亲]说“我要去某某家”时,[儿子]不让她去那里,然后告知自己钟意的一家。母亲去了那里,求得姑娘定下日子后,便把她带回家为儿子成了亲。她是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
于是母亲便对儿子说:“儿子啊!你让[我]找来自己喜欢的姑娘,她现在不能生育。没有子嗣的家庭将衰亡,家族也不能传承,因此我要为你另找一个姑娘。”
“够了,妈妈!”虽然他[这么说],她还是一再谈起。这个不育的女人听到该谈话后,[心想:]“儿子是不能
违抗父母的话的。现在找来另一个能生育的妇人后,将会把我当奴婢使唤。不如我自己找一个姑娘来。”然后,她去到了一户人家为他求取一名少女。[少女的父母]他们反对说: “姑娘,你这说的什么话?”
[这个女人]恳求道:“我不能生育,没有子嗣的家庭将衰亡。但您的女儿如果生了儿子或女儿,就将成为一家的主妇。请将她给我丈夫吧!”获得他们的同意后,将[少女]带到丈夫家中安置下来。
这时,那个妇人想:“她要是生下男孩或女孩,她就将成为这家的女主人,[我]应当让她生不出孩子。”于是,妇人就对她说:“姑娘啊,当你怀孕时,请告诉我。”
她说“好的”答应了,便在怀孕时把这事告诉了妇人。那个妇人便总是自己亲手送来稀粥和饭食,并在给她的食物中放入堕胎药。胎儿便被打掉了。第二次,[少女]又在怀上的时候告诉了[她],于是妇人又那样将其打掉了。
之后,邻居妇女们便问她:“是不是你丈夫的大老婆在给你制造障碍呢?”少女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后,[她们] 说:“你真是蠢啊!为什么这么做呢?她是害怕你得势,所以准备了堕胎药给你,因此你的胎儿被打掉了。不要再这样做了!”于是,[少女]第三次[怀孕]的时候没有告诉[妇 人]。
当妇人看见少女的肚子时,便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的事呢?”少女说:“是你将我带到这儿,欺骗了 我,你又两次令我堕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妇人心想:“这下我完了。”然后寻找少女疏忽的时机,当[少女]肚里的胎儿快要长成时,妇人获得了机会,给她下了药。
由于胎儿已经长成的缘故,没能堕下来,而是横着堕在了[肚子里]。少女生起了强烈的痛苦,生命垂危。她
[说:]“我是被你害死的!是你把我带来的,又是你三次杀死了[我的]孩子,现在我也要死了。如今我死后,愿投生为一个能吃掉你的孩子的母夜叉!”她这样发愿过后死去了,投生在这家里成为一只母猫。
男主人也抓住妇人,[说:]“你毁了我的家庭!”便用肘部、膝盖等暴打她。她因这次伤病而死,投生为那[家]里的一只母鸡。
母鸡不久下了蛋,母猫就前来把那些蛋都吃了。第二 次、第三次,也都吃了。母鸡心想:“它三次吃了我的蛋,现在还想吃我。愿我死之后也能吃它和它的仔。”
立下这个誓愿后,母鸡死后投生为森林中的一只母豹,而母猫死后投胎为一只雌鹿。在雌鹿生产的时候,母豹三次来吃掉了它的孩子。于是雌鹿死时想:“它三次吃了我的孩子,现在还要吃我,愿我死后我也能吃它和它的仔。”发愿后,雌鹿死去投生为一个母夜叉,而母豹也从那死后投生为舍卫城一个良家女。她成年后嫁到丈夫家,位于城门口的一个村庄中,后来生了一个儿子。
母夜叉变成这个女子好友的样子,前来问道:“我的朋友在哪儿?”
“她在里屋[刚]生完孩子。”当[人们]这么说时,母夜叉说:“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要去看看。”母夜叉进到屋里后,像在看[孩子]一样,一把抓过小孩,吃掉就走 了。第二次,[母夜叉]故技重施又吃掉了[女子的孩子]。
第三次,女子怀孕后,对丈夫说:“夫君啊,在这个家里一只母夜叉吃掉了我两个孩子之后走了,这一次我要回娘家去生孩子。”于是女子回到娘家,生下了小孩。
这时这个母夜叉被轮到去取水。毘沙门天(Vessavaṇa) [14] 的夜叉们轮流到阿耨达湖边(anotatta) [15] 用头顶着传递取水回来。她们经过四五个月就自由了。其他取水的夜叉体力耗尽后都死了。
这个[母夜叉]取水结束后,迅速来到那[女子的]家里,问:“我的朋友在哪儿呢?”
“你哪能见到她呢,她在这儿一生孩子就被一个母夜叉前来给吃了,所以她回娘家去了。”
[母夜叉]她[心想:]“无论她去到哪里,也逃不过我。”在怨恨之力的驱使下,她冲向了那座城里。
那个[女子]在[孩子的]取名日,给孩子沐浴、取名后, [对丈夫说:]“夫君,我们现在回家吧!”于是女子带着孩子和她的丈夫一起,走在一条穿过寺院的路上的时候,女子把孩子交给丈夫,自己在寺庙的池塘里沐浴完,在她丈夫沐浴的时候,她从水里出来站着给孩子喂奶。这时女子看见那个母夜叉走了过来,认出了她,于是喊道:“夫君啊,你快来啊!就是这个母夜叉!你快来啊!就是这个母夜叉!”发出这样大声的叫喊后,女子等不及她的丈夫前来,就转身跑向寺院里。
这时,导师正在人群中说法。女子让儿子躺在如来的脚背上,说:“我把这[孩子]送给您,求您救我儿子一命吧!”住在寺门口的苏马那天神(sumanadeva)拦住了母夜叉,不让她进去。导师对长老阿难说:“去吧,阿难,你去把母夜叉唤来吧。”长老唤来了[母夜叉]。
女子说:“尊者,这个[母夜叉]来了。”
导师说:“让她来,你别出声。”然后对那前来站着的 [母夜叉]说:“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你们如果不是来到像我这样的佛陀面前,你们还会像蛇和猫鼬一样,像熊和潘达拉树[神](Phandana)一样,像乌鸦和猫头鹰一样,憎恨一整个大劫。你们为什么要用憎恨来回应憎恨呢?憎恨只能用不怀恨来平息,而非用憎恨。”说完,[导师]诵出此偈:
在此[偈颂中],“非以恨”(na hi verena),如同一个被唾液、鼻涕等不净物弄脏的地方不可能用那些不净物将其洗净,除去它的异味。实际上,这么做只会让那个地方更加的不净、恶臭。同样地,当用辱骂响应辱骂,以殴打响应殴打时,[这样做]瞋恨并不能平息瞋恨,实际只会产生更多的仇恨。所以说,在任何时候,瞋恨不能用瞋恨平息,实际上 [那样做]只会增加[更多瞋恨]。
“以不恨息[恨]”(averena ca sammanti),犹如那些唾液等不净物被清水洗净便没有了,那个[被弄脏的]地方也变得干净且清香;同样地,凭借不瞋恨、忍耐、慈爱之水、如理作意和省察[业果],瞋恨走向平息、止息、荡然无存。 “此乃亘古法”(esa dhammo sanantano),这个所谓以不瞋恨平息瞋恨的古法,被所有的佛陀、辟支佛和漏尽者所践行。
偈颂结束时,母夜叉即证得了入流果 [16] 。开示对到场的听众也是有利益的。
导师对那个女人说:“把你的儿子给这个[母夜叉]吧。”
[女人说:]“我害怕,尊者。”
[导师说:]“别怕,她不会给你带来危险的。”
她把儿子给了那个[母夜叉]。母夜叉亲吻、抱了抱孩子,便还给了他的母亲,接着啜泣了起来。
这时,导师问她:“你为什么哭呢?”
[母夜叉说:]“尊者,我以前无论怎么谋生,都不能吃饱。现在我怎么过活呢?”
于是,导师安慰母夜叉说“你不要担心”,然后对女人说:“你把她带去、安置在自己家里,用最好的粥饭来照顾她。”
女人把她带去安置在后阳台上,供给她最好的粥饭。到了打谷的时候,[母夜叉感觉打谷用的]连枷顶端会打到她的头一般。她告诉朋友(那女人)说:“这个地方我是不能住 了,请把我安排在其他地方吧!”这么说了后,即便[依次把她]安置在这些地方:连枷棚、大水箱、灶台、屋檐排水槽、垃圾场和村门口,所有这些地方也都[被她]拒绝了:“在这儿连枷似乎要打到我的头;小孩在这儿倒脏水;狗在这儿睡觉;青年们在这做不洁之事;人们在这倒垃圾;村童们在这里练习射击。”
于是,女人就把她安置在村外与世隔绝的地方,在那儿给她带去最好的粥饭等照顾她。该母夜叉心里这样想:“如今这个朋友对我帮助良多,现在我要做点什么[表达]感谢。”她告诉朋友(该女子):“今年会多雨,你把庄稼种在高地;今年会干旱,你把庄稼种在低地。”其他人种的庄稼要么被水淹,要么干旱都死掉了,她的获得了极大的丰收。
其他人问女人说:“妇人啊!你的庄稼既没有被水淹 死,也没有干旱死,你(好像)知道什么时候多雨,什么时候少雨,然后再种庄稼,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女人回答说:]“我有个朋友是母夜叉,是她告诉我什么时候多雨,什么时候少雨,我是按照她的话把庄稼种在低地或高地。因此我的[庄稼]丰收。你们没有看见吗?我总是从家里携带粥饭等,那些就是给她带的。你们也把上等的粥饭等食物带给她吧,她也会照顾你们的工作的。”
于是全体的村民都礼待母夜叉。从此以后,母夜叉就照看所有人的工作,她也得到了上等的供奉和大量随众。后 来,她就设立了八种行筹食 [17] 。时至今日,它们还在被布施。
第四、黑母夜叉的故事[终]。
(Nanda备注:另请参 Dhp. 291, 二十一、杂品、2. 吃鸡蛋的女人的故事 )
5. 憍赏弥的故事
Kosambakavatthu
“ 余人不了知……” 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Jetavana)时,就憍赏弥比丘的事情而说的。
在憍赏弥的憍萨罗园(ghositārama),居住有两位比丘,一位是持戒师,一位是说法师,他们各有五百弟子追随。
一天,他们中的说法师在大解之后,把剩余的清洗用水残留在洗净房的容器中就走了。后来持戒师进到那里看见那些水,出来后便向对方问道:“贤友,水是你留在那里的吗?”
“是的,贤友。”
“你不知道这是犯戒的吗?” “是的,我不知道。”
“贤友啊,这犯戒。”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将对此忏悔。”
“贤友啊,如果你不是故意的, 就没有罪。”于是他(说法师)对他的罪不见为罪。
持戒师就对自己的弟子说:“这个说法师犯了戒还不知道。”[他的]弟子看到说法师的弟子,就对他们说:“你们的戒师犯戒了都不知道有犯戒。”他们就去告诉了自己的戒师。
说法师说道:“这个持戒师之前说无罪,现在又说有罪,他是个妄语者。”弟子们就去说:“你们的戒师是妄语者。”
他们就这样互相争论起来。
之后持戒师获得了机会,对说法师不见罪的行为做了举 罪羯磨。从此以后,连布施他们资具的施主们都分成了两派,甚至听从他们教诫的比丘尼、护法神、与他们亲近友好的诸 空居天神,直到梵天界的所有凡夫都分成了两派。从四天王天到色究竟天都陷入了争吵之中。
于是,某位比丘就走近如来,告诉他:举罪的持戒师和他的弟子认为“该举罪是如法如律的羯磨”,而被举罪的说法师和他的弟子则认为“是被不如法的羯磨举罪的”。尽管举罪者阻止,那些弟子还是追随着说法师。
世尊两次送去消息“愿他们和合”,却听到说:“尊者啊,他们不愿意和合。”在第三次时,[导师]说:“比丘僧团分裂了,比丘僧团分裂了!”[导师]去到他们那里,指出了举罪方举罪的过失,以及另一方不见罪的过失,然后世尊规定他们就在该地的同一界内举行布萨等,并规定说陷入纷争者在食堂等地“应隔开座位而坐”(《律藏·大品》456),制定了[分裂后的]食堂行仪。
听到他们现在还是在争吵,佛陀就去到那里说:“够了,诸比丘,不要争吵了!……”他说:“诸比丘,争吵、斗诤、争论、争辩,这些都是无益之事。由于争吵,连一只小小的 鹌鹑都能够伤害一只大象的性命。”他讲了《小鹌鹑本生》 [18] (Laṭukikajātaka)。又说:“诸比丘,愿你们和合,不要争吵。由于争吵,几千只鹌鹑丧了性命。”于是又他讲了《鹌鹑本生》 [19] (Vaṭṭakajātaka,《本生》1.1.118)。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没有在意世尊的话。
某个说法者出于不愿让佛陀忧恼,就说:“等一下,尊者啊,世尊,法主,无为者,尊者,世尊啊,请您在现法住于安乐,就让我们以争吵、斗诤、争论、争辩而展现吧。”(《律藏·大品》457;《中部》3.236)
于是佛陀就讲了这个过去的故事:从前,诸比丘,在波罗奈(Bārāṇasī,如今的瓦腊纳西)有一个迦尸国王名叫梵授(Brahmadatta)。梵授将长寿王(Dīghīti)的憍萨罗国(Kosala)吞并了。尽管长寿王子(Dīghāvu)知道是梵授王杀死了自己乔装隐居的父亲,但他还是饶了他的性命。从此之后,他们和合相处。
“诸比丘,这些持着杖和刀的国王们都有如此的宽容和温和。诸比丘,请使之(教法)荣耀吧,你们在如此被善说的法与律中出家,你们应宽容而温和。”这么教诫了之后,他们还是无法和合。
出于对这样散乱而住的不满,佛陀想:“我如今在此混乱中苦住,这些比丘不听我的话。我若远离人群独居而住会很好。”然后他去憍赏弥乞食完,没有告知僧团,就拿着自己的钵和衣独自来到了小盐村(Bālakaloṇaka),在那里他向婆咎长老(Bhagu)开示了独居的行仪。然后他又去了东竹鹿园(Pācinavaṃsamigadāya),在那里向三个良家子开示了和合的益处。然后他来到了巴利雷雅咖,在那里,世尊在巴利雷雅咖附近的护林(Rakkhitavanasaṇḍa)中一棵美丽的娑罗树下,被巴利雷雅咖的大象侍奉着,愉快地度过了雨安居。
在憍赏弥居住的优婆塞们来到寺院,没有见到导师,他们就问道:“尊者啊,导师在哪里?”
“去了巴利雷雅咖的树林。” “什么原因呢?”
“他努力想让我们和合,但是我们却不和合。”
“尊者,你们在导师跟前出了家,他让你们和合,你们却不和合?”
“是这样的,贤友。”
“这些人在导师跟前出了家,他让他们和合,他们却不和合。由于这些人的缘故,我们不能见到导师,我们将不给这些人提供座位,也不向他们顶礼等。”从此之后,[人们]甚至都不向他们表示尊重了。
由于只得到很少的食物,比丘们都萎靡不振。几天之后,他们就端正了[内心],向彼此忏悔了过失,并且请求原谅, 然后[对居士们]说:“优婆塞们啊,我们和合了,请你们也还像从前那样对我们吧。”
“尊者啊,你们有向导师请求原谅吗?” “还没有呢,贤友。”
“那你们就请求导师原谅吧,当导师原谅你们的时候,我们就会像从前那样对待你们。”
由于那时正处雨安居,他们没法到导师跟前去,于是就很辛苦地度过了那个雨安居。而导师则被那头大象侍奉着,舒适而住。
那只大象也是为了舒适地安住而离开了象群而来到那片树林。如大象所说:“我与大象、母象、小象和象崽混住在一起。我吃着切断了尖的草,他们吃掉我折断的枝条,我喝着被弄浑浊的水。当我渡河的时候,母象们会跳入水中来摩擦我的身体。因而我想远离象群,独居而住。”(《律藏·大品》第 467 段;《自说》35)
于是这头大象就离开了象群,来到了巴利雷雅咖护林美丽的娑罗树下的佛陀面前,然后向佛陀顶礼。它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找到,就用脚击打美丽的娑罗树干,再用象鼻握住劈下的树枝扫地。从此以后,它就用象鼻拿着水罐,供奉饮用水和洗用水。需要热水时,它就准备热水。怎么弄呢?它用鼻子摩擦木头来生火,再把木柴投入火中烧,接着把石头放在火里加热,再用木棍翻滚着石头扔进岩石上的小水池里,弯下鼻子试试水的温度后,就去导师跟前行礼。导师说: “巴利雷雅咖,你的水热了吗?”然后[导师]就去沐浴。大象还找来各种水果给导师。
当导师去村中托钵时,它就拿着导师的钵和衣,把它们放在头上,与导师一起去。当导师到达村落附近时就说: “巴利雷雅咖,从这再往前你就不能去了,给我钵和衣。”导师就拿着钵和衣去村中托钵去了。它则站在原地,直到导师出[村]回来时,迎接过后,像先前那样拿着钵和衣放到导师的住处。
它履行[礼敬的]义务后,用树枝给导师扇风。晚上,它为了防止有猛兽,就用鼻子拿着大棍子在林中走来走去,想着“我要保护导师”,直至明相出现。据说从此之后,这片森林就被称为“巴利雷雅咖护林”了。明相升起时,它就奉上洗脸水等物,用这样的方式履行所有义务。
当时,还有一只猴子看到那大象每天起来为佛陀做[这些]善举,它就想:“我也做些什么吧。”有一天,它在游荡的时候看到树枝上有一个没有蜜蜂的蜂巢,它就把树枝折断,连着树枝一起把蜂巢送到了导师跟前,它折了一片芭蕉叶,把蜂巢放在上面,给了[导师]。导师就拿了。猴子想着:
“他会不会享用呢?”它看到导师拿了蜂巢坐在那里。猴子就想着:“这是怎么回事呢?”它就拿着树枝的一端把它翻转过来检查,发现了虫卵,于是轻轻地把它们拿走,再把蜂巢献给导师。导师就享用了。猴子心满意足地抓着一根根树枝跳舞。正在这时,它抓的和踏的树枝都断了,于是它掉到一个木桩上,扎穿了身体。它对导师生起净信心而死,立刻投生到忉利天三十由旬大的黄金宫殿中,有一千个天女围绕着它,于是它被称为“猴天子”。
如来在那里由大象侍奉而住的事情在整个南赡部洲传开了。舍卫城的给孤独长者、大优婆夷毘舍佉等名门望族都向阿难长老传话说:“尊者啊,请让我们见导师吧!”住在各地的五百比丘也在雨安居结束之后走近阿难长老请求道: “贤友阿难啊,好久没有当面听到导师的法语了。贤友阿难啊,我们若能当面聆听导师的法语就好了。”
长老(阿难)就带着这些比丘去了那里,想着:“如来已经独自居住三个月了,和这么多比丘一起去到他跟前是不适宜的。”于是他就让诸比丘在外面,一个人走近导师。巴利雷雅咖看到他,拿着棍子就冲了出来,导师看到了就让它走开,说:“让开,巴利雷雅咖,不要阻止他,他是佛陀的侍者。”
它就原地把棍子丢了,要求取[阿难长老的]钵和衣。长老没有给它。大象想:“如果他学习过仪法,他就不会把自 己的资具放在导师坐的石板上。”长老把钵和衣放在了地上。具备行仪的人是不会把自己的资具放在敬重者的座位或者床上的。
长老走近导师,向他顶礼之后在一旁坐下,导师问道:
“阿难,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听到回答说是与五百个比丘一起来的, 世尊问道: “他们在哪里?”
“由于不知道您心中的想法,我就让他们在外面,我自己进来了。”
导师说:“你招呼他们[进来]吧。”
长老照做了。那些比丘进来向导师顶礼后在一旁坐下。导师和他们互致问候后,那些比丘们说:“尊者啊,世尊是一个娇贵的佛陀,是一个娇贵的刹帝力,您三个月独自坐立,想必一定很辛苦吧,没有人履行大小义务,也没有人给您准备洗脸水等。”
“诸比丘,大象巴利雷雅咖为我做各项事务。若得到这样的同伴,就适合一起居住,当得不到这样的同伴时,一人独行更好。”这样说完,导师说了“象品”中的三首偈颂:
在偈颂结束的时候,那五百比丘都证得了阿罗汉。
阿难长老也将给孤独长者等人的讯息传达给佛陀说:
“尊者,以给孤独长者为首的五千万圣弟子都请求您回去。”导师说:“那你就拿着钵和衣。”导师让他拿着钵和衣,
就走了出来。大象前来横着站在前去的道路上。 “尊者啊,大象在干什么呢?”
“诸比丘,它请求向你们供养食物,它侍奉了我很长时间,不好伤它的心,回去吧,诸比丘。”导师就带着比丘回转了。
大象也走入森林中,弄来了菠萝蜜、香蕉等各种水果,摆放成一堆,在次日供养给了诸比丘。五百位比丘都没法吃完。
饭食诸事已毕,导师就拿着钵和衣走了出来。大象穿过了诸比丘,横着站在导师前面。
“尊者啊,大象在做什么呢?”
“诸比丘,它想送你们走,将我留下。”
于是世尊就对它说:“巴利雷雅咖,这次我非走不可了,你以此身不能得到禅那、观智或者道果。你停下吧。”
听到这话,大象将鼻子放在脸上哭泣着跟在后面。如若它让导师回转过来,它将终生持恒地守护他。导师到了村子附近,就对它说:“巴利雷雅咖,从这再往前就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了,那是人住的地方,会有很多危险,你停下吧。”它就哭着停在那里,望着佛陀消失在视线中,心碎而亡。它怀着对佛陀的净信心而死,立刻投生到忉利天三十由旬大的黄金宫殿中,有一千个天女围绕着他,名为“巴利雷雅咖天子”。
导师也次第地回到了祇陀林。憍赏弥的比丘们听说导师回到了舍卫城,都前来向佛陀请罪。憍萨罗国王听说那些制造纷争的憍赏弥比丘来了,就走近佛陀说:“尊者,我不会让他们进入我的领地的。”
“大王啊,他们是具戒的比丘,只是由于互相争执而不听我的话,现在他们来向我请罪,请让他们过来吧,大王。”
给孤独长者也说:“我不会让他们进入寺院的。” 世尊也那样拒绝了,[长者]便沉默了。
当他们到达舍卫城,世尊让人给他们在一旁分开安排住处,其他比丘不与他们坐在一起,也不站在一起。
来人纷纷到导师面前问道:“尊者啊,哪些是制造纷争的憍赏弥比丘?”
导师就指出来说:“就是他们。” “就是他们啊,就是他们啊。”
被前来的人们纷纷用手指指指点点,[比丘们]羞愧得抬不起头来,他们拜倒在世尊脚边请求原谅。导师说: “诸比丘,你们犯了很重的罪,你们在像我这样的佛陀跟前出了家,我让你们和合,你们却不听我的话。那些古代的智者都听从被判刑的父母的劝诫。即便父母的生命被剥夺,他们也不违背父母的话,然后统治两个国家。”这么说了之后,佛陀再次讲了《憍赏弥本生》(Kosambiyajātaka,《本生》1.9.10):“诸比丘,如是长生王子在父母丧了命的情况下,依然不违背父母的教诫,之后他娶了梵授王的女儿,统治了迦尸和憍萨罗两个王国。你们不听从我的话,犯了很重的罪。”这样说完,[佛陀]诵出此偈:
此处的“余人”(pare),是指除了智者之外的那些制造纷争的人。他们在僧团中制造争执,不明白“我们在持续不断地走向死亡、终止、毁灭、趋近死亡。”
“此中了知者”(ye ca tattha vijānantī),此[僧团]中那些知道“我们正走向死亡”的智者们。
“由此纷争息”(tato sammanti medhagā),他们如此了知后,生起如理作意,为平息争论、争执而修习。于是由于他们如此的修习,那些纷争得以平息。
另一种说法是,“余人”(pare),之前我说了“诸比丘,不要纷争……”,即便[我这样]教诫,依旧不接受、违反我的教诫的非信奉我之人,名为“其余人”。他们不知道 “由于被贪欲等驱使,我们执持于错见,在此僧团中努力增 加纷争等。”然而现在,你们中的智者通过如理省思明白了 “从前我们被贪欲等驱使,努力于不如理的修习”,于是在他们面前,依靠那些智者,现在那些所谓争吵、争执平息了。这是这里的含义。
在偈颂结束的时候,在场的比丘们证得了入流果等果位。
第五、憍赏弥的故事[终]。
6. 摩诃迦罗长老的故事
Mahākāḷattheravatthu
“住于净随观……” 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于谢答卞城(setabyanagara)附近的九里香树园(siṃsapāvana) [20] 时,就摩诃迦罗(mahākāḷa)和小迦罗(cūḷakāḷa)而说的。
在谢答卞城,住着家主小迦罗、中咖喇和摩诃迦罗三兄弟。他们中最年长和最年轻的两兄弟,带着有五百辆马车的车队 在各地巡游购买货物,而中咖喇则把他们带来的货物拿去卖。
有一次,两兄弟带领着五百乘的车队,带着各种货物前 往舍卫城。他们在舍卫城和祇陀林寺中间把百乘车队解 鞍[歇息]了。黄昏的时候,他们中的摩诃迦罗看到那些住在舍卫城的圣弟子们手持着香花等物前去听法,他问道:“这些人是去哪里啊?”听说了那原委过后,他想“我也要去”,就对小迦罗说:“兄弟啊,你注意一下那百乘车队,我要去听法。”这么说罢,他就前去,顶礼如来后坐在人群的边缘。
导师看到他,就根据他的心理,次第而说法,引用《苦蕴经》(Dukkhakkhandha,《中部》1.163)等,用诸多方 法讲述了爱欲的过患、卑劣和染污。听到这里,摩诃迦罗想: “当人去往来世的时候,所有东西都必须舍弃。财富并不能 跟随[到来世],亲族亦不能相随。我为何要过这居家生活呢?我要出家。”于是在人们都向导师作礼离去的时候,他向导师请求出家。
导师说:“你需要从谁那里获得许可吗?”
“尊者,我有个弟弟。”
“那就去获得他的许可吧。”
“好的,尊者。”这么说了之后,摩诃迦罗就去对小迦罗说:“兄弟啊,请你接受这所有的财产吧。”
“你要做什么呀,哥哥?” “我要到导师跟前出家。”
小迦罗用了各种方式请求,都无法让摩诃迦罗回心转意。于是他说:“好吧,大哥,就按你的意愿做吧。”摩诃迦罗前去在佛陀跟前出家了。小迦罗想着“我要带着兄长还俗”,就也出家了。
后来摩诃迦罗获得了受具足戒,他走近导师询问教法中的种种职责,在导师说了两种职责之后,他说:“尊者啊,由于我 年纪大了才出家,不能完成学习经教的义务了,然而我将完 成观禅的义务。”让导师讲述了能达到阿罗汉果的禅修业处之后,他就接受了冢间住支头陀行。在初夜时分大家都进入睡眠的时候,他就到坟场去,在黎明大家都还没起床的时候,他再回到寺院。
有个看守坟场的烧尸人名叫迦利(Kālī),她看到了长老站、坐和经行的地方,就想:“是谁来到这里?我要找到他。”她却没找到长老。一天,她在坟场的小房子里点了一盏灯,带着儿子和女儿在一旁躲起来。在中夜分时,她看到长老来了就向他顶礼,问道:“圣者啊,尊者啊,您住在这里吗?”
“是的,优婆夷。”
“尊者啊,住在坟场就应该遵守相应的仪法。”
长老没有说:“为什么我们要按你说的仪法做呢?”[而是]问她:“应该做什么呢,优婆夷?”
“尊者,墓地住者应当把他住在坟场的事报告给坟场的看守者、庙里的大长老和村长。”
“为什么呢?”
“那些犯了案的盗贼在被财产的主人步步追踪的时候,把赃物留在坟场逃走的话,人们就会为难墓地住者。然而当 他们(看守者、大长老、村长)说‘我们知道这位大德在这里住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他不是盗贼’时,灾祸就会免除,所以您应该告诉他们。”
长老说:“还有其他要做的吗?”
“尊者,住在坟场的圣尊还必须避免[吃]鱼、肉、芝麻、面粉、油和糖等物,在白天不得睡觉,不得懈怠,当勤精进,应无谄无诓,心怀善念。在晚上大家都睡了的时候从寺院前 来,在黎明大家还未起来的时候回到寺院。
“尊者啊,若您如此住于此处,能够达到出家人至上的目标的话,那么当有人把死尸丢在这里,我就把它放在毛制的灵柩台上,用香花等物礼敬尸体,然后举行丧葬仪式(火化)。若您未成功,我就把它放在柴木上,点起一堆火,用矛把它拖着扔到外面,用斧头把它砍成一块块地扔到火里烧。”
于是长老就对她说:“好的,贤妹,你要是看到了一个 [适合禅观的]色所缘,请告诉我。”她说好的,就同意了。长老就按照意愿在坟场行沙门法。小迦罗却一起床就想念居家的生活,怀念妻儿。他想到:“我哥哥所做之事非同小可。”
有一个良家女在那时疾病生起,傍晚时分,没有任何的 萎靡或者憔悴就死了。亲族们就把她和木头、油等物一起, 在晚上送到了坟场,对坟场的看守者说:“把她烧了吧。”他们给了费用,交给[她]就走了。她将覆盖着尸体的衣除去,看到这具在顷刻间突然死亡的身体饱满呈金色,就想:“这具尸体可以作为合适的[色]所缘给圣尊看。”
于是,她到长老那里顶礼说:“尊者啊,有这样一个所缘,请圣尊察看吧。”
长老说好的,就移去覆盖物,从脚底观察到头顶,说:
“把这具饱满呈金色的身体投进火里吧,当熊熊火焰燃烧起 来的那一刻,请告诉我。”说完他就回到自己的地方坐下了。
她照做后告诉了长老。长老过去观察,火焰所触及的地方,就如同有斑点的母牛的身体样貌一般,腿弯曲垂下,手也收缩了,大腿和前额没有了皮肤。长老想:“这具刚才还可以让看到它的人失去节制的身体,现在衰损破灭了。”他来到他的夜间住处,坐在那里观照衰损与破灭:
说罢偈颂,他培育观,证悟了连同无碍解的阿罗汉。在他证得了阿罗汉的时候,导师正被比丘僧团围绕着,游化至谢答卞,进入九里香树园。小迦罗的妻子们听说导师已到九里香树园了,就想“我们要把我们的丈夫找回来”,派人去邀请导师前来。
对于诸佛未曾弘化之处,需有一个比丘先去告知[如何] 施设座位。为佛陀在中间施设座位之后,他的右手边应是舍利弗长老,左手边是摩诃目犍连长老,然后从这开始在两侧施设比丘僧团的座位。于是摩诃迦罗长老站在放僧衣的地方,派小迦罗前去:“小迦罗,你提前去告知座位的施设吧。”
家里的女人从看见他开始就嘲弄他,她们把低座铺设在僧团长老那边,把高座铺设在僧团中的下座新学比丘那边。小迦罗说:“不要这么做,不要把低座安排在上首,要把高座安排在上首,把低座放在下首!”
女人们就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那样:“你在这里晃来晃 去干什么?不是应该给你铺设座位吗?谁许可你出家了?你 跟谁出家的?你干什么来了?”说着就把他的下衣和上衣脱掉,给他穿上了白衣,在头上戴上了花环。“去把导师叫来,我们要铺设座位了。”她们就派小迦罗过去了。小迦罗因做比丘的时间不长,还没有僧腊就还俗了,并不觉得羞耻,故而他以该[在家]形态大胆前去,向佛陀顶礼,带着以佛陀为首的比丘僧团回来了。
当比丘僧团用餐过后,摩诃迦罗的妻子们想:“她们把自 己的丈夫找回来了,我们也要把我们的丈夫找回来。”于是,她们就在次日邀请导师。
当时是另外一个比丘前来告知[如何]施设座位,她们那时就没有找到机会。她们请以佛陀为首的比丘僧团入座,向他们供养食物。小迦罗有两个妻子,中咖喇有四个,摩诃迦罗有八个。想要吃饭的比丘们就坐下用餐,想要离开的比丘们就起来走了。导师则坐下来用餐。当他用餐完毕,那些女人们说:“尊者,摩诃迦罗为我们做完随喜回向就会回去,您先走吧。”导师说“好的”,就先走了。
走到村子门口的时候,比丘们发牢骚说:“导师到底在 干什么呀,他是知情才这样做,还是不知情呢?昨天小迦罗 预先去了,就遭遇了出家的障难,今天是另一位比丘提前去的,就没有发生障难。现在[导师]把摩诃迦罗留在那里回来了, [摩诃迦罗]他是个具足戒行的比丘,他会做障碍他出家生活的事吗?”
导师听到了他们的话,就转身站住问道:“诸比丘,你们在说什么呢?”
他们就告诉了导师。
“诸比丘,你们是认为摩诃迦罗会像小迦罗一样吗?”
“是的,尊者。小迦罗有两位妻子,而摩诃迦罗有八位。如果八位妻子围着他把他抓住,他会怎么办呢,尊者?”
导师说:“诸比丘,不要这样说。小迦罗从一起床[心]就住于诸多净所缘,就像长在断崖上脆弱的树一般。而我的孩子摩诃迦罗则住于不净随观,如同坚固的岩山一般坚定不 移。”说完,诵出这些偈颂:
在此[偈颂中],“住于净随观”(subhānupassiṃ viharantaṃ),随观于净相,意思是将心投入可爱的所缘而 住。若人抓取相与细相,抓取“指甲漂亮”,抓取“手指漂亮”,抓取手脚、小腿、大腿、腰、腹部、乳房、脖子、唇、牙齿、嘴、鼻子、眼睛、耳朵、眉毛、前额、头发漂亮,执着于头发、毛发、指甲、牙齿、皮肤漂亮。(抓取)肤色漂亮,形体漂亮,这就是“净随观”。这就是那住于净随观。
“诸根”(indriyesu),于眼等六根。 “未防护”(asaṃvutaṃ),没有防护眼门等。
由于在遍求、接受和受用[饮食]中他不知适度,[故说] “饮食不知量”(bhojanamhi cāmattaññuṃ)。或者说对于省察、分配的适度 [21] ,对这些适度也不知道,对这个食物是如法的或不如法的也不知道。
被欲寻、瞋寻、害寻所驱使故为“懈怠”(kusītaṃ)。
“少精进”(Hīnavīriyaṃ),不精进,指在四威仪中没有行精进。
“胜”(pasahati),征服、制服。
“如风吹弱树”(vāto rukkhaṃva dubbalaṃ),犹如劲风[摧毁]生长在悬崖上的弱树。正如风把弱树的花、果和芽等吹落,折断小的枝条,折断大的枝条,把树连根拔起,让根在上面,让枝在下面,而[吹]去。如同此般,这样的人被心中的烦恼魔所征服,就如同强有力的风把弱树的花、果和芽等[吹]落一样,[烦恼魔]令他违犯细小的罪;就如同风折断小的枝条一样,[烦恼魔]令他违犯尼萨耆波逸提-舍忏等 罪;如同[风]折断大的枝条,[烦恼魔]令他违犯十三僧伽婆尸沙(僧残)罪;就如同[风]把树拔起来,使根在上面,枝在下面而倒下一般,[烦恼魔]令他违犯波罗夷(驱摈)罪,几天就离开善说的教法,令其成为在家人。就是像这样,这样的人被烦恼魔置于它的控制之下。
“不净想”(asubhānupassi),观察十不净中的某一种不净,产生厌恶作意。将头发视为不净,将毛发、指甲、牙齿、皮肤、肤色、形体视为不净。
“于诸根”(indriyesu),于六根,“善防护”(susaṃvutaṃ),不抓取[净]相等,关闭[根]门。
通过摈弃“不知量”,“饮食知适量”(bhojanamhi ca mattaññuṃ)。
“具信”(Saddhaṃ),是指具足以相信业果为特征的世间信,和对三事(佛法僧)有深入净信的出世间信。
“勤精进”(āraddhavīriyaṃ),已策励的精进,圆满的精进。
“不胜之”(taṃ veti),意思是,对于这样的人,正如微风轻轻地吹并不能移动一整块坚固的岩石,同样,内心生起的微弱的烦恼魔不能战胜、撼动或者动摇他。
摩诃迦罗的前妻们也围住他说:“谁许可你出家了?现在你要不要做一个在家人呀?”说了这些话之后,就想要扯去他的袈裟。长老察觉到她们的行为,就从座位站起来,用神通飞起,将屋子的房顶破成了两块。他从空中飞去,在导师结束偈颂的时候从空中降下,称赞导师的金色身,顶礼世尊的双脚。
在偈颂结束的时候,在场的比丘们都获得了入流果等果位。
第六、摩诃迦罗长老的故事[终]。
7. 提婆达多的故事
Devadattavatthu
“未尽诸漏染……”这佛法开示是佛陀住在祇陀林(Jetavane)时,就提婆达多(devadatta)在王舍城获得的一件袈裟而说的。
有一次,两位上首弟子各偕同自己的五百同伴比丘向佛陀请求许可并致敬,然后从祇陀林前往王舍城(Rājagaha)。
王舍城的居民会两个一组、三个一组或多个人组成一组来供养外来的比丘们。
有一天,舍利弗尊者如此做回向功德的开示:“优婆塞们,如果一个人独自布施,而不邀请其他人一起布施的话, [将来]不论投生何处,他都会获得财富成就,却不会有随 从;如果一个人自己不布施,而奉劝他人布施的话,不论投生何处,他会获得随从,但不会有财富的成就;如果一个人自己不布施,也不奉劝他人布施的话,他未来世连一点果腹的酸粥也得不到,且孤苦无依;如果一个人自己布施,也奉劝他人布施的话,他不论投生何处,百世、千世、十万世都享有财富以及拥有随从。”
一位有智慧的人听完法后,[心想]:“确实是不可思 议、未曾有之法谈,阐述了快乐之道,我应当去完成会带来
这两种成就之业。”思惟过后,向长老邀请:“尊者,明天请接受我的供养吧。”
“你要[邀请]多少位比丘呢,优婆塞?” “尊者,您有多少随众呢?”
“千位之多,优婆塞。”
“那就明天全部一起来接受供养吧,尊者。”长老同意了。
这优婆塞就走在城镇的街道里鼓励大家[布施]:“女士们,先生们,我邀请了一千名比丘,你们能供养多少位比丘的钵食呢?你们[能供]多少位?”人们依次根据各自足以[供养]的方式说:“我会供十位;我二十位;我一百位。”这优婆塞[这样安排大家]:“那就把所有的东西聚集在一个地方吧,所有的芝麻、米、酥油、蜂蜜、糖等都拿来放到一起。”让他们把所有东西聚到一起。
当时有位家主供养了一件价值十万钱且带香味的袈裟布料,说:“如果你的布施物品不足,那就变卖这块布料来补充不足的部分吧;如果足够了,那就供养给想要供养的比丘吧。”
那时他的一切布施物品足够,并无任何缺乏。他就问大家:“先生们,这块袈裟[布料]是一位家主这样说完给的, [现在施物]有很多,我们把它给谁呢?”
有些人就说给舍利弗长老,还有些人说:“[舍利弗]长老通常在收割季节来,然后就走了,提婆达多尊者在喜事、丧事时都和我们在一起,像固定的大水箱一般(随时能提供水),我们供养给他吧。”通过广泛的讨论,大多数人说“应该给提婆达多”,然后他们就给了提婆达多。
他(提婆达多尊者)把它裁割开缝制完成,染色后穿着到处走。人们看到后说:“这对提婆达多尊者来说是不适合的,适合舍利弗长老。提婆达多穿了不适合自己的[衣服]到处走。”
那时有一个游方的比丘从王舍城去到舍卫城,礼敬完佛陀,佛陀与他问候并询问他有关两位上首弟子[是否]住得安乐,比丘就从头到尾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佛陀。导师说: “比丘啊,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穿不适合自己的衣服了,过去就这样穿过。”然后说起了过去的事:
从前,波罗奈(Bārāṇasi)的梵授王(Brahmadatta)治国时,那里住着一位猎象师,靠屠杀象卖象牙、象爪、象肠、象肉过生活。
那时在一个森林里,数千只大象觅食后游走时见到了一些辟支佛。从那以后,不管来去它们都要先跪下礼敬完辟支佛才离开。一天,猎象师看到了这一幕,心想:“我要猎杀这些[大象]不容易,这些[大象]来去时都要礼敬辟支佛们,它们是看到了什么才礼敬的呢?”得知是袈裟后心里寻思 “我也应该弄一件这样的袈裟”,然后在一位辟支佛下到湖里洗澡时,偷了他放在岸边的袈裟。然后拿着长矛用袈裟连头包裹起来,坐在那些大象途经的路上。大象们看到后以为是辟支佛,就礼敬[他]然后离开。他把它们中的最后一头大象用矛击杀,拿走象牙等,把剩下的部分埋起来然后离开。
后来菩萨投生为大象,成为了象王。他(猎象师)那时依旧那样行事。大士(菩萨)得知自己的群体变少了就问: “这些大象都去哪里了?变少了。”
[其他大象]回答:“我们不知道呢,大王。”
它就说:“不管去哪里,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们就不要去,可能会有危险。”
象王怀疑“有一个地方,即用袈裟包裹的[人]附近可能有危险”,[然后决定:]“应该要观察他。”象王让其他所有的象先走,自己在后面慢慢走过来。当其他所有的大象礼敬完走过了之后,猎象师看到大士过来了,就收起袈裟抛出了长矛。大士正提起正念而来,[看到抛出的长矛后]退避开了长矛。
[想到]“是此人杀死了这些大象”,它就冲上去抓他。猎象师在另一棵树后躲了起来。正当[大士心想]“我要用鼻子连树和他一起卷起来摔到地上”时,看到了猎象师露出的袈裟。它心想“如果我这样伤害他,我对数千的佛与辟支佛的惭耻心将会遭到破坏”,就克制住自己,问猎象师:“你伤害了我如此多的亲族?”
“是的,大王。”
“为什么做如此重的恶行?穿了跟自己不相应,和离染者才相应的袈裟来造这样的业,你造下了严重的[恶业]。”如此说完,又进一步对他斥责道:“未尽诸漏染……彼方配袈裟。”说完这偈颂后说:“你做了不适宜之事。”然后把他放走了。
导师说完此开示后,将此本生[与现在]联系起来:“那时的猎人就是提婆达多,那斥责他的象王就是我。”然后说: “诸比丘,不仅仅今生,提婆达多过去就穿了与自己不相应的衣服。”说完诵出以下偈颂:
在此[偈颂中],“未尽漏”(anikkasāvo),带有欲等诸漏染的有漏者。
“着”(paridahissati),以下衣、上衣、敷具的方式而受用。[其他地方]也有写做“paridhassati”。
“离自制真实”(Apeto damasaccena),意思是不具备、舍离调伏诸根以及包括究竟谛在内的真实语。
“彼不”(Na so),这样的人不配着袈裟。
“已尽诸漏染”(vantakasāvassa),通过四种圣道弃舍、斩断、除灭漏染者。
“于诸戒”(sīlesu),于四种遍净戒 [22] 。
“善住”(susamāhito),很好地安住[于诸戒]。
“具……”(Upeto),具备调伏诸根及以上所说的真实。
“彼实”(sa ve),这样的人才应受用那芬芳的袈裟衣。
开示结束时,那位游方的比丘成就了入流果,其他也有许多人成就了入流果等。是一个对大众有益的开示。
第七、提婆达多的故事[终]。
8. 舍利弗长老的故事
Sāriputtattheravatthu
“非核心思为核心……”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竹林(Veḷuvana)时,就两位上首弟子报告关于删阇耶(Sañcaya,两位上首弟子之前的老师)不来[见佛陀]之事而说的。故事从头到尾是这样的:
我们的导师在距今四个不可数又十万大劫以前,在不死城(Amaravatiyā)是一位名叫善慧(Sumedha)的婆罗门童子。他学会了所有技艺。在父母都过世以后,舍弃了数千万的财产出家成为隐士,住在雪山(喜马拉雅山)成就了禅那和神通。在空中飞行时,看到人们正在为了让燃灯十力(佛)从善见寺(Sudassanavihāra)去往喜乐城(Rammavatīnagara)而清理道路,他自己也获得了一片区域进行道路清理。在那个地方还没清扫完时(佛陀就到了),他为前来的佛陀把自己做成桥躺在[尚未清扫的地上],把[身上披的]豹皮铺在泥滩上,[心想:]“愿偕同弟子僧团的导师不要踩在泥滩上,从我身上踩过去吧。”导师看到后,预言:“这是一位未来佛,在未来四个不可数又十万大劫以后将成为名为乔答摩(Gotama)的佛陀。”
在该导师(燃灯佛)后有“憍陈如(Koṇḍañña)佛、吉祥(Maṅgala)佛、善意(Sumana)佛、离婆多(Revata)佛、输毗多(Sobhita)佛、最高见(Anomadassī)佛、莲华(Paduma)佛、那罗陀(Nārada)佛、莲华上(Padumuttara)佛、善慧(Sumedha)佛、善生(Sujāta)佛、喜见(Piyadassī)佛、见义(Atthadassī)佛、见法(Dhammadassī)佛、义成就(Siddhattha)佛、底沙(Tissa)佛、弗沙(Phussa)佛、毘婆尸(Vipassī)佛、尸弃(Sikhī)佛、毘舍婆(Vessabhū)佛、拘留孙(Kakusandha)佛、拘那含牟尼(Koṇāgamana)佛、迦叶(Kassapa)佛”这二十三位佛陀依次出世照耀世间,他也在他们面前获得了授记。
在圆满了十种普通波罗蜜、十种随波罗蜜、十种究竟波罗蜜共三十种波罗蜜后,投生为毘输安多罗[王子](Vessantara),做出了令大地为之震动的大布施,布施出了妻儿,命终之后投生到兜率天(Tusita),在那里依其寿命而住立,然后十万个轮围世界的天神聚集在一起[劝请他]:
在进行完五大方面观察后,[菩萨]于彼处命终投生于释迦王族,十个月后从母胎出生了。他在那里享受大富贵,十六岁时,逐渐成为一名美好少年,三个季节中每个季节都有适宜的宫殿,享受着天界般辉煌的王权。在他去公园游玩时,依次看到了所谓“老人、病人、死人”的三位“天使”,他生起了悚惧感,于是折返了。第四次他看到一位出家人, “出家好啊!”激起了他对出家的向往,然后去到公园,在那里度过了白天。在他坐在吉祥湖畔时,盛装打扮的毘舍羯磨(Vissakamma)天子化成理发师的模样前来,从其口中听到了儿子罗睺罗(Rāhula)出生的消息,察觉到自己对儿子的爱强有力地生起了,心想:“在这个束缚尚未强大之前,我要将其斩断。”于是在傍晚时分他进到城里。
菩萨听到叔叔的女儿翅舍瞿昙弥(Kisāgotamī)所说的这个偈颂后,[心想]“她令我听到这寂灭的语句”,于是把身上的珍珠串摘下来给了她。然后他进到自己的寝宫坐在豪华的床铺上,看到舞女们睡着后的种种丑态,内心感到厌 倦,于是他把车匿(Channa)叫起来,让他把犍陟(Kaṇḍaka)马牵过来,骑上马,和车匿一起在一万个轮围世界的天神的围绕下行大出离(出家去了)。
然后他在阿奴摩(Anomā)河边出家了,次第来到了王舍城,在那里托完钵坐在般荼婆山(Paṇḍava)的山洞里。摩揭陀国(Magadha)国王用王位邀请他,他拒绝了,跟国王立下约定在证得一切知智后会再来他的国家。接着,[菩萨]去到阿罗逻迦蓝(Āḷāra)和优陀罗罗摩子(Udaka)那里[修行],对所取得的成就不满意,然后行了六年艰难的苦行。
在毘舍佉满月日的早晨喝了须阇多(Sujātā)供养的 粥,让黄金钵在尼连禅河(Nerañjarā)中漂浮后 [23] ,在尼连禅河边的大森林中入种种禅定,度过了白天。黄昏时分,娑帝亚(Sottiya)供养了草,受到黑龙王称赞他的德行后,[菩萨]在菩提树下将草铺好坐上去,发誓:“只要我未离执着,未解脱有漏之心,我就不下此座。”然后面朝东方坐下,在日落前击败了魔军,初夜时分获得了宿住随念智(宿命通),中夜时分获得有情死生智(天眼通),后夜时分进入缘起智,在明相升起时证得了具备十力、四无畏等一切功德的一切知智。
然后在菩提树下度过了七个星期,第八个星期在牧羊人的孟加拉国榕树下坐着思惟极深奥的法,心倾向于不活动(不愿说法)。大梵天王娑婆主(Sahampati)在一万个轮围世间的大梵天神的围绕下请求[佛陀]讲法。[佛陀]用佛眼观察这个世间后,同意了大梵天王的请求。
“我第一个应该对谁讲法呢?”观察后知道阿罗逻迦蓝(Āḷāra)和优陀罗罗摩子(Udaka)(曾经的两位老师)已经死了,然后想起五比丘曾对他多所饶益,便起来前往迦尸国(Kāsi)首府(波罗奈),在途中与优波迦(Upaka) [24] 交谈过后,在阿沙荼月(Āsāḷha)的满月日(阴历 6 月月圆 日)来到了位于仙人降处——鹿野苑的五比丘的住处。当五比丘用不恰当的方式招呼他时,[佛陀]告诉他们[这是不当的方式],然后转动法轮,令憍陈如(koṇḍañña)为首连同一亿八千万的天神得饮不死的甘露。转动殊胜法轮者在那个半月的第五天,令所有的五比丘都证得了阿罗汉。
当天[佛陀]看到良家子耶舍(yasa)的证悟的因缘成熟了,当晚他就因厌离而离家出走了。[佛陀]看到他后就以 “来吧,耶舍!”召唤他,当晚就教导他证得了入流果,第二天就证得了阿罗汉。随后[佛陀]又以“来吧,比丘”令他的五十四位朋友出家,并令他们证得了阿罗汉。如此世间就有了六十一位阿罗汉。
雨安居自恣邀请结束后 [25] ,[佛陀]就以“去行脚吧,诸比丘”将六十位比丘遣往各个方向,他自己则前往优楼频螺(Uruvela,优楼频螺),在途中的木棉林中教导了三十人组成的一群贤善青年,他们中最低的成为了入流者,最高的成为了不来者。[佛陀]将他们全部以“善来比丘”身份而出家,接着将其遣往各处,自己独自到了优楼频螺,显示了三千五百次神变,调教了优楼频螺迦叶三兄弟以及他们的同伴一千位结发外道,将他们以“善来比丘”身份出家。然后,让他们坐在象头山以燃烧为主题为之说法(即《燃烧经》,《律藏·大品》54;《相应部》4.28)令他们证得了阿罗汉。
[佛陀想到]“我要去履行对频婆娑罗王(Bimbisāra)许下的诺言”,于是在这一千位阿罗汉的围绕下,前往王舍城附近的棕榈林园。在听说“据说导师来了”后,国王和十二万婆罗门家主一同前来。[佛陀]在向他们讲述甜美的[法语]时,令国王和十一万家主证得了入流果,一万的家主则住立于皈依。
第二天,帝释天帝化成一个青年的样貌盛赞了[佛陀的]德行。然后[佛陀]进入王舍城,在王宫里用完餐,并接受了竹林僧园,就住在了那里。舍利弗(Sāriputta)和目犍连(Moggallāna)就在那里遇到了佛陀。关于此事,依次说来是:
在佛陀还未出现时,在王舍城附近有两个婆罗门村庄,优波提舍村(Upatissa)和拘律陀村(Kolita)。其中的优波提舍村一位名叫舍利(Sārī)的婆罗门妇女怀上了一个孩子,同一天,拘律陀村名叫目犍利(Moggalī)的婆罗门妇女也怀上了一个孩子。据说这两家之间七代都是至交好友。他们在同一天给她们两位[孕妇]做了孕期护理。十个月后她们俩都诞下了儿子。在命名那天,舍利婆罗门女的儿子因是优波提舍村的族长之子,因此命名为优波提舍;另一位是拘律陀村族长之子,就命名为拘律陀。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俩学会了一切的技艺。优波提舍青年不管是去河里还是去公园游玩,都有五百顶金色轿子的随从者,拘律陀青年则有五百辆良马马车[作为随从者]。他俩各有五百名青年随从。
在王舍城一年一度有个名为山顶庆典的活动。[人们]为他俩在一处搭建了[观看演出的]床座。两人也坐在一起观看演出,好笑的地方他们就笑,紧张之处他们就紧张,该奖赏之处就施与[奖赏]。他们就以这种方式观看演出。一天,由于他们的智慧成熟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在好笑的时候笑,紧张之处紧张,该奖赏之处施与[奖赏]了。
两人如此思维:“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所有这些用不了一百年都会到达连名称都没有了的状态。我们应该去寻求一个解脱之法。”他们坐着[以此]为[思维的]目标。
随后拘律陀对优波提舍说:“朋友优波提舍,你不像前些天那样开心了,现在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你想到了什么呢?”
“朋友拘律陀,观看这些是没有实质的,这些是没有意义的,应该去为自己寻找解脱之法。我在坐着想这个。你又是为什么不开心呢?”
[拘律陀]他也是这么说。当优波提舍知道他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后就说:“我俩都已善思惟,然而寻求解脱之法应成为一名出家人。我们要去谁那里出家呢?”
那时有位名为删阇耶(Sañcaya)的游方僧,和许多游方僧随众住在王舍城。他们说:“我们去他那里出家吧。”他俩对[随从的]五百位年轻人说:“你们拿了这些轿子和马车走吧。”这样将他们遣散了。然后[他俩]一人乘轿子,一人乘坐马车前去删阇耶那里出家了。
自从他们出家以来,删阇耶就有了大量的供养和随众。他们仅仅几天就将删阇耶的所有教义都掌握了,他们就问 他:“老师,您所知道的教义就只有这么多,或者还有更进一步的[教义]吗?”
“就这么多,你们全都知道了。”
他俩心想:“这样的话继续在他这里修梵行是徒劳的,我们是为了寻找解脱之法而出离的,在此人处是不可能引发那[解脱之法]的。然而瞻部洲(Jambudīpa)很大,我们去走访诸村镇、都城,一定会找到教导解脱之法的老师的。”
从那时起,每当人们说“哪里有有智慧的沙门或婆罗 门”,他们就去到那里做讨论。他俩所问的问题其他[沙门婆罗门]都不能回答,而他们问的问题他俩却能作答。就这样在整个瞻部洲参学过后,他俩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他们约定道:“朋友拘律陀,我们谁先证得不死,就告诉另外一个。”
在他们做了这样的约定后,导师[如前]所述,次第到了王舍城,接受了竹林并住在那里。那时被[佛陀用]“诸比丘,为了众人的利益去行脚吧”而遣散的六十位阿罗汉中五比丘之一的阿说示长老(Assaji)又回到了王舍城。第二天早上,他持衣钵进入王舍城托钵。
那时游方僧优波提舍吃完早餐,在前往游方僧园林时看到了长老,心想:“我从未见过如此般的出家人。那些世间的阿罗汉或者已达阿罗汉之道者,他一定是他们中的一位。我要上前向这比丘请教:‘朋友,您依谁而出家,谁是您的老师?您喜爱谁的法?’”
当时他又想到:“还不是向这位比丘请教问题的时候,他正在俗家间托钵,如果我跟在这比丘后面就好了,[因为我]想要前往得知[解脱之]道。”
优波提舍看到长老获得钵食后去到一片空地,知道他想要坐下,就把自己游方用的小凳子铺设好提供给了他,在他用完餐后又将自己水瓶里的水提供给了他。在完成了这些对老师的义务后,优波提舍跟用完餐的长老进行了亲切的问 候,然后这样问道:“朋友,您的诸根明净,肤色清净、皎洁,朋友您依谁而出家,您的老师是谁,您喜爱谁的法?”
长老心想:“这些游方僧是此教法的反对者,我要向此人展示教法的深奥。”他想表明自己的新学[比丘]身份,于是说:“贤友,我是新学[比丘],出家不久,才来到此法与律,我还不能详尽地教导法。”
游方僧心想:“我乃优波提舍,您根据能力说少或说多,以百种、千种方式来理解是我的责任。”然后说道:
当他这么说时,长老说出偈颂:“诸法因缘生……”(《律藏大品》60;《譬喻经》1.1.286)
这个游方僧在听了前两句后就证得了千般庄严的入流果,另外两句是在他已是入流果时诵完的。他成为了入流者,当更高的成就没有发生时,他思惟:“这肯定有原因。”就对长老说:“尊者,不用再说更多的法了,就这么多吧。我们的老师现在住在哪里呢?”
“在竹林,贤友。”
“这样的话,尊者您先走,我还有一个朋友,我们互相做了约定‘我们当中谁先获得不死,他就要去告诉另外一 个。’我履行完这个诺言后,将带着我的朋友顺着您离去的道路来见导师。”他五体投地礼长老之足,作三次右绕后,送别了长老,然后朝游方僧园林走去。
游方僧拘律陀看到他远远地走来,[心想]“今天我的朋友脸色不同于往常,一定是获得了不死”,就询问他[是否]获得了不死。
他也向其承认道:“是的,朋友,已经获得了不死。”然后诵出了那首偈颂。
当偈颂诵完时拘律陀证得了入流果。他说:“朋友,我们的老师住在哪里呢?”
“据说在竹林,朋友,我们的老师阿说示长老说的。”
“这样的话,朋友,走吧,我们去见老师。”
舍利弗长老总是尊敬他的老师,因此对朋友这么说: “朋友,我们也去将我们所获得的不死告诉我们的老师删阇耶游方者吧。当他理解就会洞悉,若不明白,出于对我们的信任,他会去导师那里,听了佛陀开示后他将会通达道果。”于是他俩来到删阇耶面前。
删阇耶看到他们就问:“亲爱的,你们获得教导不死之道的人了吗?”
“是的,老师,找到了。佛陀已出现于世间,法已出现于世间,僧团已出现于世间。你们这是徒劳无益的行脚,因此,来,我们去见导师吧。”
“你们去吧,我不能[去]。” “为什么呢?”
“我成为了很多人的老师而到处游方,对游方的我而 言,成为学生,就像大水缸变成了小水瓢一样,我是不能再做学生的。”
“不要这样做,老师。”
“好了,亲爱的,你们去吧,我做不到。”
“老师,自从佛陀出现于世间,大众都纷纷带着香与花等前去恭敬供养他,我们也要去了。[接下来]您怎么办呢?”
“亲爱的,在这个世间是愚笨的人多还是聪明的多呢?”
“愚笨的多,老师,有智慧的只有一点点。”
“既然如此,有智慧的将会去到有智慧的沙门乔答摩那里,愚笨的将来到我这愚人这里。你们去吧,我不会去的。”
“老师,您将会清楚的。”说完他们就走了。
他俩一走,删阇耶的徒众就分崩离析了,彼时道场空空荡荡。他看到空荡荡的僧园后口吐鲜血。而和他俩一起离去的五百位游方僧中有两百五十位折返回到了删阇耶那里,于是他俩和自己的两百五十位游方僧弟子一起来到了竹林。
导师正坐在四众弟子中说法,远远地看到他们,就告诉比丘们:“诸比丘,正走来的那一对朋友优波提舍和拘律陀,他们将会是我最贤善的一双弟子。”
他俩礼敬完世尊后在一旁坐下,坐下后如此跟世尊说:“尊者,愿我们能在世尊座下出家,愿我们能获得受具足戒。”
“来吧,比丘们!”世尊说:“法已被善说,善修梵行以灭苦吧。”这时,所有人都神变成如同身披袈裟、持着钵的六十岁大长老一般。
导师根据性行给他俩的随众增加了开示,除了两位上首弟子外,其他的人都证得了阿罗汉,两位上首弟子没有获得更高的三个道果,是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的]弟子波罗蜜智慧很大[尚未圆满]。
摩诃目犍连尊者在出家后的第七天住在摩揭陀国(Magadha)的咖喇瓦喇子村(Kallavālaputta)时出现了昏沉,导师帮他除去昏沉后,他聆听了如来教他的界业处 [26] ,就完成了更高的三个[圣]道,达到了弟子波罗蜜智的顶峰。
而舍利弗长老出家半个多月后,当他跟佛陀一起住在王舍城附近的野猪窟时,佛陀为舍利弗长老的外甥长爪梵志开示《受摄受经》,长老以智慧跟随所听闻的开示(随文入观),就如享用为别人准备的食物一般,达到了弟子波罗蜜智的顶峰。
尊者[舍利弗尊者]不是有大智慧吗?为什么他花了比摩诃目犍连更长的时间才到达弟子波罗蜜智[的顶峰]?任务更大故。正如穷人想去哪里可以很快就动身,而对于国王则要做装配象乘等大量准备,应该这样理解此事。
就在当天傍晚,佛陀在竹林召集了所有弟子,授予舍利弗和摩诃目犍连二人为上首弟子,然后诵了波罗提木叉。比丘们抱怨道:“导师看脸而给请求的[地位],应该将上首弟子之位授予最早出家的五比丘,不选择他们的话,也应该授予耶舍长老为首的五十五位比丘,不选择他们的话,就应该给予贤善的三十比丘或优楼频螺迦叶三兄弟,然而却舍弃了这么多的大长老,看脸而将上首弟子之位授予了所有人中最后出家的他们。”
佛陀问:“诸比丘,你们在说什么呢?”他们回答:“我们在说这个。”
“诸比丘,我不是看脸而给与请求的[地位],我是根据他们各自所发的愿而给的。阿若憍陈如(Aññātakoṇḍañña)过去在一收割季节做九次头茬谷物布施时,不是在发愿成为上首弟子后做的布施,而是先发愿在所有人中第一个参悟最上法之阿罗汉,而布施的。”
“那是在何时呢,世尊?” “听好了,诸比丘!”
“好的,尊者。”
世尊说起了过去之事:
“诸比丘,在九十一劫前,毘婆尸世尊(Vipassī)出现于世间。那时有大黑和小黑两位在家兄弟,种植了很大一片稻田。一天,小黑来到稻田,掰下一粒未熟的稻子,吃后发现异乎寻常地甜,于是他想用待熟的稻谷供养以佛陀为首的僧团。去到他哥哥那里,说:‘哥哥,我们把这些待熟的稻谷适当地煮好供养佛陀吧。’
“‘兄弟,你说什么呢?把未熟的谷子割来做供养,过去没人这么干,未来也不会有人这么做的,不要糟蹋粮食。’即便[哥哥]这么说,他依旧一遍又一遍地请求。于是兄长对他说:‘那你就把稻田分成两半,我那边你别动,你自己的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他说‘好的’,然后就将稻田分为两半,请了很多人来帮忙把稻子收割了,用纯牛奶煮好过后加上酥油、蜂蜜和糖等,供养了以佛陀为首的僧团。在[僧团]用餐结束时他[对佛陀]说:‘尊者,愿以我这个最初的供养,将来成为所有参悟最高法之人(阿罗汉)中的最初者。’
“导师随喜道:‘愿你如愿!’
“小黑来到他的田地查看时,看到整片田里如同层峦迭嶂般充满了稻谷,他现起了五种喜悦,心想:‘这真是我的所得!’在打玉米时把最初打的玉米供养了,又和村民一起把[临近收割的]头茬谷物做了供养,以及在收割时、束稻子 时、捆起来的时候、打谷时、打谷成堆时、入仓时的最初部分都做了供养,就这样一片稻子做了九次头茬供养。每次在他收割的地方都会[再次]长满[谷物],谷物获得了丰收。所谓法者,它保护保护它的人(护法者,法护之)。因此世尊说:
“如此他在毘婆尸佛时期发愿为了成为参悟最胜法的第一人而做了九次头茬[谷物]的供养。在距今十万劫前的杭沙瓦帝城(Haṃsavatīnagara)莲华上佛(Padumuttara)时期,他也做了七天的大供养,然后拜倒在该世尊足下,发愿成为得见最胜法的第一人。如此,我只是给他所愿的而已,诸比丘,并非我看脸而给。”
“以耶舍良家子为首的五十五人,他们是做了什么样的功德呢,尊者?”
“他们也是在某位佛陀前发愿成就阿罗汉并做了很多福业。在后来佛陀未出世时,他们也成为了朋友,结伴以安置孤苦之人的尸首来积累功德。一天,他们看到一位孕妇死 了,说‘我们[把她]火化了吧’就搬去了坟场。‘你们烧吧!’他们将其中五个人留在坟场,剩下的就入村去了。
“年轻人耶舍用矛将尸体刺穿翻来覆去地在火中烧时,获得了不净想。他也向另外四人展示说:‘看,伙计们,这尸体到处皮开肉绽像头斑斑点点的奶牛一样不净、恶臭、恶心。’他们也在原地获得了不净想。他们五个也去到村里告诉了其他的同伴。年轻人耶舍还回家告诉了父母和妻子,他们也都培育起了不净想。这就是他们过去的业。也正因此耶舍(今生)在女人的房间里生起了坟地想,凭借这些亲依止成就所有人都获得了殊胜的成就。如此般,这些人也只是获得了自己所希望的[成就]。并非我看脸而授予。”
“那么互为朋友的贤善群体又是造了什么样的业呢,尊者?”
“他们也是在过去一尊佛前发愿成就阿罗汉并做了功德。后来在佛陀没有出世时他们成为了三十个恶棍,在听了敦地腊(Tuṇḍila)的教诫后持守了六万年的五戒。如此般,这些人也只是获得了自己所希望的[成就]。并非我看脸而授予。”
“优楼频螺迦叶(Uruvelakassapā)他们又是造了什么业呢,尊者?”
“他们也是发愿成就阿罗汉后造了善业。在九十二劫前有底沙佛(Dissa)和弗沙佛(Phussa)两位佛陀出世。弗沙佛的父亲是名为摩哂陀(Mahinda)的国王。在那[佛陀]证得正觉时国王的幼子是首席上首弟子,国师的儿子则是第二上首弟子。国王去到导师面前,看到他们‘我的长子是佛 陀,我的幼子是首席上首弟子,国师的儿子是第二上首弟子。’‘只属于我的佛,只属于我的法,只属于我的僧,礼敬那位世尊、阿罗汉、正自觉者!’如是三称后拜倒在佛陀足下请求:‘尊者,现在我已经到了九万岁寿命的尽头,到了该坐下来打瞌睡的时期一般,那么只要我还活着,请别去其他人家门前,只接受我的四资具供养而住吧。’获得许可后就持之以恒地护持供养佛陀。
国王还有另外三个儿子,其中最年长的有五百侍卫随 从,中间那个有三百,最年轻的那个有两百,他们都想‘我们也要供养兄长饮食’,于是一次又一次地请求他们的父亲,但没有得到许可。
当国家的边界处出现了暴乱时,他们被派去平息了那暴乱,然后回到父亲面前,他们的父亲拥抱并亲吻了他们的 头,说道:‘儿子们,我要给你们奖赏。’
他们回答‘善哉,陛下’,接受了父亲的奖赏[邀请]。过了几天,父亲又对他们说:‘亲爱的,接受你们的奖赏吧!’
他们说:‘陛下,我们不需要其他的,从现在起让我们供养我们的兄长饮食吧,请给我们这个奖赏吧!’
‘[这个]我不能给,儿子们!’
‘不能准许恒常[供养]的话,就请准许七年吧,陛下!’
‘我不能给,儿子们!’
‘那就给六年、五年、四年、三年、两年、一年吧,陛下!’
‘我不能给,儿子们!’ ‘那就给七个月吧!’
‘给六个月、五个月、四个月、三个月吧,陛下!’
‘我不能给,儿子们!’
‘好了,陛下!我们每人一个月,给三个月吧!’ ‘好的,儿子们!那你们就供养三个月吧。’
兄弟们满意地向国王致敬后回到各自的住所。他们兄弟三人只有一个司库和一个管家,管家有十二万随从人员。三兄弟把他们召集过来对他们说:‘在这三个月内,我们将持守十戒,穿上两件袈裟(上衣、下衣)去跟佛陀共住。你们就做这么多的供养,每天为九万比丘跟一千个卫士准备饮 食。从今天开始我们不会说什么了。’他们三人就带上一千个卫士,持守十戒,穿上袈裟住在寺院里。
司库跟管家就一起从三兄弟的库房里拿取物品轮流做供养。[供养过程中]工人们的孩子们为了得到粥饭等而哭起 来,工人们就在僧团还没到时将粥饭等给了小孩子。之前比丘僧团吃完时没什么剩的了。他们就[说]‘我们待会要给孩子们’自己也拿来吃了。看到美味的食物他们就克制不住了。他们有八万四千人。他们食用了供养给僧团的食物,身坏命终后就投生到了饿鬼界。
那三个王子和他们的一千卫士死后则投生到了天界,从天界到人间,从人间到天界轮回期间度过了九十二个大劫。他们三兄弟就是这样发愿证得阿罗汉并在那时做了善业。他们只是获得了自己所发愿的[成就],并非我看脸而给的。”那时他们的管家就是频婆娑罗王(Bimbisāra),司库就是毘舍佉 [27] (Visākha)优婆塞,三位王子就是那三位结发者,他们的工人则在那时死后投生到了鬼道,然后在善趣和恶趣中轮回,在这个劫的四位佛期间他们都只投生在鬼道 里。他们去到这个劫的第一位出现的佛即寿长四万岁的拘留孙佛(Kakusandha)面前询问:“请告诉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得到食物?”
佛陀回答:“在我这个时期你们得不到,在我过后大地升高一由旬 [28] 时拘那含牟尼佛(Koṇāgamana)将出世,你们去问他吧。”
他们过了那么长时间后,在该[佛陀]出世时,他们向他询问。
他也回答:“在我这个时期你们得不到,在我过后大地升高一由旬时迦叶佛(Kassapa)将出世,你们去问他 吧。”
他们过了那么长时间后,在该[佛陀]出世时,他们向他询问。
他也回答:“在我这个时期你们得不到,在我过后大地升高一由旬时乔答摩佛(Gotama)将出世,那时你们的[一位]亲戚将会成为名叫频婆娑罗的国王,将供养导师并会将功德分享给你们,那时你们就能得到了。”
对他们来说两尊佛之间的间隔犹如就在明日一般。他们在如来出世后,频婆娑罗王第一天供养佛陀时,没有得到功德回向,于是夜里他们发出了恐怖的声音,并将他们自己显示给国王看到。国王第二天就去到竹林告诉了如来所发生的事情。
导师说:“大王,他们是九十二劫前弗沙佛时期你的亲族,他们偷吃了给僧团的供养而投生在饿鬼道,在轮回期间问了拘留孙佛等诸佛后,[诸佛]他们说了这样那样[的话],这么久以来都在期待你的布施,昨天在你做布施时他们没有得到功德,所以才那样做的。”
“尊者,我现在也供养的话他们能得到吗?” “可以的,大王。”
国王邀请了以佛陀为首的僧团,在第二天做了大供养 后,做了功德回向:“尊者,愿自此那些鬼众获得天界的饮食。”他们确实就那样获得了。
次日,他们展现出赤身裸体的形相,国王告诉[佛陀]: “尊者,今天他们赤身裸体地现行了。”
“你没有布施衣服,大王。”
国王次日供养了以佛陀为首的僧团袈裟后回向:“愿自此那些鬼众获得天界的服饰。”刹那间,饿鬼们就出现了天界的服饰。他们脱离了饿鬼界成为了天神。
导师做了以“彼等立墙外……”(《小诵》7.1;《饿鬼事》14)为开头的墙外(经)的随喜回向。当回向结束时,八万四千的众生领悟了法。导师说完这结发三兄弟的故事后就说了这个开示。
“尊者,那么上首弟子他们又造了什么(业)呢?” “他们有为[成为]上首弟子而发愿。”
在距今一个不可数又十万劫前,舍利弗(Sāriputta)出生在一个富有的婆罗门家庭,是名叫萨拉达(Sarada)的青年,目犍连(Moggallāna 则是投生于一个富有的家主家,是名叫吉运增(Sirivaḍḍhana)的家主。他俩成为了[从小]玩泥巴的朋友。
其中的萨拉达青年在父亲过世时继承了许多财产。一 天,他来到一处僻静处思惟到:“我只知道今生,不知来世。有生之众生必有死,我应该成为一名出家人,然后寻找解脱之法。”他去到他朋友那说:“我的朋友吉运增,我要去出家寻找解脱之法,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出家?”
“我不行,朋友,你独自去出家吧。”
萨拉达这样思考:“去往来世时,不能带着朋友和亲戚前往,只有自己所造的[业]属于自己。”
从那时起,他就命人打开他的藏宝室,给孤独的旅客、穷人和乞丐做了大布施,然后去到一座山脚下出家成为一位隐士。一位、两位、三位……这样跟随他出家的结发者有了七万四千人。他获得了八定、五神通,并教导那些结发者遍禅的遍作,他们也都获得了八定、五神通。
那个时候名为最高见(Anomadassī)的佛出现于世。[出生的]城市名为旃达瓦帝(Candavatī),父亲是名为耶舍瓦(Yasavā)的刹帝力,母亲是耶输陀罗(Yasodharā)皇后,菩提树是阿见树 [29] ,雄者(Nisabho)和至上(Anomo)为两位上首弟子,瓦卢诺(Varuṇo)为他的[首要]施主,美颜(Sundarā)和善意(Sumanā)是两位上首女弟子,寿命为十万岁,身高五十八腕尺 [30] ,身光散播十二由旬 [31] ,有十万随行比丘。
一天清晨,佛陀从大悲定中出定,观察世间时看到了萨拉达隐士,了知:“今天我去到萨拉达隐士处讲法,将会有大利益,他将发愿[成为]上首弟子,他的好友吉运增将[发愿成为]第二上首弟子,开示结束时,他的七万四千结发者随从将成就阿罗汉,我应当前往彼处。”然后拿上自己的衣钵,没有告知其他任何人,如同狮子一般独行。
在萨拉达的同伴们都去采摘各种水果的时候,佛陀决意 “我要让他知道我是佛陀”,然后在他的目视下从天而降,站在地上。萨拉达隐士看到佛陀的威力和相好,想起了关于看相的经典,知道:“具有这些相的人,在家就是转轮王,出家就是在此世间打破轮回屋顶(贪嗔等烦恼)的一切知智的佛陀。这个人无疑是佛陀。”他前往迎接并五体投地礼拜 后,铺设了最高的座位给了[佛陀]。世尊在准备好的最高的座位上坐下,萨拉达则在一旁找了一个与自己相匹配的座位坐下。
这时那七万四千个结发者拿了诸多美味营养的果实来到老师那里,看到佛陀跟老师的座位,便说道:“老师,我们游方时[一直认为]‘在这个世界没有比您更伟大的人了’,但我们[现在]觉得这个人比您更伟大哦。”
“小子们,你们说什么呢?你们想让一粒芥菜籽跟六百八十万由旬高的须弥山一样?小子们,不要拿我跟一切智的佛陀进行比较。”
这些隐士心想:“如果这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们老师不会用这样的比喻,一定是位很伟大的人!”于是所有人都顶礼[佛]足。
此时他们的老师对他们说:“小子们啊,我们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可以供养佛陀的,导师在托钵的时候到来,我们就根据自己的能力来供养吧,你们把那些种种美味的果实都拿过来吧。”
让他们拿过来后他就洗了手,自己亲手放到如来的钵 里。佛陀接受了水果,天神们则将天界的营养素加入到里面。该隐士(萨拉达)还亲自将水过滤后供养[给佛陀]。当佛陀在座位上用完餐尚未起坐时,萨拉达召集所有弟子坐在佛陀面前做应铭记之谈论。
导师心念道:“让两位上首弟子跟僧团一起前来吧。”
(两位上首弟子)他们得知导师的心念后,跟十万位漏尽的同伴前来礼敬导师后站在一旁。
然后萨拉达隐士告诉弟子们:“伙伴们,佛陀的座位太低了,十万沙门还没有座位,今天你们应当向尊贵的佛陀表达敬意,去山脚采一些色香俱全的花过来吧。”由于谈话花的时间较长,神通者之神通境界不可思量,一会儿的功夫这些隐士们就采来了色香具足的鲜花,为佛陀敷设了一由旬大的鲜花座,为两位上首弟子[敷设了]三牛呼大小的[鲜花座],为剩下的比丘们敷设半由旬等尺寸[的座位],僧团最年轻[比丘]有一乌沙巴 [32] 大小[的座位]。不应想:“一个隐居处怎么能施设这么大的座位呢?”神通的境界,不可思议。当这样施设好座位以后,萨拉达隐士在如来前合掌而立,说道:“尊者,为了我们长久的利益和快乐,请登上此花座吧。”因此有言:
在导师如此坐着时,两位上首弟子和其他的比丘们也都坐在为他们各自敷设的座位上。萨拉达隐士则站着手握一把巨大的花伞遮在如来头上。导师[作意:]“愿这隐士的恭敬能有大果报!”便进入了灭尽定。得知导师入定后,两位上首弟子和其他的比丘弟子们也都入定了。在如来七天坐着入灭尽定期间,[萨拉达的]弟子们到了托钵时间就食用森林里的根茎和大小果实,其他时间就合掌立在佛陀面前。而萨拉达隐士则没有去找吃的,他只是拿着花伞享受喜乐度过了七天。
当导师从灭尽定中出定后对坐在他右手边的首席上首弟子雄者(Nisabha)长老说:“雄者!向这些行礼敬的隐士们做花座的随喜祝福吧!”长老就有如从转轮圣王处获得赏赐的大将军一般,充满喜悦地住立于弟子波罗蜜智开始做布施花座的随喜祝福。
在他结束时[佛陀]对第二上首弟子说:“比丘!你也开示法吧。”至上(Anoma)长老思维三藏佛语后做了佛法开示。没有一个人凭借两位上首弟子的开示而开悟。这时,导师住于不思议之佛境界开始讲法。开示结束时,除萨拉达隐士外的其余七万四千结发者都成就了阿罗汉。佛陀伸手招 呼:“来吧,诸比丘!”顿时他们全都须发自落,[出家人的]八种必需品系着于身。
为什么萨拉达隐士没有证得阿罗汉呢?因为他的心有散乱。据说他从一开始听闻坐于佛陀次座的上首弟子住立于弟子波罗蜜智开示的佛法时,他就生起了这样的心:“啊,愿我能在未来某尊佛陀的教法下获得这位弟子所获得的职责。”由于这样的寻思他没能证得道果。然后他礼拜了如 来,当面问道:“尊者,坐在您傍边的这位比丘在您的教法里是什么人?”
“他是我所转起的法轮的接替转起者、达弟子波罗蜜智的顶峰者、彻知十六种智慧的住立者、我教法中的上首弟 子,名为雄者。”
他如此发愿道:“尊者,以这七天我手持花伞所施的恭敬的果报,不求未来成为帝释天帝或梵天,只求未来如此雄者长老一般,成为某位佛陀的上首弟子。”
导师心想:“这个人的愿望能实现吗?”然后通过发出未来分智查看时,看到未来一个不可数又十万大劫后,他的愿望会实现。由于看到了就对萨拉达隐士说:“你的这个愿望将不会落空的。未来一个不可数又十万大劫后乔答摩佛陀会出世,他的母亲将是名叫摩诃摩耶(Mahāmāyā)的皇后,他的父亲叫做净饭(Suddhodana)的大王,他的儿子名为罗睺罗(Rāhula),他的侍者叫阿难(Ānanda),第二位上首弟子叫做目犍连(Moggallāno),而你则将成为他的首席上首弟子,名为法将舍利弗(Sāriputta)。”在如此向隐士讲解做完开示后,佛陀在比丘僧团的围绕下乘空而去了。
萨拉达就去到与他同住的长老们面前指派他们给朋友吉运增送去消息:“尊者们,请去告诉我的朋友‘你的朋友萨拉达隐士已在最高见佛陀足下发愿,未来成为乔答摩佛陀教下的首席上首弟子,请您去发愿成为第二上首弟子吧。’”这样嘱托以后,他从另一边前去在长老们之前站立在了吉运增家主的门前。
吉运增[招呼道]:“我的圣尊好久没来了。”让他在座位上坐下,自己则坐于较低的座位上,问道:“尊者,怎么没见您的弟子陪同呢?”
“是的,朋友,最高见佛来到我们的隐居处,我们尽自己的能力向他表达了尊敬,导师向所有人开示了法,开示完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证得了阿罗汉出家了。我见了导师的首席上首弟子雄者长老后,我发愿成为未来乔答摩佛陀教下的首席上首弟子,你也发愿成为他教法下的第二上首弟子吧。”
“尊者,我跟佛陀并不熟悉。”
“我来负责跟佛陀说,你准备大供养就好。”
吉运增听了他的话,就在自己家门口以皇家规格准备了八咖利沙 [33] 大小的一片平地,铺上沙子,洒上黄檀花等五种鲜花,以蓝莲花做屋顶设置了一个棚屋,命人摆置好佛陀的座位和其他比丘的座位,还准备了大量的供品等,就示意萨拉达隐士去邀请佛陀。
[萨拉达]隐士就带着以佛陀为首的比丘僧团一起来到他的住处。吉运增也前去迎接,从如来手中接过钵,邀请其进入棚屋,当以佛陀为首的僧团在布置的座位上入座后,他为他们供养了施水 [34] 并招待以美味的食物,用餐过后还给以佛陀为首的比丘僧团披上昂贵的衣料,说道:“尊者,此[次供 养]并非为了小小的地位,请这七天里都这样行悲悯[接受供养]吧。”导师同意了。
他就这样行了七天的大供养,然后礼敬世尊合掌站着说道:“尊者,我的朋友萨拉达隐士发愿要成为彼[乔答摩]导师的首席上首弟子,我也愿成为他的第二上首弟子。”
导师观察未来,看到他的愿望会实现,就回答:“距今过一个不可数又十万大劫后,你会成为乔答摩佛陀的第二上首弟子。”
听了佛陀的回答,吉运增感到非常高兴。导师做了餐食的随喜回向后就在随从们的陪同下回了寺院。
“诸比丘,我的这[两个]儿子当时就是这样发愿的,他们根据[自己的]愿而获得[成就],并非我看脸而给。”
当[佛陀]这样说时,两位上首弟子礼敬了世尊,说: “尊者,我们俩还是在家人时,一起去到山顶观看节日庆典……”讲述了直到遇到阿说示长老(Assaji)证得入流果以来当前的所有经历。
“尊者,我们回到我们的老师删阇耶那里想把他带到您座下,并告诉了他,他的见解毫无价值以及来这里的功德。他说‘现在对我而言,作为弟子而生活就如同大水缸成了小水瓢一样,我不能成为弟子而生活’。我们跟他说:‘老师,现在大众都手拿香、花等前去礼敬佛陀,您要怎么办呢?’
“[他回答:]‘这个世界是智者多还是愚人多呢?’ “[我们]说:‘愚人。’
“[他]说:‘既然如此,有智慧的将会去到有智慧的沙门乔答摩那里,愚笨的将来到我这愚人这里。你们去吧。’他不想来,尊者。”
听了此事,导师说:“诸比丘,删阇耶由于自己的邪见抓取非核心的以为是核心,而把核心的当作非核心。而你们则因自己的智慧知道核心的是核心,非核心的为非核心,舍弃了非核心的只获取核心的。”说完后,诵出这些偈颂:
在此[偈颂中],“非核心思为核心”(asāresāramatino),意思是,四资具 [35] 与十种邪见 [37] 及作为它们的亲依止的法谈是名这里的‘非核心’,于此谁视为核心。
“核心视为非核心”(sāre cāsāradassino),是基于十件事的正见及作为其亲依止的法谈,这名为核心,于此“这不是核心”谁视为非核心。
“彼等[不抵达]核心”(te sāraṃ),他们执取那邪见,通过欲寻等成为行于邪思惟行境者,不达于戒的核心、定的核心、慧的核心、解脱的核心、解脱知见的核心以及究竟核心之涅盘。
“[知]核心……”(sārañcā),知道那戒的核心等“这名为核心”,上面所说的非核心知道“这非核心”。
“彼等[能抵达]核心”(te sāraṃ),彼等智者获得如此正见,以出离思惟等成为行于正思惟行境者,他们抵达如上所说的核心。
偈颂结束时众多人成就了入流果等,是一个利益会众的开示。
第八、舍利弗长老的故事[终]。
9. 难陀长老的故事
Nandattheravatthu
“屋不善覆盖……”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时,就尊者难陀(Nanda)而说的。
导师转了至上的法轮之后就去了王舍城,住于竹林。 “你们把我的儿子带来[给我]看看吧。”净饭王派去的各有一千随从的十个使者,其中最后一个迦留陀夷(Kāḷudāyi)前去并证得了阿罗汉果,他知道是该去[向净饭王复命]的时候了。于是他[向佛陀]赞叹了路途的景色,[佛陀]在两万个漏尽者的陪同下,被他带领着来到了迦毗罗卫城(Kapilapura)。
在亲族的集会上,[佛陀]降下花雨,讲了《毘输安多罗本生》(Vessantarajātaka,《本生》2.22.1655)。次日,他入城托钵,讲了偈颂“ 奋起勿放逸……”(《法句》第 168 偈),令父亲证得了入流果。讲了偈颂“当行善法行……”(《法句》第169 偈)令大爱道(Mahāpajāpati)证得入流果,令国王证得一来果。在用餐结束时, 他基于谈论罗睺罗( Rāhula ) 之母的德行,讲了《 月亮紧那罗本生》 [37] (Candakinnarījātaka,《本生》1.14.18)。
在这后的第三天,佛陀走进了难陀王子的灌顶、乔迁新居、婚礼仪式上托钵,他把钵放在难陀王子的手上,讲了祝福的话后,就从座位上起来走了出去,没有从难陀王子手上接过钵。出于对如来的尊敬,难陀王子无法说:“尊者啊,拿着您的钵吧。”他这样想:“他在台阶上就会拿钵了。”导师走到那个位置还是没有拿。难陀心想:“到台阶下就会拿了。”导师到那里也没有拿。他心想:“他到王宫的庭院中就会拿了。”导师到那里也没有拿。很想回去的难陀王子不情愿地走着,出于对导师的尊敬,他不能说:“您拿着钵吧。”他边走边想着:“他到这里就会拿了,他到那里就会拿了。”
那时, 其他的女人看到难陀, 就报告给新娘国美(Janapadakalyāṇī)说:“贵女子啊,世尊把难陀王子给带走了,他要让你失去他。”于是她带着还滴着水,梳了一半的头发急忙跑来说:“尊贵的公子啊,请赶快回来吧!”她的话如同梗在他心中一般。
导师没有从他手里拿钵,把他领回了寺院说:“你要出家吗,难陀?”
出于对佛陀的尊敬,他没有说“我不出家”,而是说:
“好的,我将出家。”
导师说:“既然这样你们就给难陀出家吧。”导师去到迦毗罗卫城的第三天,就使难陀出家了。
在第七天,罗睺罗之母将王子[罗睺罗]装饰打扮了之后,将他送到了世尊跟前:“看,孩子,这位被两万个沙门围 绕着,身泛金色,形象如同梵天的沙门就是你的父亲。他有一个大宝壶。自从他离开之后,我们就没有见到过了。去吧,你去请求继承它,说‘父亲啊,我是个王子,灌顶之后我要成为转轮王,我需要财富,请给我财富吧。对于父亲所有之物,儿子是它们的主人’。”
王子就走到世尊面前,他得到了父亲的爱,内心十分 欢喜,说道:“沙门啊,你的影子[让我感到]舒服。”然后又站着说了其他许多适宜他说的话。世尊食事已毕,祝福 了他之后就从座位起身走了。罗睺罗王子说着“沙门啊,把遗产给我吧,沙门啊,把遗产给我吧”,跟随着世尊。世尊也没有让王子回去,随从也无法阻止王子跟随着世尊。就这样,他跟着世尊一起来到了僧园。
于是世尊心想:“他想要那父亲的财富,那是会带来轮回的祸患的。那么,我就把在菩提树下得到的七种圣财给他吧。我将使他成为出世间财富的主人。”于是世尊就对舍利弗长老说:“这样的话,舍利弗,你给罗睺罗王子剃度出家吧。”长老就给王子剃度出家了。
王子出家之后,国王非常痛苦。他无法承受他的痛苦,就请求世尊说:“善哉,尊者,圣尊,不要给那些没有得到父母许可的孩子剃度出家。”世尊就给予了他这个恩典 [38] 。有一天在王宫中,世尊用罢早餐,净饭王坐在一旁说:
“尊者啊,你在修苦行的时候,有一个天神走近我说:‘你的儿子死了。’我不相信他的话,就否定他说:“我的儿子不会未得菩提就死的。”
[佛陀说:]“如今你怎么会相信[这样的话]呢?在过去,连有人给你看了骨头,说‘你儿子死了’,你都不相信。” 为引出此义,[佛陀]说了《大法护本生》 [39] (Mahādhammapālajātaka,《本生》1.10.92),在偈颂结束的时候,国王证得了不来果。
佛陀令父亲证得三果之后,他就在比丘僧团的围绕下又来到王舍城,承诺了给孤独长者(Anāthapiṇḍika)会去舍卫城,在祇陀林的寺院完成时,就去那里居住了。
就在导师住在祇陀林时,尊者难陀心生疲厌,对比丘们这么说道:“贤友,我不乐于修梵行,我不能坚持梵行,我要弃学(戒定慧三学)还俗。”
世尊听说了这个事情,就派人找来难陀,对他说:
“这是真的吗?难陀,你对很多比丘说‘贤友,我不乐于修梵行,我不能坚持梵行,我要弃学还俗’?”
“是这样的,尊者。”
“难陀,那你为什么不乐于修梵行,不能坚持梵行,要弃学还俗?”
“尊者啊,释迦女国美从家里出来,带着梳了一半的头发,抬头对我说‘尊贵的公子啊,请赶快回来吧!’尊者啊,我想着[她说的]那话而不乐修梵行,我不能坚持梵行,我要 弃学还俗。”
于是世尊就抓住尊者难陀的手臂,以神通力把他带往 忉利天。在路上,佛陀让他看在一片烧焦的土地上有一个 烧焦的树桩,上面坐着一只耳朵、鼻子和尾巴都烧烂了的猴子。然后佛陀又让他看了忉利天宫中前来侍奉帝释天帝的五百个鸽足天女。鸽足天女就是脚如鸽子一样呈红色的天女。
让他看了之后,[佛陀]说:“难陀,你觉得怎样?释迦族的国美和这五百个鸽足天女,谁更漂亮、更美丽、更赏心悦目呢?”
[难陀]听了这话答道:“释迦族的国美和这五百个天女比,就如同是耳朵、鼻子和尾巴都烧烂了的猴子一样,她比不上她们,也达不到她们的零头,连零头的零头都达不到。这五百天女更漂亮、更美丽、更赏心悦目。”
“欢喜吧,难陀,欢喜吧,我保证你会得到五百个鸽足天女。”
“尊者啊,如果世尊保证我得到五百个鸽足天女,尊者啊,那我将在世尊面前乐修梵行。”
于是世尊就带着尊者难陀从那里消失,出现在祇陀林。比丘们听说“据说世尊的弟弟,姨母之子尊者难陀是为了 天女的缘故修梵行,据说世尊向他保证会得到五百个鸽足天女”。于是尊者难陀的比丘朋友们都以“佣工”和“生意人”来说他:“佣工尊者难陀,生意人尊者难陀。他是为了天女的缘故而修梵行。据说世尊向他保证会得到五百个鸽足天女。”
当时尊者难陀被比丘朋友们说的“佣工”和“生意人”弄得苦恼、羞愧、厌恶,于是他独自远离,不放逸而奋发、自我努力而住。不久之后,他于现法中亲自证知并安住于彼无上的梵行目标,为了这个目标,良家子们彻底地离开家庭而出家。他彻知了“生已尽,梵行已立,应作已作,再无后有”,尊者难陀成为了阿罗汉之一。
在夜里,有个天神将整个祇陀林照亮,走近导师,向他顶礼之后说:“尊者啊,佛陀的弟弟,姨母之子尊者难陀因灭尽了诸烦恼,于现法中亲自证知了无漏的心解脱和慧解脱而住。”
世尊也生起了智:“难陀因灭尽了诸烦恼,于现法中亲自证知了无漏的心解脱和慧解脱而住。”
在那一夜结束时,尊者难陀也走近世尊,礼敬后说: “尊者啊,世尊曾保证我会得到五百个鸽足天女,尊者啊,我要向世尊解除这个诺言。”
“我也以心了知了你的心而得知‘难陀因灭尽了诸烦恼,于现法中亲自证知了无漏的心解脱和慧解脱而住’。天神也 告诉我此事:‘尊者啊,尊者难陀因灭尽了诸烦恼,于现法中亲自证知了无漏的心解脱和慧解脱而住。’难陀啊,当你无所取着,心从烦恼中解脱出来时,当时我就解除了这个诺言。”知道了这点之后,世尊在当时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有一天,比丘们问尊者难陀:“难陀贤友啊,以前你说‘我[对梵行生活]疲厌了’,现在你还说吗?”
“贤友,我已对在家的生活没有执着了。”
听到这话,比丘们去到世尊那,将此事告知说:“尊者难陀说谎话,声称究竟智。前些天他说‘我疲厌了’,现在又说‘我对在家的生活没有执着了’。”
世尊说:“诸比丘,前些天难陀自己如同一个不善覆盖的房子,现在则如同一个善覆盖的房子。自从他看了天女之后,他就努力追求出家的至上目标,现在他达到了。”说完,诵出这些偈颂:
在此[偈颂中],“屋”(agāraṃ),某个房子。
“不善覆盖”(ducchannaṃ),粗劣地覆盖,[屋顶]上面有很多洞。
“漏”(samativijjhati),雨水穿透[屋顶]。
“未曾修习”(abhāvitaṃ),正如雨[穿透]房子,贪欲渗透没有修习的心。不单单是贪欲,瞋、痴、慢等所有烦恼都会极大地渗透这样的心。
“善修习”(subhāvitaṃ),通过培育止、观而善修习。就如同雨水不能打穿善覆盖的房子一样,贪染等诸漏无法渗透这样的心。
在偈颂结束的时候,有很多人证得了入流果等。这是一场对大众有利益的开示。
于是比丘们在法堂中说到:“贤友啊,佛陀真是不可思议!因国美而闷闷不乐的尊者难陀,被世尊用天女做诱饵给调伏了。”
导师走进来问道:“诸比丘,你们坐在一起谈论何事?”他们回答:“说这个呢。”
“诸比丘,不但今世,在过去世他也曾被我以异性诱使而调伏。”说完,[世尊]就讲了过去的事:
从前,在梵授王( Brahmadatta rajja) 统治波罗奈(Bārāṇasi)的时候,有个住在波罗奈的商人,名叫伽婆陀(Kappaṭa)。他有一头驴,驮着陶器等货物一天能走七由旬 。 有一次,他赶着驮着货物的驴来到答格西喇(Takkasila),在发货的时候,他就把驴撤开让它走走。
于是他的这头驴就沿着河边走,看见了一头母驴就走近它。母驴向它打招呼道:“你从哪来呀?”
“从波罗奈。” “做什么事?” “做生意。”
“你驮了什么货物?” “陶器。”
“你驮着这么多货物[每天]走多远?” “七由旬。”
“在你走的各个地方,有人按摩你的脚和背吗?” “没有。”
“这样的话,你一定经受了很大的痛苦吧。”当然没有人按摩畜生的脚和背,母驴这么说是为了与它建立爱欲的联系。它听了母驴的话就闷闷不乐。伽婆陀发了货物就来到它跟
前说:“来吧,伙计,我们走吧。” “你走吧,我不走。”
商人一次次地请求它之后,就心想:“它不愿意,我就骂它带它走。”然后说出偈颂:
“吾为尔做鞭,刺长十六指。 吾将割尔身,驴子尔当知!”
驴子听到这话,便说:“这样的话,我也知道该对你做什么。”便说此偈:
商人听到这话,心想:“它为什么说这话呢?”他四处张望,看到了那头母驴。“它一定是被她教的,我就说‘我将为你带来一头这样的母驴’,用异性来诱使它走。”便说此 偈:
听到这话,心满意足的驴子便说偈颂:
伽婆陀说“这样的话,来吧”,就带着它来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几天过去了,驴子对他说:“你不是跟我说‘我将给尔妻’吗?”
“是的,我是说过,我不会食言的。我会给你带来一个老 婆,但是我只给你一头驴的饲料。你的饲料可能够也可能不够你们两个吃,这你得知道。你们俩一起生活之后,孩子们会出生。给你的饲料可能够也可能不够你和那很多的[驴仔]一起吃,这你得知道。”
驴子听了他这么说,就丧失了期待。
导师讲了这篇佛法开示之后,就以此言结束了本生故事: “诸比丘,那时候的母驴就是国美,驴子是难陀,商人就是 我。如是在过去世,他也曾被我以异性诱使后而调伏。”
第九、难陀长老的故事[终]。
10. 纯陀屠夫的故事
Cundasūkarikavatthu
“此世他悲哀……”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竹林(Veḷuvana)时,就杀猪屠夫)而说的。
据说他以宰猪,吃、卖[猪肉]为生度过了五十五年。在饥荒的时候,他用一辆四轮车装着稻谷去到乡间,用一吶砺 [40] 或两吶砺稻谷换取村中的小猪仔,装满一车后就回去,将后院一个像牛棚一样的地方围起来,在那里饲养它们。
在它们吃着种种植物和粪便长大的过程中,他想要杀哪头猪,就把它牢牢地绑在柱子上,在[猪]身上的肉肿胀起来后,用一根方木棍敲打令肉更结实,当他知道肉已经结实了就撬开它们的嘴巴,塞一棍子在里面,然后用铜壶将开水从嘴巴里灌进去,那[开水]进入肚子带着滚烫的粪便从肛门排出来,只要肚子里哪怕还有一点粪便,[开水]就会污浊地排出来,当肚子里干净了,[开水]就清澈干净地排出来。这 时,将剩下的开水泼在[猪]背上,那黑皮就会褪去。然后他用草做的火把将毛烧掉,再用一把锋利的刀子把头砍下来,
用一个盆把流出来的血盛住。用接到的血就着肉一起煮熟,然后坐在妻儿中[一同]享用,吃完剩下的就卖掉。
他就这样生活了五十五年。即使如来住在旁边的寺院 里,他也从来没有做过像用一束花来向佛陀表达礼敬或者供养哪怕一匙钵食以及其他任何的功德。
那时他身体生病了,他还活着,大无间地狱的火就烧了上来。无间地狱的火灼热到能让一百由旬之外的人光是看一看就能亮瞎眼睛。对此[佛陀]也曾说:
由于它比普通的火要热太多了,龙军长老(Nāgasena)曾说此比喻:“大王,即便如尖顶屋那么大的岩石丢进地狱之火中片刻就消融,而投生彼处之众生,因业力的缘故却如在母胎中一般不会被溶解。”(《弥兰问》2.4.6)
当那灼热出现在他[身上]时,与[他所造的]业相似的情况也出现了。他就在房子里发出猪叫声并用膝盖在地上爬,也去往[屋子的]前面和后面。于是他的家人就将他牢牢抓住并堵住嘴巴。业果是谁也不能阻止的,他依旧嚎叫着到处 爬。周围七个家庭里的人们都无法睡觉。由于不能阻止受到死亡威胁的他出去,所有家人为了让他在里面不能出去走,就把家里所有的门都关上,并在外面团团守住。他就在房子里被地狱之火烧得嚎叫着到处爬。这样爬了七天,第八天时死去投生到了无间地狱。无间地狱[的情形],如《天使经》所述(Devadūtasutta,《中部》3.261;《增支部》3.36)。
众比丘从他家门口经过,听到那些声音以为是猪叫声,去到寺院,坐在导师面前这么说:“尊者,杀猪屠夫纯陀的家门紧闭,在杀猪,今天是第七天了,我想他家是有什么庆 典。尊者,他杀这么多猪,一点慈悲心都没有,像如此般残酷粗暴的有情我们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
导师说:“诸比丘,这七天他不是在杀猪,是与他[所造]的业相应的果报出现了,他还活着,无间地狱的火就出现了。因这个火的灼热令他在家里像猪一样地嚎叫着爬了七天,今天死去,投生到了无间地狱。”
[比丘们说:]“尊者,他此世此般悲,死后投生亦是悲。”
[佛陀说:]“是的,诸比丘,不论在家或出家,放逸者两处都悲哀。”然后说出以下偈颂:
在此[偈颂中],“造恶者”(pāpakārī),造作种种恶业的人。
“我确实没做功德,造了恶业”,临死时必定如此[思维],[即]“此世他悲哀”(idha socati),这是他的业带来的悲哀。
承受果报时即“死后悲哀”(pecca socati),这是他在另一个世间里果报带来的悲哀。
如此他“两处都悲哀”(ubhayattha socati)。正因此,还活着的杀猪屠夫纯陀“他悲哀”(so socati)。
“见[己]染污业”(disvā kammakiliṭṭha),见到自己的染污业(恶业)后遭受种种悲泣。
偈颂结束时,许多人证得入流果等。开示给大众带来了利益。
第十、纯陀屠夫的故事[终]。
11. 如法优婆塞的故事
Dhammikaupāsakavatthu
“ 现世他欢喜……” 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jetavana)时,就如法优婆塞而说的。
据说在舍卫城,曾有五百个如法的优婆塞,他们每个人都各自有五百名优婆塞随从。他们中最年长的那个有七个儿子、七个女儿,他们每个人分别布施行筹粥 [41] 、行筹食、半月食、邀请食、布萨食、客至食、僧团食、雨安居食,他们所有人生性都与父亲相似(乐善好施)。这十四个儿女和优婆塞以及他的妻子进行十六种行筹粥等[食物的]布施。
如此他和妻儿们都是具戒的、善法、好乐布施之人。
后来,他生病了,命行衰减。他想要听法,就派人去到 导师那里说:“请为我派八个或十六个比丘过来吧。”导师派了[比丘前去]。他们去到那里围绕在他床前,在施设的座 位上坐下了。优婆塞说:“尊者,我将很难再见到圣尊们了,我很虚弱,请为我诵一部经吧。”
“优婆塞啊,您想听哪一部经呢?”
“所有佛陀都不舍弃的《念处经》。”
他们就开始诵经:“诸比丘,这是众生的唯一清净之道。”(《长部》2.373;《中部》1.106)
就在这个时候,被各种饰物装饰的,由千头信度马拉着的一百五十由旬大的六辆马车,从六个天界而来。站在车上的天神说:“我们要带你来我们的天界,我们要带你来我们的天界。嘿!就如同打碎土制的容器之后,拿上一个金的容器一样,请投生到我们的天界来享受吧,请投生到我们的天界来享受吧。”
优婆塞不愿意佛法开示被打断,就说:“等等,等等。”比丘们以为他在制止他们,就沉默了。
于是他的儿子和女儿就大声哭起来道:“从前,我们的父亲听法从不餍足,现在让请来比丘们诵经,自己又制止了 [他们],真是没有不怕死的众生啊!”
比丘们说“现在不让[诵经]了”,就从座位上起身离去了。
优婆塞过了一会儿恢复了意识,就问孩子们:“你们为什么哭?”
“父亲啊,你把比丘们请来讲法,自己却制止了他们。于是我们想着‘真是没有不怕死的众生啊’就哭了。”
“圣尊们在哪里?”
“他们以为‘不让[诵经]了’就从座上起来走了,父亲。”
“我不是在同圣尊们说话。” “那您是和谁在说话呢?”
“从六个天界有天神乘着六辆装饰华美的车来停于空中,说‘我们的天界确实快乐啊,我们的天界快乐’,我在和他 们说话。”
“父亲,车在哪里啊,我们没看见啊。” “有为我串花吗?”
“有的,父亲。”
“哪个天界令人愉悦?”
“所有菩萨和佛陀的父母所居住的兜率天(Tusita)令人愉悦,父亲。”
“这样的话,你们就说‘让它粘在从兜率天来的车上吧’,把花环扔上去。”他们就扔了。它粘在[兜率天的]车轭上,悬在空中。大众只看得到花,看不到车。
优婆塞说:“你们看这花环。” “是的,我们看到了。”
“它挂在了从兜率天来的车上,我将去兜率天。你们不要担心。如果想投生到我那里,就按我做过的方式修功德吧。”说完,他就去世了,登上了天车。他立刻投生为一位天神,身量有三牛呼那么高大,被六十车的饰物装饰着,由上千个天女围绕着,一座有二十五由旬的黄金宫殿出现了。
那些比丘回到寺院,世尊问道:“诸比丘,优婆塞听法了吗?”
“是的,尊者,但是在中间他说‘等等’,制止了我们。然后他的子女就哭泣起来。我们以为‘现在不让[诵经]了’,就从座位上起来离开了。”
“诸比丘,他不是在跟你们说话,是从六个天界来的六个天神驾着六辆天车来邀请优婆塞。他不愿意讲法被打断,所以才和他们这么说。”
“是这样啊,尊者。” “是这样的,诸比丘。”
“现在他投生到哪里了呢?” “在兜率天,诸比丘。”
“尊者,此世他在亲族中快乐地来往,现在他又投生到了欢乐的地方。”
“是的,诸比丘,不放逸的在家人或者出家人处处皆欢喜。”说完,诵出此偈:
在此[偈颂中],“做诸功德者”(katapuñño),是指做了各种善业的人,他想:“我确实没做过恶业,我做了善业”,他在此世因[善]业而欢喜,死后他因[善]果报而欢喜。如此名为“两处皆欢喜”(ubhayattha modati)。
“业清净”(kammavisuddhiṃ),是指如法的优婆塞看到自己的业清净、具足福业而后去世,他之前在这个世界里很欢喜,去世之后在来世也很欢喜。
在偈颂结束的时候,很多人证得入流果等,开示给大众带来了利益。
第十一、如法优婆塞的故事[终]。
12. 提婆达多的故事
Devadattavatthu
“ 现世他受苦……” 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Jetavana)时,就提婆达多(Devadatta)的事而说的。 [佛陀]详说了提婆达多从出家开始到他陷入大地相关的所有本生故事。在此略说:
有一个名叫阿奴夷(Anupiya)的末罗族(Malla)小镇,导师住在小镇旁边的芒果林时,有一天,八万个亲族通过他的如来之[三十二]相认出了他,他们认为:“不管他是国王还是佛陀,他都将会被一群刹帝力围绕而行。”选拔了八万名[释迦族刹帝力]子。
在他们大部分人都出家之后,看到名为跋提梨迦(Bhaddiya)的国王、阿那律(Anuruddha)、阿难(Ānanda)、婆咎(Bhagu)、金毘罗(Kimila)、提婆达多(Devadatta)这六位释迦子还未出家,人们就说:“我们让自己的孩子出家,这六个不是释迦族的亲族吗?为什么他们不出家呢?”
于是,释迦族的摩诃男(Mahānāma)就走近阿那律说:“兄弟,我们家中还没有人出家,是你出家,或是我出家?”阿那律是个娇贵的少年,很富足,连“没有”这句话都从未听过。
有一天,他们六个刹帝力在玩弹珠游戏(以蛋糕为赌 注),阿那律输了蛋糕,就派人去取蛋糕,他的母亲就准备了蛋糕送去。他们吃了就再玩。然后他一次又一次地输了,他母亲一而再地给他送去了蛋糕,这样送了三次之后,到第四次时他母亲就派人告诉他:“没有蛋糕了。”由于他从来没有听过“没有”这句话,他就以为这也是蛋糕的一种类型,就派人说“给我拿来没有蛋糕吧。”
母亲听到“太太啊,请您给没有蛋糕吧”,就想:“我儿子从来没听说过‘没有’这句话,通过这个方式,我就让他知道‘没有’的意思吧。”她就拿了一个空的金碗,用另一个金碗扣上,派人送过去了。
守护城市的诸天神想到:“释迦族的阿那律作为安那跋拉(Annabhāra)的时候,曾经把自己的那份食物供养给辟支佛婆利咤(Upariṭṭha),并发愿:‘愿我不再听见‘没有’这句话,愿我不要知道生产食物的地方。’如果他看见了空碗,我们就不能进入天神的集会了,我们的头会裂成七瓣。”于是他们就用天界的蛋糕把那个碗装满了。把碗放到球台后,刚一打开,蛋糕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城市。蛋糕一放进嘴里,它就冲击了七千条味觉神经。
他(阿那律)想:“我母亲不爱我,因为她这么久以来从没给我做过这个没有蛋糕,从此之后,我再也不吃除此之外的其他蛋糕了。”他回家就问母亲:“母亲,你爱不爱我呀?”
“孩子,就像眼睛之于独眼者一样,就像心脏一样,你是我最珍爱的。”
“那您为什么这么久以来从未给我做过没有蛋糕,妈妈?”
她就问侍童:“碗里有什么东西吗,孩子?”
侍童就说:“太太啊,碗里满满地装着蛋糕,这样的蛋糕我之前从未见过。”
她想道:“我的儿子一定是有功德的人,是发过愿的人。一定是天神用蛋糕把碗装满送去的。”
于是儿子就说:“母亲啊,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吃除此之外的其他蛋糕了,您就只给我做没有蛋糕嘛。”
从此之后,他只要说“我想吃蛋糕”,她就把一个空碗用另一个碗扣上,然后命人送去。在他还在家中的时候,都是天神们给他送蛋糕。
他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出家是什么呢?所以他就问兄长:“这个出家是什么呀?”
兄长说:“把头发和胡须剃掉,穿着袈裟,睡在铺开的木板或者竹板床上,托钵乞食为生,这就是出家。”
他就说:“兄长啊,我是个娇贵的人,我不能出家。” “这样的话,兄弟,你就学习工作,过居家生活。我们中不能一个出家的都没有。”
他又问:“这个工作是什么呢?”连生产食物的地方都不知道的良家子,怎么能知道什么是工作呢?
有一天,三个刹帝力讨论道:“食物是从哪里来的呢?”金毘罗说:“是从仓库里来的。”这时跋提梨迦对他说:“你不知道食物出现的地方呢,食物是从锅里来的。”阿那律说:“你们两个都不知道,食物是从有宝盖的金碗里来的。”
据说有一天,他们中的金毘罗看到稻谷被从粮库中搬出来,就认为“米是从仓库里来的。”有一天,跋提梨迦看到是食物被从锅里盛出来,就认为“米是长在锅里的。”阿那律既没看过人们舂米,也没见过人们煮饭或者盛饭出来,只看见过盛出来后摆在面前的食物。他就认为:“想吃饭的时候,食物就从碗里来。”就像这样,他们三个都不知道食物生长的地方。因此他问:“这个工作是什么呀?”
听到“首先,要犁地”等等年复一年要做的工作后,就说:“那工作什么时候结束啊?什么时候我们能不工作享受一下财富呢?”被告知说工作是无穷无尽的,“这样的话,你过居家生活吧,我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他走近母亲说道:“妈妈,请允许我出家吧。”
她用各种方法拒绝了三次之后,就说:“如果你的同伴跋提梨迦国王出家了,你就和他一起出家吧。”
阿那律就走近跋提梨迦说:“我亲爱的朋友啊,出家的事就靠你了。”他用各种方法说服了他,获得承诺七天之后和自己一起去出家。
于是释迦族的国王跋提梨迦和阿那律、阿难、婆咎、金毘罗、提婆达多这六位刹帝力,以及理发师优婆离(Upāli)作为第七人,他们像天神一样体验天界般的享受,享受了七 天,然后他们就像去花园一样带着四部军队进到他国的国境,然后他们让军队回去,自己进入异域。在那里,六位刹帝力将自己的装饰都摘去,弄成一包,交给优婆离说:“好了,优婆离你回去吧,这些够你生活了。”优婆离在他们脚边辗转哭泣,却不能违背他们的命令,只好起身拿着东西回去。
在他们分别的时候,树林彷佛都在哭泣,大地似乎都在震动。理发师优婆离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就想:“释迦族的人很凶残,他们会以为王子们被我杀了,他们会杀了我。这些释迦族的王子将如此多的财富都抛下,将这些无价的首饰像唾液一样丢弃后出家去了,我为什么不去呢?”他就把那一包首饰拿下来挂在树上,说:“想要的人就拿吧。”说完他去到他们面前,他们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优婆离说了原委。
于是王子们就带着他来到导师跟前,说:“尊者啊,我们释迦族人很傲慢,他给我们做仆人做了很长时间,请先给他剃度出家吧,我们向他顶礼,这样我们的傲慢就可以变得不再傲慢。”于是先让他出家,然后他们自己才出家。他们中的尊者跋提梨迦在那个雨安居就成就了三明 [42] ,尊者阿那律证得了天眼通,后来听了《大寻经》(Mahāvitakkasuttaṃ,《增支部》8.30)证得了阿罗汉,尊者阿难证得了入流果,长老婆咎和长老金毘罗后来也通过修观而达到了阿罗汉果,提婆达多则得到了凡夫的神通。
后来,当导师住于憍赏弥(Kosambī)的时候,世尊和僧团得到很多供养和尊敬。人们手持着衣和药走进寺院,问“导师在哪里?舍利弗长老在哪里?摩诃目犍连长老在哪里?大迦叶长老在哪里?跋提梨迦长老在哪里?阿那律长老在哪里?阿难长老在哪里?婆咎长老在哪里?金毘罗长老在哪里?”到处寻找着八十大弟子坐的位置,却没有人问:“提婆达多长老坐哪里,在哪里?”
他心想:“我是和他们一起出家的,他们是刹帝力出家,我也是刹帝力出家。人们手里拿着供养品遍寻他们,却没人 提我的名字。我该和谁联合,使他生起净信心,让我获得供养和恭敬呢?”他就想到:“这个频婆娑罗(Bimbisāra)国王在第一次见导师时,就和十一万人一起证得了入流果,我不能和他联合,也不能和憍萨罗(Kosala)国王联合。但是这个国王的儿子未生怨王子(Ajātasattu)什么人的好坏都不知道,我要和他联合。”
他就从憍赏弥去了王舍城,幻化作一位少年,他的手脚四肢上有四条蛇,脖子上也饰有一条蛇,还戴了一条蛇在头上作为花环,还有一条蛇在肩膀上,他戴着蛇作为腰带,从天而降,坐在未生怨王子的膝上。
王子惊恐道:“你是谁?”
“我是提婆达多。”这样说了之后,为了消除王子的恐惧,他恢复自己的形相,穿着僧衣、持着钵站在王子面前,使王子生起净信,使之给出供养和恭敬。
提婆达多被名闻利养冲昏了头,产生了“我要主持比丘僧团”的邪恶心。他这个念头一生起,神通就退失了。导师正在竹林精舍向包括国王在内的大众教授法,提婆达多向他顶礼之后就从座位起身合掌道:“尊者,世尊如今衰老了,年事已高,请您安心于现法乐住,让我来统领比丘僧团,请 把比丘僧团交给我吧。”导师斥责他是食唾液者。他被拒绝后很不高兴,第一次对如来生起了怨恨,然后就离开了。
于是世尊就在王舍城(对提婆达多)举行了昭示羯磨 [43] 。提婆达多想着:“现在我被沙门乔答摩抛弃了,我要找他的 麻烦。”他就走近未生怨王子说:“王子啊,从前的人们很长寿,现在的人短命。这样的情况是可能出现的,即你可能还在做王子时就死了。所以,王子啊,你杀了父亲做君主,我杀了世尊来做佛陀。”
当未生怨王子成为了君主,提婆达多就派人去刺杀如来,当被他派去的人都证得了入流果回来时,提婆达多就亲自登 上鹫峰山,想着:“我要亲自夺走沙门乔答摩的性命。”他推下一块石头,造了出佛身血的业,但即使用这个方法,也未能杀死[ 佛陀]。然后他又让人放了一头名为那喇笈利(Nāḷāgiri)的大象。在它[向佛陀]冲过来的时候,阿难长老舍命挡在导师面前。导师调伏大象后,出城前往寺院,享用了好几千优婆塞供奉的大供养,在那一天给聚集起来的一亿八千万的王舍城居民进行了次第的开示,有八万四千人领悟了法。
大家赞颂阿难长老,说:“啊,尊者阿难真是有大功德,在一头那样的大象冲过来时,他舍弃自己的生命,挡在导师 的面前。”
导师听了后说:“诸比丘,不但此世,在过去世他也曾为我舍弃生命。”在诸比丘的请求下,导师讲了《小天鹅本生》 [44] ( Cūḷahaṃsajātaka ,《本生》1.15.133 ; 2.21.1 )、《大天鹅本生》 [45] (Mahāhaṃsajātaka,《本生》2.21.89)、《金螃蟹本生》 [46] ( Suvaṇṇakakkaṭakajātaka , 《本生》1.3.49)。
提婆达多的行为并没有因唆使杀死国王而被众所周知,也没有因派遣杀手或推下石头而被人知,直到放了大象那喇笈利[才臭名昭著]。于是,大众们都喧哗说:“国王也是被提婆达多教唆杀害的,他还雇凶[杀佛],还推动了石头[杀佛],现在他还放了那喇笈利,国王居然带着这样的罪人走来走去。”
国王听到了大众的话,就取消了五百锅饭,不再去服侍提婆达多了。当提婆达多靠近时,城里的人连食物都不给他。他得不到供养和恭敬,就打算靠欺诈度日。
他走近导师,要求五件事情,世尊拒绝道:“够了,提婆达多,谁愿意,谁就去做阿兰若住者……。”
“贤友们啊,谁的话更殊胜呢?是如来的还是我的呢?我是出于殊胜而这样说的:‘善哉,尊者啊,比丘们应当终生阿兰若住、托钵乞食、着尘堆衣、住于树下、不食鱼肉。’想从痛苦中解脱的人跟我一起来吧!”说完他就离开了。
听了他的话,一些刚出家的、智能愚暗的比丘想“提婆达多说得好,我们要和他一起行脚”,就和他站在一边了。于是他和五百比丘一起,以那五事告诉对苦行生活有信心的人,在家家户户进行乞求,享受供养,致力于分裂僧团。
世尊问他:“这是真的吗?提婆达多,你致力于分裂僧团,分裂法轮?”
他说:“是真的,世尊。”
世尊以“提婆达多,分裂僧团是很严重的”等话劝诫 他,但是他将导师的话置之不理就离去了。看到尊者阿难在 王舍城托钵,他(提婆达多)说:“贤友阿难啊,从今以后,我要和世尊及比丘僧团分开举行布萨以及僧团羯磨。”
长老将此话告诉了世尊,导师听到后生起了法悚惧,想到:“提婆达多在做对人天无益、使自己在无间地狱中受苦之业。”
讲了此偈颂后,世尊又感叹道:
在布萨日,提婆达多和自己的随众坐在一边,说: “谁认可此五事,就请取筹吧。”有五百个新学无知的跋耆族人取了筹,分裂了僧团,然后提婆达多带着那些比丘来到象头山(Gayāsīsa)。
导师听说他去了那里,就派了两位上首弟子去把那些比丘带回来。他们去到那里,就以教诫神变和神足神变来教导他们,使他们得饮不死甘露(证得了道果),然后带着他们从空中回来了。
俱迦利(Kokālika)说:“起来,贤友提婆达多,那些比丘被舍利弗和目犍连带走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贤友,不要相信舍利弗和目犍连。舍利弗和目犍连有邪恶的意图,他们被邪恶的意图控制了。’”说完,他用膝盖击打提婆达多的心口,当时热血就从提婆达多嘴里喷了出来。
比丘们看到尊者舍利弗在比丘僧团的围绕下从空中而来,就说:“尊者啊,尊者舍利弗去的时候只有一人同行,现在 他被大众围绕着回来,十分光辉。”
导师说:“诸比丘,舍利弗不但如今很光辉,过去世他投生为畜生时,作为我的儿子,也同样光辉地走来。”然后讲了此本生:
诸比丘又说:“尊者啊,提婆达多让两个上首弟子坐在两边,想着‘我要以佛陀的风范而说法’来模仿您。”
“诸比丘,他不止在今世,在过去世,他也曾致力于模仿我,但是模仿不成。”然后讲了这些本生:
然后,在其他的日子里,讲了与此相关的本生:
又针对“提婆达多是忘恩负义的”,讲了此本生 [52] :
又针对他致力于要谋杀[佛陀],讲了此本生 [53] :
第二天,听到众人谈论“提婆达多失去了供养恭敬和沙门身份两者”,佛陀说:“诸比丘,提婆达多不但在此世损失,在过去世也有所损失。”然后讲了此本生 [54] :
如是佛陀住在王舍城,针对提婆达多讲了很多本生故事,然后他从王舍城来到舍卫城,住在祇陀林寺。
提婆达多病了九个月,在最后的时刻,他想见导师,就对自己的弟子说:“我想见导师,你们让我去见他吧。”
“你有能力的时候与导师敌对而行,我们不带你去那。” “你们不要毁了我,虽然我憎恨导师,但是导师对我连发尖那么大的憎恨都没有。”世尊他:
他一遍遍请求说:“让我见世尊吧。”于是他们就用床抬着他出发了。
听闻他来了,比丘们就对导师说:“尊者,据说提婆达多前来见您了。”
“不,诸比丘,他此生将见不到我。”提婆达多自从请求五事,就不能再见到佛陀了,这是法性。
“尊者啊,提婆达多走到这个、那个地方了。” “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吧,他是见不到我了。”
“尊者,他距此只有一由旬了……只有半由旬了……只有一牛呼了,他已经来到祇陀林池塘附近了,尊者。”
“即使他进了祇陀林,他也见不到我的。”
他们带着提婆达多前来,把床放在了祇陀林池塘的岸边,就去池塘里沐浴。提婆达多也从床上起来,把双脚放在地上坐着,双脚就陷入了地里。他逐渐陷入地中,从脚踝到膝盖,到腰、胸、脖子,在他的下颚陷入地中的时候,他说了这首偈颂:
正是预见到了这种情况,所以世尊才让提婆达多出家。如果他没有出家,以在家人造了重业,则不能做出在未来能脱离于有(证得涅盘)的因缘。但是如果是出了家而造了重业,那还可以做在未来能脱离于有的因缘,所以导师让他出了家。从现在起的十万劫之后, 他会成为名为阿提萨拉(Aṭṭhissara)的辟支佛。
他陷入地中之后,投生到无间地狱。由于他侵犯了不动 的佛陀,所以他也一动不动地在百由旬的无间地狱中被烧煮,他的身体有百由旬那么高。他的头一直到耳孔都在上面的铁 锅里,下面的脚一直到脚踝陷在铁地里,有一棵像大棕榈树的树干那么粗的铁矛从西面的墙壁中出来,刺入他的背,从胸出来,扎进东墙。另外,还有一根是从南墙出来,从右侧扎进他[的身体],从左侧出来,扎进北墙。此外还有一根,从上面铁锅出来扎进头部,从身体下面出来扎入铁地中。他就这样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受煎熬。
比丘们纷纷议论道:“提婆达多前来到了这么远的地方,他没能见到导师,就陷入地中了。”
导师说:“诸比丘,提婆达多不但在此世侵犯我之后陷入地中,在过去世他也曾陷入[地中]。”导师讲了在过去世 做象王时让一个迷路的人休息好了后,把他放在自己的背上,送他到安全的地方。那人三次回来锯断了象牙的尖端、中段和根部。第三次他离开大士视线的时候,就陷入了地中。
讲了这个本生 [56] 后,由于这个话题再次生起,佛陀又讲了他做堪忍仙人时,迦蓝浮(Kalābu)国王侵犯了他之后,陷入地中的《 堪忍主义者本生》 [57] (《 本生》 1.4.49 , Khantivādijātaka),以及[菩萨]是小护法时,大辉王侵犯了他之后陷入地中的《小护法本生》 [58] (《本生》1.5.44 , Cūḷadhammapālajātaka)。
提婆达多陷入地中后,大众们都兴高采烈地高举着幢幡旗帜,设置了满罐 [59] ,举行盛大的节日庆祝,说“这真是我们的大收获。”
[比丘们]将此事告诉世尊,世尊说:“诸比丘,不但在此世提婆达多死了,大众很高兴,在过去世他们也很高兴。”说完,[又说]在波罗奈有个名为黄王的王,他凶恶无情,被人所憎恶,他死了大众都很高兴,为此[佛陀]讲了这《大黄王本生》(Mahāpiṅgalajātaka) [60] :
诸比丘问导师:“尊者啊,现在提婆达多投生至哪里了?”
“在无间大地狱中,诸比丘。”
“尊者,在此世他很痛苦,复又投生去到痛苦的地方。”
“是的,诸比丘,放逸而住者,无论是出家人还是在家人,在两处皆痛苦。”说完,诵出此偈:
在此[偈颂中],“现世他受苦”(idha tappati)是说在此世他遭受业的煎熬,遭受忧受之苦。
“死后”(pecca),在来世他因果报之苦,遭受极其猛烈的恶趣之苦。
“造诸恶业者”(pāpakārī),造了各种各样恶业的人。 “两处”(ubhayattha),由于上述所说的痛苦,他在两处都受苦。
“我[已造]恶”(pāpaṃ me),由于业的煎熬而受苦, [想到]“我造了恶业”而感到痛苦,这只是少量的痛苦。而因果报的煎熬而受苦,即“生恶趣愈苦”( bhiyyo tappati duggatiṃ gato),是非常猛烈的痛苦,备受煎熬。
偈颂结束的时候,很多人证得了入流果等果位。开示给大众带来了利益。
第十二、提婆达多的故事[终]。
13. 修摩那天女的故事
Sumanādevīvatthu
“现世他欢喜……”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时,就修摩那天女(Sumanādevī)而说的。
在舍卫城,每天有两千位僧人在给孤独长者(Anāthapiṇḍika)家用餐,大优婆夷毘舍佉(Visākhā)[家里]也如此。
在舍卫城谁想要做供养,他先获得这两位的许可然后才做。什么原因呢?[如果有人]问:“给孤独长者和毘舍佉有来你做供养的地方吗?”当你回答“没有来”时,尽管你花了十万金做供养,还会被责备说:“这供的都是些什么?”
他们两人都十分了解比丘僧团的喜好,很清楚地知道该怎么服务。当他们在照料时比丘能吃得满意。因此所有人想要供养时就会叫上他们前去。
这样他们[二人]就不能照顾自己家的比丘了。因此毘舍佉就想:“谁能替我照顾僧团呢?”看到她的孙女,就叫她代替自己,于是在毘舍佉家里就由她孙女招呼比丘僧团。
给孤独长者则叫他的大女儿大须摩提(MahāSubhaddā)负责,她服务比丘听闻佛法时证得了入流果,然后[嫁]去了夫家。于是[给孤独长者]就任命[另一个女儿]小须摩提(Culla Subhaddā),她也那样做,成为了入流者,然后[嫁]去了夫家。于是就让最小的女儿修摩那(Sumana)担任,她闻法后证得了二果,她只是个[未婚]女孩,得了这样的[未婚女]有的病,停止进食,然后她想见父亲,便派人去叫。
[给孤独长者]他在一个做布施的地方听到了她的消息,回去问女儿:“闺女,修摩那,怎么啦?”
她则对他说:“什么,亲爱的弟弟?” “闺女,你在说胡话?”
“弟弟,我没说胡话。” “闺女,你害怕吗?”
“我不害怕,弟弟。”只说了这么多,她就死去了。 虽然这位财主已经是入流果圣者了,但他还是忍受不了
对女儿生起的悲伤。当他为女儿的遗体举行完葬礼就哭着去见佛陀。[佛陀]说:“怎么回事,家主,你怎么痛苦、伤 心、泪流满面而来?”
“尊者,我女儿修摩那去世了。”
“那你伤心什么,不是所有人都会死吗?”
“尊者,这我知道。但我女儿这么有惭有愧,却在临终时不能保持正念,胡言乱语而死,这令我生起了很多悲伤。”
“大财主,她说了些什么呢?”
“尊者,我以‘闺女,修摩那’称呼她,这时她对我说 ‘怎么了,亲爱的弟弟?’
“[我说:]‘闺女,你在说胡话?’ “[她回答:]‘弟弟,我没说胡话。’ “[我说:]‘闺女,你害怕吗?’
“‘我不害怕,弟弟。’这样说完她就死了。”
于是世尊就对他说:“大财主,你女儿没有胡说。” “尊者,那她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你是她的弟弟,家主,你女儿在道果上成就比你更大,你还是入流果,你女儿已经是一来果了。她在道果上比你更大,所以她这么说。”
“是这样吗,尊者?” “是这样的,家主。”
“那她现在投生哪里了呢,尊者?” “兜率天,家主。”
“尊者,我女儿在此世于亲族中快乐地往来,从这走了后,也出生在了快乐之地。”
导师对他说:“是的,家主,不论在家或出家,不放逸者在此世和他世都快乐。”说完,诵出此偈:
在此[偈颂中],“现世”(Idhā),此世因造的[善]业而快乐。
“死后”(Pecca),来世因果报而快乐。
“已作功德”(katapuñño),造作了种种善业的人。
“两处”(Ubhayattha),今生[想到]“我造了善业,没有造恶业”而快乐,来世体验果报而快乐。
“我[已修]福”(Puññaṃ me),今生欢喜是[想到]“我做了善业”而基于业的欢喜而感到快乐。
“更加”(Bhiyyo),去往善趣后,五十七亿六百万年在兜率天体验果报的快乐,而极其欢喜。
偈颂结束时许多人证得入流果等。开示给大众带来了利益。
第十三、修摩那天女的故事[终]。
14. 二比丘朋友的故事
Dvesahāyakabhikkhuvatthu
“虽多诵经典……”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时,就两位比丘密友而说的。
舍卫城居住的两个良家子,互为朋友,他们前去寺 院,听闻导师说法后便舍弃了欲乐,献身于教法出家了。在老师和戒师身旁生活了五年后,他们去到佛陀那儿,询问教法中的义务。听完修观与学经教义务的详细讲解后,其中一个就说:“尊者,我老了才出家,将不能完成学经教的义务,我将圆满修观的义务。”[佛陀]便为他讲解了直到阿罗汉的修观义务,经过不懈的努力,他证得了具备无碍解的阿罗汉。另一个比丘说:“我将圆满经教。”他便次第学习了三藏佛语。所到之处,他都会说法诵经。教导五百比丘法而四处游走,成为了十八个大团体的老师。
后来有一众比丘,在导师那儿学完了禅修业处后,来到修观的长老的住处,遵循他的教导后证得了阿罗汉果。他们向长老礼敬后说:“我们想去见导师。”
长老说:“你们去吧,贤友们,以我的名义向导师礼 敬,向八十大长老礼敬,也向我的朋友(学经教的)长老说 ‘我们的老师顶礼您’。”
这些比丘去到了[佛陀所在的]寺院,向导师和八十大长老礼敬过后,去到学经教的长老处,说:“尊者,我们的老师顶礼您。”
对方问:“他叫什么名字呢?”
他们回答:“尊者,和您是朋友的那位比丘。”
但[学经教的]长老还继续讲法,该比丘忍了一会儿,后来忍不住了就说:“我们的老师顶礼您。”
“他是谁呢?”
“您的朋友比丘。”
“你们从他那儿学到了什么?《长部》等某一部,或三藏中的一藏?”[学经教的比丘]心想:“他都不知道一首四句的偈,就穿着尘堆衣一受具足戒就去阿兰若了,他获得了许多的学生,我应该在他回来的时候向他发问。”
后来[修观的]长老想拜见导师就回来了,将他的衣钵放在他的比丘朋友那儿后,就去参拜了导师和八十大长老,之后回到了他朋友比丘那里。学经教的比丘完成对他的义务后,拿了一张相同的座位,坐着心想:“我要提问了。” 这时导师心想:“他为难我如此般的儿子后,将会投生地狱。”于是出于对他的悲悯,导师像在寺院中散步一般去到他们坐的地方,坐在备好的殊胜佛座上。比丘们无论在哪里就坐,总会先布置一个佛陀的座位,然后才就坐。
佛陀在已准备好的座位上安坐后,便问学经教的比丘有关初禅的问题。在他无法对此作答时,导师又问他从二禅开始的八定,及色界、无色界的问题,学经教的比丘一个也不能作答,修观的比丘却都能答出。导师又问他有关入流道的问题,学经教的比丘也无法作答,然后询问漏尽的长老,长老回答了。导师于是说:“善哉!善哉!比丘!”导师表达愉悦后,又依次问了剩下的圣道,学经教的比丘一个也答不出,而[修观的]漏尽者却能悉数作答。
导师在四个回合都对他表示了赞许。听到这个后,从地居天直到梵天界的所有天神、龙、金翅鸟都发出赞叹。
听到这些赞叹后,学经教的比丘的内住弟子和共住弟子便向导师抱怨:“导师这做的啥事情?对什么也不懂的年迈长老在四个回合上给与赞叹,我们的老师受持所有的经教,是五百位比丘的领袖,却连赞许都没有给他。”
于是导师便问他们:“诸比丘,你们在说什么?”当他们告知此事时,[佛陀]说:“诸比丘,你们的老师在我的教法中就像是领薪水的牧牛者一般,而我的儿子如同随意享受牛的五味(牛奶及酥油等乳制品)的主人一般。”说完诵出这些偈颂:
在此[偈颂中],“所持”(saṃhita),是名三藏佛语。
在亲近了老师、学习、听闻后行者应实行的那些法,即便多为他人“诵说”(bhāsamāno)教导,他[自己]不去做,就算连鸡扇动一下翅膀这么短的时间他都没努力去以无常(苦、无我)来如理作意。他就像为了一日的工钱而看牛的牧牛者,在早上将牛悉数接收,在晚上又将其全部交还给主人,得到一日的薪水,却不能随意享用牛的五味(五种乳制品)。正如这样,[不去践行教法的人]仅仅能在弟子前[享受]所履行的大小义务,而不能享有沙门分。正如只有牛的主人才能享受牧牛者交还的牛[所产]的乳制品,实修者听闻那[老师]所讲的佛法后依教奉行,有的证得初禅等,有的培育观智后证得道果。就像牛的主人享受牛乳一样,他们得享沙门分。导师说第一首偈颂是对戒行圆满,且学了许多教理,住于放逸,不在无常等上如理作意的放逸比丘而说的,不是对恶戒比丘说的。第二首偈颂是对虽然少闻[经典],却在如理作意上有做工作的实修者而说的。
在此,“虽[诵]少量的”(appampī ce),即便[听闻]很少的一章或两章之量的[经典]。
“依法而实行”(dhammassa hoti anudhammacārī),理解了义、理解了法,实行与九出世间法相应之法,名为前分行道的四种遍净戒、头陀支、不净业处等,即随法而行。他渴望着“今天、就在今天要通达[于法]”而行。以这样正确的修行,断除贪、瞋、痴,用正因与正确的方法,彻知了应被彻知之法,通过彼分解脱 [61] 、镇伏解脱 [62] 、正断解脱 [63] 、止息解脱 [64] 、出离解脱 [65] 而心善解脱。
“不执此他世”(anupādiyāno idha vā huraṃ vā),在包括此世与他世的内在和外在,蕴、处与界中都不执着于四种执取(欲取、见取、戒禁取、我语取)的大漏尽者,他享
有因圣道的沙门之力而来的沙门果与五无学法蕴(戒、定、慧、解脱、解脱知见)的沙门分。就如同得到了屋子的宝石顶,他通过证得阿罗汉,获得了教法的顶端。
偈颂结束时,许多人证得了入流果等。开示给大众带来了利益。
第十四、二比丘朋友的故事[终]。第一品双品释义终。
-偈颂部份可另参`多版本对读 <{filename}../../dhp-contrast-reading/dhp-contrast-reading-chap01%zh.rst>`_
- 目录 (巴利《法句义注》Dhammapada-aṭṭhakathā)
备注:
[3] | 从众多故事中来看,《法句义注》中的“财主”(seṭṭhi)不仅仅是富翁,也是一个可经国王授予,并且可世袭的地位。能获得这个称号的首要条件是要处于在当地财富首屈一指的地位。 |
[4] | 三相:无常、苦、无我。 |
[5] | 自恣邀请:pavāraṇā,雨安居最后一日举行的羯磨,每位比丘都要依次邀请僧团基于见、闻、疑举出自己的过失。 |
[6] | 没有证得安止定,通过近行定修观证得的阿罗汉。 |
[7] | 巴利语bhagavā音译,是巴利圣典中最常用的佛陀德号,有尊师、尊敬、功德殊胜、具祥瑞者等多种含义。古代曾意译为世尊、有德、众佑等,但任何一种意译,都无法涵盖此一词的含义,故以“多义不翻”而采用音译。 |
[8] | 四地心:欲界心、色界心、无色界心、出世间心。 |
[9] | “为先”(pubbaṅgamā)有“前行”(purecārika)和“主导”(padhāna)两种含义,在此是“主导”之义,因为心与心所同时生起,同时灭去,没有先后,然而心是作为主导(根据摩诃甘达勇西亚多的解释)。 |
[10] | 牛呼:gāvuta即牛的叫声所及的距离。一牛呼等于四分之一由旬,约三公里。 |
[11] | Dhammābhisamayo,证得四种圣道之一。 |
[12] | 帝释天帝从前做人时在城镇中行布施,因此被称为城施者。 |
[13] | 人神(naradeva):佛陀。 |
[14] | 毘沙门天:Vessavaṇa 多闻天王。 |
[15] | 阿耨达湖:anotatta,无热恼湖,位于须弥山。 |
[16] | 当知这里的母夜叉并非恶趣的夜叉(夜叉),她有能力证得圣道,应属于四天王天下的某种较低等的天女。 |
[17] | 译者注:僧团通过抽签来决定哪些人前往施主家应供的一种布施方式。 |
[18] | 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357 篇),菩萨和提婆达多同为大象,菩萨领导众多大象,彼时的提婆达多则为一残暴的独象。有一只鹌鹑在它们的生活领地中下了蛋并孵化出雏鸟,为了保护雏鸟,鹌鹑向菩萨请求勿伤其子,菩萨答应并让它所领导的象群小心通过,随后鹌鹑又向残暴的独象请求,结果它与之争执一番后一脚踩碎了所有的小鹌鹑。于是母鹌鹑为了报复,先笼络了一只乌鸦,请它啄瞎恶象的双眼,然后请一只绿头苍蝇在它双眼中下蛋生蛆,在它寻找水时,请一只青蛙先在山顶鸣叫,当恶象爬上山顶时,让青蛙又下到悬崖处鸣叫,于是恶象循声找水,最终堕下悬崖而亡。 |
[19] | 实际是《和合本生》(Sammodamānajātaka),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33 篇),菩萨投生为鹌鹑,与数千只鹌鹑一同生活在森林中。那时有一猎人去到它们的栖息地,发出鹌鹑的叫声,待鹌鹑聚集起来便撒网将它们逮住,然后卖了换钱维生。后来菩萨发现此事后,想到一个办法,告诉它的同伴,今后如果被猎人用网罩住,大家就齐心协力上飞将网举起带到某处荆棘丛放下,然后各自从下面逃脱。大家都同意了这个办法,于是从此以后猎人每天忙到天黑也一无所获。几天后,一只鹌鹑在栖息地飞下来时不小心踩到另一只鹌鹑的头,它便生气说道:“谁踩我的头!?”对方也生气地响应道:“我不是故意踩的,你不要生气!”它们相互争吵,说:“我想,[下次]你独自去举起网吧!”菩萨看到它们争吵,想到争吵下不会有安全,它们将让猎人有可乘之机,将会遭遇毁灭。于是菩萨带着自己的随从去了其他地方。几天后,猎人再来撒网将它们罩住,这时它们依旧互相争吵,最终被猎人一网打尽。当时不聪明的鹌鹑就是后来的提婆达多。 |
[20] | 九里香:印度黄檀。 |
[21] | 根据缅甸摩诃甘达勇西亚多的解释,分配适度指的分配资具时,最好的分配给僧团中的上座,然后是中座,其次是下座,最后是为僧团服务的净人。按照这个优先级名为知道分配的适度。 |
[22] | 波罗提木叉律仪戒、根律仪戒、活命遍净戒、资具依止戒。 |
[23] | 他决意如果能成正觉则令钵漂在河中逆流而上,结果如其所愿。 |
[24] | 一位放弃苦行准备还俗的苦行者,听了佛陀自称成就了正自觉后不以为然,后来结婚后生起了厌离心,想起了佛陀又来找佛陀出家,最后成就了阿罗汉。 |
[25] | 如果按照律藏的记载,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确立雨安居和自恣。 |
[26] | 界业处(dhātukammaṭṭhāna):观察、思惟身体是由地、 水、火、风四界所组成,其中并无实体的“我”存在,进而能断除对此身的执着,而达解脱。详见《清净之道》第十一品。 |
[27] | 这里并非著名的女施主毘舍佉,而是另一位大长者。 |
[28] | 据说大地在佛陀出世前会逐渐升高。 |
[29] | ajjunarukkho, 产于热带亚洲的榄仁树属。 |
[30] | 一腕尺等于手肘至指尖的距离或两个张手,1 腕尺=46~56 cm。 |
[31] | 由旬:长度单位。据佛音论师说,为一只公牛走一天的距离,大约七英哩,即 11.2 公里。也有说 14 公里的。 |
[32] | Usabha,长度单位,一乌沙巴为 140 腕尺长。 |
[33] | Karīsa:咖利沙,面积单位,大约一英亩。 |
[34] | 滴水回向的水,古代是在用餐前滴在受施者手上。 |
[35] | 衣、食、住、药四资具。 |
[36] | 无施、无祭祀、无供奉、无善恶业果报、无此世、无他世、无母、无父、无化生有情、世上无沙门婆罗门能以自己的智慧作证并宣称此世与他世。 |
[37] | (1, 2) 这是佛陀成佛后回到家乡,与耶输陀罗(耶输陀罗)见面时,净饭王先向佛陀讲述儿媳之德:她在听闻你穿袈裟后,她也穿袈裟;在听闻你舍弃花曼等[装饰]后也弃之;在听闻你睡地上后她也睡地上。你出家她成为寡妇后,她不接受其他国王的赠礼,如此对你坚贞不渝。佛陀说在此最后生她如此对我不足为奇,过去他们投生为畜生紧那罗(Kinnara,人头鸟,善歌舞)时(本生第 485 篇),她也对自己坚贞不渝,不被他人所诱去。当时他们快乐地生活在雪山中,被一国王(后来的提婆达多)看到,国王对紧那罗女生起爱欲,于是想射箭杀死菩萨,娶紧那罗女为王后。菩萨中箭后晕倒在地,紧那罗女看到后以为菩萨已死对国王大声呵斥,不愿跟随他,国王于是心灰意冷而离去。随后在紧那罗女的悲痛请愿下,帝释天(后来的阿那律[阿那律])将菩萨救活。 |
[38] | 为此佛陀定制学处:不得给与未获得父母许可者出家。若给与者,犯恶作(《律藏大品·第一大篇》第 54 节第 6 段)。 |
[39] | 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447 篇),菩萨投生在一个婆罗门家庭,由于这个家庭的人都持戒修善,七代中无一人夭折,都是年老才死。后来菩萨在一个著名的老师(后来的舍利弗尊者)那里学习技艺,当他的老师得知此事后想要一探究竟,于是拿了一个山羊头骨来到菩萨家中,出示给菩萨的父亲(后来的净饭王),告知他儿子已死。菩萨父亲看罢拍手大笑,说绝无可能,并告知自己家族的人年青时不死之因。 |
[40] | 吶砺:nāḷi 一种管形的计量容器,约四分之一公升。 |
[41] | 僧团通过抽签来决定哪些人前往施主家应供的一种布施方式。 |
[42] | 宿命通、天眼通、漏尽通。 |
[43] | 通知王舍城的居民,提婆达多已经变质了,其行为不再反映僧团的意愿。 |
[44] | 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502、533 篇),菩萨生为天鹅王,当菩萨被网所捕 时,其他同伴皆飞走,唯有它的将军(后来的阿难尊者)不肯离去,并说服猎人放了菩萨。 |
[45] | 此本生(本生第 534 篇)情节也类似,当身为天鹅王的菩萨被捕时,它的将军(后来的阿难尊者)甚至向猎人请求以自己的性命换取菩萨性命,最终感化了猎人。 |
[46] | 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389 篇),菩萨是一个婆罗门,与池塘里的一只金色大螃蟹(后来的阿难尊者)友谊深厚,每当去田间劳作时菩萨都从池塘带上螃蟹,劳作完了再放回池塘。后来一只雌乌鸦(后来的少女旃遮)想吃菩萨的眼睛,于是怂恿它丈夫(后来的提婆达多)伙同一条毒蛇(后来的魔罗)杀死菩萨。在前去劳作的路上,菩萨被蛇咬伤后,螃蟹用它的钳子夹住了乌鸦和蛇的头,待蛇给菩萨解毒后,螃蟹用钳子杀死了它俩。 |
[47] | 根据本生义注,“具友善习性”意思是习惯以法和物质利益帮助他人。 |
[48] | 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11 篇),菩萨投生为鹿王,有一千只鹿为随从,它有两个儿子,聪明的相鹿(未来的舍利弗尊者)和愚钝的黑鹿(未来的提婆达多尊者),当菩萨年老时,它将鹿群平分给两个儿子领导,为躲避人类捕杀,让它们入住森林中,等谷物成熟时再下山。然而黑鹿愚笨,带着鹿群早晚到处行走,途经村庄门口而行,最终它的鹿群被人类捕杀殆尽,而相鹿聪明伶俐,昼伏夜出,不路过村庄门口,它鹿群一只不少,当几个月后黑鹿只身而来,相鹿被五百鹿群围绕而来时,菩萨说了这首偈颂。 |
[49] | 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204 篇,《英雄本生》(Vīrakajātaka)),菩萨是名为维拉咖的水鸟,入湖中捕鱼为生,当时提婆达多是一只名叫萨维他的乌鸦,一开始它和妻子依靠菩萨的残食为生,后来生起慢心,想模仿菩萨入水捕鱼,结果被水草缠住溺水而亡。第一首偈颂是乌鸦的妻子向菩萨询问它丈夫的下落,第二首偈颂是菩萨回答它丈夫的下场。 |
[50] | 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210 篇,《堪达伽罗迦啄木鸟本生》(Kandagalakajātaka)),菩萨投生为一只啄木鸟,生活在坚硬的儿茶树林中,它有一个朋友(未来的提婆达多)同为啄木鸟,但生活在一种软木林中。菩萨给它许多儿茶树中取出的虫子,它吃了过后觉得非常美味,于是想要在硬木林中自己啄食。菩萨劝阻无果,结果它啄击硬木导致喙破头裂而亡。 |
[51] | 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143 篇,《辉煌本生》(Virocajātaka)),菩萨投生为狮子,提婆达多当时则是一头依靠菩萨的残食生活的豺,后来它生起慢心,想要像狮子一样亲自扑杀大象而食,经菩萨劝阻无果,被大象踏碎身骨而亡,然后菩萨说了这首偈颂。 |
[52] | 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308 篇,《鸟本生》(Sakuṇajātaka)),菩萨投生为啄木鸟,提婆达多当时则是一头被骨头卡住喉咙的狮子。菩萨为了救它,先用木片放在它嘴中防止它的嘴闭合以确保自己的安全,然后飞进它的嘴里将骨头弄下 去,狮子便恢复了健康。随后在狮子捕获水牛时,菩萨为了试探它,向它诵出下面的第一偈,表示愿与之结交,结果忘恩负义的狮子回答以第二偈,表示我当时没吃了你就不错了,菩萨便弃之而去。 |
[53] | 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21 篇,《羚羊本生》(Kuruṅgamigajātaka)),菩萨是一头在森林中食野果为生的羚羊,提婆达多当时则是一个捕猎为生的猎人。一天他在一棵树下发现了菩萨的足迹,于是它带着武器躲在树上,想在菩萨前来觅食时伺机杀死它。菩萨前来发现了端倪便止步不前,于是猎人在树上投出果子引诱它,菩萨便说出以下偈颂而离去。 |
[54] | 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139 篇,《双重损失本生》(Ubhatobhaṭṭhajātaka)),提婆达多当时是一个渔夫,一天他带着儿子去河边钓鱼,鱼钩被河水中的一段树枝挂住了,他以为是钓到了大鱼,为了自己家独享这条大鱼,他派儿子回去告诉自己的妻子,让她和邻居家吵一架,这样邻居就不会想要分一份鱼了。随后,当他拉不动钓钩,下水抓鱼时被水中的树枝弄坏了双眼,放在岸上的衣服又被盗贼偷走。他妻子因在邻居家惹是生非引起争执而被村长处以罚款。当时,身为树神的菩萨看到这一切后,诵出下面这首偈颂。 |
[55] | Dhanapāla,护财,是攻击佛陀的大象 Nāḷāgiri 之别名。 |
[56] | 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72 篇,SīlavahatthiJātaka《具戒象本生》),菩萨是一头生活在森林中的有德之象。一日,它遇到一位在森林中迷路之人(后来的提婆达多),菩萨好心将其引出森林。后来他得知象牙值钱,于是生起贪心,三次回来妄称难支生计向菩萨讨要象牙。普萨为了获证一切知智,三次将象牙的尖端、中部、根部都给了他。在他第三次用锯子锯下象牙根部时,大地裂开将这个不知足的忘恩之人吞没了。 |
[57] | 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313 篇),菩萨是一位修习堪忍的出家人,当时提婆达多是一位国王。一日,菩萨在国王的园林中禅修,国王则和众多舞女在林中饮酒歌舞。后来国王睡着了,舞女们来到菩萨跟前听法。国王醒来得知后异常愤怒,当听说菩萨奉行堪忍时,他命人将菩萨打得皮开肉绽,然后菩萨告知自己的堪忍并不在皮肉之中,而在心中,于是国王相继命人将菩萨的手足耳鼻全砍断,最后脚踏其胸而离去。即便如此菩萨对他依旧没有丝毫恨意,还祝福他长寿,但当他离开菩萨视线时,大地裂开将其吞没了。 |
[58] | 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358 篇),菩萨为一名叫护法的王子,提婆达多当时则是国王。在菩萨七个月大时的一天,王后(后来的佛姨母大爱道)在寝宫逗弄小王子,没有注意到国王的到来,因而没有起立。国王于是异常愤怒,命人依次将王子的手足和头斩断,再用尖刀穿刺其尸体。在这过程中菩萨始终保持慈心堪忍此苦,王后则伤心而绝。随后国王即被大地吞没。 |
[59] | 满罐(puṇṇaghata),印度进行祭祀或节日时设置的一种吉祥物,在水罐口放芒果叶、椰子等。至今可见,并常作为神庙的装饰物。属于吉庆类仪式的常用物品。 |
[60] | 在此本生中(本生第 240 篇),提婆达多为一名叫大黄王的国王,菩萨是他的儿子。大黄王充满贪欲,对他人无丝毫同情心,一生压榨百姓如同压榨甘蔗。他死后菩萨继位,全国人民皆大欢喜,唯有一守卫在一旁啜泣。于是菩萨以第一首偈颂问他为何哭泣,他以第二首偈颂回答,他是担心恶王还会再来。 |
[61] | 彼分解脱(tadaṅgavimutti),通过对各个[烦恼]做相反的观照,以观无常等七种随观解脱于常见等(这五种解脱的解释取自《中部义注》)。 |
[62] | 镇伏解脱(vikkhambhanavimutti),通过禅定镇服五盖等。 |
[63] | 正断解脱(samucchedavimutti),通过圣道粉碎烦恼。 |
[64] | 止息解脱(paṭippassaddhivimutti),圣道完全止息烦恼后的圣果。 |
[65] | 出离解脱(nissaraṇavimutti),已熄灭一切烦恼远离烦恼而住的涅盘。 |
巴利文經典最突出的特點,同時也是缺乏同情心的讀者最感厭倦的特點,就是單字、語句和整段文節的重複。這一部分是文法或至少是文體所產生的結果。 …,…,…,
…,…,…, 這種文句冗長的特性,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長時期中三藏經典只以口授相傳。 …,…,…,
…,…,…, 巴利文經典令人生厭的機械性的重覆敘述,也可能一部分是由於僧伽羅人(Sinhalese)不願遺失外國傳教師傳授給他們的聖語 …,…,…,
…,…,…, 重覆敘述不僅是說教記錄的特點,而且也是說教本身的特點。我們持有的版本,無疑地是把一段自由說教壓縮成為編有號碼的段落和重覆敘述的產品。佛陀所說的話一定比這些生硬的表格更為活潑柔軟得多。
(節錄自: 巴利系佛教史綱 第六章 聖典 二 摘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