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皈敬世尊、阿羅漢、正等正覺者


21. 杂品 Pakiṇṇakavaggo (巴利《法句义注》Dhammapada-aṭṭhakathā)


法护尊者译
21. 杂品
  1. 自己宿业的故事( dhp_290 )
  1. 吃鸡蛋的女人的故事( dhp_291 )
  1. 贤善城比丘的故事( dhp_292_293 )
  1. 矮小的跋提梨迦长老的故事( dhp_294_295 )
  1. 运柴车夫子的故事( dhp_296_301 )
  1. 跋耆子比丘的故事( dhp_302 )
  1. 质多家主的故事( dhp_303 )
  1. 小善贤的故事( dhp_304 )
  1. 独住长老的故事( dhp_305 )

1. 自己宿业的故事

Attanopubbakammavatthu

“若舍小乐故……”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竹林时,就自己的宿业而说的。

某个时期,毘舍离城富庶、繁华、人口众多、处处是 人。有七千七百又七位刹帝力轮番统治着那里。有等量的殿楼(每人一栋)、等量的尖顶阁供他们居住。在花园中,有同样多的公园和池沼供其居住[期间使用]。

后来,那座[城市]发生饥馑,庄稼歉收。因饥荒的灾 难,那里的穷人们最先死去。由于到处都是尸臭,众非人进入城市。因非人肆虐,更多人死去了。又以其腐尸的臭味而可厌故,有情们染上了瘟疫。如此,“饥荒难、非人难、瘟疫难”这三种灾难出现了。

市民们集会并对国王说:“大王,这座城市出现了三种灾难。在此之前直到第七代国王,都未曾发生过像这样的灾难。可以说,[唯有]在国王非法之时,才会发生像这样的灾难。”

国王令所有人聚集在集会堂后,说:“如果我有非法之处,你们就调查该事吧!”

毘舍离城的居民检查所有传统时,未发现国王有任何过失,就说:“大王,您没有过失。”随后,他们商量道:“我们如何才能平息此灾难呢?”

在那里,一些人说:“通过献祭、祈愿、举行祭祀[可以平息灾难]。”他们即使尝试了那一切方法,仍不能免除[灾难]。当时,有些人如此说:

“六师有大威力,他们来到此处时,将能平息灾难。” 另一些人说:“佛陀已出现于世间。那位世尊为一切众生的利益而宣说佛法,[他]有大神力、大威力。当他来到此处时,这些灾难就能平息。”所有人都对他们的话感到欢喜,并说:“那位世尊现今住在何处?”

然而,当时导师在将入雨安居之际,答应了频婆娑罗 王,然后住在竹林。那个时候,频婆娑罗[王]的集会中,坐有一位名叫摩诃利(Mahāli)的离车族人,他曾与频婆娑罗一同得达入流果。

于是,毘舍离城的居民备下厚礼,并通知了频婆娑罗[王],随后派遣离车族[人]摩诃利和国师之子道:“你们将导师接到此处吧!”他们前去给国王献上礼物,并详细禀告了那[发生于毘舍离城之]事。接着,他们请求道:“大王,请把导师送到我们的城市吧!”

国王说“你们看着办”而并未答应。他们来到世尊之处,礼敬后请求道:“尊者,毘舍离城出现了三种灾难。您去的话,那些[灾难]将会平息。来吧,尊者!我们去吧!”

导师听了他们的话,观察时得知“在毘舍离城宣说《宝经》(Ratanasutta)(《小诵》6.1 等;《经集》224 等)时,它所具有的护卫[作用]将会遍及一万亿个轮围界。[宝]经结束时,八万四千有情将领悟法,三种灾难也将平息”,就同意了他们的话。

频婆娑罗王听说“导师同意去毘舍离了”,就令人在城中高呼[通知此事],接着来到导师之处,询问:“尊者,您同意去毘舍离了吗?”

“是的,大王。”当如此说时,[国王]说:“若是如此,尊者,您且稍等,等我准备好道路。”随后,他令人平整了王舍城与恒河之间的五由旬路面,并于每由旬之处建造了住所。然后告诉导师出发之时。

导师与五百位比丘一起启程了。国王令人在由旬之间,洒满深及膝盖的五色之花,举起幢幡、旗帜等。接着,又在一顶伞盖上再加一顶后,为世尊撑起两顶白伞盖,并在每位比丘头上撑起了一顶白伞盖。随行者一边以花鬘、芳香等作着敬奉,一边请导师在每个住所住[一晚],并做了大供 养。过了五天,[导师一行]到达了恒河岸边。[国王]在该处装饰渡船期间,令人送信给毘舍离人:“你们备好道路后,前来迎接导师吧!”

他们[回复道:]“我们将作双倍的敬奉!”就令人平整了毘舍离与恒河之间的三由旬地面后,为世尊准备了四顶白伞盖,为每位比丘准备了两顶白伞盖,伞盖重重相迭。接着,一边做着敬奉,一边前往恒河岸边候着。

频婆娑罗王令人将两艘渡船拼接,搭上天蓬,并以花鬘装饰后,敷设了众宝所成的佛座。世尊坐在那里。比丘们也登上渡船,围着世尊坐下。国王跟随,进入了齐颈深的河水后,说:“尊者,我将住在恒河此岸,直到世尊回来。”随后,送走船返回了。

导师沿着恒河行了半由旬远,来到了毘舍离人的领土。离车族王进入齐颈深的河水迎接导师,并将渡船引向岸边,然后请导师下船。导师下来,刚踩在岸上,就出现了大云, [天空]降下了花雨。所有地方都被深及膝盖、大腿及腰部等的水将所有尸体冲入恒河,地面变得洁净了。

离车族王请导师在每由旬[的住处]住[一晚],并做了大供养后,作了双倍[于频婆娑罗王]的敬奉,经过三天,接到了毘舍离城。帝释天帝在诸天陪同下前来。由于大威势的诸天聚集,非人们大都落荒而逃。导师傍晚站在城门口,召唤阿难长老道:

“阿难,你学得此《宝经》后,与离车族王子们一起在毘舍离的三道城墙间绕行作护卫吧!”

长老学得导师所授的《宝经》后,以导师的石钵盛水,并在城门口站着思维佛陀的所有功德:“从发[至上]愿起, ‘如来的十种波罗蜜,十种随波罗蜜,十种究竟波罗蜜’这三十种波罗蜜,五种大施舍,‘世间利益行、亲族利益行、佛果利益行(为获一切知智)’这三种行。于最后生中,入胎、出生、出家、苦行、于菩提座上战胜魔罗、通达一切知智、转动法轮,[证悟]九种出世间法。”随后,进入城中,连续三个夜晚时分绕行于三道城墙间作着护卫。

就在他诵出“所有(yaṃkiñci)”时,向上撒出的水落在了非人们的身上。从诵出“凡[集会]此诸鬼神(Yānīdha bhūtāni)”这首偈颂起,水滴就犹如银花环般升入空中后,落在病人们身上。就在那时,消除了疾病的人们纷纷起身,围绕着长老。

从诵出“所有(Yaṃkiñci)”这句[偈颂]起,在雨滴的一再冲刷下,所有那些并未逃跑而是依附于垃圾堆、墙角等处的非人们也从各处夺门而逃了。那些门都挤满了。那些没有地方离开的非人们也破墙而逃了。

大众以一切香涂抹城中的集会堂,在上方搭起以金色星辰装饰的天蓬,并敷设佛座后,接来导师。导师在备好的座位坐下。比丘僧团和离车族人群也围绕佛陀坐着。帝释天帝也在天众的陪同下立于适宜的位置。

长老绕完全城,与消除疾病的大众一起回来,礼敬导师后坐着。导师注视会众后,宣说了那部《宝经》。开示结束时,八万四千有情领悟了法。

导师又于次日这样宣说,如此开示那部《宝经》七天 后,他知道一切灾难已平息,就通知所有离车族[人]后,离开了毘舍离城。离车族王族一边作着双倍的敬奉,一边又以三天时间将导师带到恒河岸边。

投生于恒河的龙王们思惟:“人们向如来作敬奉,我们何故不作呢?”它们建造金、银、摩尼所成的渡船,摆放金、银、摩尼所成的宝座,又将水覆以五色莲花后,为使导师登上自己的渡船而请求道:“尊者,请饶益我们吧!”

“人类、龙众向如来作敬奉,我们何故不作呢?”从地居天开始直到色究竟梵天界的一切天人都[对导师]作了敬 奉。在那里龙众举起重重伞盖[高达]一由旬。

如此,‘下方的龙众、生于地面的树木、灌木、山岳中的地居天们、住于空中的空居天们’,从龙界开始,以轮围界为限,直到梵天界[的天人们]都举起了重重伞盖。众伞盖之 间,有诸多幢幡。众幢幡之间,有诸多旗帜。它们之间是以花鬘、香粉、烟等而作的敬奉。盛装打扮的天子们换上节庆的形象呐喊着行于虚空。

据说,[如此]盛大的集会只有三次:双神变时的集会、从[忉利]天下降时的集会和这渡恒河时的集会。

对岸的频婆娑罗王也以双倍于离车族[王族]所作的敬奉做好准备后,站着盼望佛陀的到来。导师看见国王们于恒河两岸的大施舍,知道龙众等的意向后,就在每艘船上变现出一尊伴有五百位比丘的化佛。那尊[化佛]在一顶顶白伞盖、满愿树和花鬘的下方,在龙族的陪伴下坐着。

[导师也在]诸地居天等[天人]所在的每处变现出一尊有随众的化佛。如此,整个轮围界内出现同一装饰、同一节 日、同一庆典的导师饶益着龙众而登上一艘宝船。比丘们也逐一登上了[船]。

龙王们将以佛陀为首的比丘僧团请入龙界,并彻夜在导师跟前听闻佛法开示。第二天,它们以天界的主食、副食款待以佛陀为首的比丘僧团。

导师作完随喜,就离开了龙界。随后,在整个轮围界天人的敬奉下,乘五百艘船渡过了恒河。国王前来迎接。当导师下船而来时,[他]以双倍于离车族[王族]所作而行敬奉 后,又以如前[所述]方式花了五天[时间]将[导师]接到了王舍城。第二天,比丘们托钵返回,午后坐在法堂中生起议论:

“佛陀真有大威力啊!诸天与人对导师真有净信啊!出于对佛陀的净信,国王们令人在恒河此岸和彼岸的八由旬道路上平整了路面,撒上沙子,并铺满了深及膝盖的各色鲜 花。由于龙的威力,恒河的水遍覆五色莲花。撑起的重重伞盖[从地面]一直到色究竟天,整个轮围界内犹如普天同庆一般。”

导师抵达后询问:“诸比丘,你们因何话题共坐?”当他们说“因为这个[话题]”时,[佛陀]说:“诸比丘,这种敬奉既不是因为我的佛威力而产生,也不是因为 龙、天人、梵天的威力而产生。而是因为往昔微小施舍的威力而产生的。”随后,受比丘们请求而引述了过去:

往昔,答格西喇城中有位名叫桑咖(Saṅkha,贝螺)的婆罗门。他的儿子——名叫修师摩(Susīma,善域)的青年年方十六。有一天,他来到父亲处说:“爸爸,我想去波罗奈学习明咒。”

当时,父亲对他说:“若是如此,儿子,名为某某的婆罗门是我的朋友,你去他跟前学习吧!”

他说“好的”,答应了,随后一路到了波罗奈,来到那位婆罗门处,告诉他是父亲派遣[自己]来的。

于是那位[婆罗门心想]“[这是]我朋友之子”便接纳了他,当他身心平静后,在一个吉日开始教他习明咒。

他学得既快又多,犹如倒入金盆的狮油无有遗漏般忆持着自己的所学。不久后,他就在老师面前学得了一切应学的 [明咒],诵习时发现自己所学技艺只有开头与中间[内容],并没有结尾[部分]。他来到老师之处,说:“我发现此技艺只有开头和中间[部分],没有结尾。”

老师说:“徒儿,我也未发现结尾。”他询问:“老师,究竟谁知道结尾呢?”

老师说:“徒儿,这些仙人住在仙人降处,他们应当知道。你去他们那询问吧!”他就来到诸辟支佛之处询问:

“据说你们知道结尾?” “是的,我们知道。”

“那请您告诉我吧!”

“我们从不告诉未出家者。如果你需要结尾,就出家吧!”

他说“好的”,同意了,在他们跟前出了家。当时,那些 [辟支佛]对他说:“你要先学此[法]。”随后,以“你应如此着下衣,如此穿上衣”等方法告知了胜正行。

他在那里学习时,由于具足了亲依止,不久就透彻通达了辟支佛菩提。在整个波罗奈城,他就犹如空中的满月般家喻户晓,并具有殊胜的利得和名闻。由于他曾造导致短寿之业,不久就般涅盘了。当[他圆寂]时,诸辟支佛和大众们为他进行荼毗,收集了舍利后,在城门口建塔。

桑咖婆罗门[心想:]“我的儿子走了很久,我要弄清楚他的情况。”他渴望见到儿子,就离开了答格西喇,次第来到波罗奈。见到聚集的大众后,[思惟]“这些人中必定有人清楚我儿子的情况”,他就走上前去询问:

“有个名叫修师摩的青年曾来到此处,你们知道他的情况吗?”

“是的,婆罗门,我们知道。他在某某婆罗门跟前习诵三吠陀,随后出了家,并在亲证辟支佛菩提后般涅盘了。这是为他而建的塔。”

他双手拍击地面而悲泣、哀嚎后,去到那处塔院拔除杂草,并用外衣运来沙子铺撒于塔院,接着以水壶中的水泼洒后,用野花作了敬奉。随后,他用布树立旗帜,并将自己的伞盖绑在塔上后离开了。导师引述此过去[宿业]之后,说: “诸比丘,那时的桑咖婆罗门即是我。我将修师摩辟支佛

佛的塔院中的草拔除,由于我的这项[善]业之果,[人们]清除了八由旬道路上的树桩和荆棘,并平整了地面。我在该处铺撒沙子,由于我的这项[善]业之果,[人们]在八由旬的道路上铺满沙子。

“我在该处以野花作了敬奉。由于我的这项[善]业之 果,[人们]在八由旬的道路上洒满各色鲜花,[龙众]以五色莲花遍覆一由旬恒河之水。我在该处以水壶中的水泼洒地面。由于我的这项[善]业之果,毘舍离降下花雨。我在该处树立旗帜,并绑上伞盖。由于我的这项[善]业之果,[从地面]直至色究竟天的整个轮围界内[充满]幢幡、旗帜及重重伞盖,犹如一同举办节日一般。

“正是如此,诸比丘,这种敬奉既不是因为我佛陀的威力而产生,又不是因为龙、天人、梵天的威力而产生,而是因为往昔微小施舍的威力而产生的。”随后,[佛陀]开示佛法,诵出此偈:

290.
mattāsukhapariccāgā, passe ce vipulaṃ sukhaṃ,
caje mattāsukhaṃ dhīro, sampassaṃ vipulaṃ sukhaṃ.

若舍小乐故,得见广大乐;
智者见大乐,当舍微小乐。

在此[偈颂中],“舍小乐”(mattāsukhapariccāgā)[中的]“小乐”说的是有限[之乐]、少许之乐。通过舍弃它,“[得见]广大乐”(vipulaṃ sukhaṃ),涅盘乐被称为广大(崇高)乐。即若能见到那种[涅盘乐]之义。

这是说:准备一盘食物并享用的话,他生起小乐,而舍弃它后,受持斋戒或布施,他生起广大、崇高的涅盘乐。因此,若因如此舍弃那小乐,而能见到广大乐,这种情况下,善见此广大乐的智者应舍弃那种小乐。

开示结束时,许多人得达入流果等。

第一、自己宿业的故事[终]。


2. 吃鸡蛋的女人的故事

Kukkuṭaaṇḍakhādikāvatthu

“施苦于他人……”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时,就一个吃鸡蛋的女人而说的。

据说,舍卫城不远处有个名叫潘度拉(Paṇḍura)的村庄,那里住有一位渔夫。他前往舍卫城时,在阿致罗筏底河边见到众多龟蛋,就带着去到舍卫城。随后,在一间屋里令人煮熟并食用时,也给了那间屋里的女童一颗蛋。她吃过蛋,从那以后就不想其他食物了。

后来,她的母亲从母鸡下蛋处取出一颗蛋,给了[她]。她吃下蛋后,被对味道的渴爱所系缚,从那以后就自己拿取母鸡的蛋食用。

母鸡每当下蛋时,都会见到那个[女童]拿取自己的蛋并食用,它被其所苦而[与之]结下冤仇。“愿我从今生死去 时,投生为母夜叉,能够吃掉你所生的孩子。”它如此发下誓愿,死后投生为那个家中的母猫。那女孩也在死后投生为该处的母鸡。母鸡产下蛋,母猫就前去将它们吃掉,第二次,第三次也都[将它们]吃掉。

“你三次吃掉我的蛋,现在又想吃我。愿我死后,能够把你连同[你的]孩子一起吃了。”母鸡如此发下誓愿后,从那里死去,投生为母豹。另一方也在死去后,投生为母鹿。母豹在它分娩时赶来,将它连同孩子一起吃了。它们如

此在五百生中[互相]食啖,给彼此带来痛苦。最后,一方投生为一只母夜叉,一方投生为舍卫城的良家女。

在这以后[故事的]其余部分如“从非怨止怨”(《法句》第 5 偈)这首偈颂[的故事]中所说。然而,导师在[这个故事中]说完“莫以恨制恨,以非恨息恨”后,为双方开示佛法,诵出此偈:

291.
paradukkhūpadhānena, attano sukhamicchati,
verasaṃsaggasaṃsaṭṭho, verā so na parimuccati.

施苦于他人,而求自快乐;
与敌纠缠故,不得解脱恨。

在此[偈颂中],“施苦于他人”(paradukkhūpadhānena),即通过施加痛苦于他人,向他人施加痛苦之义。

“与敌纠缠故”(verasaṃsaggasaṃsaṭṭho),彼此以辱骂、回骂、殴打、反击等方式与怨敌纠缠而交往。 “不得解脱恨”(verā so na parimuccati),“经常会以怨恨而到达苦”之义。

开示结束时,母夜叉住立于[三]皈,并受持五戒后,解脱了怨恨。另一位[女人]也住立于入流果,开示也给在场大众带来了利益。

第二、吃鸡蛋的女人的故事[终]。


3. 贤善城比丘的故事

Bhaddiyabhikkhuvatthu

“若[舍弃]义务……”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依贤善城[托钵]而住于生林时,就贤善城(Bhaddiya)的比丘们而说的。

据说,他们致力于装饰拖鞋。正如[律藏中]记载:那个时候,贤善城的比丘们一再致力于装饰各种拖鞋而住。[自己]制作草鞋,也令人制作;[自己]制作萱草鞋,也令人制作;[自己]制作灯心草鞋,也令人制作;[自己]制作枣椰鞋,也令人制作;[自己]制作睡莲鞋,也令人制作;[自己]制作毛织鞋,也令人制作;他们荒废了习诵、遍问、增上戒、增上心、增上慧。(《律藏·大品》251)

比丘们得知他们这样作,就讥嫌并告知了导师。导师呵责那些比丘后,说:“诸比丘,你们以某些义务而来[出家],却致力于另一些事务。”随后,开示佛法,说出这些偈颂:

292.
yañhi kiccaṃ apaviddhaṃ, akiccaṃ pana karīyati,
unnaḷānaṃ pamattānaṃ, tesaṃ vaḍḍhanti āsavā.

若舍弃义务,而行不当事;
高慢且放逸,彼等诸漏增。

293.
yesañca susamāraddhā, niccaṃ kāyagatā sati,
akiccaṃ te na sevanti, kicce sātaccakārino,
satānaṃ sampajānānaṃ, atthaṃ gacchanti āsavā.

常恒善精勤,修习身至念;
不行不当事,始终履义务;
具念正知者,诸漏趣灭没。

在此[偈颂中],“若[舍弃]义务”(yañhi kiccaṃ),对比丘而言,“从出家之时起,保护无量的戒蕴、阿兰若住、受持头陀支、乐于禅修”,如此等[事]为义务。他们却舍弃、抛弃了自己的那些义务。

“不当事”(akiccaṃ),对比丘而言,装饰伞、装饰鞋、装饰拖鞋、装饰钵、装饰杯、装饰滤水器、装饰腰带、装饰肩带为不当事。其含义是,那些行不当事者,撑起如芦苇般的傲慢而行,因失念,放逸的他们增长四种漏。

“善精勤”(susamāraddhā),善加策励的。 “身至念”(kāyagatā sati),修习身随观。 “不当事”(akiccaṃ),意思是,他们不从事、不作这装饰伞等的不当之事。

“于义务”(kicce),从出家之时起,于履行应作的保护无量戒蕴等[事],“始终履”(sātaccakārino),坚持履行、不停地作。

其含义是,有透过不失念而具念的有益正知、适宜正 知、行处正知、无痴正知,对于具备四种正知的正知之人,四种漏会趋于终结,即趋于灭没、消失。

开示结束时,那些比丘住立于阿罗汉,开示也给在场大众带来了利益。

第三、贤善城比丘的故事[终]。


4. 矮小的跋提梨迦长老的故事

Lakuṇḍakabhaddiyattheravatthu

“[杀死爱]母[与慢父]……”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时,就矮小的跋提梨迦(Lakuṇḍakabhaddiya)长老而说的。

有一天,许多客住比丘来到坐于日间住处的导师那里,礼敬后,坐在一旁。就在那一刻,矮小的跋提梨迦长老从世尊的不远处经过。导师得知那些比丘的心行,观察后说:“看吧,诸比丘,此比丘杀死父母后,无苦而行。”

“导师究竟在说什么?”那些比丘如此面面相觑,陷入疑惑。当他们问“尊者,您为何如此说?”时,[佛陀]为他们开示佛法,诵出此偈:

294.
mātaraṃ pitaraṃ hantvā, rājāno dve ca khattiye,
raṭṭhaṃ sānucaraṃ hantvā, anīgho yāti brāhmaṇo.

杀死[爱]母与[慢]父,且杀二刹帝力王;
破王国并杀随臣,婆罗门无苦而行。

在此[偈颂中],“随臣”(sānucaraṃ),连同收缴税费的税务官。于此,由于“渴爱产生人”(《相应部》1.55-57)之语,由于在三有中产生有情故,渴爱名为母。“我是名叫某某的国王或大臣之子。”如此依靠父亲而产生我慢,是故我慢为父 [255]

因为犹如世间之于国王,一切错见也会伴随着常、断两种见。因此,常、断两种见名为二刹帝力王。十二处因延展义而犹如王国,故名为王国。犹如收税的税务官[为国王的随员],依于那[十二处]的喜贪即名为随员。

“无苦”(anīgho),即没有苦。

“婆罗门”(brāhmaṇo),即漏尽者。

于此,这[偈颂的]含义是,由于以阿罗汉道智之剑灭除了那渴爱等[烦恼],所以漏尽者无苦而行。

开示结束时,那些比丘住立于阿罗汉。

第二首偈颂中的故事与前[一首]相同。那时,导师依然是就矮小的跋提梨迦长老而说的。[佛陀]为他们开示佛法,说了这首偈颂:

295.
mātaraṃ pitaraṃ hantvā, rājāno dve ca sotthiye,
veyagghapañcamaṃ hantvā, anīgho yāti brāhmaṇo.

杀死[爱]母与[慢]父,且杀二通吠陀王;
除险途般之五盖,婆罗门无苦而行。

在此[偈颂中],“二通吠陀者”(dve ca sotthiye),即二婆罗门。于此偈颂中,导师因为自己于法自在且擅长于说法,所以将常、断两种见比作婆罗门王而开示。

“险途般之五盖”(veyagghapañcamaṃ),在此,猛虎出没的、有危险的、难行走的道路为险途。疑盖与那[险途]相似故为险途。那[疑盖]为[诸]盖中的第五个之故,五盖即名险途(疑)为第五。

于此,这是其义,婆罗门以阿罗汉道智之剑完全灭除此险途为第五(五盖)后,无苦而行。

其余[内容]与前[一首偈颂]相同。

第四、矮小的跋提梨迦长老的故事[终]。


5. 运柴车夫子的故事

Dārusākaṭikaputtavatthu

“……[恒常]善觉醒……”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竹林时,就运柴车夫的儿子而说的。

在王舍城中,正见者之子和邪见者之子这两个孩子经常一起玩骰子。他们中的正见者之子投掷骰子时,心念佛随 念,并说“礼敬佛陀”,随后才投掷骰子。另一人则针对外道的德行而说“礼敬阿罗汉”,随后才投掷。他们中的正见者之子获胜,而另一人则落败。

那[邪见者之子]见到正见者之子的行为后,[心想:]“此人如此随念并如此说完,投掷骰子时就击败了我,我也要像[此人]那样作。”他就常修佛随念。

后来有一天,他的父亲驾车去[运]木柴时,也带着那个孩子前去。他们用森林中的木柴装满货车返回时,于城外坟场周围的一处有水的怡人之地,解开牛后用了餐。

当时,他的那些牛与傍晚时分入城的牛一起进入城市。车夫也紧跟着牛入了城,傍晚找到牛并赶着[它们]离开时,来不及到达城门。那位[车夫]尚未到达,城门就关闭了。

当时,他的儿子夜晚时分独自一人躺在货车下方,进入了睡眠。然而,王舍城本来就有许多非人,这个[孩子]又睡在坟场附近。那里有两位非人见到了他。一位是犹如教法的尖刺那样的邪见者,一位是正见者。其中的邪见者说:

“这人是我们的食物,我们吃掉他吧。”

另一人则阻止道:“够了!你不要乐于[杀生]。”

即使在被那[正见者]阻止,邪见者仍不听从他的话,他抓住孩子的脚,提了起来。那个[孩子]因习惯于修佛随念,就在那一刻说:“礼敬佛。”

非人吓坏了,退后站着。当时,另一位[正见者]对他 说:“我们作了不当之事,我们要向他赎罪。”随后,就站着保护他。邪见者入城,将国王的餐盘装满食物并带来。

当时,两位[非人]就变化成父母的样子给他喂食。“让国王见到这些文字,别让其他人看见。”[如此决意后]他们以夜叉的威力,在餐盘上刻下了文字以说明那事情经过,并将盘子放入柴车,作完整夜的守护后,离开了。

次日,“盗贼从王宫中盗走了餐具”,[人们]如此喧哗着关上城门,由于未在那[城中]发现[盗贼],就出城四处寻找时,见到了柴车中的金盘,“这人是盗贼”,就抓住了那个孩子给国王看。

国王看见文字,询问:“这是什么,孩子?”“我不知道,大王。我的父母前来,于夜间给我喂食,并站着保护[我],我正是[思惟]‘我的父母在保护我’才不畏惧,并进入梦乡。我只知道这些。”当时,他的父母也来到该处。

国王知道那事情经过后,带着他们三人去到导师跟前,告知了一切,并询问:“尊者,唯有佛随念才是保护吗?还是说法随念等也是呢?”

于是,导师对他说:“大王,不只佛随念是保护,若人以六种方法善修心,他们就不用别的保护、防卫、咒语和药物了。”随后,开示六种业处,诵出这些偈颂:

296.
suppabuddhaṃ pabujjhanti, sadā gotamasāvakā,
yesaṃ divā ca ratto ca, niccaṃ buddhagatā sati.

乔答摩弟子,恒常善觉醒;
彼等日与夜,常修佛至念。

297.
suppabuddhaṃ pabujjhanti, sadā gotamasāvakā,
yesaṃ divā ca ratto ca, niccaṃ dhammagatā sati.

乔答摩弟子,恒常善觉醒;
彼等日与夜,常修法至念。

298.
suppabuddhaṃ pabujjhanti, sadā gotamasāvakā,
yesaṃ divā ca ratto ca, niccaṃ saṅghagatā sati.

乔答摩弟子,恒常善觉醒;
彼等日与夜,常修僧至念。

299.
suppabuddhaṃ pabujjhanti, sadā gotamasāvakā,
yesaṃ divā ca ratto ca, niccaṃ kāyagatā sati.

乔答摩弟子,恒常善觉醒;
彼等日与夜,常修身至念。

300.
suppabuddhaṃ pabujjhanti, sadā gotamasāvakā,
yesaṃ divā ca ratto ca, ahiṃsāya rato mano.

乔答摩弟子,恒常善觉醒;
彼等日与夜,心乐于无害。

301.
suppabuddhaṃ pabujjhanti, sadā gotamasāvakā,
yesaṃ divā ca ratto ca, bhāvanāya rato mano.

乔答摩弟子,恒常善觉醒;
彼等日与夜,心乐于禅修。

在此[偈颂中],“善觉醒”(suppabuddhaṃ pabujjhanti),带着佛至念入睡且带着佛至念醒来者为善觉醒者。

“乔答摩弟子,恒常”(sadā gotamasāvakā),在听闻乔答摩氏佛陀之法后而生[为圣者],由于听从那位[佛陀]的教诫,故为乔答摩弟子。

“[常修]佛至念”(buddhagatā sati),意思是,念及 “那位世尊亦即是[阿罗汉]”等不同种类的佛陀功德而生起念,若他们常有这种念,那么每时每刻都会善觉醒。然 而,不能如此[修习]者,即使在一天的三时、二时、一时中作意佛随念,也名为善觉醒。

“法至念”(dhammagatā sati),念及“法乃世尊所善说”等不同种类的法功德而生起念。

“僧至念”(saṅghagatā sati),念及“世尊的弟子僧团是善行道者”等不同种类的僧团功德而生起念。

“身至念”(kāyagatā sati),透过三十二行相(三十二身分)、九种坟场观、四界差别或内在的青遍等色禅而生起念。

“[心]乐于无害”(ahiṃsāya rato),“他以悲俱之心遍满一方而住”(《分别[论]》642),乐于如此而说的悲心修 习。

“禅修”(bhāvanāya),即修慈心。虽然上文所说的修习悲心,[以及]此处其余全部[业处]也皆为禅修,但于此是特指修慈。其余[内容]只应以第一首偈颂中所说的方式[理解]。

开示结束时,男孩与父母一起住立于入流果。后来,[他们]所有人都出了家,并证得了阿罗汉。开示也给在场大众带来了利益。

第五、运柴车夫子的故事[终]。


6. 跋耆子比丘的故事

Vajjiputtakabhikkhuvatthu

“出家难……”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依毘舍离城[托钵]而住于大林(Mahāvana)时,就某位跋耆子(Vajjiputta)比丘而说的。

[经典]针对他说:某位跋耆子比丘住在毘舍离城某片密林。那个时候,毘舍离城有持续整夜的节庆。当时,那位比丘从毘舍离城那里听到了敲击、演奏乐器的嘈杂声,在那 时,悲泣着诵出此偈:

“我独住阿兰若,如柴抛林中;
于此等夜晚,谁比我困窘?”(《相应部》1.229)

据说,他是跋耆国中的王子,舍弃轮到[他]继承的王位后,出了家。在咖提咖月 [256] (Kattikā)月圆日,[人们]以旌旗等装饰全城,令毘舍离接邻四大天王界,当彻夜的节庆到来时,他听见了鼓等[打击类]乐器声、钹的喧闹声、弯琴等演奏类乐器声。随后,毘舍离城中盛装打扮的七千七百零七位国王,以及那么多他们[麾下]的王储、将军等,他们为庆祝节日而进入街道,并行进于六十腕尺的大道时,那位[比丘]看着悬于空中的圆月,倚靠经行道终点的木板站立,由于没有装饰的头巾,看着自己犹如弃于林中的木柴。他心想: “还有其他比我们更潦倒之人吗?”虽然他本身具备阿兰若住等功德,但就在那一刻为不满折磨而如此说。

居住在那片密林的天神出于“我要令此比丘生起悚惧”的意图,而对他[说]:

“汝独住阿兰若,如柴弃林中;
众人希求汝,如狱求升天。”(《相应部》1.229)

他听闻那首偈颂后,次日来到导师之处,礼敬后坐着。导师知道那事情经过后,想要阐明居家生活之苦而联系五种苦,诵出此偈:

302.
duppabbajjaṃ durabhiramaṃ, durāvāsā gharā dukhā,
dukkhosamānasaṃvāso, dukkhānupatitaddhagū,
tasmā na caddhagū siyā, na ca dukkhānupatito siyā.

出家甚难乐修难,居住俗家难且苦;
异类相处亦甚苦,旅途奔波陷于苦;
是故勿奔[轮回]途,勿要再陷入痛苦。

在此[偈颂中],“出家甚难”(duppabbajjaṃ),舍断少量或许多财聚和亲属圈后,献身于此教法而出家是苦的。

“乐修难”(durabhiramaṃ),即使如此出家者,乐于通过前去托钵而努力地维生,并且保护无量戒蕴、圆满法随法行也是苦的。

“居住难”(durāvāsā),因为居住俗家而应承担对诸王的国王义务、对诸统治者的政府义务,应当摄护仆从们及如法的诸沙门婆罗门。在这种情况下,居家者犹如破洞的水罐,又如大海般难以填满。“因此,这居家生活即名居住难,即生活是苦的,正因如此而苦”之义。

“异类相处亦甚苦”(dukkhosamānasaṃvāso)之义为,在家人以出生、族系、家庭、财富而为同类,或出家者以戒德、正行、博学等而为同类。“你是谁?我又是谁?”说完如此等[语]而热衷于争论,他们则是异类。与他们一起相处是苦的。

“旅途奔波陷于苦”(dukkhānupatitaddhagū),那些奔波于轮回旅途的旅行者,他们则只会陷于苦。

“是故勿奔[轮回]途”(tasmā na caddhagū)之义为,既因陷于苦的状态而苦,又因奔波[于轮回]的状态而苦,所以不要成为奔波于轮回旅途的旅行者,不要陷于上述种类的苦。

开示结束时,那位比丘于阐明五种苦之际,厌离于苦,粉碎五下分结和五上分结后,住立于阿罗汉。

第六、跋耆子比丘的故事[终]。


7. 质多家主的故事

Cittagahapativatthu

“[具戒有]信心............... ”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揭德林时,就质多(Citta)家主而说的。

[他的]故事已在愚人品“愚人求虚名”这首偈颂的注释中详细讲解了。偈颂也已在那[愚人品]中说过。这也在那[故事](《法句义注》1.74)中说过:

“尊者,此人的这种敬奉只是来到您跟前时才出现,还是去到别的地方也会出现呢?”

“阿难,无论是来到我的跟前,还是去到别处,此人的 [敬奉]都会出现。这位优婆塞确实有净信、具足戒行,像这样的人无论亲近哪个地方,他的利得都会在那里出现。”说完,[导师]诵出这首偈颂:

303.
saddho sīlena sampanno, yasobhogasamappito,yaṃ
yaṃ padesaṃ bhajati, tattha tattheva pūjito.

具戒有信心,得财及随从 [257]
随彼至何处,处处受敬奉。(《法句义注》1.74)

在此[偈颂中],“信心”(saddho),具足世间信、出世间信。

“戒”(sīlena),有“在家戒、非在家戒”这两种戒,于此是指其中的在家戒,即“具足那[在家戒]”之义。

“得财及随从”(yasobhogasamappito),如同给孤独等[圣弟子]有五百优婆塞的在家随从,他具足像那样的随从,并且具足财富谷物等和称为七圣财 [258] 的这两种财。

“随彼至何处”(yaṃ yaṃ padesaṃ)之义为,于东方等[十种]方向中,像这样的良家子无论亲近何处,处处都会有以像那样的利得恭敬而为敬奉。

开示结束时,许多人得达入流果等。

第七、质多家主的故事[终]。


8. 小善贤的故事

Cūḷasubhaddāvatthu

“善士[如雪山,]远处[亦显眼]……”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时,就给孤独的女儿小善贤(Cūḷasubhaddā)而说的。

据说,给孤独从年少之时起,就和住在郁伽城(Ugganagara)的财主子郁伽(Ugga)是朋友。他们在同一位老师家中学习技艺时,彼此约定:“我们成年时,生下儿女之际,谁为儿子迎娶[对方]女儿,他就应把女儿嫁给那[儿 子]。”

他们两人成年后都在各自的城市被立为财主。后来有一次,郁伽财主从事贸易时,带着五百辆车来到舍卫城。给孤独唤来自己的女儿小善贤并吩咐道:“姑娘,你名叫郁伽财主的父亲来了,为他[履行]一切应作的义务是你的责任。”

她[说]“好的”,同意了。从那位[郁伽财主]到来之日起,她就亲手精心调制了羹菜等[食物],准备了花鬘、芳 香、涂香等[饰物],在用餐时间又备好洗浴用水。随后,从沐浴之时起妥善做着一切义务。

郁伽财主见到她的正行成就而心生净悦。有一天,他与给孤独一起愉快地坐着讨论时,提醒道:“我们年少时曾如此做过约定。”随后,为自己的儿子求娶小善贤。那个[财主之子]是邪见者。

因此,[给孤独]将此事告知十力者后,导师见到了郁伽财主的亲依止,便给与了许可。然后他与妻子一起商量,接着同意了那位[郁伽财主]的话。定下吉日后,就像积财财主嫁出女儿毘舍佉并护送那样,[对导师]作了许多敬奉后,唤来善贤道:“姑娘,在公公家居住不应将里面的火带到外 面。”(《增支部义注》1.1.259;《法句义注》1.52 毘舍佉的故事)

他就依照积财财主教给毘舍佉的方法,给了十种教诫,随后将八位富豪设立为监护人:“如果我的女儿在所到之处产生过错,你们应当[将其]澄清。”在女儿出嫁之日,向以佛陀为首的比丘僧团作了大供养,然后犹如将女儿往世所作善行之果的美妙向世间公开展示一般,以许多敬奉嫁出了女儿。

那位[小善贤]次第到达郁伽城时,大众与公公家一起前来迎接。她也犹如毘舍佉那样,为彰显自己的荣耀而向全城人们展现自己,站在车上入了城。随后接受了市民们送出的礼物,并以适当的方式回赠给他们。她以自己的德行而与整个城市[的人们]打成一片。

然而,在婚礼等日,她的公公向裸行者作敬奉时,召唤道:“过来礼敬我们的沙门吧!”她因羞耻而无法观看裸 体,就不愿过去。公公虽然一再召唤,但依然被她拒绝,公公就发怒说:“把她赶走。”

她[心想:]“不能无理由地检举我的过失。”就令人唤来[八位]富豪,并告知此事。他们得知她无过失后,就说服财主。那位[财主]告知妻子:“这个[小善贤]说我的沙门无惭,[所以]她不礼敬。’”

那[妻子心想:]“她的沙门究竟是什么样呢?她极为赞叹他们。”就令人将小善贤唤来说:

“汝之沙门是何样?竟然极度赞誉彼!
有何戒德与正行?请汝答我所问事。”(《增支部义注》2.4.24)

于是,善贤阐明佛陀及佛陀弟子的功德道:

“诸根寂静心寂静,彼等至为寂静住;
眼帘低垂语适量,我之沙门如此般。”(《增支部义注》2.4.24)

“彼等具清净身业,语业亦无有污染;
意业已得极清净,我之沙门如此般。”
“离垢犹如净螺贝,无论内外皆纯净;
圆满纯净之诸法,我之沙门如此般。”
“世以利得而昂首,未获利得则卑屈;
有无利得皆一如,我之沙门如此般。”
“世以名闻而昂首,未得名闻则卑屈;
有无名闻皆一如,我之沙门如此般。”
“世以赞誉而昂首,未得赞誉则卑屈;
彼于毁誉皆一如,我之沙门如此般。”
“世以快乐而昂首,并以痛苦而卑屈;
不于苦乐而动摇,我之沙门如此般。”

她以如此等语令婆婆欢喜。当时,[婆婆]对她说:“你能够让我们见到你的沙门吗?”当她说“能!”时,[婆婆]又说:“若是如此,你就让我们见到他吧!”她[回答:]“好的!”随后,为以佛陀为首的比丘僧团备好了大供养,并站于殿楼顶层,面朝祇陀林恭敬地五体投地礼敬后,省思佛陀的功德。接着,以香、花、烟作了敬奉,[并内心决意:]“尊者,我邀请以佛陀为首的比丘僧团明日[应供],就以此标志令导师知道我的邀请吧!”之后,将八束茉莉花抛向空中。

花朵来到正于四众中说法的导师上方后,变为花盖并悬停着。就在那一刻,给孤独也在听闻佛法后,邀请导师明日 [应供]。

导师说:“家主,我已同意了[其他人]明日的食物[邀请]。”

给孤独说:“尊者,无人比我更早来,您究竟是同意了谁的[邀请]?”

[佛陀答道:]“家主,是小善贤。”

“尊者,小善贤难道不是住在距此一百二十由旬的远方吗?”

“是的,家主,即使住在远方,善士也犹如站在面前那样显眼。”说完,诵出这首偈颂:

304.
dūre santo pakāsenti, himavantova pabbato,
asantettha na dissanti, rattiṃ khittā yathā sara.

善士如雪山,远处亦显著;
愚如夜射箭,虽近亦不见。

在此[偈颂中],“善士”(santo),因贪爱等的熄灭故,佛陀等人为善士。然而,在此指的是,在过去佛那里发愿、充满善根并已修习的有情即是善士。

“显著”(pakāsenti),即使位于远方,但到达佛智前面后,也很显眼。

“雪山”(himavantova),“正如有三千由旬宽,五百由旬高,由八万四千山峰所组成的喜马拉雅雪山即使位于远 方,也犹如处在面前一般显眼。同样地,[那善士也这样]显眼”之义。

“愚虽近”(asantettha),看重眼前之法而不顾来世,眼盯利得、为了谋生的出家愚人为非善士,他们即使在佛陀右膝盖跟前坐着,也不可见、不为人知。

“夜射箭”(rattiṃ khittā),之义为,就像在夜晚,在具足四支 [259] 的黑暗中射出之箭,由于像那样的[人]没有作为亲依止的宿因,所以[在佛陀的智网中]不可见。

开示结束时,许多人得达了入流果等。

帝释天帝知道“导师同意了善贤的邀请”,就吩咐一切造(Vissakamma,建筑神)天子道:“你建造五百栋尖顶屋后,明日将佛陀为首的比丘僧团带到郁伽城吧!”

他次日建造五百栋尖顶屋后,立于祇陀林门口。导师挑选了五百位清净的漏尽者,带着他们作为随众坐于尖顶屋 中,前往郁伽城。

郁伽财主也在随众的陪同下,按照善贤教的方式,望向导师前来的道路,见到了导师以大荣耀之美而来,就心生净信。他以花鬘等[物]作许多敬奉,[被导师的]随众接受。他礼敬后,做了大供养。随后,反复邀请并做了七天的大供 养。

导师也为他的利益着想而开示佛法。以他为首的八万四千有情领悟了法。导师[说:]“你[住]在此处摄益小善贤 吧!”就让阿那律长老留下后,[自己]前往舍卫城。从那以后,那座城市就成为了一个具足了信心的地方。

第八、小善贤的故事[终]。


9. 独住长老的故事

Ekavihārittheravatthu

“独自坐[与卧]……”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时,就独住长老而说的。

据说,那位长老独自一人躺卧,独自一人坐着,独自一人行走,独自一人站立,如此而在四众中为人所知。当时,比丘们将他告知如来:“尊者,此人是像这样的长老。”

导师“善哉!善哉!”对他进行赞叹后,[又说]“比丘应保持独处”,开示远离的利益后,诵出此偈:

305.
ekāsanaṃ ekaseyyaṃ, eko caramatandito,
eko damayamattānaṃ, vanante ramito siyā.

独自坐与卧,独行不倦怠;
独自调御己,应乐于阿兰若。

在此[偈颂中],“独自坐与卧”(ekāsanaṃ ekaseyyaṃ),即使在一千位比丘中,不舍离根本业处,并以那种作意而坐于座位,也称作独自坐。

即使在像铜殿 [260] 那样的殿楼中有一千位比丘,有彩绣铺垫和枕头的昂贵床榻安置于其中。[在那床榻上]现起念并以右肋及作意根本业处而躺着的比丘也称作独自卧。意思是,要从事像这样的独坐与独卧。

“不倦怠”(atandito)之义为,依脚力(托钵)维生而不懈怠,于一切威仪都独自一人而行。

“独自调御”(eko damaya)之义为,在夜间住处等处致力于业处后,透过证得道、果等而独自一人调御自己。

“应乐于阿兰若”(vanante ramito siyā),如此调御自己时,应只乐于远离男女之声的阿兰若。意思是,混杂而住者则无法如此调御自己。开示结束时,许多人得达入流果等。

从那以后,大众就只渴望独住。

第九、独住长老的故事[终]。

第二十一品杂品释义终。


  • 目录 (巴利《法句义注》Dhammapada-aṭṭhakathā)


备注:

[255]或许也可以这样解释:由于爱与慢众生不停轮回,因此贪爱如母,我慢如父。
[256]雨季的最后一个月。
[257]Yaso 一般指“名望”,在此根据义注的解释翻译为“随从”,但其实随从多本身也是大名望的体现。
[258]七圣财:信、戒、惭、愧、闻、施、慧。
[259]具足四支的黑暗:1.在月黑日(阴历月初);2.的午夜;3.位于茂密的森林;4.天空被乌云覆盖。同时具备这四个条件的黑暗。
[260]大寺的布萨堂,铺设有铜瓦。

巴利文經典最突出的特點,同時也是缺乏同情心的讀者最感厭倦的特點,就是單字、語句和整段文節的重複。這一部分是文法或至少是文體所產生的結果。 …,…,…,

…,…,…, 這種文句冗長的特性,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長時期中三藏經典只以口授相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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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覆敘述不僅是說教記錄的特點,而且也是說教本身的特點。我們持有的版本,無疑地是把一段自由說教壓縮成為編有號碼的段落和重覆敘述的產品。佛陀所說的話一定比這些生硬的表格更為活潑柔軟得多。

(節錄自: 巴利系佛教史綱 第六章 聖典 二 摘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