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篇: 搬遷到淡浮寺(我的人生道路——阿瞻蘇查自傳)



告別邦塔寺

我從來沒有拜訪過波翁寺也不認識那裡的人。不過,我過去的善業把我帶到頌得帕耶納桑文上座前,他出自慈悲心當我的出家戒師。善業也讓我認清不同的森林派寺院。這是因為有許多外國比丘在出家以後,跟隨他們的導師到森林派寺院定居。這些寺院包括龍普考、龍普帖、龍普範和龍達摩訶布瓦的。我在1975年2月19日在波翁寺出家之後,在那年的四月,選擇到龍達摩訶布瓦的寺院。我原本的打算是要接著去拜訪其他的寺院。不過,到了邦塔寺之後,我就沒有再去過別的地方。

我在那裡住了八年八個月,在完成了第九個雨季安居後,在1983年的12月離開。我一直都在那裡居住。在那裡居住的期間,我只到過烏隆塔尼府四、五次,也曾一兩回受邀到寺院外舉行佛教儀式。有兩三回,我也到醫生那裡接受瘧疾治療。在那時候,我去過最遠的地方是去清邁參加加提那慶典。

我在邦塔寺期間,從來沒有去拜訪過其他導師。我從來都沒有覺得有那個必要,因為我知道其他導師都會給我上同樣的課,那就是要禪修。他們同樣會給我上布施、持戒、心靈訓練的課。當你找到對的教導時,而當你可以在你的內心發掘到它時,那你就不需要再去尋找外在的老師了。

由於我知道我能在寺院裡修習佛法,我就沒有到外頭行腳。行腳是一份消耗一位比丘禪修時間的活動。龍達提倡的是禪修。要是有比丘或沙彌想要禪修,龍達就不會給他任何會把禪修時間縮短的差事。

在1980年的四月,我尋求龍達的同意讓我回家探親。龍達批准了以後,我在家裡住了大約兩個星期。回家的路途中,我到泰國東北部,猜也奔府(Chaiyaphum)內的朱拉博奧水壩那禪修。我在那裡禪修一個星期後,聽到載有五位資深比丘飛機墜毀的事。他們都在事件中遇難。我便決定返回寺院,或許能夠幫上龍達的忙。到寺院的時候,我被通知龍達不希望比丘和沙彌幫忙。這是因為世俗的事情是粗糙的,而內心的工作是細緻的。要是你在進行內心的工作時,到外頭處理事務,你可能會毀了內心經已完成的工作。因此,他不允許比丘和沙彌前往。只有龍達和兩位資深的比丘前去監督罹難比丘的葬禮。

在我第八個雨季安居之後,我要求外出禪修和回家探親。那是在1982年尾。我先回家探親,然後第一次到淡浮寺。我已聽說頌得把這間寺院建起的事。龍普架也曾經在這裡當過住持。所以,我便到寺院去看一看。我在那裡住了兩個星期之後,到了崇隆寺的花園住了三個月。之後,我回到邦塔寺過我第九個雨季安居。

1983年雨季安居後,當加提那慶典結束後,我收到父親罹患頸部癌症的消息。我便要求離開寺院以便能夠在我父親身邊照顧他。在這段時期,我住在芭提雅的波提桑盼寺。我的父親一直在醫生的照顧下直到1984年的四月,也是他過世的時候。火葬在他去世後便進行。葬禮結束後也是雨季安居即將開始的日期,因此我沒有回到邦塔寺。

當我離開邦塔寺的時候,並沒有不再回去的打算。我沒有回去的原因是當葬禮結束後就快要是雨季安居的開始,我也知道很多比丘希望在邦塔寺居住。我若回去便會奪取其他人居住的機會。我也考慮到,我已經有幸在那裡度過了充裕的時間;畢竟,我在那裡度過第一到第九個雨季安居,那是八年多的時間。


在淡浮寺居住

我出家的前九年在邦塔寺住,第十年在芭堤雅的波提桑盼寺居住寺,從第11年至今都在淡浮寺(Wat Yannasangwararam) 住。

我在芭提雅的波提桑盼寺住了一年。在1984年雨季安居和加提那慶典結束後,我便到之前拜訪過的淡浮寺住了下來。當時,因為山上的僧侶寮房還未建立,所以起初我是住在寺院的主要範圍裡。自1986年搬遷到山上後,至今已過了30年。我還是照舊參加寺院裡的慶典,去托缽,在寺院裡同樣的大殿裡用餐,寺院主要的範圍依然供那些還不適應山上獨居生活的比丘居住。

我在淡浮寺的日常生活跟我在邦塔寺和龍達居住時沒有相差太多。我會下山參加托缽,在完成早上的日常活動後便回到山上。和往常一樣,我依然禪修。雖然我沒有正式的教導佛法,但凡是有興趣的人,我都願意和他做佛法上的交流。我也盡我的能力,沒有特定目的地以佛法開示作為我的貢獻。

我主要的專注一直都是在照顧這顆心,簡單並平靜地生活,一直守住當下直到我的時間結束。要是這間寺院裡有什麼事情引起的騷動和動盪,讓我的心無法平靜,那我就只好離開了。不過,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好,因為我沒有去過別的寺院也沒有和其他寺院的比丘來往。


淡浮寺的歷史

淡浮寺是一間法宗派的皇族寺院。在皇族支持的寺院排行中,它是屬於第三等級的。它所在的位置是在春武里府(Chonburi)裡的邦拉蒙縣(Amphur Bang Lamung)。過世的前僧王是寺院建築的主要實踐功臣。他期望寺院作為一間供宗教、朝拜和禪修用途的寺院,並持有和波翁寺一樣嚴格的戒律和行為(波翁寺也是一間皇族寺院)。由於淡浮寺美觀的設計,它也成為一個旅遊景點,時刻都有許多的人來參觀。

寺院原本所佔的119畝地,是由卡俊醫生和尼提瓦迪女士,在1976年獻給僧王的。建築工程的支持者後來再加上26畝地,寺院也取名為淡浮寺。在1982年3月25日,皇族封寺院的土地為宗教用途。前僧王作為住持掌管寺院的事務。目前寺院的佔地為145畝地,這不包括另外作為泰皇皇族計畫的988畝地。


淡浮寺的建築物名稱

淡浮寺的每一棟建築分別紀念著保衛泰國和泰國人民的歷代國王和王室成員。例如:

•大雄寶殿(Ubosot) 的中國式設計是取自波翁寺而為了紀念達信大帝而建造。供奉的主佛像取名為崇迪帕菩陀炎那列而是為了紀念那列算國王大帝。

•佛陀舍利塔(Chedi) 是為了紀念卻克里王室的九位國王而建造。

•考繳山上的佛陀足印藏經樓(Mondop) 是為崇仰國王和王后陛下聖德而建造。

•祈禱堂(Praying Hall) 是為了崇仰王儲殿下和公主殿下聖德而建造。

•齋堂(Eating Hall) 是為紀念詩娜卡琳王太后和甘拉雅尼瓦塔納王姐殿下而建造。


琪翁山上禪修住所的典故

頌得帕耶納桑文上座,對淡浮寺的願景是,它能成為一間禪修安居處。淡浮寺好多年來都沒有一位住持。而因為波翁寺的資深比丘,並不是禪修導師,頌得曾經邀請來自東北部的禪修比丘,在寺院暫時住上幾個雨季安居,例如龍普架,一位泰國森林派系的尊者導師。其他的禪修比丘也斷斷續續地到這裡居住。終於在1982年,龍普考的弟子,來自坦控盤尼寺(Wat Tham Klong Pane) 的阿瞻挽(Phra Ajahn Whan Chulapandito) 受邀請成為首席比丘並在這裡住下好幾年。

當他在這裡居住時,阿瞻挽發現到,山上的幽靜和安寧,很適合禪修。所以他便徵求頌得的允許,在那裡做進一步的發展。那時候,要通往山上,只有一條穿過林子裡的小徑。當建築材料被捐贈之後,村民就是用這些小徑把材料扛上山,以便建築聚集亭和比丘的寮房。在這些建築修建的幾個月之後,過世的前僧王便在那裡迎接到來探訪的泰皇。隨從泰皇一起來訪的人士表示願意進一步翻新這些建築。可是幫忙興建建築的村民一概不同意,而且恫言如果原本的建築被拆除,他們會停止給予比丘食物。因此,這些建築依然保留到今天。

這些年來,山上的禪修安居所的建築歡迎過不少貴賓,包括泰王、前僧王和龍達摩訶布瓦。這個建築具有一種獨特吉祥的氣勢,而雖然村民不再反對後期的重建和翻新計劃,但這些翻新計劃最終都沒有落實。村民不願意原本建築翻新成永久的建築,是因為惦念,並放不下當初把材料扛上山的艱苦,這也是一個體現對事情執著,帶來問題很好的一個例子。要是在另一間寺院,原本粗建的建築早就不費周章地被更新了。

在阿瞻挽在山上住下的第一晚,當他進入禪境時,由一位皮膚黝黑的男子,手持木棍想要把阿瞻挽趕走。阿瞻挽說他向那位眾生解釋,他並沒有想把地方霸占,也沒有把任何人趕走的用意,他只是在那裡按照佛陀的教誨,修習佛法尋找內心的平靜。那個男子便走開了。第二天晚上,同樣一位眾生又再出現,但這次的態度變得比較友善。他告訴阿瞻挽如果地方用來做阿瞻挽所描述的用途,那就有兩方共存的可能。從那時開始,其他的比丘和沙彌也都能夠利用在山上的安居所。

山上的安居所的用意在於清淨獨居。每位比丘各自禪修而不是參與像誦念經文的集體活動。獨居的安居所不是每個人都能適應的。有些人在經歷禪修時不能夠解釋的現象後,只能夠挨過一個晚上。例如,有一回,一位在家人要求在新年前夕到安居所住。當他碰到類似的經驗之後,他便向我請教應付的方法。我向他建議散發慈愛的念頭,向眾生請求讓他在那裡留下禪修。不過,那位在家人最後也沒能驗證我的建議是否行得通,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能力留下來實行我的建議。

我本身在這裡住了30年從來沒有類似的經驗。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些眾生,也沒有什麼東西出現要把我趕走。這可能是因為,我沒有對安居所的建築,做任何不必要的改變或翻新。我想凡是到安居所居住的人,只要是真誠地想要禪修,把心和精神平靜下來,不要胡思亂想,那麼妄念就應該不會發生。


頌得並沒有認出我

我是在波翁寺出家,我的授戒師是過世僧王頌得帕耶納桑文上座。我在波翁寺只住了六個星期後便徵求頌得的同意,讓我到邦塔寺和龍達摩訶布瓦學習。在我獲得頌得的同意後,我便離開波翁寺,一直都沒有回來探望頌得。直到我在淡浮寺居住後,我才再一次遇見頌得。頌得沒有認出我是可以理解的。

頌得問我誰是我的授戒師。因為頌得的秘書是我當年的指導師,所以他認得出我。他便向頌得指出是頌得本身給我授戒出家的。頌得沒有認出我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更何況後來頌得讓我有機會報答他的授戒之恩。


報答戒師的恩德

泰國僧團有著本身的管理和爵位制度。根據泰王的御令,擁有行政權力和資深爵位的比丘能夠將其他比丘納入爵位制度。朱拉那約尊者的爵位是相當高級的爵位而是屬於僧王特封的爵位。被冊封的比丘會被僧王委派特別的職務,該比丘也是經過僧侶親自審核的人選。

頌得帕耶納桑文上座把朱拉那約的爵位冊封於我,委任我當淡浮寺的副住持,讓我代他掌管淡浮寺所有的比丘和事務。身為副住持,凡是在淡浮寺出家的比丘都由我管理和照顧。

身兼這個職務,我也會和任何對佛法修行有興趣的人分享佛法。同時,我也是在報答我對授戒師的感恩。


琪翁山(Chi-On Mountain) 上的禪修安居所

不是很多人知道山上的安居所的存在,因此那裡幽靜的環境,不會被到來的拜訪者乾擾。在進入森林保護區的出入口,還有一道保全檢查,避免閒人進入。許多前來淡浮寺,做供養求福德的人士,也不知曉安居所的存在。他們清晨來做供養,聽完佛法開示後便會離去。因為安居所的規模很小,所以我們有意地不要讓它過於公開。

安居所的位置,是設在涵蓋琪翁山,禁止狩獵區的791畝地,區內有一條長達八公里的道路。裡面大概10間寮房,坐落在圓形走道旁的大約32到40畝地。在任何一個時刻,只有五到六間的寮房有比丘居住,他們都是在淡浮寺出家,因為想要修習禪修,所以通常都會和我一起修習。其他短期出家的人,通常都不願意在山上居住,因為那裡的設備簡陋,也缺乏自來水和電源。每間山上的寮房的水源,來自於儲存著雨水的兩三個水箱,不像山下寺院的水源充足。不過,比丘每個早晨,在托缽前,可以在山下的寺院先洗個澡。在早期的時候,用水管制非常嚴格,每個比丘每天,只允許用上四到五碗的水,作清洗用途。

每當我需要任何東西的時候,我不需要去問便能夠獲得。一開始,走道是由泥土建成的。每逢雨季來臨,走道會變成爛泥,難以行走。爛泥會黏住比丘的拖鞋,讓他容易跌倒,行走變得很危險。過了不久,一位在家信徒問我需要些什麼,譬如寮房等等。我告訴他寮房的數目足夠這裡的比丘,並向他解釋建造洋灰走道的需要。當我告訴他建造揚灰走道的預算後,那位在家人便給了我一張支票。

水箱也是極為重要的。在建造寮房的時候,捐贈者往往忽略了水箱的重要性,因此每一間寮房通常只備有一個水箱,而那是不足夠的。我的想法是每間寮房應該要備有三個水箱。過了不久,由於有慷慨的在家人,差不多每一間寮房都備有足夠的水箱了。


淡浮寺比丘的日常活動

在淡浮寺主要寺院範圍居住的比丘不需要步行很多,水電供應也很齊全。那些住在山上的就必須要在日出前,大概是早上四點半左右,開始步行下山,路程大概長3.5公里。他們必須在托缽出發的時間前抵達,也就是五點四十五分左右。步行時間大約是45分鐘,而比丘風雨不改地每天如此行走。

沒有增設專車把比丘從山上載下有幾個原因。第一,因為時間太早,對司機來講不是很方便。第二,步行下山也是禪修,比丘可以用步行的時間思考人生的脆弱。住在山野裡,一個人不知道會遇到什麼狀況,例如遇到蛇或其他的動物等等。當居住在一個不是那麼方便和舒適的地方時,一個人可以利用下山的步行時間來盤算死亡隨時發生的可能。經過這項修行,一個人能夠增長接受死亡的智慧,從而放下心中的恐懼。

大概五點三十分左右,比丘會抵達寺院的主要建築,休息15分鐘後,就會有車前來載比丘去托缽。淡浮寺並沒有跟隨頭陀行,因此比丘可以在寺院內或外接受被供養的食物。這裡也沒有規定斷食的時間,因為寺院並沒有嚴格禪修修習的傳統。在寺院居住的比丘一般上是短期出家三個月的。

大約在早上七點左右,比丘就會托缽完畢回到寺院。在齋堂也會有前來供養食物的信徒。在週末或是守戒日,供養食物的程序會在八點結束,之後會有30分鐘的佛法開示。開示結束後,比丘和到寺院的人會開始用餐。在正常工作日,所需的時間較少。用過了餐後,所有的人都會解散。住在山上的比丘會步行回到山上,然後用行禪開始一天的禪修活動,這也是為了排除昏睡的感覺。必要的話,有一些比丘可能會小睡一會兒。在下午時分,他們會休息一下,接著繼續行禪或坐禪。有的時候,他們會掃地,把念住集中在當下掃地的動作上,不分心在其他的念頭。一旦念住建立在當下時,就好比鐘擺上的球停止搖晃。


在家人的禪修中心

在淡浮寺,雖然有讓在家人居住的禪修中心,可是沒有能夠幫助他們的導師。早上五點和傍晚六點是早晚課時間,包括誦經和30分鐘的坐禪。之後,禪修者會回到屬於他們的房間。房間都設在一間較大的建築物內,每間房都備有廁所,和賓館一樣。禪修中心規定禪修者居住至少三天,但不多過七天。設定最短三天的居住限制,是為了避免路過的旅客,只是來尋找一個過夜的地方。

在山上,因為設備簡陋,安居所只能夠接待少數的人。水箱裡的雨水用不上長時間,那裡也沒有電源。因此,只有曾經在寺院出家過的在家人,如果有空著的寮房的話,才被允許在山上住上一兩個晚上。只有真正對禪修有興趣的人才會比較喜歡山上的寧靜,雖然地方簡樸,但對禪修有幫助。即使是沙彌也不被允許在山上的寮房居住,避免他們打擾其他的比丘。剛出家的比丘必須在山下主要的寺院居住。他們會被觀察是否對禪修有興趣,是否會珍惜山上能夠給予的清淨。要是沒有獨居的想法,在山上住也是沒有意思的。

對安居所有興趣的人,最好是獨自一人。這樣能減少談話和社交的時間,就會有更多禪修的時間。


對自己的觀察

在我剛出家的時候,為了抵住下午時分肚子餓的感覺,我的習慣曾經是,要喝加了許多茶匙白糖的熱可可飲料。這個習慣,並沒有帶來任何不良的後果,直到我上了年紀之後,我發現自己對白糖過敏,而開始長口瘡。一般人,可能只會找藥物敷在口瘡上,但不會去思考口腔發生的起因。

不過,我便開始注意我的飲食習慣,並減少飲用我覺得可能是起因的食物,一直到我減少糖分的飲用。如果我減少糖分的飲用,口瘡便會減少。如果糖分飲用增加,口瘡又會回來。就這樣,我便能夠確定口瘡發生的起因,並且能夠注意身體顯現的警告。從此,我就沒有在長口瘡了。在加上我已經上了年紀,我也幾乎不再吃甜的食物了。要怎樣照顧好身體是每個人各自的選擇。

一般上,我們的身體,會顯現一些警告,以便讓我們知道,我們是否有把它照顧好,是否有足夠的睡眠和運動。如果我們整天都只是坐著,相信我們會感覺到缺乏精力。如果經常運動,例如步行或身體的勞動,就會感覺到身體比較健康和強壯。

我們需要經常觀察自己的身體,看看我們生活的哪方面可能會帶來問題。例如,很多食物會讓肚子不舒服。我本身如果每天喝牛奶的話,肚子就沒有問題。如果一兩天沒有喝牛奶後又再開始喝的話,肚子就會感到不舒服。


在淡浮寺被蛇咬

有一回,我在淡浮寺被蛇咬著。有一天清晨,天還沒亮時,我走在一條多年來都在用,也從沒發生過問題的道路上。因為對這條道路很熟悉,所以我並沒有開著手電筒。月亮和星星所給予的微光似乎已經足夠。

我感覺到好像是被樹枝刺到,所以便拿手電筒照明。我看到了一條體積蠻小的馬來亞蝮蛇。我把血從看似針孔的傷口中擠出,然後到附近的森林管理員的住家求助。當我到達時,我的腳已經開始作痛,行走也非常困難了。為了把毒液排出,他們在傷口上撒上石灰粉,然後把我送到醫院。

到達醫院時已經是早上六點了。由於蛇毒還沒有足夠的時間在身體擴散,驗血報告也呈現正常反應。我還得等上六個小時後再進行驗血。我以為他們會立刻給我注射血清,但他們只是給我吊鹽水點滴。我向護士詢問時,她說這種蛇的毒並不會立刻致命,也不會讓心臟停止或毀掉神經線。它會讓血變得稀薄,血流便不會停止,因此,醫生必須一直觀察血是否已經在開始凝固了。醫生說,因為蛇是在早上攻擊我的,所以,經常晚間出沒的這種蛇,可能在晚間已經把毒液用在獵物上,在我身體裡的毒液可能不用治療就會在身體裡解散。這樣一來,病人就不用冒可能對血清敏感效果的危險。在我聽到解釋之前,我倒是蠻著急的,我在琢磨,我的時間已經到了,也正在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中午的第二輪驗血報告顯示血在30分鐘後還不會凝塊,正常的時間是10分鐘。他們便給我注射血清,然後觀察我是否會因為對血清過敏而出現休克。第一輪的血清是由靜脈注射,花了45分鐘。過了六個小時,驗血報告依然呈現不凝塊反應,所以他們便給我注射第二輪的血清。再過了六個小時,驗血報告呈現正常凝塊反應,可是傷口和某些靜脈看得出已經變黑了。醫生便建議我在醫院接受觀察兩天,如果有壞疽狀況,腿部的某些肌肉可能會被切除。過了兩天后,可能是我被咬後立刻擠捏傷口或是因為盡快敷上石灰的關係,所以肌膚恢復了原來的顏色。很慶幸的是,我不需要切除任何的肌肉。

沒有人會想到會被蛇咬,但如果真的發生了,念住能夠幫助到,不讓心有太多的憂慮。你不應該不理會這樣的問題,或讓自己就這樣面對死亡。你應當想辦法解決,如果需要看醫生,那就應該去。


龍達探訪淡浮寺

在早期的時候,經常探訪我們的龍達幾乎每一年都會到訪。在算桑譚寺院(Suan Sangdham) 修建之前,龍達會在崇隆寺的一間禪修中心進行他的安居。崇隆寺的住持是龍波把給。金開先生,一位華籍商人,為龍達在這件寺院內建造了一間寮房。有時,當我獲知龍達到訪的消息時,我會到那裡給他頂禮。

有一回,當龍達的心臟的毛病變得嚴重時,為了尋找一個獨居和安靜的地方休息,他便到山上來居住。他自己一個人前來,並選擇在山上的集合亭居住。

他告訴我們,他要的只是清淨安寧,隔天也不需用餐。他在那裡住了一天,直到他的弟子隔天前來接他。

算桑譚寺院修建了之後,龍達如果路過的話,偶爾會來訪。他不會事先通知我們,但因為我很少離開淡浮寺,每逢龍達到訪,我都會前去迎接他。我從1983年後就沒有回過邦塔寺,但它依然是一個能夠提供安寧和幽靜的地方,也有能夠幫助我們解決問題的導師所在的重要地方。


我們導師的喪禮

當我們的導師過世後,若我們想向他們頂禮的話,我們可以參加喪禮,但也可以不用參加喪禮。我們其實不需要到他們的遺體旁,因為無論我們在哪裡,我們可以在我們所在的地方向他們致敬。

正如龍達一直給我們的教導一樣,想要真正的尊敬佛、法、僧,那就必須實踐佛陀的教誨,譬如布施、持戒、禪修。

佛陀曾說過,如果你住在我身邊並觸碰到我的袈裟,但如果你並沒有跟從我的教誨,其實你離我很遠。但如果你實踐我的教誨,即使你離我很遠,其實卻很接近我。見法者即見到佛,見佛者即見到法。因此,重要的是,把佛陀的教誨付諸於修行,而且要正確並完美地修行。

當我們實踐佛陀的教誨時,無論我們聽聞的是佛陀本身,或他的尊者弟子的法時,我們就已經是在尊敬他們了。他們給我們的目標是要我們證悟,從苦中解脫,因為這是對我們最重要的事。


替代龍達的導師

因為龍達的教誨已經成為替代龍達的導師,因此我們將會一直有導師陪伴。大量的龍達的教誨已經被錄製成書、錄音帶、和錄影。這些不應該只是擺在高處被供奉著,而是應該時常拿出來翻閱。這些教誨是不會過時,不會隨著時間或導師的過世而變質。至今,龍達的教誨依然有效,正如在他的開示現場一樣。雖然他的肉身已經離開我們,他的教誨卻被保留著。倘若我們能夠把他所說的接受到心裡,跟著修習,我們會因此而受益,就如我們在現場聽他的開示一樣。他的教誨,是在我們跟隨實踐佛法把貪瞋痴洗掉後,才會變成真理。教誨中的真理會留在我們的心中,作為我們能夠經歷困難的保護,讓我們無論在什麼樣的狀況中,都能保持快樂。


總結

自從我從書本中接觸到佛法那天開始,我的人生就一直與佛法同行。閱讀第一本佛書後,足已讓我堅信,學佛的道路是我所追求的,而我也樂意如此,乃至拋棄其他的一切。因此,很快便能看見效果。佛陀在經典上預言最長需要7年。我讀到佛陀的預言時,沒有多加思索它的可能性,因為在那時候我只想不間斷、不放棄地修行佛法。我唯一擔心的是失敗。我不在乎到達目的地需要走多遠的路,我只知道只要我一直不斷修行,總有一天我會抵達。學佛好像吃飯,如果不停地吃,遲早會填飽肚子。



本傳統中文體版取材自: 同名(《我的人生道路》) 簡體中文版 PDF 〔2016, 1月; 譯自 2014, 11月 阿瞻 蘇查 (Ajahn Suchart Abhijāto) 英文版 My Way- An Autobiography by Ajahn Suchart Abhijā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