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皈敬世尊、阿羅漢、正等正覺者


南傳大般涅槃經, Mahāparinibbānasuttaṃ, 巴 宙譯 (1971 CE)


  原始出處: 財團法人台北市慧炬出版社 (Torch of Wisdom Publishing House)

      ISBN:957-518-061-5,
      平裝,尺寸:32K,148頁,單色印刷,重量:165g
      106 台北市建國南路一段270巷1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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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版日:1998.07.22 台北市, 台灣(Printed in TAIWAN)
      (無庫存, 02.24 2015 CE)

目錄

南傳大般涅槃經(Mahāparinibbānasuttaṃ, 巴 宙譯)目錄
序言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序言

  以生存於二十世紀的現代人去研究二千五百年前釋尊的生活、教理,當時印度的宗教思想及社會習俗等,因「去聖日遠」,實非易事。且佛教之傳入中國全賴翻譯,因華梵語言的特殊結構,及文章體制的不同,一重繁,一重簡,轉梵為華是去繁就簡。簡之太甚則難免陷於晦澀,所以初期的漢譯經典頗不易讀;若無注疏則瞭解實難。其最劣者是有失原意,不為無益,反而有害,其較下乘者則為「有似嚼飯與人」 [PachFn01] 使人嘔吐。那是失其精神,只存糟粕。此可見迻譯之難,幾乎至於不可能之境地。

  語言隔閡固為瞭解原始佛教的障礙之一,但初期來中國之譯經傳教者並非直接來自印度,而是展轉從其他地區及其他國家,諸如安世高來自波斯,支讖來自月氏,白法祖來自龜茲,康僧會來自康居,以及其他來自中亞及西域南海各地。為了時間與地域的關係,及本地的宗教與外來的宗教因接觸而起了變化作用,故自上列各地傳來中國的佛教不能說是沒有變質的、純粹的原始印度佛教。這正如今日的日本佛教是不同於中國或西藏的佛教,甚至八、九世紀密宗盛行的印度佛教是不同於西元前五世紀時釋迦佛所傳的佛教。如此說來,這是一個歷史問題,因佛教是因時因地而有發展與變化。如果我們只限定在某一時間或某一地域去說:「只有此才是佛教,其餘皆非。」這頗有抹殺歷史事實,難免「盲人摸象」之譏,因為佛教是錯綜複雜的。欲對之有深刻認識與瞭解,我們應當從研究佛教史入手。其第一步工作應為研究原始佛教的建立與其社會環境關係,及其開山祖釋迦牟尼的生活與教義等。若能如此,則是腳踏實地,不落虛幻。

  說到佛陀的史傳,中國各期所譯的典籍如:佛本行經,佛本行集經,過去現在因果經,十二遊經,佛所行讚經 Buddhacarita ,神通遊戲經 Lalita-Vistara 或普曜經,方廣大莊嚴經等,多數係譯自梵文,其成書日期至少是去佛入滅數百年之後。寫成於此時期的作品對事實的真象或已不甚明皙,因而對佛陀的人格一部份已被渲染成「超人化」,「神化」或「神話」— 因欽仰佛陀偉大的人格與崇高教理,其信徒們對之致最深敬仰;他們相信佛之地位是超出印度的梵神、帝釋、天神等,並擁有如沙門果經所述的各種神通。此種用意並非不佳,但結果是使人們對佛陀的人格有「人神不分」之感。其影響所及,好的方面是一般佛教徒對佛陀有虔誠的信仰,敬之如神明,而壞的方面則是被異教徒斥為「迷信」。其實,歷史的佛陀不是神話,佛教也不是迷信。這是治佛教史者所盡知,不待申辯。但今後我人甚希望學佛者多遵循史實途徑以認識佛教。且盡量避免涉及「迷信」的嫌疑。若以此為目標,則南傳大般涅槃經之翻譯為漢文,對歷史佛陀的認識應有相當助益。

※ ※

  「大般涅槃經」一名在漢譯大藏中曾數次著錄如 [PachFn02] :一、佛般泥洹經,西晉白法祖譯;二、大般涅槃經,東晉釋法顯譯;三、般泥洹經,不載譯人附東晉譯;四、長阿含經卷二至卷四(遊行經),姚秦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以及第五大般涅槃經四十卷,北涼曇無讖譯。除第五項外,第一至第四似乎是出自同一來源。它們均為佛陀將入涅槃前短期生活的寫實,雖然說它們間互有差異,詳略不同,將它們與巴利文原本對照,亦有懸殊之處,卒見其非譯自巴利文,而是譯自梵文。因此,本經從巴利文譯成漢文是甚為重要與急需。

  此經係巴利長阿含經 Digha-Nikaya 三十四經之一題 [PachFn03] 名曰: Maha-Parinibbana-Suttanta,而譯文所根據的原本英國巴利聖典會所刊行,其成書年代應在佛陀剛圓寂之後(約西元前四世紀左右),且與王舍城第一次結集有密切關係。本經第六章曾提及於佛陀逝世之日有一弟子名蘇跋陀。彼晚年出家,對佛陀之去世不但不表示悲戚,且公開向比丘僧眾宣佈,其大意為:當佛陀在世時彼等常被其告誡以去惡從善,煩擾不堪;今彼既已圓寂,彼等可以為所欲為而獲得大解放!此種趨勢若不加以制止,則佛陀之僧團與所建立的教法很有瓦解的可能,而佛陀的教理亦很可能被人誤解。依照巴利律藏大品 Maha-Vagga 王舍城之第一次結集即為了糾正此種狂放思想而起。大迦葉認為蘇跋陀之狂語會發生不良影響,故召開大會去共同討論及記錄佛之教言與所制的戒條,藉便大家遵守。在會議進行中阿難被詢以何者為應捨棄的小小戒,即係根據本經的第六章第三節。準此,如吾人接受第一結集是在紀元前五世紀舉行,則本經若干最原始部份亦應在佛陀剛去世之時完成,雖然說巴利聖典之被筆之於書是在紀元前四十三年於錫蘭之 [PachFn04] 阿魯維哈羅 Aluvihara 石窟。但吾人應知古代印度聖典之保存流傳方法,於利用紙筆或貝葉書泐之前,人們全憑口授。其遺蹟仍明皙可見於佛經者為許多重複申述,不嫌繁贅之詞;其作用是便於記憶與轉誦。以現代人之立場去看,那頗為滯澀與笨拙,但在彼時、彼地,那是唯一傳播文化的工具,實無可厚非。

  此經有若干關於佛教史的重要點,如教理、僧團制度、佛陀的生活寫實,以及當時的社會環境等,今不妨分別討論之。

一、教理

  在西元前五、六世紀左右,印度的宗教思想認為人生是痛苦的。欲離苦求樂,非捨棄家庭生活而度其離群獨居,行乞習定的修道士生活不可,意在獲得解脫Mukti。若我人觀察印度教傳統的宗教社會生活方式,那是將人生分為五 [PachFn05] 四個階段如:一、梵行期 Brahmacary 二、居家期 Garhastya 三、森林期 Vana Prasthya 及第四出家期 Sannyasa,換言之,每一印度人在其晚年必須謝絕塵緣,出家修道。當時的宗教思想與行持對佛陀有甚深影響,故彼於二十九歲時即捨棄其養尊處優的王宮生活而出家以追求真理。他究竟得成正覺。其後四十餘年中彼所闡揚的主要教理為:四諦—苦諦,苦因諦,苦滅諦,及道諦。若人對此有深刻瞭解則「取欲已盡,有因已滅,從此不再受生。」( 第二章 1—3)。人們之所以「流轉於生死長途」是「因不瞭解四聖諦之真實性」。基於現實生活如生老病死的苦痛,遂發展為十二因緣如:「無明緣行,行緣識……」業報、因果、來生等的教義。其行持方面是在持戒、修定、發慧。若人獲取智慧「則心從漏得解脫—欲漏、有漏、見漏及無明漏」( 第二章4 )及 第四章2 ,再以八正道、四念處、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菩提分等( 第三章50 )的修行方法輔佐之,務期能證得聖果( 第五章27 ),即須陀洹至阿羅漢之四果,亦稱為沙門果。若人證得四果中之阿羅漢果(Arhatship),則他是「諸漏已盡,萬行圓成,所作已作,應辦已辦,永遠不會再投胎轉世而遭受生死輪迴之苦」。那可說是「佛果」的異名。在紀元前五、六世紀時,「佛」與「阿羅漢 [PachFn06] 」都是對佛常用的形容詞,毫無高低分別之處,此可見於佛之十號,如:「應供(Arhat),正遍知(Sammasambuddha)」的慣例。佛陀對此四果甚為重視,故當其向彼之最後弟子蘇跋陀提及佛教之所以優勝於外道六師的理由,即因為「外道諸師之法皆空幻,無沙門果」及無八正道( 第五章27 )。當然佛陀之「中道」主義,施之於哲學、玄學及宗教行持,亦較外道之極端主義為優。

  此外,佛陀對「無常 Anicca」思想亦非常重視。這雖然是因弟子們聞悉彼不久即將入涅槃發出悲戚之感,彼安慰他們而起,但佛陀對宇宙人生有徹底觀察與分皙,透明其因果關係,及徹照真理,故彼之教理是:

  「萬物實性如此,其與我們最親近者將要與我們分別隔離。當一物既生而成形,即具分離必然性,不要其解離,此何可能,且必無此理!」( 第三章48 )。

  世間的萬事萬物皆由錯綜複雜的元素組成,如一部大機器,其數百種零件如:輪軸、引擎、車盤、汽油及司機等,須一一具備,始能發揮作用,它不是一成不變。有時機器發生障礙,須待修理。如果它的年歲太久,壞到不能修理的時候則只好拋棄之,那也可以說是機器的「壽終正寢」。

  人類的生命與機器相比較則殊覺短暫。人壽數十年,實際上是一轉瞬間的事;榮華富貴也不過是南柯一夢。因為人類的生命是由四大(地水火風)、五蘊、六根,及不計其數的各種細胞、神經系統、呼吸系統、骨節、皮膚、毛髮等所組成,並由經常的飲食、營養、醫藥、衣著、屋舍等之供給與庇護,才能生存與發出種種活動。但這一部「活機器」的生命是有限的。上壽最多一百年,次焉者八、九十年,那已是「難能可貴」,因為「人生七十古來稀」,早為眾所週知。平均以六十年計算,那也不過是一剎那的時間。因此,古昔詩哲如李白、蘇東坡等哀歎「人生如夢」及「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誠不能以一瞬」;雖有秦皇、漢武之服食仙藥以求長生,其結果實等於零。他們未能獲得預期的效果,是因其違反佛陀所說:「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的真理。

  此「無常」思想與四諦中的「苦諦」有密切聯系,因為「非永恆」即是「苦」。佛教的三法印:苦、無常、無我,本經已論及前二者。其第三項未見提及,或許是因其快將圓寂,無暇及此。又因關於「無我Anatta」之種種,他已早作詳細討論,且散見於巴利四阿含之若干經典內,那只好被認為「心照不宣」,勿庸贅述。

二、僧團制度與遺教

  佛教之成為有組織的僧團,及後來成為世界偉大宗教之一,或許非佛陀本人所預料。據說佛陀於初成正覺之時,頗不欲以所證悟的真理公之於世。但既於鹿野苑轉大法輪,以中道、四諦、八正道之教理向五比丘宣說,其後四十五年中他說法度生,席不暇暖;且命其弟子四出傳教,遠及邊鄙,並用本地語言對人宣講,藉謀普及。於西元前三世紀頃,阿輸迦王之派遣使臣或傳教士赴印度各處,迦濕彌羅,希臘以及西南亞洲各國傳播佛教,未始不是由佛陀傳教精神所感化。唯其如此,足見僧伽Sangha的重要性及其使命。但既有僧團––那是集合多數來自不同家庭及社會背境而共同生活於一寺院內的僧眾,龍蛇混雜,良莠不齊,在所難免,如提婆達多與六群比丘的行為即其先例—不得不建立戒律或憲法來共同遵守。其有違犯者或罰或擯,由全體僧團團員以民主式的精神與方式執行之。大藏經中以「波羅提木叉 Pratimoksha」為首的律藏即為適應此需要而產生,那是僧伽的憲法、法律、以及若干共同生活,如傳沙彌戒,授比丘戒,每半月誦戒經,坐夏,及安居後自恣等的禮儀。其在最初或甚簡單,例如佛在世時,其「傳戒」儀式是「善來比丘,鬚髮自落」。(但筆者不相信那是不假借剃刀之助,而會自動掉下來!)。但為時既久,它們遂漸臻完善,而成為各宗卷帙浩繁的律藏(四分律、五分律等都是)。其實於佛去世之前, [PachFn07] 波羅提木叉的重要戒條如波羅夷 Parajika ,僧伽婆斯沙 Sanghavasesa 等應早已完成,而佛陀的最後遺教遂成為使僧團組織與禮儀趨於嚴密完整的前奏。

  從本經所載佛陀的遺教,我們窺見其對僧團前途的關懷,及其待人接物的仁慈態度。其偉大人格甚可欽佩。他雖為佛教創立人,但他不以「教主」身份自居。他說:「若人作如是念:『我將引導僧伽。』或『僧伽以我為依怙。』此人應對僧伽設立教言,但如來不作此想」( 第二章25 )。他教阿難以法為明燈,以自己為明燈,而不要依靠他人。他且明白表示「如來於法無祕密,吝而不傳。」( 第二章26 )。那即是說凡他所知者皆已傳授給弟子。他對惡魔說如果他之四眾弟子尚未能精研教義及建立佛教,那他是不入涅槃的( 第三章35 )。不但此也,他恐怕於其去世之後,有人誤解其教義,他特授以「四大教法」以資辨證( 第四章5 —12)。欲得梵教長住,他授弟子們以各種「興盛法」( 第一章6 —12)。他苦口婆心勸誡彼等應一心一德和平共處及如何修行以進趣聖果。此諸種興盛法之被提及,起源於彼明告摩竭陀大臣雨舍越祗人(Vajji)之不能被征服的理由,因彼等是事事依照越祗人古昔的法規,行為合乎道德標準( 第一章4 —5)。於該大臣離去後,彼即以多種興盛法教誡其弟子。其內容雖略有變更,但他強調無論在家與出家眾均應遵循道德與倫理的軌則,及舉止行動合乎法度,如是則他們是只會興盛,不會毀滅。如果他對佛教的前途是漠不關心,那他很可能不必因說越祗人的興盛法而詳細列陳比丘的興盛法的。

  在佛陀將去世前之數小時,他曾以下列數事告誡其弟子,實際上可說是他的遺囑:

  (1)僧伽對於婦女的態度,甚至不應當與她們交談及宜自警惕。( 第五章9

  (2)外道皈依佛教欲出家者應試習四月。( 第五章29

  (3)於佛去世後,弟子們應以彼所說之法與戒為導師。( 第六章1

  (4)比丘間應有適當的稱呼––長幼有序,各得其體。

  (5)應向彊那比丘施行梵罰。

  (6)有疑當問,免致後悔。

  (7)「諸因緣法含固有毀壞,應自精勤證取道果。」( 第六章1 —7)

  上列的第七項是佛陀的「最後遺教」,因其後金口緘默,一代大師遂告圓寂。

三、佛陀的最後生活

  如現代人欲徹底明瞭佛陀的整個生活的真象,從其降生至於圓寂,實際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若干「佛傳」,無論其原文為梵文或其他語言,其成書時代至少是距佛去世有數百年的時間。於此時期佛教已奠下堅固基礎,傳播既廣,皈信者亦多。為了某種原因,作傳者非故事誇張以「神話」色彩渲染之,即係傳聞失實,或二者兼有之;例如:佛陀是從右肋降生,生後自動行七步,並宣言「天上天下唯吾獨尊」等。此種奇蹟揆之常情似乎是不可能。若說人性的佛陀已被「神化」,或為一適當的解釋。

  所幸者,本經所載關於佛陀的最後生活頗能幫助我人研究彼之晚年生活實況,雖然說間亦涉及「神話」。但若以此中歷史的部份與神話部份相較,則是前者多而後者少。今略舉數事以明之:

  一、當佛陀與其最後弟子蘇跋陀談話時,他自述於二十九歲出家,屆時已逾五十一年( 第五章27 ),合計約八十年。又在此稍前,他告阿難說:「我今年已老矣,衰耄矣,旅程將盡,壽命將滿。我行年八十,譬如舊車,方便修理,尚勉強可行。」( 第三章27 )。準此,則佛陀享壽八十,似無可疑。

  二、關於佛陀得病致死之事,本經有詳細記載。最初他在毘舍離附近的白鹿瓦村安居坐夏時,忽罹劇痛痢疾,幾乎殞命( 第二章23 )。後來鐵匠窮達以旃檀樹耳 Sukara-Maddava 設齋供佛;飯後他「忽患嚴重性血痢,劇痛幾瀕於死。」( 第四章18 —21)。結果,佛陀竟因此一病不起,而在拘屍那羅入涅槃。根據此事,吾人很肯定相信佛陀是一歷史性的偉人,而不是「神」或一則「神話」。因其遭受病苦,竟至於圓寂,是與常人無異。

  達窮所供的食物 Sukara-Maddava 應為一種菌類植物。此種菌類有時或含毒性。窮達所供者或非有毒之一種。但以八十高齡的佛陀,因年歲影響到他的健康;又因所食數量過多,以此致疾,甚有可能。不過,有一事令人不解者為其明白囑咐窮達以全部栴檀樹耳供佛,而不要分奉給比丘僧眾。他並令將剩餘的部份掘地埋藏之。其理由為除如來外,非梵天、魔眾及人類能對該物有良好的消化( 第四章18 —19),如是,則佛陀在進食之前似已預知該物之特別性質。不幸的事是彼亦因此得病,竟一病不起與世長辭。筆者於一九四二年曾以英文撰八稿題名曰:

  Sukara-maddava and the Buddha's Death 詳論此事,載於印度班陀爾卡東方研究學院廿五週年紀念學報內。對此問題有興趣的讀者參閱之。 [PachFn08]

  三、歷史佛陀的另一面則為其待人接物的慈藹態度。他常是慈悲為懷,循循善誘,例如當阿難想念及佛陀即將入滅,而他自己尚在學地未證道果,遂倚門自泣。佛陀即以善言安慰之,並表彰他的德性( 第五章13 —16)。

  當彼將圓寂之數小時前,遊行者蘇跋陀亟欲見佛以決其疑。阿難以佛病勢嚴重數次拒絕之。佛陀得悉此事後立即命其進謁,並為之說法決疑,而成為佛陀之最後弟子( 第五章23 )。我人試想一垂死之人情況。但他不惜一切以接引發心者。此在常人殊為不可能之事。

  佛陀說法度人不擇貧富貴賤,上自國王大臣,下至鄉曲細民如歌女菴婆婆梨,且接受伊之齋供與所獻之園林( 第二章14 —20)。此在他人或有所顧慮,但佛陀則不如是。又佛陀所收之弟子是來自印度各個階級,或為婆羅門,或為最低賤階級。佛陀對他們不分高下,一視同仁,故有「四河入海,不復河名;四姓出家,皆為釋種。」 [PachFn09] 之名言。因生長在不良的社會階級制度裹,佛陀深知其蔽。彼雖未能積極破壞之,但其所施之僧團者則為其反抗之表示,殆無可疑。

  如上所述,我人所見歷史的佛陀是理智的,且他著重於道德倫理,事事皆合乎法度,其偉大人格與合乎人性的行為是出萃絕倫。若我們以「天神」或「神話」視之,則實際是侮辱及瀆冒釋迦牟尼佛!

四、佛陀入滅年代

  歷史佛陀的另一重要點則為彼之入滅年代,中西 [PachFn10] 學者對此問題頗為關懷及多次為文討論。至於今日,學者們已大致承認下列日期:

  佛陀降生:西元前五六三年

  佛陀入滅:西元前四八三年

  此結論係根據用巴利文所寫的島史 [PachFn11] Dipavamsa及大史 [PachFn12] Mahavamsa。該兩史籍基於古昔印度與錫蘭的傳承謂阿輸迦王Asoka之祖旃陀掘多 Chandra Gupta以西元前三二一年即位為摩竭陀王,在位廿四年;其父賓頭沙羅Bindusaro在位廿八年,此後四年無國君執政。阿輸迦王繼承其父於西元前二六五年登位,於其快將即位之前,佛入滅已二一八年,以此推之,其結果為:

  二六五+二一八=四八三(佛滅年代)

  四八三+八十 =五六三 (佛生年代)

  此外費長房歷代三寶記所載之「眾聖點記」亦與此推算相近。筆者於數年前曾以英文寫稿 [PachFn13] 名曰 A Study of the Dotted Record 載於一九六五年美國東方學會學報詳論此事,並指出高楠順次郎所定 [PachFn14] 佛入滅為西元前四八六年之錯誤,請參考之。

五、神話部份

  關於歷史佛陀的生活,本經所貢獻者已如上述,茲且論其涉及「神話」或「預言」部份:

  1 佛陀之渡恆河似以神通力而不賴船筏之助( 第一章33 )。

  2 佛陀之捨壽是因惡魔之敦請( 第三章34 —37)。彼曾數次給阿難以暗示謂修道者可以住壽一劫。但阿難不解佛意,未申勸請( 第三章1 —6)。故佛陀之捨壽,阿難遭佛譴責,謂咎在於彼( 第三章38 —48)。

  惡魔 Mara 一詞有多種解釋。若以心理或倫理立場視之,此或為我人之Evil Disposition 邪念或邪欲之「人格化」。但一事滋人疑惑者則為為何佛陀必需弟子之啟請始欲「住壽一劫」?揆以佛陀之年歲及健康情形(當時彼已屆八十高齡)即使阿難會佛旨意懇請「住壽一劫」,佛陀是否即能久遠住世,長生不死?此一問題雖非我人所能回答。但以其教理:「當一物既生而成形,即具分離必然性,不要其解離,此何可能。」觀之,長生不死,殆不可能,且非佛陀所重視之事。

  3 本經述及佛陀時代之拔塔里村 Pataligama 即係後來阿輸迦王之首都華氏城或波吒釐子城 Pataliputra(現時之 Patna)。經過約二百年之時間,荒僻小村變城國都殊無足怪,但經中曾提及佛陀在該村住時以天眼望見數以千計的神祗在該處劃封宅地,並謂:「此拔塔里子城 Pataliputta 將成為一大都市與商業中心……」( 第一章26 —28)。此頗含有「預言」意味。吾人固不當疑惑佛之先知或「神通」。但另一可能性則是此段暗示本經之某一部份是約在西元前三世紀頃完成而被添入。將該「預言」托之於佛陀之親口,頗為該「未來」首都增色不少。

  4 當佛陀捨壽時有大地震( 第三章10 ),其圓寂時天雨曼陀羅華,而天神如梵天,因陀羅等曾以歌讚致敬( 第六章10 。其後在闍維時神祗等暗示其意向關於佛之遺體應由某方向出城入城( 第六章14 —18),以及濁水忽然變為澄清等( 第四章21 —25)。

  上列諸點似嫌涉及「神話」,但如果編輯此經的弟子們至誠「相信」偉大的佛陀是應受「人天」禮拜恭敬。他是「天人師」,及「天上天下,唯佛獨尊」。他們以不可動搖的「信仰」去打破現實與理想的界限,而認為「實有其事」。那雖是無法去證實,但也是無法去證明其非是。此種問題最好保留,不作定論,以待來者。

※ ※

  本經初稿的譯出是在廿多年前當筆者尚在印度國際大學留學。後來個人因忙於各大學之執教與研究工作,且展轉由印度赴錫蘭,從錫蘭至美國,此稿遂被儲藏篋中,無暇整理。今夏費時數月細心將原稿修正數次,始得全工告畢,並請臺北慧炬出版社刊佈流通。在刊印與發行方面,若無周宣德與顧世淦兩先生之努力與熱忱,則此經或不能立即與世人見面,今特向他們表示甚深謝意。

  於此,我應向前印度國際大學中國學院院長譚雲山教授致最深敬禮,因本經之譯出實受彼之提示與指導。彼之化雨春風,令人銘佩不已。彼努力於中印文化復興及學術交流工作垂四十餘年。國際大學中國學院之建立即其偉績之一。今彼又在印度菩提場—佛初成正覺處創設世界佛學苑中華佛學研究所。雖時殊世易,艱難萬狀,彼仍以大無畏精神奮力邁進。茲謹馨香禱祝其早日成功。

  以現代語譯巴利文佛經在今日或許是創舉。如有欠妥之處,敬希海內外碩德賜教是幸。

一九七一年九月一日

巴宙敘於美洲愛和華大學


第 一 章

01 如是我聞,一時薄伽梵住在王舍城靈鷲山峰。爾時摩竭陀阿闍世王––韋提希之子立意欲征伐越祗人,彼自念言:「我將摧毀越祗人使之根絕種滅,雖然說彼等是很強盛」。

02 於是他告摩竭陀宰相瓦沙卡羅說:「來,婆羅門,你去薄伽梵處稱我名頂禮佛足,問其少病少惱,健愉輕安否?你白佛言:『世尊,摩竭陀阿闍世王頂禮佛足,並問候世尊少病少惱,健愉輕安否?』又說:『世尊,摩竭陀阿闍世王立意欲征伐越祗人,他曾說:『我將摧毀越祗人使之根絕種滅,雖然說彼等是很強盛。』凡薄伽梵所指示者應善憶念,轉述於我,因為如來是不語虛妄。」

03 「誠然」,摩竭陀宰相瓦沙卡羅回答說。他下令準備好許多輛精美車乘,自己坐上一輛車,與其侍從離開王舍城進向靈鷲山峰。凡可通車的地方皆以車行,後乃下車步行去到佛陀的住處,到已,同佛陀互敘寒暄及問候起居,就座其側以後,摩竭陀宰相瓦沙卡羅白佛言:「世尊,摩竭陀阿闍世王––韋提希之子,頂禮佛足,並問候慈座少病少惱,健愉輕安否?彼立意欲征伐越祗人,他曾說:『我將摧毀越祗人使之根絕種滅,雖然說彼等是很強盛』」

04 爾時尊者阿難立於佛後用扇扇佛。薄伽梵語尊者阿難說:

  「阿難,你是否聽聞越祗人常相集會?」

  「我聽聞越祗人常相集會,世尊。」

  「阿難,當越祗人仍常相集會,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

  「阿難,你是否聽聞越祗人是一心一德相會、相起及相負責任?」

  「我聽聞越祗人是一心一德相會、相起及相負責任,世尊。」

  「阿難,當越祗人仍是一心一德相會、相起及相負責任,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阿難,你是否聽聞越祗人凡有所作為皆依照越祗古昔所傳制度,而是未興者不興,已興者不廢?」

  「世尊,我聽聞越祗人凡有所作為皆依照越祗古昔所傳制度,是未興者不興,已興者不廢。」

  「阿難,當越祗人凡有所作為皆依照越祗古昔所傳制度,仍是未興者不興,已興者不廢,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

  「阿難,你是否聽聞越祗人恭敬尊奉其年長者並接受其忠告?」

  「我聽聞越祗人恭敬尊奉其年長者並接受其忠告,世尊。」

  「阿難,當越祗人仍恭敬尊奉其年長者並接受其忠告,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

  「阿難,你是否聽聞過越祗人不誘迫其本族的婦女與之同居?」

  「我聽聞越祗人不誘迫其本族的婦女與之同居,世尊。」

  「阿難,當越祗人仍不誘迫其本族的婦女與之同居,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

  「阿難,你是否聽聞越祗人恭敬尊奉其城巿或鄉鎮的神舍,不廢棄往昔所規定,所遵行的正當祭獻?」

  「我聽聞越祗人恭敬尊奉其城巿或鄉鎮的神舍,不廢棄往昔所規定,所遵行的正當祭獻,世尊。」

  「阿難,當越祗人仍恭敬尊奉其城巿或鄉鎮的神舍,不廢棄往昔所規定,所遵行的正當祭獻,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

  「阿難,你是否聽聞越祗人對諸阿羅漢有適當的保護,防衛及供養,其在遠地者將趨赴境內,而已在境內者會平安居處?」

  「我聽聞越祗人對諸阿羅漢有適當的保護、防衛及供養,其在遠地者將趨赴境內,而已在境內者會平安居處,世尊。」

  「阿難,當越祗人仍對諸阿羅漢有適當的保護、防衛及供養,其在遠地者將趨赴境內,而已在境內者會平安居處,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

05 於是佛陀語摩竭陀宰相瓦沙卡羅婆羅門說:「婆羅門,往昔我住在毘舍離的沙然達達神舍,以此七興盛法教越祗人,當此七法尚存在於越祗人中,當越祗人仍諄諄以此相訓,婆羅門,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

  時摩竭陀宰相瓦沙卡羅白佛言:「喬達摩,若越祗人有此七興盛法之一,已只會興盛,不會衰微,何況彼等有此七法,若如是,喬達摩,摩竭陀國王是不能屈伏越祗人;那是說在戰爭中得採用詭謀,或離間其同盟,國事繁忙,現請告辭。」

  佛言:「婆羅門,可宜知時。」

  時摩竭陀宰相瓦沙卡羅對佛陀的教言發生欣喜,遂離座而去。

06 瓦沙卡羅去已,薄伽梵語尊者阿難說:「阿難,你往告住在王舍城附近的諸比丘盡集講堂。」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他即往告住在王舍城附近的諸比丘盡會講堂。回來時他向佛作禮,退立一面說:「世尊,比丘僧眾已齊集講堂,唯聖知時。」

  爾時佛陀即從座起,走向講堂,就座後,告諸比丘說:「諸比丘,我將宣說七種興盛法,且專心諦聽!」

  「是,世尊。」諸比丘回答說。

  薄伽梵說:「諸比丘,當諸比丘(一)仍常相集會;(二)當彼等仍是一心一德相會、相起及相盡力於僧團職務;(三)當彼等依照所制定的律法而行,仍是未興者不興,已興者不廢;(四)當彼等仍恭敬尊奉年高望重富於經驗之長老,僧伽之師父,並接受其忠告;(五)當能使人轉世的貪欲既起,彼等仍不為其所影響;(六)當彼等仍樂於隱居;(七)當彼等仍守心於一,其同道中之良善者將趨赴之,而已來者將平安居處,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當此七法尚存在於諸比丘中,當諸比丘仍諄諄以此相訓,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

07 「諸比丘,復有七種興盛法,我將宣說,且專心諦聽!」

  「是,世尊。」諸比丘回答說。

  薄伽梵說:「諸比丘,(一)當諸比丘仍不喜沾染俗務;(二)當彼等仍不愛好閒談;(三)當彼等仍不喜偷懶;(四)當彼等仍不喜交遊;(五)當彼等仍不懷邪欲,或為邪欲所左右;(六)當彼等仍不與惡人為友或伴侶;(七)當彼等仍不因已證小果而停止進趣最高聖位,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當此七興盛法尚存在於諸比丘中,當彼等仍諄諄以此相訓,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

08 「諸比丘,復有七種興盛法,我將宣說,且專心諦聽!」

  「是,世尊。」諸比丘回答說。

  薄伽梵說;「當諸比丘仍有(一)信心,(二)恥心,(三)畏惡,(四)多聞,(五)精進,(六)警勤,(七)多智慧,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當此七興盛法尚存在於諸比丘中,當彼等仍諄諄以此相訓,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

09 「諸比丘,復有七種興盛法,我將宣說,且專心諦聽!」

  「是,世尊。」諸比丘回答說。

  薄伽梵說:

  「諸比丘,當諸比丘仍修七菩提分:(一)念菩提分,(二)擇法菩提分,(三)精進菩提分,(四)喜菩提分,(五)輕安菩提分,(六)禪定菩提分,(七)捨菩提分,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

  當此七興盛法尚存在於諸比丘中,當彼等仍諄諄以此相訓,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

10 「諸比丘,復有七種興盛法,我將宣說,且專心諦聽!」

  「是,世尊。」諸比丘回答說。

  薄伽梵說:

  「諸比丘,當諸比丘仍有(一)無常觀,(二)無我觀,(三)不淨觀,(四)邪念危險觀,(五)捨離觀,(六)心清淨觀,(七)涅槃觀,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諸比丘,當諸比丘仍有(一)無常觀,(二)無我觀,(三)不淨觀,(四)邪念危險觀,(五)捨離觀,(六)心清淨觀,(七)涅槃觀,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

  當此七興盛法尚存在於諸比丘中,當彼等仍諄諄以此相訓,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

11 「諸比丘,復有六種興盛法,我將宣說,且專心諦聽!」

  「是,世尊。」諸比丘回答說。

  薄伽梵說:「諸比丘,當諸比丘仍在公在私均以(一)身慈,(二)口慈及(三)意慈對待其同道;(四)當彼等仍公平分配及與其善友分享從僧伽所獲得之法定淨物,下至缽中所有;(五)當彼等在公在私仍與聖者同居,修習那圓滿、不缺、不染、清淨、助長智慧,為賢者所稱讚,及不為後世欲所玷污的德行;(六)當彼等與聖者同居仍在公在私執持那依之而行可以使痛苦完全毀滅的正見,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當此六興盛法尚存在於諸比丘中,當彼等仍諄諄以此相訓,則彼等是只會興盛,不會衰微。」

12 薄伽梵住王舍城靈鷲山峰與諸比丘如是宣說關於戒定慧的法要。彼謂:「修戒則定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定則慧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慧則心從漏得解脫––欲漏、有漏、見漏及無明漏。」

13 爾時薄伽梵在王舍城隨宜住已,語尊者阿難說:「來,阿難,我等去安巴拉提卡。」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於是佛與大比丘僧眾向安巴拉提卡進行。

14 於安巴拉提卡,佛陀住在王宮內。彼亦向諸比丘宣說關於戒定慧的法要。彼謂:「修戒則定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定則慧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慧則心從漏得解脫––欲漏、有漏、見漏及無明漏。」

15 爾時薄伽梵在安巴拉提卡隨宜住已,語尊者阿難說:「來,阿難,我等去那爛陀。」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於是佛與大比丘僧眾向那爛陀進行。到已,佛住在帕瓦哩卡杧菓林。

16 爾時尊者舍利弗走向佛之住處向佛作禮,就座其側以後,白佛言:「世尊,我於如來有如是信心:於過去、未來及現在,在高深智慧方面,沒有任何其他沙門或婆羅門比如來為更偉大及聰慧。」

  「舍利弗,你所說如獅子吼是偉大而勇敢。舍利弗,誠然,你發出喜不自勝之歌。你當然知久遠世過去諸佛為阿羅漢,正等正覺。是否以你的心了悟彼等的心,並覺知其操行、智慧、生活方式及所證之解脫?」   「世尊,不如是。」

  「既如是,舍利弗,你當然知久遠世未來諸佛為阿羅漢正等正覺。是否以你的心了悟彼等的心,並覺知其操行、智慧、生活方式及所證之解脫?」   「世尊,不如是。」

  「既如是,舍利弗,最低限度你知我為現在世阿羅漢、正等正覺。是否以你的心了悟我的心,並覺知我之操行、智慧、生活方式及所證之解脫?」   「世尊,不如是。」

  「既如此,舍利弗,你是不能以你的心了悟過去、現在及未來阿羅漢、正等正覺諸佛的心。舍利弗,為何你所說如獅子吼,是偉大而勇敢?你為何發出如是喜不自勝之歌?」

17 「世尊,我不能瞭解過去、未來及現在阿羅漢、正等正覺諸佛的心,我只知傳承的信仰。世尊,譬如國王有城在其邊境,城基城牆及城樓均甚堅固,且唯有一門;其守門者精敏多智,拒納陌生人,唯許相識者入內。當其環巡該城附近,或許未察及城牆相聯處,或有孔之罅隙可容小貓出入。但彼知任何較大動物欲出入此城,非從此門進出不可。世尊,我所知傳承的信仰亦復如是。世尊,過去世阿羅漢,正等正覺諸佛捨棄貪、嗔、懶惰、煩惱、困惑。此五障為心病能使解悟羸弱;持心於四正念。兼修習七菩提分而證無上正等正覺之圓果。未來世阿羅漢、正等正覺諸佛亦將如此行之。」

18 薄伽梵住那爛陀的帕瓦哩卡杧菓林與諸比丘如是宣說關於戒定慧的法要。彼謂:「修戒則定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定則慧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慧則心從漏得解脫——欲漏、有漏、見漏及無明漏。」

19 爾時薄伽梵在那爛陀隨宜住已,語尊者阿難說:「來,阿難,我等去拔塔里村。」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於是佛與大比丘僧眾向拔塔里村進行。

20 爾時拔塔里村諸優婆塞聞佛已到達該處。彼等走向佛所,向佛作禮,就座其側以後,白佛言:「世尊慈愍,請到村上休息室去。」薄伽梵默然許可。

21 拔塔里村諸優婆塞知佛已接受邀請,從座起向佛作禮,右遶畢,即向村上休息室走去。到已,彼等散鮮沙於地,鋪設地毯於休息室,安置水瓶並掛上油燈。彼等再到佛前向佛作禮,就座其側以後白佛言:「世尊,村上休息室已全部佈置就緒,鮮沙、地毯、水瓶、油燈,均已安置,唯聖知時。

22 爾時薄伽梵著衣持缽與大比丘僧眾走向村上休息室。到已,洗腳入室,靠中柱而坐面向東。比丘僧眾亦洗腳入室,靠西壁遶佛而坐面向東。拔塔里村諸優婆塞亦洗腳入室,靠東壁坐在佛之對方,面向西。

23 爾時薄伽梵告拔塔里村諸優婆塞說:「諸居士,此是行惡不正直的五失。何者為五?第一,行惡不正直,因懶惰而遭貧困。第二、惡名遠播。第三、無論其參加任何社團如剎帝利、婆羅門、居士或沙門––彼覺得自慚與忐忑不寧。第四、死時憂慮不安。第五、身壞命終,墮入地獄。諸居士,此是行惡的五失。」

24 「諸居士,此是行善的五得。何者為五?第一、行善者因實行正直,因勤奮而獲大財富。第二、善名遠播。第三、無論其參加任何社團如剎帝利、婆羅門、居士或沙門––他有自信力和鎮定。第四、死時無憂慮。第五、身壞命終,上生天界。諸居士,此是行善的五得。」

25 爾時薄伽梵向拔塔里村的優婆塞開示法要至於深夜,使彼等皆大歡喜。彼謂:「諸居士,現已深夜,可宜知時。」

  「是,世尊。」彼等回答說;即從座起,向佛作禮,右遶而去。於彼等歸去後不久,薄伽梵亦退入其丈室。

    ※     ※

26 爾時摩竭陀大臣蘇尼陀與瓦沙卡羅為抵抗越祗人,在拔塔里村築城一座。同時有無數神祗,在拔塔里村劃封數以千計的宅地。凡宅地是屬於有大威力的神祗,彼等恿慫最有權威的國王大臣去該處建造居宅。凡宅地是屬於中等神祗,彼等恿慫中等的國王大臣去該處建造屋宇。凡宅地是屬於下等神祗,彼等亦慫恿下等的國王大臣去該處興建房舍。

27 爾時薄伽梵以其偉大超人的天眼望見數以千計的神祗在拔塔里村劃封宅地。彼於破曉時分起來語尊者阿難說:「阿難,誰在拔塔里村築城?」

  「世尊,摩竭陀大臣蘇尼陀與瓦沙卡羅在該處築城,為抵禦越祗人。」

28 「阿難,摩竭陀大臣蘇尼陀與瓦沙卡羅為抵禦越祗人在拔塔里村築城,彼等曾與忉利天天神約定。我以我之偉大清明超人的天眼望見數以千計的神祗在拔塔里村劃封宅地。凡宅地是屬於有大威力的神祗,彼等慫恿最有權威的國王大臣去該處建造居宅。其中神下神亦復如此(其全文見本章第二十六節)。阿難,當阿利安人仍常往還及商賈雲集,此拔塔里子城將成為一大都巿與商業中心。但此拔塔里子城將有三種危險,一者從火,二者從水,三者從朋友失和。」

29 爾時摩竭陀大臣蘇尼陀與瓦沙卡羅走向佛前互敘寒暄及問候起居,侍立其側以後白佛言:「唯願世尊慈允今日與大比丘僧眾赴舍間午餐。」佛陀默然許可。

30 摩竭陀大臣蘇尼陀與瓦沙卡羅知佛許可遂各還家。歸家後,備辦甜粥糕餅已訖,即來白佛言:「世尊,諸事已備,唯聖知時。」

  爾時薄伽梵於清晨著衣持缽與大比丘僧眾走向摩竭陀大臣蘇尼陀與瓦沙卡羅的宅第。到已,坐於敷座。摩竭陀大臣蘇尼陀與瓦沙卡羅即親手奉獻甜粥糕餅,以佛為首,下至諸比丘僧。佛食既竟,置缽已,彼等取兩小凳,就座其側。

31  當彼等就座已,佛陀以偈讚曰:

  任何智者居住此地

  供養僧眾––能自調伏之善人,

  以此功德回向劃封宅地之神祗。

  互相敬禮,互相尊敬。

  彼等以仁慈待之  如母親之對於獨子;

  人為神所眷顧者,  彼等常有幸福。

  佛陀以偈讚歎摩竭陀大臣蘇尼陀與瓦沙卡羅己。即從座起。離去。

32 爾時摩竭陀大臣蘇尼陀與瓦沙卡羅尾隨佛後說:「今天沙門喬達摩從某門出,該門將名為『喬達摩門』;從某渡頭渡河,該渡頭將名為『喬達摩渡』。」其後佛所從出之門是名為「喬達摩門」。

    ※     ※

33 爾時薄伽梵走向河邊。時恆河水漲泛,欲渡河者或求船,或求筏,或求桴。世尊此時如大力士一屈伸臂頃即不見於恆河此岸,與諸大比丘僧眾再出現於恆河彼岸。

34 爾時薄伽梵見人求船、求筏或求桴,欲用渡河,遂說偈曰:

 幻世正縛紮筏桴,

 已渡苦海者

 造橋樑以渡池沼,

 彼為知者,彼為得救者。

第一章竟


第 二 章

01 爾時世尊語尊者阿難說:「來,阿難,我等去柯提村。」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於是佛與大比丘僧眾向柯提村進行。到已,佛陀即在村上住。

02 爾時佛告諸比丘說:「諸比丘,因未能瞭解四種聖諦,我等長期輪轉生死之途。何者為四?諸比丘,是苦諦、苦因諦、苦滅諦、和引苦入於毀滅之途的道諦。諸比丘,若能瞭解此四聖諦,則取欲已盡,有因已滅,從此不再受生」。

03 薄伽梵說是語已,復以偈頌曰:


  因不瞭解四聖諦之真實性
  所以流傳於生死長途。
  既已了悟,則生因已絕,
  苦根已斷,從此不再受生。

    ※     ※

04 薄伽梵在柯提村住時亦向諸比丘如是宣說關於戒定慧的法要。彼謂:「修戒則定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定則慧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慧則心從漏得解脫--欲漏、有漏、見漏及無明漏。」

    ※     ※

05 爾時薄伽梵在柯提村隨宜住已,語尊者阿難說:「來,阿難,我等去那低卡。」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於是佛與大比丘僧眾向那低卡進行。到已,佛陀住在磚屋。

06 爾時尊者阿難走向佛前向佛作禮,就座其側以後,白佛言:「世尊,有名沙爾哈比丘者死在那低卡,彼轉生何處?命運如何?世尊,有名難陀比丘尼者死在那低卡,伊轉生何處,命運如何?」同時並問及優婆塞蘇達塔,優婆夷蘇伽塔,優婆塞卡苦陀,羯𩜁伽,尼卡達,卡提沙跋,兔他,山兔他,蘇跋陀等,彼等轉生何處及命運如何。

07 「阿難,沙爾哈比丘,彼於此世之身漏己盡,已證悟心解脫、慧解脫及獲得阿𩜁漢果。阿難,難陀比丘尼已斷除束縛人群於此欲界的五縛,已投生天界,於彼處寂滅後,即不復再來此世。阿難,優婆塞蘇達塔已斷除三結,並減削淫、怒、癡,已證斯陀含果,只轉世一次,即得苦竟。阿難,優婆夷蘇伽塔已斷除三結,已獲取不墮惡趣的須陀洹果,必證佛果。阿難,優婆塞卡苦陀已斷除束縛人群於此欲界的五縛,已投生天界,於彼寂滅後,即不再來此世。阿難,優婆塞羯𩜁伽,尼卡達、卡提沙跋、兔他、山兔他、跋陀、蘇跋陀等已斷除束縛人群於此欲界的五縛,已投生天界,於彼寂滅後,即不再來此世。阿難,復有五十餘位優婆塞死在那低卡者,亦復如是。阿難,更有九十餘位優婆塞死在那低卡者,已斷除三結,並減削淫怒癡,已證得斯陀含果,只轉世一次,即得苦竟。阿難,復有五百餘位優婆塞死在那低卡者,已斷除三結,已獲取不墮惡趣的須陀洹果,必證佛果。

08 「阿難,人生有死,何足為奇。若每死一人,皆來問我,使我疲乏之至。因此,阿難,我將為汝宣說法鏡。若聖弟子有此,即能預知其未來:地獄已毀,我不墮於畜生、餓鬼及其他苦趣。我已獲取不墮惡趣的須陀洹果,必證佛果。

09 「阿難,何名法鏡?若聖弟子有此,即能預知其未來:地獄已毀,我不墮於畜生、餓鬼及其他苦趣?阿難,謂聖弟子於世信佛--相信佛陀是:如來、應供、正徧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禦丈夫、天人師、佛世尊。信法--相信佛所說法利益世間、永恆、歡迎群眾、示解脫道、使智者各自證悟。信僧--相信僧是佛之弟子,修持八正道之四階段、正直、奉法、具足淨戒。彼等是值得敬禮,為世間無上福田,為善人所喜;其戒行是不犯不缺,不染不沾,使人解脫,為智者所稱讚,不為有欲,或相信外在作為之效力所玷污,及助長禪定。

  「阿難,此是法鏡。若聖弟子有此,即能預知其未來:地獄已毀,我不墮於畜生、餓鬼及其他苦趣。我已獲取不墮惡趣的須陀洹果,必證佛果。」

10 佛陀在那低卡磚屋住時亦與諸比丘如是宣說關於戒定慧的法要。彼謂:「修戒則定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定則慧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慧則心從漏解脫----欲漏、有漏、見漏及無明漏。」

    ※     ※

11 爾時薄伽梵在那低卡隨宜住已,語尊者阿難說:「來,阿難,我等去毘舍離。」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於是佛與大比丘僧眾向毘舍離進行。到已,佛住於菴婆婆梨園。

12 佛告諸比丘說:「諸比丘,比丘當攝心住念。此為我等之教言。」

13 「諸比丘,云何名比丘攝心住念?比丘因有身當觀身,精勤不懈,攝心住念,捨棄世間渴望與失意。其觀感覺、觀意與觀法亦復如是:精勤不懈,攝心住念,捨棄世間渴望與失意。」

  「諸比丘,云何名比丘自攝?當比丘履進履退、前瞻後顧、屈臂伸臂、著衣持缽、飲食吞嚼、行大小便、行立坐、睡眠、醒悟、言談及靜默、皆攝心住念。諸比丘當攝心住念,此為我等之教言。」

14 爾時歌女菴婆婆梨聞佛已到毘舍離,住於伊之杧菓林。伊下令準備好許多輛精美車乘,自己坐上一輛車,與其侍從離開毘舍離進向伊之園林。凡可通車的地方皆以車行,後乃下車步行去到佛之住處。到已,向佛作禮,就座其側以後,薄伽梵向伊宣示法要,使伊歡喜愉快。

  歌女菴婆婆梨對佛所示法要甚為喜悅,伊白佛言:「唯願世尊慈允於明日與大比丘僧眾赴舍間午餐。」   佛陀默然受請。伊知佛已許可,即從座起,向佛作禮,右遶而去。

15 爾時毘舍離的隸車聞佛已到毘舍離住於菴婆婆梨園,彼等下令準備好許多輛精美車乘,各坐上一輛車,與其侍從離開毘舍離。彼等或現黯色,著青色,青衣及青色飾品;或現黃色,著黃色,黃衣及黃色飾品;或現紅色,著紅色,紅衣及紅色飾品;或現白色,著白色,白衣及白色飾品。

16 爾時歌女菴婆婆梨與諸隸車少年車軸相接,車輪相撞及車軛相觸。諸隸車告伊說:「菴婆婆梨,為何你與諸隸車少年車軸相接,車輪相撞及車軛相觸?」

  「因我已請佛及比丘僧眾明天到捨下午餐。」

  「菴婆婆梨給你十萬,讓此齋與我們。」

  「你若給我全毘舍離及所屬土地,我猶不捨此盛供。」

  於是諸隸車振手說:「此杧菓女獲勝,我等被此杧菓女佔優勝。」彼等遂進行到菴婆婆利園。

17 薄伽梵見諸隸車自遠而至,告諸比丘說:「諸比丘,凡未曾見過忉利天天神的比丘,且觀看此群隸車,注視此群隸車及比較此群隸車,因其與忉利天天神無異。」

18 諸隸車凡可通車的地方皆以車行,後乃下車步行去到佛陀的住處。到已,向佛作禮,就座其側以後,薄伽梵向彼等宣示法要,使其發心喜悅。諸隸車對佛陀所示法要殊為欣悅,遂白佛言:「誰願世尊慈允於明日與大比丘僧眾赴舍間午餐。」

  「諸隸車,我已首肯明日赴歌女菴婆婆梨處午餐。」

  於是諸隸車振手說:「此杧菓女獲勝。我等被此杧菓女佔優勝。」

  諸隸車對佛陀的教言表示感謝與同意,即從座起,向佛作禮,右遶而去。

19 爾時歌女菴婆婆梨於其夜清旦在自己家裹備辦甜粥糕餅,即白佛言:「世尊,諸事已備,唯聖知時。」

  爾時薄伽梵於清晨著衣持缽,與大比丘僧眾走向歌女菴婆婆梨的宅第。到已,坐於敷座。歌女菴婆婆梨即親手奉獻甜粥糕餅,以佛為首下至諸比丘僧。

  佛食既竟,浣手洗缽已,歌女菴婆婆梨取一小凳,就座其側以後,伊白佛言:「世尊,我以此園奉獻以佛為首的比丘僧眾。」   薄伽梵既接受此禮品,向伊宣示法要,使之發心喜悅後即從座起而去。

20 薄伽梵在毘舍離菴婆婆梨園住時亦向諸比丘如是宣說關於戒定慧的法要。彼謂:「修戒則定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慧則定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慧則心從漏得解脫--欲漏、有漏、見漏及無明漏。」

    ※     ※

21 爾時薄伽梵在菴婆婆梨園隨宜住已,語尊者阿難說:「來,阿難,我等去白鹿瓦村。」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於是佛與大比丘僧眾向白鹿瓦村進行。到已,佛陀住於白鹿瓦村。

22 爾時薄伽梵告諸比丘說:「諸比丘,汝等各於毘舍離附近的朋友、相識或知己處過雨季,我則在白鹿瓦村過雨季。」

  「是,世尊。」諸比丘回答說。彼等遂在毘舍離附近的朋友、相識或知已處過雨季,而佛陀則在白鹿瓦村過雨季。

23 爾時世尊在雨季中匆罹劇痛痢疾,幾乎殞命。但彼攝心住念忍受之,無怨言。

  薄伽梵自念:若我不告誡弟子及向比丘僧眾告辭而取涅槃,實非所宜,今且以堅強意志屈伏此疾,留住應享壽命。

  於是佛陀以堅強意志屈伏疾病,並留住應享壽命。其後病亦漸瘥。

24 薄伽梵不久即告痊癒。病癒後彼從住室出坐於蔭處敷座上,爾時尊者阿難走向佛前向佛作禮,就座其側以後,白佛言:「世尊,我曾見薄伽梵於康健時,及見其如何受苦。世尊,當我見佛陀病時,雖然我身羸弱如蔓藤,及神志昏迷不辨方向,便一念及:『若薄伽梵未將遺教與比丘僧眾,彼將不證取涅槃。』我聊以自慰。」

25 「阿難,是否比丘僧眾盼望我之遺教?阿難,我所說法或顯或隱,是無分別,如來於法是無祕密,吝而不傳。阿難,若人作如是念:「我將引導僧伽」,或「僧伽以我為依怙」,則此人應對僧伽設立教言,但如來不作此想。阿難,為何如來應留關於僧伽之遺教?阿難,我今年已老矣,衰耄矣,旅程將盡,壽命將滿。我行年八十,譬如舊車方便修理,尚勉強可行。阿難,我想如來之身體亦復如是,應方便攝養,阿難當如來停止顧念外事,及任何感覺皆已停止而入於滅想定時,如來之身,始為安隱。」

26 「因此,阿難,以自己為明燈、為歸依,勿以他人為歸依;以法為明燈、為歸依,勿以他人為歸依。阿難,云何為比丘以自己為明燈、為歸依,勿以他人為歸依;以法為明燈、為歸依,勿以他人為歸依?

  「阿難,比丘當觀身,精勤不懈,攝心住念,捨棄世間渴望及失意。其觀感覺、觀意與觀法亦復如是。阿難,此是比丘以自己為明燈、為歸依,勿以他人歸依;以法為明燈、為歸依,勿以他人為歸依。

  「阿難,無論現在或我去世後,若有人以自己為明燈、為歸依,勿以他人為歸依;以法為明燈、為歸依,勿以他人為歸依。阿難,彼等在我之比丘中將詣最高境界--但必須樂於修學。」

第二章竟


第 三 章

01 爾時世尊於清晨著衣持缽往毘舍離乞食。行乞歸來後,飯食已畢,彼告尊者阿難說:「阿難,攜取坐具,我將去洽巴拉神舍休息。」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即攜坐具隨從佛後。

02 於是薄伽梵走向洽巴拉神舍,坐於敷座上。尊者阿難亦就坐其側。坐已,薄伽梵告尊者阿難說:「阿難,毘舍離是一可喜悅之處。而烏但那神舍、喬達摩卡神舍、七杧菓神舍、多子神舍、沙然達達神舍、洽巴拉神舍等亦是可喜樂的。

03 「阿難,若有人修持、留住、擴展四神足的極頂,既精於此,可用之如車乘,以此為基礎,若欲,彼可住壽一劫,或其劫之某部份。而佛陀曾充份修持,擴展此四神足(其詳見上),彼若有意,可住壽一劫或其劫之某部份。」

04 尊者阿難對佛陀所給與之明顯提示未能瞭解,他未曾懇請世尊說:「世尊,請住壽一劫,慈尊為眾生之利益與快樂,及慈愍此世界,為人天之利益,快樂與幸福,請住壽一劫!」因其心為魔所矇蔽。

05 如是再三,薄伽梵告尊者阿難說(其詳見上)。但尊者阿難數次均為魔所矇蔽。

06 於是薄伽梵告尊者阿難說:「去,阿難,可宜知時。」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即從座起,向佛作禮,右遶而去,坐於一附近樹下。

    ※     ※

07 爾時惡魔於尊者阿難去後不久,即來至佛所,立於其側,白佛言:「世尊,薄伽梵現在應入涅槃。慈尊,現在正是如來入涅槃之時,請速入涅槃,甚至根據前薄伽梵所說:『惡魔,若我之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尚未成為正聞、聰慧、善攝、多聞、熟記聖典、精嫻教義、奉持戒律;既精於法,乃能教導、宣演、建立、開啟、詳釋、明辨,能以正法掃蕩,降伏異論,及廣宣妙法--之弟子時,我將不入涅槃。』

08 世尊,現在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皆已成為正聞、聰慧、善攝……(其詳見上)之弟子。世尊,薄伽梵現在應入涅槃。慈尊,現在正是如來入涅槃之時,請速入涅槃!甚至依照薄伽梵所說:『惡魔,若我之清淨教不成功、興盛、廣布、普遍及遍傳於人間時,我將不入涅槃。』世尊,現在你之清淨教已成功、興盛、廣布、普遍、及遍傳於人間。世尊,薄伽梵現在應入涅槃。慈尊,現在正是如來入涅槃之時,請速入涅槃!」

09 他既作此語,薄伽梵告惡魔說:「惡魔,你且自喜。佛之圓寂已近。此後三月如來即將入涅槃。」

    ※     ※

10 爾時薄伽梵於洽巴拉神舍謹然住念捨壽。佛既捨壽,有大地震,殊可驚怖及天雷響震。佛見此事已,既說偈曰:

  生命之源無量或微小。
  牟尼今捨其壽數。
  以內心靜樂,
  打破其如甲冑之生命之源。

    ※     ※

11 爾時尊者阿難自念:「此誠奇妙不可思議。此大地震殊可驚怖及天雷響震,此地震出現之遠近因緣究何所在?」

12 於是尊者阿難走向佛前向佛作禮,就座其側以後,白佛言:「世尊,此誠奇妙不可思議,此大地震殊可驚怖及天雷響震。世尊,此地震出現之遠近因緣究何所在?」

13 「阿難,大地震之出現有八種因緣,何者為八?阿難,此大地止於水上,水止於風,風止於空。阿難,有時空中起大風,起大風則水動,水動則地動。此為大地震出現之第一因緣。

14 「復次,阿難,有時具大智慧力之沙門或婆羅門作攝心想;或有大威神之神祗--當彼等觀水想多,觀地想少,地即大震動。此為大地震出現之第二因緣。

15 「復次,阿難,當菩薩謹然住念離兜率天而入於母胎時,地即大震動。此為大地震出現之第三因緣。

16 「復次,阿難,當菩薩謹然住念出母胎時,地即大震動,此為大地震出現之第四因緣。

17 「復次,阿難,當如來證無上正等覺時,地即大震動。此為大地震出現之第五因緣。

18 「復次,阿難,當如來轉無上法輪時,地即大震動。此即大地震出現之第六因緣。

19 「復次,阿難,當如來謹然住念捨壽時,地即大震動。此為大地震出現之第七因緣。

20 「復次,阿難,當如來於無餘涅槃界證取涅槃時,地即大震動。此為大地震出現之第八因緣。阿難,此為大地震出現之八種因緣。」

    ※     ※

21 「阿難,有八種眾。何者為八?即:剎帝利眾、婆羅門眾、居士眾、沙門眾、四天王眾、忉利天眾、魔眾及梵天眾。

22 「阿難,我憶念往昔曾參加一約數百人之剎帝利眾。於我未就座、或言說、或交談以前,我使我自己與其顏色相同、與其聲音相同,以法要示教利喜之。當我宣說時,彼等不識我,自問說:『宣說者為誰?是神是人?』以法要示教利喜之後,我即隱身不見。彼等亦不知我何時隱去,自問說:『隱去者為誰?是神是人?』

23 「阿難,我憶念往昔曾參加一約數百人之婆羅門眾、居士眾、沙門眾、四天王眾、忉利天眾、魔眾及梵天眾。於我未就座、或言說、或交談以前,我使我自己與其顏色相同,與其聲音相同,以法要示教利喜之。當我宣說時,彼等不識我,自問說:『宣說者為誰?是神是人?』以法要示教利喜之後,我即隱身不見。彼等亦不知我何時隱去,自問說:『隱去者為誰?是神是人?』阿難,此為八種眾。」

    ※     ※

24 「阿難,有八勝處。何者為八?

25 「阿難,若人有主觀色想視外間有限或苦或樂之諸相,既專精於此,遂有『我知我見』之念。此為第一勝處。

26 「若人以主觀色想視外間無窮或苦或樂之諸相,既專精於此,遂有『我知我見』之念。此為第二勝處。

27 「若人無主觀色想視外間有限或苦或樂之諸相,既專精於此,遂有『我知我見』之念。此為第三勝處。

28 「若人以無主觀色想視外間無窮或苦或樂之諸相,既專精於此,遂有『我知我見』之念。此為第四勝處。

29 「若人以無主觀色想視外間諸相是青色、青相、青映影。正如烏馬花是青色、青相、青映影。又如波羅奈所產細布,表裹精緻是青色、青相、青映影。若如此以無主觀色想視外間諸相是青色、青相、青映影,既專精於此,遂有『我知我見』之念。此為第五勝處。

30 「若人以無主觀色想視外間諸相是黃色、黃相、黃映影。正如堪尼卡羅花是黃色、黃相、黃映影。又如波羅奈所產細布,表裹精緻是黃色、黃相、黃映影,既專精於此,遂有『我知我見』之念。此為第六勝處。

31 「若人以無主觀色想視外間諸相是紅色、紅相、紅映影。正如班都幾瓦卡是紅色、紅相、紅映影,又如波羅奈所產細布,表裹精緻是紅色、紅相、紅映影,既專精於此,遂有『我知我見』之念。此為第七勝處。

32 「若人以無主觀色想視外間諸相是白色、白相、白映影。正如俄沙底星是白色、白相、白映影。又如波羅奈所產細布,表裹精緻是白色、白相、白映影。若人如此以無主觀色想視外間諸相是白色、白相、白映影,既專精於此,遂有『我知我見』之念。此為第八勝處。阿難,此為八勝處。」

    ※     ※

33 「阿難,此為八解脫。何者為八?

  「以相見相,是第一解脫。

  「不覺其自相見外間諸相,是第二解脫。

  「存心於善,是第三解脫。

  「超出諸色想,斷除諸憤怒想,不思念諸相,自念:是『空無邊』而入於空無邊處定,是第四解脫。

  「超出空無邊處,自念:是『識無邊處』而入於識無邊處定,是第五解脫。

  「超出識無邊處,自念:是『無所有』而入於無所有處定,是第六解脫。

  「超出無所有處,自念:是『非想非非想』而入於非想非非想處定,是第七解脫。「超出一切『非想非非想處』而入於滅想定,是第八解脫。阿難,此為八解脫。

    ※     ※

34 「阿難,往昔我於尼連禪河岸邊,牧羊人菩提樹下初成正覺時,彼時惡魔來至我所,立於我側向我說:『世尊,薄伽梵現在應入涅槃。慈尊,現在正是如來入涅槃之時,請速入涅槃。』

35 「阿難,彼作是語已,我告惡魔說:『惡魔,若我之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尚未成為正聞、聰慧、善攝、多聞、熟記聖典、精嫻教義、奉持戒律;既精於法乃能教導、宣演、建立、開啟、詳釋、明辨;能以正法掃蕩、降伏異論及廣宣妙法之弟子時,我將不入涅槃。

  「『惡魔,若我之清淨戒不成功、興盛、廣布、普遍及遍傳於人間時,我將不入涅槃。』

36 37 「阿難,我今於洽巴拉神舍,該惡魔復來我所,立於我側向我說:『世尊,薄伽梵現在應入涅槃。慈尊,現在正是如來入涅槃之時,請速入涅槃!世尊,即使依照前薄伽梵所說:(其詳見上)』

  「阿難,他既作此語,我告惡魔說:『惡魔,你應歡喜!佛陀不久即將圓寂。此後三月,如來即將入涅槃。』

  「阿難,如來今日於洽巴拉神舍謹然住念捨壽。」

38 彼說是語時,尊者阿難白佛言:「世尊,請住壽一劫,慈尊為眾生之利益與快樂,及慈愍此世界,為人天之利益、快樂與幸福,請住壽一劫!」

  「阿難,止止,莫懇請如來。現今勸請如來,已非其時。」

39 如是第二第三(阿難如是懇請,佛陀如是回答)。

  「阿難,你對佛陀之智慧是否有信仰?」

  「是,世尊。」

  「阿難,你為何煩擾如來至於第三次?」

40 「世尊,我親從佛聞及親從佛受:『若有人修持、留住、擴展及抵達四神足的極頂,既精於此,可用之如車乘。以此為基礎,若欲,彼可住壽一劫或劫之剩餘部份;而佛陀曾充份修持、擴展及抵達此四神足………(其詳見上)他若有意,可住壽一劫或其劫之某部份。』

  「阿難,你是否有信仰?」

  「是,世尊。」

  「阿難,此是你之錯誤及罪過。前如來給與你之明顯提示,你都未能瞭解,未曾懇請如來說:『世尊,請住壽一劫,慈尊為眾生之利益與快樂,及慈愍此世界,為人天之利益,快樂與幸福,請住壽一劫。』阿難,你若如是墾請如來,至於第二次,他或不俯允,但第三次他或將納受。因此,阿難,此是你之錯誤及罪過!」

41 「阿難,往昔我住王舍城靈鷲山峰時亦曾向你說:『阿難,王舍城與靈鷲山峰是甚可喜樂之處。阿難,若有人修持、留住、擴展及抵達四神足的極頂,既精於此,可用之如車乘。以此為基礎,若欲,彼可住壽一劫或其劫之剩餘部份;而佛陀曾充份修持、擴展及抵達此四神足……(其詳見上),他若有意,可住壽一劫或其劫之剩餘部份。』而你,阿難,如來給與你之明顯提示,你都未能瞭解,未曾懇請如來說:『世尊,請住壽一劫,慈尊為眾生之利益與快樂,及慈愍此世界,為人天之利益、快樂與幸福,請住壽一劫!』阿難,你若如是懇請如來至於第二次,他或不俯允,但第三次他或將納受。因此,阿難,此是你之錯誤及罪過!」

42 「阿難,往昔我住王舍城榕樹園,住王舍城賊峰,住王舍城韋跋羅坡之沙打畔尼洞,住王舍城伊思𠶹裏坡之黑巖,住王舍城沙巴桑底卡山𡼿斯塔園,住王舍城塔坡達園,住王舍城竹園餵松鼠處,住王舍城耆婆之杧菓園,住王舍城馬打苦其之鹿林。

43 「阿難,在上列各處,我也曾向你說:『阿難,王舍城等等(其詳見上)是甚可喜樂之處。』

44 「『阿難,若有人修持、留住、擴展及抵達四神足的極頂,既精於此,可用之如車乘。經此為基礎,若欲,彼可住壽一劫或其劫之剩餘部份;而佛陀曾充份修持、擴展及抵達此四神足(其詳見上),他若有意,可住壽一劫或其劫之剩餘部份。』而你,阿難,如來給與你之明顯提示,你都未能瞭解,未曾懇請如來說:『世尊,請住壽一劫,慈尊為眾生之利益與快樂,及慈愍此世界,為人天之利益、快樂與幸福,請住壽一劫!』阿難,你若如是懇請如來至於第二次,他或不俯允,但第三次他或將納受。因此,阿難,此是你之錯誤及罪過!」

45 「阿難,往昔我住毘舍離之烏但拉神舍時,亦曾向你說『阿難,毘舍離與烏但拉是甚可喜樂之處。若有人修持、留住、擴展及抵達四神足的極頂,既精於此,可用之如車乘,以此為基礎,若欲,彼可住壽一劫或其劫之剩餘部份;而佛陀曾充份修持、留住及擴展此四神足……(其詳見上),他若有意,可住壽一劫或其劫之剩餘部份。』而你,阿難,如來給與你之明顯提示,你都未能瞭解,未曾懇請如來說:『世尊,請住壽一劫,慈尊為眾生之利益與快樂,及慈愍此世界,為人天之利益、快樂與幸福,請住壽一劫!』阿難,你若如是懇請如來至於第二次,他或不俯允,但第三次他或將納受。因此,阿難,此是你之錯誤及罪過!」

46 「阿難,往昔我住毘舍離之喬達摩卡神舍,住毘舍利之七杧菓神舍,住毘舍離之多子塔神舍,住毘舍離之沙然達達神舍時,亦曾向你說:『阿難,毘舍離各地是甚可喜樂之處……。」(其詳見上)

47 「阿難,現今在洽巴拉神舍,我也曾向你說:『阿難,毘舍離是甚為幽靜,烏但拉神舍,喬達摩卡神舍,七杧菓神舍,多子塔神舍,沙然達達神舍等是甚可喜樂之處。若有人修持、留住、擴展及抵達四神足的極頂,既精於此,可用之如車乘,以此為基礎,若欲,彼可住壽一或其劫之剩餘部份;而佛陀曾充份修持、留住及擴展此四神足。他若有意,可住壽一劫或其劫之剩餘部份。』而你,阿難,如來給與你之明顯提示,你都未能瞭解,未曾懇請如來說:『世尊,請住壽一劫,慈尊為眾生之利益與快樂,及慈愍此世界,為人天之利益、快樂與幸福,請住壽一劫!』阿難,你若如是懇請如來至於第二次,他或不俯允,但第三次他或將納受。因此,阿難,此是你之錯誤及罪過!」

    ※     ※

48 「阿難,是否往昔我曾告訴你說:萬物實性如此,其與我們最親近者將要與我們分別隔離?當一物既生而成形,既具分離必然性,不要其解離,此何可能,且必無此理。阿難,如來已捨棄壽命。且他一言既出:『佛陀之圓寂甚近,此後三月如來即將入涅槃。』如來為生存而食言,應無是處!」

  「來,阿難,我等去大林的重閣講堂。」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

49 爾時佛陀與尊者阿難走向大林的重閣講堂。到已,佛告尊者阿難說:「阿難。你往告住在毘舍離附近的諸比丘盡集講堂。」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他即往告住在毘舍離附近的諸比丘盡會講堂。回來時他向佛作禮,退立一面說:「世尊,比丘僧眾已齊集講堂,唯聖知時。」

50 於是薄伽梵從座起,走向講堂,就座已,告諸比丘說:「因此,諸比丘,我所知及為汝等所宣說之法,當善學、善修、善思、善佈,因而梵教可以長遠住世。此是為眾生之利益與快樂,及慈愍此世界,為人天之利益、快樂與幸福。諸比丘,云何為我所知及為汝等所宣說之法,當善學、善修、善思、善佈,因而梵教可以長遠住世。此是為眾生之利益與快樂,及慈愍此世界,為人天之利益、快樂與幸福?蓋即:

  四念處 四正勤  四神足五根
  五力  七菩提分 八聖道

  諸比丘,此是我所知及為汝等所宣說之法,當善學、善修、善思、善佈,因而梵教可以長遠住世。此是為眾生之利益與快樂,及慈愍此世界,為人天之利益、快樂與幸福。」

51 爾時薄伽梵告諸比丘說:「諸因緣合和法皆歸老朽,當精勤取證!如來的圓寂甚近,此後三月,如來即將入涅槃。」

  薄伽梵說此後,復以偈曰:

  我之生命已成熟,
  我之壽命將盡。
  我將離爾等而去,
  獨依靠我自己。
  諸比丘當精勤、持淨及善思維,
  應有堅定決心及自觀心。
  誰能勤懇住於法與戒,
  則超度生命之海,
  而證得苦盡。

第三章竟


第 四 章

01 爾時世尊於清晨著衣持缽去毘舍離乞食。行乞後,飯食已畢,從城中托缽歸來時,他以象視--回身轉顧毘舍離,告尊者阿難說:「阿難,此為如來最後顧視毘舍離。來,阿難,我等去班達鎮。」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於是佛與大比丘僧眾向班達鎮進行。到已,如來即住在鎮上。

02 爾時佛告諸比丘說:「諸比丘,因不瞭解四種法,我與汝等長期奔陟於生死之途。何者為四?諸比丘,是聖戒、聖定、聖慧及聖解脫。諸比丘,若能瞭解及證悟此四種法,,則世欲已盡,塵緣已絕,永久不受後有。」

03 薄伽梵作如是語已,慈喜之導師復以偈曰:

  戒定慧與無上解脫,
  此為喬達摩所證最著之法。
  智者以所知之法宣示諸比丘,
  導師以天眼使苦盡而證涅槃。

    ※     ※

04 佛陀在班達鎮時亦向諸比丘如是宣說圓滿法語:「此為戒,此為定,此為慧。修戒則定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定則慧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慧則心從漏得解脫--欲漏、有漏、見漏及無明漏。」

    ※     ※

05 爾時薄伽梵在班達鎮隨宜住已,語尊者阿難說:「來,阿難,我等去哈諦鎮、杧菓鎮、江捕鎮及波戞城。」

06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於是佛與大比丘僧眾向上列諸處進行(每處均複述上列之二、三、四各節)。

07 到已,佛陀即住在波戞城之阿難陀神舍。彼告諸比丘說:「諸比丘,我將宣說四大教法,且專心諦聽!」

  「是,世尊。」諸比丘回答說。

08 薄伽梵說:「諸比丘,若有比丘作如是語:『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導師之教言,我從佛親口聞受。』諸比丘對該比丘所言,不應稱讚,也不應藐視,應瞭解其每字與音節,而與經律相比較、相對照;既較對以後,若其不與經律相符,則其結論應為:『誠然,此非佛陀之教言,而是該比丘之誤會。』因此,諸比丘,汝等應拒絕之。若與經律相比較、相對照以後,彼能與之相符,則其結論應為:『誠然,此是佛陀之教言,該比丘善瞭解之。』諸比丘,此是第一大教法,應當學。

09 「復次,諸比丘,若比丘作如是語:『於某寺宇有僧伽及其長老與導師居住,我從其僧團親口聽受: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導師之教言。』諸比丘對該比丘所言不應稱讚,也不應藐視,應瞭解其每字與音節,而與經律相比較、相對照;既較對以後,若其不與經律相符,則其結論應為:『誠然,此非佛陀之教言,而是該比丘之誤會。』因此,諸比丘,汝等應拒絕之。若與經律相比較、相對照以後,彼能與之相符,則其結論應為:『誠然,此是佛陀教言,該比丘善瞭解之。』諸比丘,此是第二大教法,應當學。

10 「復次,諸比丘,若比丘作如是語:『於某寺宇住有眾多博學多聞、深具信仰、深入於法、精嫻毘尼及通曉律尼的僧團長老。我從諸長老親口聽受: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導師之教言。』諸比丘對該比丘所言,不應稱讚,也不應藐視,應瞭解其每字與音節,而與經律相比較、相對照;既較對以後,若其不與經律相符,則其結論應為:『誠然,此非佛陀之教言,而是該比丘之誤會。』因此,諸比丘,汝等應拒絕之。若與經律相比較、相對照以後,彼能與之相符,則其結論應為:『誠然,此是佛陀之教言,該比丘善瞭解之。』諸比丘,此是第三大教法,應當學。

11 「復次,諸比丘,若比丘作如是語:『於某寺宇住有一博學多聞、深具傳統信仰、深入於法、精嫻毘尼及通曉律儀的比丘。我從該長老親口聽受: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導師之教言。』諸比丘對該比丘所言,不應稱讚,也不應藐視,應瞭解其每字與音節,而與經律相比較、相對照;既較對以後,若其不與經律相符,則其結論應為:『誠然,此非佛陀之教言,而是該比丘之誤會。』因此,諸比丘,汝等應拒絕之。若與經律相比較、相對照以後,彼能與之相符,則其結論應為:『誠然,此是佛陀之教言,該比丘善瞭解之。』諸比丘,此是第四大教法,應當學。

  「諸比丘,此是四大教法應當學!」

    ※     ※

12 薄伽梵在波戞城阿難陀神舍住時,亦向諸比丘如是宣說圓滿法語:

  「此為戒,此為定,此為慧。修戒則定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定則慧有很大利益與果報;修慧則心從漏得解脫--欲漏,有漏,見漏及無明漏。」

13 爾時薄伽梵在波戞城隨宜住已,告尊者阿難說:「來,阿難,我等去波婆。」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於是佛與大比丘僧眾向波婆進行。到已,佛住於鐵匠窮達的杧菓林。

    ※     ※

14 鐵匠窮達聞佛已到達波婆,且住於彼之杧菓林。於是彼走向如來的住處,向佛作禮,就座其側以後,薄伽梵向其宣示法要,使之歡喜愉快。

15 窮達對佛所開示的法要甚為喜悅,他白佛言:「唯願世尊慈允於明天與大比丘僧眾赴舍間午餐。」佛陀默然受請。

16 窮達知佛已許可,即從座起,向佛作禮,右遶而去。

17 爾時鐵匠窮達於其夜清旦在自己家裹備辦甜粥糕餅及栴檀樹耳 [PachFn15] ,白佛言:「世尊,諸事已備,唯聖知時。」

18 爾時薄伽梵於清晨著衣持缽,與大比丘僧眾走向鐵匠窮達家裹。到已,坐於敷座後佛告窮達說:「窮達,凡是你所備辦的栴檀樹耳盡奉獻與我,其他食物如甜粥等則分給比丘僧眾。」

  「是,世尊。」窮達回答說。於是他將所備辦的栴檀樹耳獻佛,其他食物如甜粥等,則分奉給比丘僧眾。

19 爾時薄伽梵告窮達說:「窮達,所有餘剩的栴檀樹耳應埋藏一小孔裹。窮達,我不見地上任何人、或魔、天、與梵天、或沙門、婆羅門、或神、或人,除如來外,若服食該物能有適宜的消化。」

  「是,世尊。」窮達回答說。他將餘剩的栴檀樹耳埋藏一小孔後,走向佛前向佛作禮。他就座其側以後,佛陀向窮達開示法要,使之發心喜悅,即從座起而去。

20 爾時薄伽梵於服食鐵匠窮達所設齋供後,匆患嚴重性血痢,劇痛幾瀕於死。但彼攝心自持,忍受而無怨言。

  於是薄伽梵語尊者阿難說:「來,阿難,我等去拘屍那羅。」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

  我聞彼服食鐵匠窮達的齋供以後,
  彼忍受幾瀕於死的劇痛。
  因進用栴檀樹耳,
  慈尊所以患此嚴重性疾病。
  薄伽梵於清瀉後說:
  「我等去拘屍那羅城。」

    ※     ※

21 爾時薄伽梵離開大路而去坐於一樹下,告尊者阿難說:「阿難,你將我衣疊為四摺並敷設之。我疲乏已甚,宜稍休息。」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他遂將衣疊為四摺。

22 薄伽梵坐於敷座後語尊者阿難說:「阿難,請取水與我,我甚渴,欲飲水。」

  於彼作如是語後,尊者阿難白佛言:「世尊,今有五百牛車渡河,車輪擾水,流水既淺又混濁。不遠即是卡枯塔河,其水清涼淨潔,入水甚易,令人欣悅。佛陀既可飲水,又能涼身。」

23 第二次薄伽梵語尊者阿難說:「阿難,請取水與我,我甚渴,欲飲水。」

  第二次尊者阿難白佛言:「世尊,今有五百牛車渡河,車輪擾水,流水既淺又混濁。不遠即是卡枯塔河,其水清涼淨潔,入水甚易,令人欣悅,佛陀既可飲水,又能涼身。」

24 第三次薄伽梵語尊者阿難說:「阿難,請取水與我,我甚渴,欲飲水。」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彼即持缽詣該小河。爾時該小河剛被車輪擾水,流水既淺又混濁。但恰好在尊者阿難抵達時,河水立即變為澄清淨潔。

25 爾時尊者阿難自念:「誠然,如來的大威神力是奇妙不可思議。此小河剛被車輪擾水,流水既淺又混濁;當我到來時,河水立即變為澄清淨潔。」彼遂用缽取水,回到佛陀的住處,白佛言:

  「世尊,如來的大威神力是奇妙不可思議。因該小河剛被車輪擾水,流水既淺又混濁;當我到達時,河水立即變為澄清淨潔。世尊,請飲水!慈尊,請飲水!」

  薄伽梵遂飲水。

    ※     ※

26 爾時有一馬拉少年係阿拉羅﹒卡拉馬的弟子名蒲枯沙者,旅行於從拘屍那羅赴波婆的道上。

  馬拉少年蒲枯沙見佛陀坐於樹下,即走到佛前向佛作禮,就座其側以後,白佛言:「世尊,彼諸出家者度時於如是和平心境,此事實為不可思議!」

27 「世尊,往昔阿拉羅﹒卡拉馬是沿路步行,後來在熱氣正盛之際,他坐於路側樹下休息。世尊,爾時有五百牛車逼近阿拉羅﹒卡拉馬絡繹駛過。時有一人尾隨諸車輛之後,走向阿拉羅﹒卡拉馬住處。到已,他向阿拉羅﹒卡拉馬說:

  『師尊,你曾見五百牛車駛過?』

  『不,我不曾看見。』

  『師尊,你曾聞其聲音?』

  『不,我不曾聞其聲音。』

  『師尊,你是否入睡?』

  『不,我不曾入睡。』

  『師尊,你是否有知覺?』

  『是,我有知覺。』

  『師尊,你是清醒而有知覺,對那逼近你絡繹駛過的五百牛車,既不見,又不曾聞其聲音,甚至灰塵飄墜在你的衣服上?』

  『正是如此。』

  「爾時其人如是思維:『彼諸出家者度時於如是和平心境,此事實為奇妙不可思議。雖然說他是清醒而有知覺,但對那逼近他絡繹駛過的五百牛車,既不見,又不曾聞其聲音,甚至灰塵飄墜在他的衣服上。』於其表示對阿拉羅﹒卡拉馬有甚深信仰以後,即告辭而去。」

28 「蒲枯沙,汝意云何?此兩事中誰為較難舉行與應付?是那清醒而有知覺,對那逼近他絡繹駛過的五百牛車,既不見,也不聞其聲音的人,抑是那清醒而有知覺,既不聞驟雨的飄灑,雷霆的震吼,也不見電光的閃灼的人?」

29  「若作一比較,此五百牛車,或六百、七百、八百、九百、一千,甚至百千萬牛車能算什麼!當一人既清醒而有知覺,既不聞驟雨的飄灑,雷霆的震吼,也不見電光的閃灼,實是較困難而不易舉行與應付。」

30 「蒲枯沙,往昔我住於阿吐馬打穀場。當時驟雨的飄灑,雷霆的震吼,和電光的閃灼,打穀場有農夫兄弟二人和四頭牛被擊斃。蒲枯沙,爾時有一人群從阿吐馬赴該農夫兄弟和四頭牛被擊斃之處。」

31 「蒲枯沙,爾時我離開打穀場,只在打穀場門首空地上往來經行及思維。時有一人從該人群中向我走來並行禮。他侍立一面後,我告其人說:『朋友,為何群眾集會?』

32 『世尊,適才有驟雨的飄灑、雷霆的震吼,和電光的閃灼,有農夫兄弟二人和四頭牛被擊斃。因此,群眾聚集。但世尊,您是在何處?』

  『我一向在此。』

  『世尊,您曾見此事?』

  『我不曾看見。』

  『世尊,您曾聞其聲音?』

  『我不曾聞其聲音。』

  『世尊,您是否入睡?』

  『我不曾入睡。』

  『世尊,您是否有知覺?』

  『是,我有知覺。』

  『世尊,您是清醒而有知覺,對驟雨的飄灑、雷霆的震吼,和電光的閃灼,是既不見,又不聞其聲音?』

  『正是如此』

33 「蒲枯沙,爾時其人如是思維:『彼諸出家者度時於如是和平心境,此事實為奇妙不可思議。雖然說他是清醒而有知覺,但對那驟雨的飄灑、雷霆的震吼,和電光的閃灼,他是既不見,又不曾聞其聲音。於其表示對我有甚深信仰以後,他即向我頂禮,告辭而去。」

34  於彼作如是語後,馬拉少年蒲枯沙白佛言:「世尊,現今我對阿拉羅﹒卡拉馬的信仰如迅風揚塵,如河中急湍的沖洗。世尊之言最為佳善!此正如傾者扶之,晦者顯之。迷途者示以道路,住黑暗者示以明燈,因而有眼者能視外物。佛陀用種種方便對我宣說真理亦復如是。世尊,我今以佛法僧為依歸,請薄伽梵接受我為優婆塞,從今日起至於命終。」

35 於是蒲枯沙語其從人說:「朋友,請攜取兩件製就的金縷衣來。」

  「是,先生。」其人回答說。彼即攜來兩件製就的金縷衣。

  蒲枯沙將該兩件金縷衣奉獻與佛說:「世尊,伏維垂愍,請接受此兩件製就的金縷衣!」

  「既如此,你給我穿上一件,另一件則給阿難穿上。」

  「是,世尊。」蒲枯沙回答說。他即給佛陀披上一件,另一件則給阿難披上。

36 薄伽梵遂向馬拉少年蒲枯沙宣示法要,使之發心喜悅。當其對佛陀所示法要表示發心喜悅後即從座起,向佛作禮,右遶而去。

    ※     ※

37 爾時尊者阿難於馬拉少年蒲枯沙去後不久,即將該兩件製就的金縷衣披上佛身。當佛披上後該衣即失去光彩。

  爾時尊者阿難白佛言:「世尊,如來的膚色是如此明皙!此誠奇妙不可思議!當兩件製就的金縷衣披上佛身後,該衣即失去光彩。」

  「阿難,誠然,如來的膚色有兩次是異常明皙。何為兩次?一次為如來證無上正等覺之夜,另一次則為如來證無餘涅槃界之夜。阿難,此兩次如來的膚色是異常明皙。」

38 「阿難,今夜三更時分,在拘屍那羅之鳥帕瓦塔那,馬拉之娑羅樹林,娑羅雙樹間,如來將取涅槃。來,阿難,我等去卡古塔河。」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

  兩件製就之金縷衣,
  為蒲枯沙所攜來;
  慈尊披上後,
  放光如金色。

    ※     ※

39 爾時薄伽梵與大比丘僧眾走向卡古塔河。到已,他入河洗浴和飲水。既達彼岸,他走向杧菓林並語尊者窮達卡說:「窮達卡,請將衣疊為四摺,我甚倦,欲躺下。」   「是,世尊。」尊者窮達卡回答說。彼遂將衣疊為四摺。

40 爾時薄伽梵偃臥右側,將雙足疊併。彼靜寂入定,存念將再起來。尊者窮達卡即坐於佛前。

41

  佛陀既到卡古塔河,
  其水清鮮澄靜地流着。
  彼投身入河流,疲倦已甚,
  如來是世間無比。
  洗浴及飲水後,
  導師達於彼岸,
  比丘眾追隨其後。
  時薄伽梵宣轉大法,
  聖尊遂抵達杧菓林。
  彼語窮達卡比丘說:
  「將衣疊為四摺,我欲臥。」
  窮達卡為聖尊所敦促,
  遂迅速疊衣四摺於地上;
  慈尊偃臥甚為疲乏,
  窮達卡亦坐於其前。

    ※     ※

42 爾時薄伽梵告尊者阿難說:「阿難,若有人向鐵匠窮達引起悔憾說:『窮達,此是對你不吉及遭受損失。當如來用過彼之最後一餐飯遂入涅槃。』阿難,此種悔憾於鐵匠窮達應如此糾正說:『窮達,此對你甚善及有利益。當如來用過彼之最後一餐飯遂入涅槃。窮達,我從佛親口聞受:此兩次的齋供有同樣果報、同樣利益,比其他大果報、大利益為更大。云何為兩次?一次是當如來進餐後成無上正等正覺,另一次是當彼進餐後入無餘涅槃界而取涅槃。這兩次齋供有同樣果報、同樣利益,比其他大果報、大利益為更大。鐵匠窮達已種下了得長壽、得端正相貌、得幸福、得美譽、得生天、得為君冑的善業。』

  「阿難,若有此種悔憾於鐵匠窮達應如此糾正之。」

43 爾時薄伽梵念及此事,以偈頌曰:

     佈施者其福德增長,
     自製者忿怒不能起,
     行善者捐棄一切惡。
     滅盡貪瞋癡,彼得證涅槃。

第四章竟


第 五 章

01 爾時薄伽梵告尊者阿難說:「來,阿難,我等去醯連尼耶瓦提河之彼岸,拘屍那羅的烏帕瓦塔那,馬拉之娑羅樹林。」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於是佛與大比丘僧眾向醯連尼耶瓦提河之彼岸,拘屍那羅的烏帕瓦塔那,馬拉之娑羅樹林進行。到已,語尊者阿難說:「阿難,請為我敷設床具於娑羅雙樹間,其頭北向,我倦甚,欲偃臥。」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即於娑羅樹間敷陳床具,其頭北向。時世尊心境安穩,偃臥右側,將其雙足疊並,作獅子睡。

    ※     ※

02 爾時娑羅雙樹忽於非時鮮花開發,繽紛散落在如來身上以供養如來。天上的曼陀羅華亦從天下降,繽紛散落在如來身上以供養如來。天上的旃陀羅香屑亦從天下降繽紛散落在如來身上以供養如來。天上的音樂亦從天演奏以供養如來。天上的歌唱亦從天發出以供養如來。

03 於是世尊告尊者阿難說:「阿難,娑羅雙樹忽於非時鮮花開發,繽紛散落在如來身上以供養如來。天上的曼陀羅華亦從天下降繽紛散落在如來身上以供養如來。天上的旃陀羅香屑亦從天下降繽紛散落在如來身上以供養如來。天上的音樂亦從天演奏以供養如來。天上的歌唱亦從天發出以供養如來。

  「阿難,並非如此是對如來有適宜的恭敬供養。若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繼續擔負大小責任,持身端正,依止戒律--如是,其人是對如來有適宜的恭敬供養和最有價值的敬禮。是以阿難,汝應繼續負擔大小責任,持身端正,依止戒律。阿難,應如此教化。」

04 爾時尊者烏帕宛那立於佛前以扇扇佛。世尊對他不悅並告之曰:「汝退出,比丘,不用立在我面前。」

  尊者阿難自念:「此尊者烏帕宛那親身奉侍如來已為時很久。現在於臨終之際,世尊對之不悅並告之曰:『汝退出,比丘,不用立在我面前。』究竟是何因緣,世尊對他不悅而發出此語?」

05 爾時尊者阿難白佛言:「世尊,此尊者鳥帕宛那親身奉侍如來為時已久。現在於臨終之際對他不悅並向他說:『汝退出,比丘,不用立在我面前。』究竟是何因緣,世尊對他不悅而發出此語?」

  「阿難,十方世界無數天神雲集來瞻仰如來。環遶拘屍那羅的烏帕瓦塔那,馬拉之娑羅雙樹林十二由旬的附近,無一容髮尖之縫隙沒有被具大威神的天神所佔據。阿難,此諸天神埋怨說:『我等自遠道來瞻視如來,正等正覺阿羅漢如來之出世是甚為稀有。在今晚更末如來將取涅槃,而這位有名的比丘立於其前遮蔽之,我等不得於臨終之際瞻仰如來!』阿難,諸天神如此埋怨說。」

06 「但世尊認彼等為何等樣的天神?」

  「阿難,在天上的神祗還有塵世意念,彼等或披髮而哭,或挺臂而哭,或自投地宛轉而哭,當一念及:『薄伽梵取涅槃何如是其迅速,慈尊取涅槃何如是其迅速!世界之光熄滅何如是其迅速!』

  「阿難,在地上的神祗還有塵世意念,彼等或披髮而哭,或挺臂而哭,或自投地宛轉而哭,當一念及:『薄伽梵取涅槃何如是其迅速,慈尊取涅槃何如是其迅速!世界之光熄滅何如是其迅速!』

  「但諸離欲的神祗泰然自攝忍受之,並憶念及:『緣會諸法實是無常,若不如此,實不可能。』

07 「世尊,往昔諸比丘於各地坐夏後皆來覲見如來。我等接待諸長老,使晤見及侍候如來。但於如來去世後,我等不能接待諸長老使晤見及侍候如來。」

    ※     ※

08 「阿難,有四處,具信仰之族姓王子應朝禮致敬,何者為四?

  「(1)阿難,信仰者於一處能說:『此是如來降生處』,則為應朝禮及致敬之處。」

  「(2)阿難,信仰者於一處能說:『此是如來證無上正等正覺處』,則為應朝禮及致敬之處。」

  「(3)阿難,信仰者於一處能說:『此是如來轉法輪處』,則為應朝禮及致敬之處。」

  「(4)阿難,信仰者於一處能說:『此是如來入無餘涅槃界處』,則為應朝禮及致敬之處。」

  「阿難,此為四處,具信仰之族姓子應朝禮致敬。阿難,信仰者--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等將赴上列各處並說:『此是如來降生處』、或『此是如來證無上正等覺處』、或『此是如來轉法輪處』、或『此是如來入無餘涅槃界處』。

  「阿難,當彼等朝禮諸聖地,其有信心而死去時,彼等於身壞命終將上生快樂的天界。」

    ※     ※

09 「世尊,我們對於婦女將何以自處?」

  「阿難,不要看她們。」

  「若見了她們,我們將何以自處?」

  「阿難,不要交談。」

  「世尊,若她們向我們攀談又將如何?」

  「阿難,當自警惕!」

    ※     ※

10 「世尊,我們對於如來的遺體將如何處理?」

  「阿難,你們向如來的遺體致敬不必顧慮,我請求你們當自勉、當專重於自善、當自精勤不懈及注法於自善。在剎帝利、婆羅門、居士中有智者,他們對如來有堅固信仰;他們將對如來的遺體致敬。」

11 「世尊,對於如來的遺體當如何處理?」

  「阿難,如人處理轉輪聖王的遺體,對如來的遺體亦應如此。」

  「世尊,如何處理轉輪聖王的遺體?」

  「他們以新布包裹轉輪聖王的遺體,繼以親淨棉,再以新細布,如是一層布、一層棉,至各有五百層為止。然後將其安放在有油之金 [PachFn16] 棺內,復以另一金棺蓋之,用諸種香𧂐作火葬場以焚燒轉輪聖王的遺體;於十字街頭為之建塔。此為人們處理轉輪聖王的遺體之法。

  「阿難,人們如此處理轉輪聖王的遺體,對如來的遺體亦應如此;也應在十字街頭為如來建塔。若有人對之奉獻花香、圖繪或禮拜,其人將獲永久福利及快樂。」

    ※     ※

12 「阿難,有四種人應值得為之造塔,何者為四?

  「(1)正等正覺如來應值得造塔。(2)辟支佛應值得造塔。(3)如來的聲聞弟子應值得造塔。(4)轉輪聖王應值得造塔。

  「阿難,云何正等正覺如來應值得造塔?若人念及:『此為正等正覺如來的塔』之時,那將使很多人內心平靜及愉快。他們既得內心平靜快慰,於身壞命終之後能轉生快樂的天界。

阿難,此為正等正覺如來應值得造塔的理由。

  「阿難,云何辟支佛應值得造塔?若人念及:『此為辟支佛的塔』之時,那將使很多人內心平靜及愉快。他們既得內心平靜快慰,於身壞命終之後能轉生快樂的天界。阿難,此為辟支佛應值得造塔的理由。

  「阿難,云何如來之聲聞弟子應值得造塔?若人念及:『此為如來聲聞弟子的塔』之時,那將使很多的人內心平靜及愉快。他們既得內心平靜快慰,於身壞命終之後能轉生快樂的天界。阿難,此為如來的聲聞弟子應值得造塔的理由。

  「阿難,云何轉輪聖王應值得造塔?若人念及:『此為公平正值轉輪王的塔』之時,那將使很多人內心平靜及愉快。他們既得內心平靜快慰,於身壞命終之後能轉生快樂的天界。阿難,此為轉輪聖王應值得造塔的理由。

  「阿難,此為四種人應值得為之造塔。」

    ※     ※

13 爾時尊者阿難走入精舍,立於門楣,哭泣自念:『現在我還是一個聲聞,未獲道果,而慈愍的導師即將入涅槃!」

  爾時薄伽梵告諸比丘說:「諸比丘,阿難在何處?」

  「世尊,尊者阿難走入精舍,立於門楣,哭泣自念:『現在我還是一個聲聞,未獲道果,而慈愍的導師即將入涅槃!』

  於是薄伽梵語某一比丘說:「比丘,你稱我名告阿難說:『阿難師兄,導師喚你。』」

  「是,世尊。」該比丘回答說,遂走向尊者阿難所在處。到已,他告尊者阿難說:「阿難師兄,導師喚你。」

  「是,師弟。」尊者阿難回答說,遂走向佛陀所在處。到已,向佛作禮,退坐一面。

14 當尊者阿難就座後,薄伽梵向他說:「止止,阿難,不要自苦,也不要哭!是否我於往昔曾告訴你萬物實性如此,其與我們最親近者將要與我們分別隔離?當一物既生而成形,即具分離的必然性,不要其解離,此何可能?且必無此理。阿難,很久以來,以你的慈而善的愛行、愛語、愛念親近於我,永不更變及莫可計算,甚堪嘉獎。阿難,當自精勤,不久你也將獲得漏竟。」

15  爾時薄伽梵告諸比丘說:「諸比丘,於過去世正等正覺阿羅漢諸佛有忠誠的侍者為諸如來服務,正如阿難之對於我。而未來世若有人作正等正覺阿羅漢諸佛,亦有忠誠的侍者為諸如來服務,也正如阿難之對於我。

  「諸比丘,阿難為一智者,他知何時為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國王、大臣、外道及其信徒等去覲見如來是最為適宜。

16  「諸比丘,阿難有四種稀有特質。何者為四?」諸比丘,若有(1)比丘眾往訪阿 難,謁見後他們充滿欣悅,彼遂向之開示法要。他們對其所說充滿欣喜;當阿難默然不語,則諸比丘殊覺不安。

  「諸比丘,若有(2)比丘尼、(3)優婆塞、(4)優婆夷往訪阿難,謁見後他們充滿欣悅,彼遂向之開示法要。他們對其所說也充滿欣喜;當阿難默然不語,則諸比丘尼等殊覺不安。

  「諸比丘,轉輪聖王有四種稀有特質。何者為四?

  「諸比丘,若(1)剎帝利、(2)婆羅門、(3)居士、(4)沙門等眾往謁轉輪聖王,覲見後他們充滿欣悅,彼遂向之開示法要。他們對其所說充滿欣喜;當轉輪聖王默然不語,則他們殊覺不安。

  「諸比丘,正如此,阿難有此四種稀有特質。若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眾往訪阿難,謁見後他們充滿欣悅,彼遂向之開示法要。他們對其所說充滿欣喜;當阿難默然不語,則彼等殊覺不安。

  「諸比丘,此為阿難的四種稀有特質。」

    ※     ※

17 當其作如是語已,尊者阿難白佛言:「世尊,請不要在此鄙陋小城,荒毀之地,證取涅槃。因為更有大城如:瞻波、王舍、舍衛、薩克陀、柯善必、波羅奈等,請薄伽梵於其中之一證取涅槃,彼處多諸富有的剎帝利、婆羅門、長者居士--信佛弟子。他們對如來的遺體將致敬仰。」

18 「止止,阿難,不應作如是語:此是一鄙陋小城,荒毀之地。阿難,往昔有一王名大善見。他是一正直之人,以正直禦世,擁有七寶,征服全球,為四天下之主,並為人民保護者。此大善見王之首都名拘舍婆提,即在此拘屍那羅城。其城東西長十二由旬,南北寬七由旬。

  「阿難,此拘舍婆提首都甚為廣闊繁榮,人民匯集,充滿各種食品,正如諸天之首都阿拉卡曼達,廣闊繁榮,民眾及諸天神薈集,各種食品充滿。阿難,拘舍婆提首都亦復如是。

  「阿難,此拘舍婆提首都日夜發出十種聲音,如:象聲、馬聲、車聲、鼓聲、手鼓聲、琵琶聲、歌聲、缽鐃缽聲、鑼聲及「吃、喝、嬉笑聲」。

19 「阿難,你去拘屍那羅通知該地的馬拉說:『瓦舍塔們,今晚更末如來將取涅槃,你們請自便,不要後來自責說:『如來在我們的鄉村圓寂,而我們失去最後覲見的機會。』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他遂著衣持缽,有另一比丘作伴,走向拘屍那羅。

20 爾時拘屍那羅的馬拉正集於會廳商議公事。尊者阿難走向該會廳。到已,他告訴馬拉說:『瓦舍塔們,今晚更末如來將取涅槃。你們請自便!不要後來自責說:『如來在我們的鄉村圓寂,而我們失去最後覲見的機會。』

21 聞尊者阿難如是語已,馬拉們與其少年、少女及妻子皆悲哀慘悽,中心憂傷,當一念及:「薄伽梵取涅槃何如是其迅速!慈尊取涅槃何如是其迅速!世界之光熄滅何如是其迅速!」他們或披頭散髮而哭,或伸臂而哭,或自投地宛轉而哭。

  爾時馬拉們與其少年、少女及妻子皆悲哀慘悽,中心憂傷走向烏帕瓦塔那、馬拉的娑羅樹林尊者阿難的所在處。

22 爾時尊者阿難如是思維:「若我許拘屍那羅的馬拉們一一向佛作禮,恐全部禮佛未畢即將天明。今且令彼等分隊站立,每家為一隊向世尊引見說:『世尊,今有某某馬拉與其妻子,侍從,親友等頂禮佛足。』」

  尊者阿難遂將拘屍那羅的馬拉們每家組成一隊向薄伽梵敬禮說:「世尊,今有某某馬拉與其妻子侍從親友等頂禮佛足。」

  採用如此方法,尊者阿難於一更時分已令拘屍那羅的全部馬拉進前禮佛。

    ※     ※

23 爾時有一遊行者蘇跋陀抵達拘屍那羅。彼聽說:「今晚三更時分沙門喬達摩將入無餘涅槃。」

  於是遊行者蘇跋陀如是思維:「我曾從諸長老、師父與弟子遊行者處聞來:『正等正覺阿羅漢如來之出世是甚為希罕。』但在今夜三更時分沙門喬達摩即將入涅槃。今我心有疑。然我對沙門喬達摩有信心;我想他能揭示真理,用釋我之疑惑。」

24 於是遊行者蘇跋陀走向烏帕瓦塔那﹒馬拉的娑羅樹林,尊者阿難的所在處。到已,他向尊者阿難說:「尊者阿難,我曾從諸耆宿長老、師父與弟子遊行者處聞來:『正等正覺阿羅漢如來之出世是甚為希罕。』但在今夜三更時分沙門喬達摩即將入涅槃。今我心有疑。然我對喬達摩有信心;我想他能揭示真理,用釋我之疑惑。尊者阿難,或者我也被許可去見沙門喬達摩?」

  「止止,朋友蘇跋陀,請不用勞擾如來,他很倦乏。」

  第二第三次遊行者蘇跋陀向尊者阿難說:(其詳見上)

25 當薄伽梵聽到尊者阿難與遊行者蘇跋陀的談話,彼告尊者阿難說:「止止,阿難,不用阻攔蘇跋陀,且聽他瞻仰如來。隨彼所問,是因求知而問,非為勞擾;而隨我所答,彼將迅速瞭解。」

  於是尊者阿難向遊行者蘇跋陀說:「請進,朋友蘇跋陀,如來已給了許可。」

26 遊行者蘇跋陀遂走向佛前致敬,與之互相問訊後,即就座其側,白佛言:「喬達摩,彼諸宗教領袖,門徒之首領,教派之創建者,遠近知名,群眾欽仰其為賢者如:(一)富蘭迦葉,(二)末伽梨憍舍梨,(三)阿浮多,翅舍欽婆羅,(四)波浮迦旃延,(五)薩若毘耶梨弗,(六)尼犍子等,依照其自稱,是否他們已徹底瞭解諸法?或有瞭解,或有不瞭解者?」

  「止止,蘇跋陀,且放下:『依照其自稱,是否他們已徹底瞭解諸法?或有瞭解,或有不瞭解者』,我將向你說法,且專心諦聽!」

  「是,世尊」,遊行者蘇跋陀回答說。

27 於是薄伽梵說:「蘇跋陀,若於任何法中無八聖道者,則無第一、第二、第三及第四沙門果。若於任何法戒中有八聖道者,則有第一、第二、第三及第四沙門果。今我法戒中有八聖道,蘇跋陀,亦有第一、第二、第三及第四沙門果。外道諸師之法皆空幻,無沙門果,蘇跋陀,若比丘能行正道,則世間不會缺少阿羅漢。

  『蘇跋陀,
   我年二十九,
   出家求善道。
   自出離已來,
   已逾五一年。
   道法廣闊界,
   常遊巡仰企;
   於其領域外,
   無沙門果。

  不但無第一沙門果,且無第二、第三及第四沙門果。外道諸師之法皆空幻、無沙門果。蘇跋陀,若比丘能行正道,則世間不會缺少阿羅漢。」

28 當其如是語已,遊行者蘇跋陀白佛言:「世尊,你之法語優妙絕倫,正如傾者扶之,晦者顯之,迷途者示以正道,住黑暗者示以明燈,因而有眼者能視外物。薄伽梵以眾多譬喻為我開示真理亦復如是。因此,世尊,我皈依佛法僧,甚願能許我在佛前出家及受具足戒。」

29 「蘇跋陀,若人先為外道門徒,欲來此法戒中出家或受具足戒,他應有四月試習;四月期滿,諸比丘喜悅聽其出家或受具足戒。但我宣佈此事是因人而異。」

  「世尊,若人先為外道門徒欲來此戒法中出家或受具足戒,此人應試習四月;四月期滿,諸比丘喜悅,聽其出家,或受具足戒。現我願試習四月,四月之後,諸比丘喜悅聽我出家或受具足戒。」

  爾時薄伽梵告尊者阿難說:「阿難,聽許蘇跋陀出家。」

  「是,世尊,」尊者阿難回答說。

30  爾時遊行者蘇跋陀向尊者阿難說:「阿難,你親從導師霑潤而為此僧團之弟子,你獲大饒益,你得大福利。」

  是時遊行者蘇跋陀於薄伽梵之僧團出家並受具足戒,尊者蘇跋陀於受具足戒之後即堅定精勤,離群獨居。不久即證得最高梵行境界。為此之故,族姓子捨棄各種家庭利益與舒適而出家。誠然,於現世以自力證取最高目標。他自知生死已斷,梵行已立,所作已作,今生後不再有來生。

  尊者蘇跋陀成了阿羅漢之一,
  他為薄伽梵所化的最後弟子。

第五章竟


第 六 章

01 爾時薄伽梵告尊者阿難說:「阿難,汝等中若有人作如是思維:『導師的教言已畢,我們無復有導師。』實非如此,不應作如是觀。阿難,我為汝等所建立的法與戒,於我去世後應為汝等的導師。」

    ※     ※

02 「阿難,「朋友」一詞為現時諸比丘互相沿用的稱呼,於我去世後不應再用。阿難,年長的比丘應呼年幼比丘的名或姓,或稱「朋友」;但年幼者應稱年長者為「大德」或「尊者」。

    ※     ※

03 「阿難,於我去世後,若僧團同意可以捨微小戒。」

    ※     ※

04 「阿難,於我去世後應向彊那比丘施行梵罰。」

  「但,世尊,何名梵罰?」

  「阿難,聽任彊那比丘隨意說話,諸比丘不應與之交談,不勸告他,亦不教訓他。」

    ※     ※

05 爾時薄伽梵告諸比丘說:「諸比丘,若比丘心中於佛法僧正道等有所惑疑,即當諮詢,不應後業自責說:『當面對導師時,我等未能親向如來諮詢!』」

  他如是語已,諸比丘皆默然。

  第二及第三次薄伽梵告諸比丘說:「諸比丘,若比丘心中於佛法僧正道等有所惑疑,即當諮詢,不應後來自責說:『當面對導師時,我等未能親向如來諮詢!』」

  至於第三次諸比丘仍皆默然。

  於是薄伽梵告諸比丘說:「諸比丘,若你們是為了尊師,故不發問,可令其友人互相轉達。」

  他如是語已,諸比丘仍皆默然。

06 爾時尊者阿難白佛言:「世尊,此誠奇妙不可思議!我深信此大眾中沒有一比丘於佛法僧正道等有所惑疑。」

  「阿難,你之所說是出自淨信。但如來也確知此事:在此大眾中沒有一比丘於佛法僧正道等有所惑疑。阿難,於此五百比丘中連最落後者亦取得預流果,將不墮惡趣,亦決定證取正覺。」

    ※     ※

07 爾時薄伽梵語諸比丘說:「諸比丘,現在我勸告汝等:諸因緣法含固有毀壞。大家應自精勤,證取道果!」

  此為如來的最後遺教。

    ※     ※

08 於是薄伽梵即入初禪,從初禪起入第二禪,從第二禪起入第三禪,從第三禪起入第四禪,從第四禪起入空處定,從空處定起入識處定,從識處定起入無所有處定,從無所有處定起入非想非非想定。

  爾時尊者阿難語尊者阿〔少/兔〕樓馱說:「大德阿〔少/兔〕樓馱,薄伽梵已入圓寂!」

  「朋友阿難,如來尚未圓寂,他是入於滅想定。」

09 於是薄伽梵從滅想定起入非想非非想處定,從非想非非想處定起入無所有處定,從無所有處定起入識處定,從識處定起入第四禪,從第四禪起入第三禪,從第三禪起入第二禪,從第二禪起入初禪,從初禪起入第二禪,從第二禪起入第三禪,從第三禪起入第四禪,從第四禪起如來立即入於涅槃。

    ※     ※

10 當佛陀逝世時有大地震甚可驚怖,並有天雷響震。

  於佛陀滅度時梵天沙航拔諦以偈頌曰:

  世間諸有情
  皆當捨諸蘊;
  導師亦若此
  世間無比倫。
  昔賢承繼者,
  智慧知見深,
  而今竟涅槃。

  於佛陀涅槃時帝釋因陀羅以偈頌曰:

  諸行無常,
  是生滅法;
  生而復滅,
  寂滅為樂。

  於佛陀涅槃時尊者阿〔少/兔〕樓陀以偈頌曰:

  已捨諸貪欲,
  得證淨涅槃。
  大賢損壽時,
  心安隱堅定。
  心定不可搖,
  戰勝死痛苦。
  正如明燈滅,
  心解脫亦然。

  於佛陀圓寂時尊者阿難以偈頌曰:

  有大恐怖,
  毛髮為豎。
  諸事圓成,
  佛取滅度。

  於佛陀涅槃時彼諸未離欲比丘或伸臂而哭,或自投地宛轉悲泣說:「薄伽梵取涅槃何如是其迅速!慈尊取涅槃何如是其迅速!世界之光熄滅何如是其迅速!」

  但彼諸離欲比丘念及:「諸因緣法皆無常,不要其解離,此何可能!」遂攝抑其心以忍受悲戚。

11 爾時尊者阿〔少/兔〕樓陀語諸比丘說:「止止,諸友,不用哭泣悲慟,是否往昔薄伽梵曾告訴我們:萬物實性如此,其與我們最親近者將要與我們分別隔離。當一物既生而成形即具分離必然性。不要其解離,此何可能,且必無此理。諸比丘,天神將責怪我等。」

  「但大德阿〔少/兔〕樓陀,此諸天神屬何種類?」

  「朋友阿難,天上諸神還有世念,他們或披髮而哭,或伸臂而哭,或自投地宛轉悲泣說:薄伽梵取涅槃何如是其迅速!慈尊取涅槃何如是迅速!世界之光熄滅何如是其迅速!

  「朋友阿難,地上諸神還有世念,他們或披髮而哭,或伸臂而哭,或自投地宛轉悲泣說:薄伽梵取涅槃何如是其迅速,慈尊取涅槃何如是其迅速!世界之光熄滅何如是其迅速!

  「但彼諸離欲天神念及:『諸因緣法皆無常,不要其解離,此何可能』,遂自攝心忍受之。」

    ※     ※

12 爾時尊者阿〔少/兔〕樓陀與尊者阿難議論佛法以度殘夜。其後尊者阿〔少/兔〕樓陀語尊者阿難說:「朋友阿難,你去拘屍那羅通知該地的馬拉說:『瓦舍塔們,薄伽梵已入涅槃。請行所應行!』」

  「是,大德。」尊者阿難回答說,即於清晨著衣持缽,有另一比丘作伴,走向拘屍那羅。

  爾時拘屍那羅的馬拉正為該事集於議事廳,尊者阿難走向該處語諸馬拉說:「瓦舍塔們,薄伽梵已入涅槃,請行所應行!」

  聞尊者阿難語已,馬拉們與其少年、少女及妻子皆悲哀慘悽,中心憂傷。他們或披髮而哭,或伸臂而哭,或自投地宛轉悲泣說:「薄伽梵取涅槃何如是其迅速!慈尊取涅槃何如是其迅速!世界之光熄滅何如是其迅速!」

    ※     ※

13 爾時拘屍那羅的馬拉命其侍從說:「聚集拘屍那羅所有的香、花環及音樂。」

  於是拘屍那羅的馬拉們攜帶香、花環,各種音樂及五百套衣著走向烏帕瓦塔那、娑羅樹林佛陀的遺體所在處。他們以歌舞,音樂,花環,名香等向如來的遺體致敬,並以其衣著作成天幕及編紮花環懸掛其上,如此他們遂度過第一天。

  爾時拘屍那羅的馬拉如是思維:「今日已太晚,且於明天舉行焚葬佛之遺體。」於是拘屍那羅的馬拉們以歌舞,音樂,花環、名香等向如來的遺體致敬,並以其衣著作成天幕,及編紮花環懸掛其上。如此他們遂度過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及第六天。

    ※     ※

14 於第七日拘屍那羅的馬拉們如是思維:「讓吾人舉持如來遺體南向外出至城外之南邊地點,以歌舞、音樂、花環、名香等向如來的遺體致敬已,遂於城南舉行火葬典體。」

  爾時有八名領袖洗頭著新衣並如是思維:「我們將舉持如來的遺體。」但他們不能舉起。

  於是拘屍那羅的馬拉們語尊者阿〔少/兔〕樓陀說:「此八名馬拉領袖洗頭著新衣並如是思維:『我們將舉持如來的遺體。』但他們不能舉起,是何因緣?」

  「瓦舍塔們,因為你們有一意向,但諸天神又有另一意向。」

15 「大德,云何為天神的意向?」

  「瓦舍塔們,你們的意向是:『讓吾人擎持如來遺體靠南方外出至城外之南邊地點,以歌舞、音樂、花環、名香等向如來的遺體致敬已,遂於城南舉行火葬典禮。』但天神的意向是如此:『讓我們擎持如來的遺體靠北方至城北進北門,經城之中區達其中央,從東門出,我們以歌舞、音樂、花環、名香等向如來的遺體致敬。其後移至位於城東馬拉們之「繫寶冠寺」遂舉行火葬典禮。』」

  「大德,諸天神的意向既如此,且聽從之。」

16 爾時天上曼陀羅花散佈拘屍那羅全境,連廢物堆,垃圾箱也在內其--深過膝。於是天神及拘屍那羅的馬拉們以天上和人間的歌舞、音樂、花環、名香等向如來的遺體致敬。他們擎持佛之遺體靠北方至城北,進北門,經過城之中區達其中央,從東門出,遂移至位於城東馬拉們之「繫寶冠寺」停放之。

17 爾時拘屍那羅的馬拉們語尊者阿難說:「尊者阿難,我們對如來的遺體當如何處理?」

  「瓦舍塔們,如人處理轉輪聖王的遺體,對如來的遺體也應如此。」

  「大德阿難,如何是處理轉輪聖王的遺體?」

  「瓦舍塔們,他們以新布包裹轉輪聖王的遺體,繼以新淨棉,再以新細布纏之。如是一層布,一層棉,至各有五百層為止,然後將其安放在有油之金棺內。復以另一金棺蓋之;用諸種香𧂐作火葬場以焚燒轉輪聖王的遺體。於十字街頭為之建塔。此為人們處理轉輪聖王的遺體之法。

  「瓦舍塔們,人們如此處理轉輪聖王的遺體,對如來的遺體也應如此,也應在十字街頭為如來建塔。若有人對之奉獻花香、圖繪、或禮拜肅敬,其人將獲永久福利及快樂。」

18 爾時拘屍那羅的馬拉們命其侍從說:「聚集馬拉們所有的新淨棉。」

  於是拘屍那羅的馬拉們以新布包裹如來的遺體,繼以新淨棉,再以新細布纏之。如是,一層布,一層棉,至各有五百層為止。然後將其安放在有油之金棺內,復以另一金棺蓋之;用諸種香𧂐作火葬場,遂將如來的遺體置於其上。

19 爾時尊者大迦葉與大比丘僧眾五百人從波婆向拘屍那羅,正在途中旅行。其後尊者大迦葉離開公路就座一樹腳下。

  爾時有一露體外道,手持在拘屍那羅所拾得之曼陀羅花正向赴波婆之公路走來。

  尊者大迦葉遙見該外道向彼走來。既相見已,語該外道說:「朋友,你應知我們的導師?」

  「誠然,朋友,我知之,沙門喬達摩涅槃以來已經七日。以是因緣,我獲得此曼陀羅花。」

  (聞是語已)彼諸未離欲比丘當一念及:薄伽梵取涅槃何如是其迅速!慈尊取涅槃何如是其迅速!世界之光熄滅何如是其迅速!遂立即伸臂而哭,或自投地宛轉悲泣。

  但彼諸離欲比丘念及:諸因緣法皆無常,不要其解離,此何可能!遂攝抑其心以忍受悲戚。

    ※     ※

20 爾時有一年老出家比丘名蘇跋陀在大眾中坐。彼語諸比丘說:「止止諸師。不應哭,也不應悲慟!我們從該大沙門獲得解脫!他常以『當應行是,不應行是』來煩擾我等。今後我們為所欲為。其不欲者則不為之!」

  但尊者大迦葉語諸比丘說:「止止,諸比丘,不應哭,也不應悲慟,是否往昔如來曾向我們說:萬物實性如此,其與我們最親近者將要與我們分別隔離?當一物既生而成形,即具分離的必然性,不要其解離,此何可能?且必無此理!」

    ※     ※

21 爾時有四名馬拉領袖洗頭著新衣如是思維:「我們去燃佛之火葬場。」但香𧂐不著火。

  於是拘屍那羅的馬拉們語尊者阿〔少/兔〕樓陀說:「有四名馬拉領袖洗頭著新衣如是思維:『我們去燃佛之火葬場。』但香𧂐不著火,是何因緣?」

  「瓦舍塔們,天神別有意向。」

  「但大德,云何為天神別有意向?」

  「瓦舍塔們,天神的意向是如此:『尊者大迦葉與大比丘僧眾五百人從波婆向拘屍那羅,正在途中旅行。香𧂐將不會著火,不直到尊者大迦葉能頂禮佛足。』

  「大德,天神的意向既如此,且聽從之!」

22 爾時尊者大迦葉走向拘屍那羅馬拉們的繫寶冠寺--佛𧂐的所在處,到已,褊袒右肩,合掌恭敬遶佛𧂐三匝。其後,將佛足揭開,他向佛足頂禮。

  同時五百比丘亦褊袒右肩,合掌恭敬,遶佛𧂐三匝,向佛足頂禮。

  當尊者大迦葉與五百比丘頂禮既畢,佛𧂐遂自動著火。

23 如來的遺體於火化後,其皮膚肉筋及骨節液汁既不見炱,亦不見灰,唯骨存在。正如酥油焚盡後,既不見炱,亦不見灰。因此,薄伽梵的遺體於火化後,其皮膚肉筋及骨節液汁,既不見炱,亦不見灰,唯骨存在,亦復如是,而五百張細布,其最初與最後盡皆燃化。

  薄伽梵的遺體既火化已,天降甘霖熄佛𧂐火;地出湧泉熄佛𧂐火;而拘屍那羅的馬拉們以諸香水熄佛𧂐火。

  爾時拘屍那羅的馬拉們於其議事廳內以弓作壁壘來環遶佛骨。七日中均以歌舞、音樂、花環、名香等致其恭敬供養。

    ※     ※

24 爾時摩竭陀阿闍世王--韋提希之子聞悉薄伽梵已於拘屍那羅入涅槃。於是該王遣使向拘屍那羅的馬拉說:「薄伽梵是剎帝利,我亦是剎帝利。我應獲得舍利一份。我將為之起塔並興供養。」

  毘舍離的隸車聞悉薄伽梵已於拘屍那羅入涅槃。於是彼等遣使向拘屍那羅的馬拉說:「薄伽梵是剎帝利,我們亦是剎帝利。我們應獲得舍利一份。我們將為之起塔並興供養。」

  迦毘羅衛的釋種聞悉薄伽梵已於拘屍那羅入涅槃。於是彼等遣使向拘屍那羅的馬拉說:「薄伽梵是我族中之榮譽。我們應獲得舍利一份。我們將為之起塔並興供養。」

  阿拉喀巴的補裏聞悉薄伽梵已於拘屍那羅入涅槃。於是彼等遣使向拘屍那羅的馬拉說:「薄伽梵是剎帝利,我們亦是剎帝利。我們應獲得舍利一份。我們將為之起塔並興供養。」

  羅摩村的柯裏聞悉薄伽梵已於拘屍那羅入涅槃。於是彼等遣使向拘屍那羅的馬拉說:「薄伽梵是剎帝利,我們亦是剎帝利。我們應獲得舍利一份。我們將為之起塔並興供養。」

  韋塔低巴的婆羅門聞悉薄伽梵已於拘屍那羅入涅槃,於是彼等遣使向拘屍那羅的馬拉說:「薄伽梵是剎帝利,我是婆羅門。我應獲得舍利一份。我將為之起塔並興供養。」

  波婆的馬拉聞悉薄伽梵已於拘屍那羅入涅槃。於是彼等遣使向拘屍那羅的馬拉說:「薄伽梵是剎帝利,我們亦是剎帝利。我們應獲得舍利一份。我們將為之起塔並興供養。」

25 聞如是語已,拘屍那羅的馬拉向集會諸人說:「薄伽梵是在我們的村地入涅槃。我們將不以佛之舍利讓給他人。」

  說是語時有婆羅門名東那向聚會大眾說:

  諸君,請聽我一言,
  容忍為我佛之教訓。
  因分眾中尊之舍利,
  而起戰門,殘害,殊為不應。
  我等應融洽和好
  將其分為八份。
  讓佛塔遠遍諸國,
  人類將依賴此世界之光。

  「既如此,婆羅門,你且平均分舍利為八份。」

  「誠然,諸君。」東那婆羅門回答在會的大眾。

  平均分舍利為八份已,他語眾人說:「願諸君能以此甕與我?我將為此甕起塔並興供養。」

  彼等將該甕給與東那婆羅門。

    ※     ※

26 毘拍裏瓦那的莫里聞悉薄伽梵已於拘屍那羅入涅槃。於是彼等遣使向拘屍那羅的馬拉 說:「薄伽梵是剎帝利,我們亦是剎帝利。我們應獲得舍利一份。我們將為之起塔並興供養。」

  「已再無舍利,佛之舍利已全被分盡。」

  當其聞如此回答,他們遂取其灰燼而歸。

    ※     ※

27 爾時摩竭陀阿闍世王--韋提希之子,於王舍城為舍利起塔並興供養。

  毘舍離的隸車於毘舍離為舍利起塔並興供養。

  迦毘羅衛的釋種於迦毘羅衛為舍利起塔並興供養。

  阿拉喀巴的補裏於阿拉喀巴為舍利起塔並興供養。

  羅摩村的柯裏於羅摩村為舍利起塔並興供養。

  韋塔低巴的婆羅門於韋塔低巴為舍利起塔並興供養。

  波婆的馬拉於波婆為舍利起塔並興供養。

  拘屍那羅的馬拉於拘屍那羅為舍利起塔並興供養。

  毘拍裏瓦的莫里亦於毘拍裏瓦那為灰燼起塔並興供養。

  如是,舍利塔有八;第九為甕塔,第十為灰燼塔。往事如斯云。

    ※     ※

  〔人中尊,遠視眼之舍利有八份,
  七份於閻浮提被人禮敬,
  一份在羅摩村被龍王瞻仰
  一牙在天國受敬禮,
  另一則在犍陀羅城;
  羯𩜁伽有其一,
  另一則被龍王頂禮。
  藉其光榮使大地增輝
  及供獻源源而來。
  以如斯供品,
  大師之舍利受諸被敬者之最高禮敬,
  諸如天、龍、國王,
  以及人群中之最高尚者--
  佛是萬劫難遭遇,
  汝今合掌頂禮!〕

   --據佛音尊者的注釋,此偈係後來在錫蘭為人添入,非最初結集時所有。

南傳大般涅槃經竟


備註:

[PachFn01]〔巴宙 註01〕 此為鳩摩羅什論翻譯之語。
[PachFn02]〔巴宙 註02〕 W.Pachow, Comparative Studies in the Maha-Parinibbana-Sutta,pp. 5—6, Santiniketan: Visva—Bharati Cheena—Bhavana,1946.
[PachFn03]〔巴宙 註03〕 See T.W. and C.A.F. Rhys Davida (tr., The Dialogues of the Buddha, PartⅡ pp. 51︳191, London:Luzac and Company,一九五九).
[PachFn04]〔巴宙 註04〕 W.Rahula, 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pp. 81—82, Colombo:M.D.Gunasena and Co.,1956.
[PachFn05]〔巴宙 註05〕 S. Radhakrishnan, The Hindu View of Life, p. 82, London: Allen and Unwin, 1 949.
[PachFn06]〔巴宙 註06〕 巴宙:論巴利佛典中的阿羅漢,海潮音五十一卷五月號,一九七0。
[PachFn07]〔巴宙 註07〕 W. Pachow, 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Pratimoksha,pp. 73—78 Santiniketan: The Sino-Indian Cultural Society, 一九五五.
[PachFn08]〔巴宙 註08〕 W. Pachow, "Sukara-maddava and the Buddha's Death" in the Annals of the Bhandarkar Oriental Research Institute, Silver Jubilee Volume,India, Poona:1942.
[PachFn09]〔巴宙 註09〕 見增一阿含經29:9大正藏卷二,六五八–六五九頁。
[PachFn10]

〔巴宙 註10〕 1 W. Geiger,The Mahavamsa, Introduction P. xxvi.

2 V.A.Smith, Early History of India, P. 49.

3 J.F.Fleet,"The Day on Which Buddha Died,"in JRAS1909,P.9.

4 Gopala Aiyer, "The Date of the Buddha," in the Indiah Antiquary 1908 P. 341 ff.

[PachFn11]〔巴宙 註11〕 H. Oldenburg, (Ed. and tr. The Dipavamsa, pp. 144—5), London:一八七九
[PachFn12]〔巴宙 註12〕 W.Geiger, The Mahavamsa, Introdcation, P.xxvi, London:一九○八.
[PachFn13]〔巴宙 註13〕 W.Pachow, "A Study of the Dotted Record,"in th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htal Society, Vol.85, No. 3,一九六五 pp.342—8.
[PachFn14]〔巴宙 註14〕 W.Pachow, ……………… p. 343._
[PachFn15]〔巴宙 註15〕 巴利原文為 Sukara-maddava 似為菌類植物
[PachFn16]〔巴宙 註16〕 巴利文AYASAYA原意為「鐵」,或「銅」,佛音謂此地應作「金」。


巴利文經典最突出的特點,同時也是缺乏同情心的讀者最感厭倦的特點,就是單字、語句和整段文節的重複。這一部分是文法或至少是文體所產生的結果。 …,…,…,

…,…,…, 這種文句冗長的特性,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長時期中三藏經典只以口授相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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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覆敘述不僅是說教記錄的特點,而且也是說教本身的特點。我們持有的版本,無疑地是把一段自由說教壓縮成為編有號碼的段落和重覆敘述的產品。佛陀所說的話一定比這些生硬的表格更為活潑柔軟得多。

(節錄自: 巴利系佛教史綱 第六章 聖典 二 摘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