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皈敬世尊、阿羅漢、正等正覺者


7. 阿罗汉品 Arahantavaggo (巴利《法句义注》Dhammapada-aṭṭhakathā)



    1. 阿罗汉品 Arahantavaggo 目录
文喜比丘译
7. 阿罗汉品
  1. 耆婆所提问的故事( dhp_090 )
  1. 大迦叶长老的故事( dhp_091 )
  1. 贝拉陀席萨长老的故事( dhp_092 )
  1. 阿那律长老的故事( dhp_093 )
  1. 摩诃迦旃延长老的故事( dhp_094 )
  1. 舍利弗长老的故事( dhp_095 )
  1. 住憍赏弥之底沙长老的沙弥的故事( dhp_096 )
  1. 舍利弗长老的故事( dhp_097 )
  1. 住儿茶树林的离婆多长老的故事( dhp_098 )
  1. 某女人的故事( dhp_099 )
   

1. 耆婆所提问的故事

Jīvakapañhavatthu

“旅尽者……”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耆婆芒果园 时,就耆婆(Jīvaka)的提问而说的。耆婆的[生平]故事在《犍度》150中有详细介绍。

在提婆达多和未生怨王子成为了一伙后的某个时候,[提婆达多]登上了鹫峰山(Gijjhakūṭa),生起了恶心“我要杀死导师”,然后投下石头。它在两峰之间被夹住了,从中崩出的碎片击中了世尊之足,产生了[淤]血,伴随着强烈的感受。众比丘将导师带到曼达库直(Maddakucchi,地名),导师则想从那里去耆婆芒果园,便说:“你们带我去那吧。”众比丘便带着导师来到了耆婆芒果园。耆婆听说所发生之事后来到导师面前,为伤口敷上了强效药后包扎好伤口,对导师如此说:“尊者,我要去城里给一个人制药,去了他那会再回来,这个药您就保持包着直到我回来。”

耆婆去到那个[病]人那里为他制完药后回来时没赶上[城门]关闭的时间。然后他生起了如此的心念:“哎呀,我造了重业,就如对待其他人一般,我给如来的足上敷了强效药,包扎了伤口,现在是解开的时候了,不解开的话世尊的身体整晚都要热恼了。”

此时导师对阿难长老说:“阿难,耆婆晚上回来错过了门时,他在想‘现在是解开伤口的时候了’,把它解开吧。”长老将其解开,伤疤像树皮一样脱落了。耆婆在黎明前迅速去到导师面前,问道:“怎么样,尊者,您的身体有热恼 吗?”导师回答:“耆婆,在菩提树下如来就已平息了一切热恼。”就此宣说佛法,诵出了此偈:

90.
gataddhino visokassa, vippamuttassa sabbadhi,
sabbaganthappahīnassa, pariḷāho na vijjatī.

旅尽无忧者,解脱于一切;
除一切系缚,不再有热恼。

在此[偈颂中],“对于旅尽者”(gataddhino),有两种旅途:荒漠之旅和轮回之旅。他们当中的荒漠行者,只要他还没有到达他的目的地,就还是旅客,而当他到达了就称为旅尽者。对于轮回中的众生而言只要还在轮回,就还是旅客。为何?轮回未尽故。入流者等也是旅客,而轮回已尽的漏尽者则是旅尽者,[就是这里的]“对于旅尽者”。

“对于离愁者”(visokassa),以轮回为基础的忧愁已离去的离愁者。

“对于一切处解脱者”(vippamuttassa sabbadhi),解脱了一切诸蕴等之法者。

“对于除一切系缚者”(sabbaganthappahīnassa),除去了四种系缚151的除一切系缚者。

他“无有热恼”(pariḷāho na vijjat),有两种热恼:身体的和心里的。它们当中对漏尽者而言冷、热之类还会生起,故而身体的热恼并未除灭,耆婆是就此而问的。然而娴熟于讲法的导师、法王他将谈话转向心的热恼而谈:“耆婆,究竟而言,如此般的漏尽者无有热恼。”

讲法结束时许多人证得了入流果等。

第一、耆婆所提问的故事[终]。


2. 大迦叶长老的故事

Mahākassapattheravatthu

“奋勇……”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竹林时,就大迦叶(Mahākassapa)长老而说的。某个时候,导师在王舍城过完雨安居命人告诉比丘们:“半个月后我将去行脚。”据说有这样的仪法,当诸佛想要和比丘们一起去行脚时,[会 想:]“比丘们将自己的钵熏好,衣染好,做完此类的工作后将能愉快地前往。”因此命人告诉比丘们:“半个月过后我将去行脚。”

当比丘们都在处理自己的衣钵时,大迦叶长老也在洗他的袈裟。比丘们就嘟囔道:“长老怎么在洗袈裟呢?这个城市内外住了一亿八千万的人口,这里的人们不是他亲戚的就是他的护持者,不是他的护持者的就是他的亲戚,他们都以四资具来敬奉长老。他要放弃这么多的资助去哪里呢?即便他将要去,也不会走超过‘莫放逸窟’的。”据说[每当]导师到了该窟后就会对应被劝返的比丘们说:“在此你们就折返吧,莫放逸。”它被称为“莫放逸窟”,就是就此而说的。

导师在踏上旅程时也想到:“这个城市内外住了一亿八千万的人口。在人们的节庆日和红白喜事时比丘们应前去,不能让寺院空无一人,我该遣返谁呢?”然后他想到:“这些人是迦叶的亲戚和护持者,应遣返迦叶。”他对迦叶长老说:“迦叶,不能让寺院空无一人,在人们的节庆日和红白喜事时需要比丘们,你和自己的随众一起折返吧。”

“好的,尊者。”长老带着随众们折返了。比丘们就议论道:“贤友们,你们看,我们刚不是说‘大迦叶干嘛洗袈裟,他不会和导师一起去’,正如我们所说,发生了。”导师听了比丘们的话转过身,立住,说:“诸比丘,你们在说什 么?”

“我们在谈论大迦叶,尊者。”然后按自己谈论的方式告知了整个[谈话]。听了过后,导师说:“诸比丘,你们不要说迦叶‘执着诸家和资具’,他是奉行我的指示而折返 的。他在依往昔所发的愿‘愿能如月152一般不执着于四资具而接近诸家’而行。他对诸家和资具没有执着,我曾说如月行道153、圣种行道,那时我将我儿迦叶置为第一而说。”诸比丘向导师问到:“尊者,那长老是何时发的愿?” “诸比丘,你们想听吗?”

“是的,尊者。”

导师对他们说:“诸比丘,距此十万劫以前有名为莲华上佛出现于世……”然后以莲华上佛足下发愿为开端,说出了长老的整个过去生之事。这在长老偈(《长老偈》第 1054 偈等)中有广开来讲。导师将长老的这个过去行迹广开讲述过后[说:]“诸比丘,这就是我曾将我儿迦叶置为第一而说如月行道、圣种行道。我儿迦叶对于资具、诸家、寺院、房舍没有执着。我儿就如进入池沼中游弋过后离去的天鹅王一般,于任何处皆没有执着。”然后导师就此开示佛法,说出此偈:

91.
Uyyuñjanti satīmanto, na nikete ramanti te;
Haṃsāva pallalaṃ hitvā, okamokaṃ jahanti te.

奋勇154具念者,彼不乐诸家;
如天鹅弃池,舍弃诸住处。

在此[偈颂中],“奋勇具念者”(Uyyuñjanti satīmanto)是念已广大的漏尽者,在自己已获通达的诸功德上,如禅那、观智等上面,倾心,进入,出起,决意,省察,以[这些方式]而从事、努力。

“彼不乐在家”(na nikete ramanti te),他们没有对住所的执着。

“如天鹅”(Haṃsāva),这是这个开示的要义,其含义是,犹如具足行处的鸟(天鹅)在池沼里获取自己的食物后离开时,对该处不会有任何“我的水,我的莲华,我的青莲花,我的莲蓬”这种执着,没有期待,舍弃该处飞起来在空中嬉戏着离开。如此般,诸漏尽者们,不论生活在哪里,对于诸家等都没有执着,住完走的时候,也对那处地方没有 “我的寺院,我的僧房,我的护持者”这样的执着而舍弃该处,没有执着,没有期待而行。

“种种住处”(okamokaṃ),[即]种种栖息处,舍弃了所有住处之义。

开示结束时,许多人证得了入流果等。

第二、大迦叶长老的故事[终]。


3. 贝拉陀席萨长老的故事

Belaṭṭhasīsattheravatthu

“彼等无积蓄……”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给孤独园]时,就尊者贝拉陀席萨(Belaṭṭhasīsa)而说的。

据说尊者在村落中的一个街道托钵获得钵食后,再到另一个街道托钵将[获得的]干饭带回寺院存起来,[出于这样的想法:]“经常寻求钵食是苦的。”然后几天在禅悦中度过,当需要营养了就把[储存的干饭]吃了。比丘们知道了过后就讥嫌[他],并将此事禀告了佛陀。导师就这个因缘制定了那条避免储存[食物]的比丘学处。然而长老是在学处尚未制定时做的,并且是出于少欲的原因而这么做,[佛陀]宣告他无罪,并就此而说法,诵出此偈:

92.
Yesaṃ sannicayo natthi, ye pariññātabhojanā;
Suññato animitto ca, vimokkho yesaṃ gocaro;
Ākāseva sakuntānaṃ, gati tesaṃ durannayā.

彼等无积蓄,于食已遍知;
空无相解脱,是为彼行处;
犹如空中鸟,踪迹不可得。

在此[偈颂中],“积蓄”(sannicayo)有两种积蓄,业的积蓄与资具的积蓄。其中善业、不善业名为业的积蓄,四资具名为资具的积蓄。在此,对于住在寺院里的比丘而言,储存一块糖、四份酥油和一管米,不算积蓄资具,超过于此就算了。

“彼等”(Yesaṃ)“没有”(natthi)这两类“积蓄”。 “遍知食”(pariññātabhojanā),以三遍知[而有]食的遍知。对于粥等知其性质等是为知遍知;在食物上进一步以 [食]厌想遍知食,是为审察遍知;于所需的食物[建立]除遣欲贪之智,是为断遍知。以此三种遍知他遍知食。

“空及无相”(Suññato animitto ca),在这里也包括了无愿解脱。这三者也是涅盘之[异]名。“涅盘”以贪、瞋、痴的不存在[故为]空,因此解脱[又名]空解脱;此外,以无贪等之相[故为]无相,因此解脱[又名]无相解脱;再者,以无贪等之愿[故为]无愿,因此解脱又名无愿解脱。

对于取彼为目标以果定而住者而言,有这三种“解脱为彼等之行处”(vimokkho yesaṃ gocaro)。

“踪迹不可得”(gati tesaṃ durannayā),就如在空中飞行的鸟不显足迹而行,[其踪迹]难明了、不可知,同样的,那些无那两种积蓄者,且以三种遍知而于食遍知者,以上面提到的解脱为行处者,他们于三有(欲有、色有、无色有)、四生(胎生、卵生、湿生、化生)、五趣(地狱、畜生、鬼、人、天)、七识住155、九众生居156这五种分类[的去处]中去了何处,其去处是不可知的,令人知其踪迹是不可能的。

开示结束时,许多人证得了入流果等。

第三、贝拉陀席萨长老的故事[终]。


4. 阿那律长老的故事

  1. 阿那律长老的故事

Anuruddhattheravatthu

“彼漏……”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竹林时,就阿那律(Anuruddha)长老而说的。

一天,衣服破旧的长老在垃圾堆等地寻找衣[料]。他过去第三生的妻子投生在了忉利天,是名为阇邻尼(Jālinī)的天女。她看到长老在寻找布料,就为长老拿了三块长十三肘宽四肘的天界布料,心想:“我如果就这样把这些[布料]给 [他]的话,长老将不会接受。”她便将这些布料放在他正在寻找的前方某个垃圾堆上,放置的方式只让其露出一点边缘。

长老在那路上寻找布料时看到了那些[布露出]的边缘,就在那抓住拉出来时看到了[上面]所说尺寸的天界布料,[心想:]“这是一件很好的尘堆衣。”就带着离开了。随后在他做衣的那天,导师在五百比丘的陪同下来到寺院,然后坐下,八十大长老也在那里坐下。为了做衣,大迦叶长老坐在末尾,舍利弗长老在中间,阿难长老在最前面,比丘僧团绕线,导师穿针,摩诃目犍连长老则哪里有需要就走去哪里。

天女则进入村庄鼓励[村民们送去]钵食:“朋友们!导师在八十大弟子的陪同下和五百比丘一起坐在寺院里正在为我们的圣尊阿那律长老做衣,你们带着粥等去寺院吧。”摩诃目犍连长老也在用餐期间带来了大蒲桃果,五百比丘都吃不完。帝释[天帝]将做衣处的地面弄平整,地面就像上了漆一般。比丘们吃剩下的粥[等]副食还有很多。

诸比丘抱怨道:“为什么为这么些比丘[求得]如此多的粥等?难道不应该衡量[所需的]量以后告诉亲戚和施主‘你们带来这么多’吗?我觉得阿那律长老想让人知道他有许多的亲戚、施主。”

于是导师问他们:“诸比丘,你们正谈论何事?” “尊者,[在谈论]这个。”[他们]回答。

“那你们认为‘这是阿那律命人送来的’?” “是的,尊者。”

“诸比丘,我儿阿那律没有这么说过。漏尽者们是不会说资具相关的谈论的,那钵食是因天神的威力而出现的。”

[导师]就此宣说佛法,诵出此偈:

93.
Yassāsavā parikkhīṇā, āhāre ca anissito;
Suññato animitto ca, vimokkho yassa gocaro;
Ākāseva sakuntānaṃ, padaṃ tassa durannaya.

彼漏已尽者,亦不贪饮食;
空无相解脱,是为彼行境;
犹如空中鸟,踪迹不可得。

在此[偈颂中],“彼漏”(Yassāsavā)是他的四种漏“已尽者”(parikkhīṇā)。

“亦不贪饮食”(āhāre ca anissito),在饮食上没有了贪、见之执。

“他的踪迹不可得”(padaṃ tassa durannaya),犹如在 “空中”(Ākāse)飞行的鸟,不能得知它们“脚踩在这里后去的,胸脯击打这个地方后去的,头[经过]这里[去的],翅膀[在]这里[拍打后去的]地方”,同样地,对于这样的[漏尽]比丘们,也不能以“他依地狱之道去了,或通过畜生之胎[去了]”等方式得知其踪迹。

开示结束时,许多人证得了入流果等。

第四、阿那律长老的故事[终]。


5. 摩诃迦旃延长老的故事

Mahākaccāyanattheravatthu

“彼诸根……”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东园时,就摩诃迦旃延(Mahākaccāyana)长老而说的。

一时,世尊因大自恣在大弟子众的陪同下坐在了鹿母(毘舍佉)讲堂的一楼。那个时候,摩诃迦旃延长老住在阿盘提(Avanti)。该尊者虽路途遥远,也坚持前来听法。因此,大长老们入座时,会先留出摩诃迦旃延长老的座位才入座。帝释天帝和两重天的天众一起前来,用天香、天花等供奉了导师,站着,没有看到摩诃迦旃延长老,[他心想:]“怎么不见我的圣尊?要是他来就好了。”

而长老就在那一刻来了,出现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坐着。帝释看到长老后,握住[长老的]脚踝,说:“真是太好了,我的圣尊来了,我正盼着您的到来。”然后以双手抚摸[长老的]脚,用香、花等供奉并礼敬过后,立于一旁。

比丘们就发牢骚:“帝释看脸而致敬,对于其余的大弟子他没有如此地致敬,看到摩诃迦旃延长老后就迅速握住[长老的]脚踝,说:‘真是太好了,我的圣尊来了,我正盼着您的到来。’然后以双手抚摸[长老的]脚,供奉并礼敬过后,立于一旁。”

导师听到他们的言语后说:“诸比丘,像我儿摩诃迦旃延这般防护诸根的比丘,受诸天和人们的爱戴。”[导师]就此宣说佛法,诵出此偈:

94.
Yassindriyāni samathaṅgatāni,
Assā yathā sārathinā sudantā;
Pahīnamānassa anāsavassa, Devāpi tassa pihayanti tādino.

诸根已寂静,犹如已调马;
舍慢无漏者,诸天亦慕彼。

它的含义是,“彼”(Yassa)对于[这样的]比丘,就像被能干的“御者调伏了的马”(sārathinā sudantā assā)一般,六“根已寂静”(indriyāni samathaṃ),已“达到”(gatāni)调伏、顺从的状态。

因他的九种慢157已舍断的“舍慢者”(Pahīnamānassa),没有了四种漏的“无漏者”(anāsavassa)。

“这样的”(tādino),对于具足这样品行的这种[人]

“诸天也爱慕”(Devāpi pihayanti),人们也期望看到[他们]和期望[他们]的到来。

开示结束时,许多人证得了入流果等。

第五、摩诃迦旃延长老的故事[终]。


6. 舍利弗长老的故事

Sāriputtattheravatthu

“如大地……”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时,就舍利弗长老而说的。

一时,尊者舍利弗出雨安居后,想要去行脚,请示并礼敬导师过后,和自己的随众一起出发了。还有许多其他比丘为长老送行。长老以点名道姓的方式,说出比丘们的姓名后让他们折返。有一位不知姓名的比丘心想:“肯定的,也会道出我的姓名后,让我折返。”长老在大比丘僧中没有注意到他。他就对长老怀恨在心:“他没有像对其他比丘一样鼓励我。”

而长老的僧伽梨(三衣中的双层外衣)衣边又碰到了那位比丘的身体,因此他又一次怀恨。当他知道“现在长老应该走出寺院周边了”过后,去到导师跟前说:“尊者,尊者舍利弗[仗着]‘我是您的上首弟子’,有如扯裂我的耳朵一般撞了我过后,没有道歉就去行脚了。”导师命人唤来长老。此时摩诃目犍连长老和阿难长老就想:“导师并不知道我们的长兄没有撞这位比丘,那么[舍利弗]将要做狮子吼。我们去集结众人。”他们手拿钥匙打开诸僧舍,召集大比丘僧团:“来吧,尊者们,来吧,尊者们,如今尊者舍利弗将要在世尊面前做狮子吼。”(《增支部》第九集第 11 经)

[舍利弗]长老也来了,礼敬导师过后坐下。然后导师就询问他关于此事。长老并没有说:“我没有撞这位比丘。”[而是]讲述了自己的德行:“尊者,必然,对于在身体上未现起身至念者,他在此[教法里]有可能撞击了其他同梵行者后,没有道歉就出发去行脚了。”说完又以“尊者,犹如人们以洁净或不洁净之物投于大地上,[大地都不会排斥]”等种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心如大地般平等;以及如水、火、风、掸子、贱民童子、角已被切掉的公牛般心行平等;以及犹如以死蛇[挂在身上]一般,对自己的身体厌嫌;像一个[流漏的]油瓶一般,表明了自己对于身的防护158。就在长老以这九种比喻讲述自己的德行时,以大海为边界的大地震动了九回。在[长老]做掸子、贱民童子、油瓶[等]的比喻时,凡夫比丘们都忍不住落泪,诸漏尽者则生起了法悚惧。就在长老讲述自己之德时,控诉[他]的比丘浑身炽热,马上拜倒在世尊足下,解释了自己所控告的罪,发露了[自己的]罪过。导师呼唤长老后,说:“舍利弗,原谅这个愚人吧,趁他的头还没有裂为七分。”长老蹲坐抬手合掌,说:“尊者,我原谅该尊者。如果我有过失,也愿该尊者原谅我。”

比丘们谈论到:“贤友们,如今看到了吗?长老无与伦比的德行。对如此虚妄地中伤他的比丘,没有一点愤怒和瞋恨,还亲自蹲坐抬手合掌请求原谅。”导师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后问:“诸比丘,你们坐在一起谈论何事?”

“[谈论]这个,尊者。”他们回答。

“诸比丘,像舍利弗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生起愤怒和瞋恨的。诸比丘,舍利弗的心如大地一般,如帝柱(深埋入地中的城门柱子)一般,如澄清的湖水一般。”[导师]说完,就此宣说佛法,诵出此偈:

95.
Pathavisamo no virujjhati, Indakhilupamo tādi subbato;
Rahadova apetakaddamo, Saṃsāra na bhavanti tādino.

不斥如大地,德坚如帝柱;
如无污泥湖,彼等无轮回。

它的含义是,诸比丘,犹如大地,不论投以香、花等洁净之物,还是投以粪尿等不净物,又如埋于城门口的帝柱,男孩们在上面撒尿或排便,而其他人用香、花等供奉;在那里,大地和帝柱都不会生起适意(贪)或排斥。同样地,彼漏尽的比丘不因八种世间法而动摇,故为“坚固”(tādi),因在义务上的善履行而为“德美”(subbato)。

“这些人以四资具敬奉我,而这些人没有敬奉”,他对于别人有没有敬奉,既不会感到适意,也“不排斥”(no virujjhati),确实“如大地”(Pathavisamo)和“如帝柱”(Indakhilupamo)一般。

又如没有污泥的“湖”(Rahado)水质清澈,同样地,他因烦恼已尽,无贪欲等之“泥”,而明净。

“这样的人”(tādino),对于如此般的人,没有了在善恶趣流转的“轮回”(Saṃsāra)。

开示结束时,九千比丘证得了连同无碍解的阿罗汉。

第六、舍利弗长老的故事[终]。


7. 住憍赏弥之底沙长老的沙弥的故事

Kosambivāsītissattherasāmaṇeravatthu

“彼之心寂静……”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时,就底沙长老的一个沙弥而说的。

据说一位住在憍赏弥(kosambī)的良家子在导师教法中出家后获得受具足戒,以“住憍赏弥之底沙长老”而为人所知。当他在憍赏弥过完雨安居,一位护持者就带来[一套]三衣和一些酥油、蜜糖,放到他脚边。长老问他:“这是做什 么,优婆塞?”

“尊者,您不是和我一起过完雨安居么?在我们寺院过完雨安居[的比丘]都会得到此利得,请您接受吧,尊者。”

“哦,优婆塞,我不需要这个。” “为什么,尊者?”

“我身边没有净人和沙弥,贤友。”

“尊者,如果您没有净人,那我儿子将在圣尊这成为沙弥。”长老同意了。优婆塞将他七岁的儿子带到长老面前,给了[长老]:“请您剃度他吧。”然后长老弄湿他的头发,[教]给他皮五法的禅修业处,并将他剃度了。他就在落发之时证得了连同无碍解的阿罗汉。

长老剃度他后,在那里住了半个月,然后[心想]“我要见导师”,就让沙弥拿着东西出发了,在半路上进入一个寺院。沙弥为戒师领取一间住所后,整理了[房间]。就在他整理它的时候过点了(到晚上了),因此没法为自己整理住 所。然后,在来随侍的时候,长老坐着问他:“沙弥,[你]自己住的地方整理好了吗?” “尊者,没有机会整理。”

“那就住在我的住所吧,你住外面客住者的地方不舒服。”抓住他进了房间。长老还是凡夫,一躺下就睡着了。[三天后]沙弥就想:“今天是我和长老在同一住所一起住的第三天,假如我躺下睡的话,长老将犯[与未受具足戒者]同住[过限]之罪。我将只是坐着度过[这一夜]。”他就在长老的床旁边盘腿坐了一夜。长老在清晨起来[心想:]“应该让沙弥出 去。”拿起床边放着的扇子,用扇叶的末端击打沙弥的禅修垫,然后将扇子往上抛出,说:“沙弥,出去外面吧。” [结果]扇叶的柄打在了[沙弥的]眼睛上,就在那时[他的]眼睛[被打]坏了。

“怎么了?尊者?”他说着站起来。

“到外面去。”[长老]回答时,他没有说“尊者,我的眼睛坏了。”[而是]以一只手捂住眼睛后出去了。在履行[弟子]义务的时候他并没有说“我的眼睛坏了”然后坐着[不动],而是以一只手抓住眼睛,另一只手拿扫帚打扫完厕所和洗脸处 后,放置好洗脸水,然后打扫僧房。

在给戒师递齿木时他只是用一只手给。然后戒师就对他说:“这沙弥实未受教。不应以单手给老师、戒师递齿木。”

“尊者,我知道‘这样不恰当’,但我的[另]一只手不空。”

“怎么了,沙弥?”

他从一开始将事情的发生经过告诉了[戒师]。长老听了过后内心震惊,说:“哎呀,我着实造下了重业。”然后[请求原谅]:“善人,请原谅我。我不知道此事,请成为我的庇护。”合掌上举,蹲坐在七岁的男孩足下。

然后,沙弥对他说:“尊者,我不是为了[让你道歉]这个目的而说的,我是为了守护您的心才这么说。于此,您没有过错,我也没有过错。只是轮回的过错,请勿多虑,我只是为了保护您[免于]懊悔而没有告知。”长老在沙弥的安慰下并没有得到安慰,他心怀焦虑拿着沙弥的东西去了导师那儿。

导师坐着看着他的到来。他到了后,礼敬完导师,和导师互致问候后,[导师]问:“尚能忍受吗(身体还好吗),比丘?有什么极端的不舒适吗?”

“尚能忍受,尊者,我没什么极端的不舒适。但是,我从没见过其他谁像这个小沙弥一般极其有德的了。”

“他做了什么,比丘?”

他从一开始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向世尊讲述后说:“尊 者,在我如此请求原谅时,他这样对我说:‘于此,您没有过错,我也没有过错。只是轮回的过错,请勿多虑。’只是这样安慰我,既没有对我动怒,也没有恨我。尊者,我之前从未见过如此有德之人。”然后,导师对他说:“比丘,漏尽者不会对任何人动怒、怀恨,只会[保持]诸根寂静、内心平静。”说完 [导师]做了关联后宣说佛法,诵出此偈:

96.
Santaṃ tassa manaṃ hoti, santā vācā ca kamma ca;
Sammadaññā vimuttassa, upasantassa tādino.

正智解脱者,此等寂静者;
彼之心寂静,语与业寂静。

在此[偈颂中],“彼之……寂静”(Santaṃ tassa)是指对于该漏尽的沙弥[内心]没有贪求等[烦恼],确实“心”(manaṃ)寂静“了”(hoti),[内心]沉着、寂灭。如是般,以没有妄语等[语恶行]和杀生等[身恶行]“语及”身业也寂静。

“正智解脱者的”(Sammadaññā vimuttassa),通过[正确的]方式依因[缘]而了知后,依五种解脱159而解脱者的[身语意寂静]。

“寂静者的”(upasantassa),以内在贪等[烦恼]已止息的寂静者的[身语意寂静]。

“此等的”(tādino),像这样的具德者的[身语意寂静]。开示结束时,住憍赏弥的底沙长老证得了连同无碍解的阿罗汉。开示也给其他大众带来了利益。

第七、住憍赏弥之底沙长老的沙弥的故事[终]。


8. 舍利弗长老的故事

Sāriputtattheravatthu

“信非[由人]……”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时,就舍利弗长老而说的。

一时,三十位住阿兰若的比丘来到导师处,礼敬后坐于一旁。导师看到他们具备[证得]连同无碍解阿罗汉的潜质,然后对舍利弗长老说:“舍利弗,你相信信根被培育、广大后可达不死(涅盘)、终究不死吗?”(《相应部》第五篇第 514 经)[导师]这样就五根[对长老]进行了提问。

长老[回答:]“尊者,在这里,我并非通过对世尊的信而行(知道)‘信[被培育、广大后]……终究不死’。尊者,但凡那些对彼[五根]未以智知晓、未以智亲见、未以智知道、未以智现证、未以智触证者,他们在此将通过对其他人的信而行(知道)‘信[被培育、广大后]……终究不死’。”(《相应部》第五篇第 514 经)[长老]如此解答了该问题。 比丘们听了该[回答]后生起谈论:“舍利弗长老还没有舍弃邪执,至今都还对佛陀没有信心。”导师听到该[谈话]后问:“诸比丘,你们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曾问:‘舍利子,你相信五根未培育,止观未培育,就能证得诸道果吗?’他说:‘尊者,我不相信有人能[这样就]作证。’他并非不信布施、[善、恶]行的果报,也不是不信佛[法僧]等的功德。而是他已透过自己通达了禅、观智、道果之法[而得知],并非通过对他人的信而行(知道)。因此不应责备[他]。”说完[导师]做了关联后宣说佛法,诵出此偈:

97.
Assaddho akataññū ca, sandhicchedo ca yo naro,
Hatāvakāso vantāso, sa ve uttamapuriso.

彼信非[由人],无为[涅盘]知,
已断[轮回]系,无机[得再生],
弃绝诸希冀,彼实至上士。

这里,“非信”(assaddho),自己的通达之功德,并非因他人的言语而相信。

“知无为”(akataññū),了解无为的涅盘,体证了涅盘的意思。

“断系”(sandhicchedo),切断了轮转、轮回的连结而住立。

“无机会”(hatāvakāso),善、不善业的种子已灭尽,已没有了再生的机会。

“离希冀”(vantāso),凭借四道应做[之事]皆已做,一切希冀都被其弃舍了。

“人”(naro),他,如此这般的人。 “至上人”(purisuttamo),因通达了出世间法成为人中至上者。

开示结束时,住阿兰若的三十位比丘证得了连同无碍解的阿罗汉。开示也给其他大众带来了利益。

第八、舍利弗长老的故事[终]。


9. 住儿茶树林的离婆多长老的故事

Khadiravaniyarevatattheravatthu

“村落或……”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时,就住儿茶树林的离婆多长老而说的。

据说在舍利弗舍弃了八亿七千万财产出家后,[他的]三个妹妹嘉娜(Cālā)、优波遮罗(Upacālā)、尸利沙遮罗(Sīsupacālā),和两个弟弟纯陀(Cunda)、优波先那(Upasena)[也都]出家了。唯有离婆多童子一个人住于在家。后来,他妈妈就想:“我的儿子优波提舍(舍利弗)舍弃了这么多的财产出家了,[他的]三个妹妹和两个弟弟也出家了,只剩离婆多一个了。假如他也去出家,我们这么多的财产将失去,家系将中断,我要趁他还年少用居家生活将其束缚住。”

舍利弗长老则提前就和比丘们交待了:“贤友,如果离婆多想出家而前来的话,他一到了你们就剃度他出家吧。我的父母是邪见者,如何征求他们的同意?我就是他的父母。”

他母亲则在离婆多七岁的时候就想要用居家生活将其束缚住,在一个相同种姓的家庭求得了一个女孩,在订好了婚期后,将[离婆多]童子装扮一番,带着许多随行人员一起去了女孩的娘家。然后双方的亲戚就汇聚一堂为他们举行婚 礼,令[他们]将手浸入水盆中,然后说了祝福的话,希望新娘子繁荣(多子),亲戚们说:“愿你得见你祖母所见之法,像[她]一般长寿,亲爱的。”离婆多童子心想:“什么是她祖母所见之法?”然后他就问:“哪位是她的祖母?”他们就对

他说:“孩子,你没看到吗?这位一百二十岁,牙缺、发白、肤皱、浑身长斑,像[屋顶]弯梁一样佝偻者,那就是她的祖母。”

“那她也会变成这副样子吗?”

“如果她将来活[这么大年纪],就会成为[这个样子]的,亲爱的。”

他心想:“如此般[年轻]的身体,因为衰老,也将遭受如此的变异,这就是我哥哥优波提舍(舍利弗)所看到的,我今天就应逃去出家。”然后亲戚们就将他和新娘子一起安置在一辆车上,带着他们出发了。

过了一小段路后,他提出要上厕所:“车子停一下,下去一下我就回来。”他下了车后,在一树林里逗留了一会,然后就回来了。又过了一小段路后,他又以这个理由下去又上来,他一再地这么做。然后他的亲戚们觉得:“一路上[他]都会持续这样腹泻。”然后他们就不再紧密地看护他了。又过了一段距离后,他以同样的理由下车,说:“你们开车在前面 走,我会慢慢从后面跟上来。”说完下车后朝树林里去了。他的亲戚们听到“我会从后面跟上来”就驾着车走了。

他从那里逃离后去到一个住有三十位比丘的地方,到了后礼敬他们,然后说:“尊者们,请剃度我。”

“贤友,你盛装打扮,我们不知道你是不是王臣公子,我们如何能[给你]剃度呢?”

“尊者,你们不知道我?” “贤友,我们不知道。”

“我是优波提舍最年幼的弟弟。” “是哪位优波提舍?”

“尊者,大德们都称我哥哥为‘舍利弗’,所以我说‘优波提舍’时,你们不知道。”

“你是舍利弗长老最年幼的弟弟?” “是的,尊者。”

“如果是这样的话,来吧,你哥哥已经许可了。”说完 后,比丘们让他把[身上的]装饰品取下来放在一旁,然后给他剃度出家并给长老送去了消息。长老听到该[消息]后向世尊说:“尊者,他们送来消息‘住阿兰若的比丘们已将离婆多剃度出家’,我要去见他。”导师[说:]“等待一阵子,舍利弗。”没有准许他去。过了几天长老又向导师请求。导师[说:]“等待一阵子,舍利弗,我们也将前去。”还是没有准许他去。

沙弥(离婆多)则[想:]“如果我住在这里的话,亲戚们将跟过来唤我[回去]。”他在那些比丘跟前学得了通往阿罗汉的禅修业处后,带上衣钵四处行脚时,到了离那里三十由旬的某地的一片儿茶树林,就在三个月的雨安居期间证得了连同无碍解的阿罗汉。(舍利弗)长老则在自恣过后再次向导师请求前往[弟弟]那里。导师[回答:]“我们一起走吧,舍利弗。”和五百比丘一起出发了。

走了一小段距离时,阿难长老站在一个分岔路口问导师:“尊者,去离婆多那里的道路中,那条弯道有六十由旬,有人类居住,那条直道有三十由旬,被非人占据,我们走哪条?”

“那,阿难,尸婆罗(Sīvali)有和我们一起去吗?” “有的,尊者。”

“如果尸婆罗有去,那就选直道。”据说导师没有说: “我将为你们引来粥饭[的供养],选直道吧。”[而是]他知道了:“那[条道]是这些人[某个]福报[产生]果报之处。”在导师行走于该路上时,诸天们思维:“我们要供奉我们的圣尊尸婆罗长老。”然后在每一由旬都建了住所, [每天]不让他们走超过一由旬,清早起来带上天界的粥等, “我们的圣尊尸婆罗长老坐在哪里?”走着到处[寻找]。长老让他们将为他自己带来的[食物]供给以佛陀为首的僧团。就这样,导师和随众们受用尸婆罗长老的福德走过了三十由旬的荒野。

离婆多长老得知导师的到来后,[用神通]为世尊创建了香室,以及五百间尖顶僧寮、五百条经行道、五百夜间住处、五百日间住处。导师只在他那里住了一个月。住在那里的这段期间也仅受用尸婆罗长老的福报。

在其中有两位年老的比丘,在导师进入[这片]儿茶树林时,他们心想:“这比丘建造了这么多的建筑,哪里还能修习沙门法呢?导师是看在‘他是舍利弗的弟弟’的面子上才来到这么个精勤于建筑的比丘这里的。”导师则在那天黎明时分观察完世界后,看到了该比丘们,知道了他们的想法。因 此,在那里住了一个月后,离开那天[导师用神通]决意让那 [两位]比丘忘记了他们的油壶、水壶和拖鞋,当离开到了寺院外时收了神通。然后那[两位]比丘[想起来]“我的这个、这个忘了”,“我也忘了”。两人都掉头回去,[却]找不到那地方了,一边寻找一边被儿茶树的刺扎[身体],然后看到了自己的东西挂在在一棵儿茶树上,就拿了出来了。

导师带着比丘僧团又经一个月,受用着尸婆罗长老的福报[带来的食物住所等]回到了东园。那[两位]年老的比丘在清晨洗完脸后[说:]“我们去施客住者食的毘舍佉家中喝粥吧。”他们去了以后,喝完粥,吃完点心,然后坐下。然后毘舍佉问他们:“尊者们,你们也和导师一起去了离婆多长老住的地方吗?”

“是的,优婆夷。”

“尊者,长老的住处很怡人吧?” “那里哪里怡人了?是个带白刺的儿茶树林,像鬼住的地方一样,优婆夷。”

然后来了两位年轻的比丘。优婆夷也供养了他们粥食,然后以同样的问题问他们。他们说:“优婆夷,难以言喻,长老的住处就像天界的善法堂一样,如同神力造就一般。”优婆夷心想:“之前来的比丘和这些[比丘]说的不一样,可能是先来的比丘忘了什么,在撤了神通时掉头回去了,而这些[比丘]是在神通变现的时候走的。”她以自己的智慧得知这个情况后,[心想:]“导师来的时候我要问他。”站着[等导师]。只过了一会儿,导师就在比丘僧团的围绕下到了毘舍佉家里,在准备好的位子上坐下。

她用食物供奉了以佛陀为首的僧团。用餐结束时,她礼敬完导师,然后问道:“尊者,和您一起去的比丘中,有一些人说离婆多长老的住处‘是一片儿茶树阿兰若’,一些人说‘是怡人之处’,怎么会这样呢?”导师听了过后说:“优婆夷,不论村庄或阿兰若,凡是住有阿罗汉之处,那里就是怡人的。”说完[导师]做了关联后宣说佛法,诵出此偈:

98.
Gāme vā yadi vāraññe, ninne vā yadi vā thale;
Yattha arahanto viharanti, taṃ bhūmirāmaṇeyyaka

村落或阿兰若,其处低或高;
若住阿罗汉,彼即怡人地。

这[偈颂]的意思是,阿罗汉即便住在村落里,身非独 处,然而[他的]心也是独处的。对他们而言,即便是天界般的感官所缘也不能动摇他们的心。因此不论是村落或阿兰若等地,“若住阿罗汉,彼即怡人地”(Yattha arahanto viharanti, taṃ bhūmirāmaṇeyyaka),那地方就是怡人的。开示结束时,许多人证得了入流果等。

在另一个时候,比丘们生起了谈论:“贤友,是什么原因,尸婆罗长老在母胎里住了七年、七月又七天?为何投生过地狱?因何等流果获得最上的利得和最上的荣誉?”导师听到他们的谈话过后问:“诸比丘,你们坐在一起谈论何事?”

“尊者,[在谈]这个。”[比丘们]回答。[导师]说出了尊者[尸婆罗]他的过去所造之业:

诸比丘,距今九十一劫[以前]有毘婆尸世尊出现于 世,某个时候,他在国中行脚过后,回到父亲[所管辖的]城市。国王为以佛陀为首的比丘僧团准备了客至施,命人给城民们送去旨意:“请你们来陪我一同做供养。”他们如此做了[准备]过后,他们[决定:]“我们要做比国王更多的供养。”邀请了导师过后,第二天准备好了供养,然后给国王送去消息。国王来看到他们的供养过后[心想:]“我要做比这个更多的供养。”为第二天[的供养]邀请了导师。国王没能够打败城民们,城民们也没能够打败国王。在第六个回合里,城民们思维:“明天的供养要[让人]说不出‘在这供养里缺了这样东西’,我们要做一次这样的供养。”然后为第二天的供养做了准备。“这里面还缺什么不?”在这样查看时,没看到新鲜蜂蜜,但煮过的蜂蜜有很多。他们为了[获得]新鲜蜂蜜,就派了四个人拿了四千咖哈巴那钱去四个城门[寻找]。

然后,有一个村民为了见村长而来,在路上看到一个蜂巢,他将蜜蜂赶走,然后砍下树枝,连着枝条一起将蜂巢带着,[心想]“我要给村长”,进入了城市。一个寻求蜂蜜的人看到那个后问:“嗨,蜂蜜卖吗?”

“不卖,先生。”

“来吧,拿了这一咖哈巴那(钱币),给[我蜂蜜]吧。”他心想:“这蜂蜜一个巴达(钱币)都不值,他却给出了一个咖哈巴那。我想[他有]很多咖哈巴那,我应该涨[价]。”然后对他说:“我不给。”

“那就拿两个咖哈巴那吧。”

“两个我也不给。”就这样往上涨,直到那人[说:]“那就把这一千[钱币全]拿走。”他才把那束蜂蜜枝条给了那人。然后他向那人问道:“你是疯了吗?还是没地方放那些咖哈巴那钱了?一个巴达都不值的蜂蜜,你说‘拿走一千[钱,把蜂蜜]给我。’是怎么回事呢?”

“我知道[它不值这么多],朋友,但我有工作需要[用到]它,因此我这么说。”

“是什么工作呢,先生?”

“我们在准备给毘婆尸佛及其六万八千随从沙门的大供养,那里只缺新鲜蜂蜜了,因此我如此索要。”

“这样的话,我不以钱[做交换]给与,如果我也能参与供养的话我就给。”

他去向城民们讲述了该情况。城民们知道他有很强的信心后同意了:“善哉,参与吧。”他们请以佛陀为首的比丘僧团入座后,施与了粥和副食,然后命人搬来一个巨大的金 钵,命人[在里面]压榨蜂巢。还是这个人,他为了[这个]礼物[更好],带来了一壶奶酪,他也将该奶酪撒在[金]钵里和蜂蜜混合,然后依次供养给以佛陀为首的比丘僧团。大家随意拿取那[乳蜜],所有人都轮到了,[蜜]还有剩余。“这么一点蜂蜜,为什么能够[给]到这么多人?”不可思议。这是佛陀的威力办到的。佛陀境界不可思议。(《增支部》第四集第 77 经)说有四种不可思议之事。思维这些事只有发疯的份。这个人(村民)做完这么些[善]业后,命终时投生到了天界,轮回了若干久,一时,从天界下来投生在波罗奈一王室中,父亲过世[他就]成为了国王。[后来]他[心想:] “我要夺取某座城市。”然后前去将[某座城市]包围了,给城民们送去信息:“给我王位还是要战斗?”

[城民们]说:“既不给王位,也不战斗。”然后他们通过小门出去,运来柴、水等,办理一切事务。[攻城的国王则]守住其他四个大门,封城七年又七个月。然后他妈妈问:“我儿子在做什么?”

“在做这个,太后。”当她听到这个事情后说:“我儿子真笨!你们去,告诉他‘把小门也都封死,将城市团团围 住。’”他听了母亲的指示后照做了。城民们不能外出了,第七天他们杀死了自己的国王,然后将国家交给了他。

他造下了此业,命终后投生在了无间地狱,在地狱中被煮,直到大地都抬升了一由旬之多。由于封闭了四道小门[的业],他从[地狱]死后,结生于他母亲胎中,然后在胎中住胎七年又七个月,又在产道里[难产]卡了七天。如是,诸比丘,尸婆罗因那时造下围城的业,在地狱里被煮了这么长时间,然后又因封锁四道小门,结生在他母亲胎中后,住胎这么长的时间。他供养新鲜蜂蜜[的业]带来了获得最高的名利 [的果报]。

又有一天,比丘们生起谈论:“哎呀,沙弥的利养真不得了!哎呀,[他的]福德[真不得了],独自一人为五百比丘造了五百间尖顶僧寮。”导师来了问道:“诸比丘,你们坐在一起谈论何事?”当[他们]说:“是这个。”“诸比丘,我儿既不[执着]福也不[执着]恶,他已舍弃两者。”[导师]说完,诵出婆罗门品中的以下偈颂:

“若于此世间,福恶两不着;
无忧而清净,是谓婆罗门。”(《法句》第 412 偈)

第九、住儿茶树林的离婆多长老的故事[终]。


10. 某女人的故事

Aññataraitthivatthu

“怡人的……”这佛法开示是导师住在祇陀林时,就某女人而说的。

据说一位行乞食的比丘在导师那里学取禅修业处后,去到一个旧公园里修习沙门法。一个城中的妓女和一名男子约定:“我将去那样一个地方,你也来那里吧。”然后她去了。那名男子没有去。她望着他[该]来的路没有看到他,觉得无聊,就在到处逛时进入了那个公园,看到长老正盘腿而坐,她四处张望后没看到其他人,[就想:]“这个男人也行,我要诱惑他。”站在他面前将衣服反复脱下又穿上,将头发解开又系上,拍着手笑了起来。长老生起恐慌,并散布全身。他想:“这怎么回事?”导师也[在这个时候思维:]“在我面前习得业处后[说]‘我要去修沙门法’而离开的比丘发生什么事情了?”正观察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女人,知道了长老因她的不当行为生起了恐慌。然后就在香室坐着[通过神通]对他说:“比丘,对于寻求欲乐者而言并非怡人的地方,对于离欲者而言则是怡人之处。”如此说完后,[佛陀]放出光芒,为他说法,诵出此偈:

99.
Ramaṇīyāni araññāni, yattha na ramatī jano;
Vītarāgā ramissanti, na te kāmagavesino.

怡人之阿兰若,世人所不喜;
离欲者爱乐,彼非逐欲者。

在此[偈颂中],“阿兰若”(Ramaṇīyāni),被盛开的鲜花、树木和茂密的灌木丛所点缀,干净的水资源充沛,这样的阿兰若是“怡人的”(Ramaṇīyāni)。

“彼处”(yattha),犹如村中的苍蝇在盛开的莲花池中一般,追求欲乐的“人们不爱乐”(jano na ramatī)于森林旷野。

“离欲者”(Vītarāgā),犹如蜜蜂之于莲花丛一般,远离贪染的漏尽者,“爱乐”(ramissanti)于这样的阿兰若。

为什么?“彼非逐欲者”(na te kāmagavesino),因为他们不是寻求欲乐者之义。

开示结束时,该长老就在座上证得了连同无碍解的阿罗汉,然后腾空而来赞叹如来,礼敬如来之足后离去了。

第十、某女人的故事[终]。

第七品阿罗汉品释义终。



  • 目录 (巴利《法句义注》Dhammapada-aṭṭhakathā)


备注:

[150]律藏的后半部分。
[151]贪的系缚、瞋的系缚、戒禁取的系缚、执着“此为真理”的系缚(执着自己的见解,又名我语取)。
[152]如月行空无有黏滞。
[153]《相应部》第二篇第十六相应第三经《如月经》。
[154]Uyyuñjanti 一词同时有“奋勇”和“出离”两种含义,在这里似乎同时用到了这两种含义。
[155]七识住:种种身种种想的众生,如欲界人、天、恶趣众生;种种身单一想的众生,如初禅梵众天;单一身种种想的众生,如流光天(光音天);单一身单一想的众生,如遍净天;空无边处天;识无边处天;无所有处天。
[156]九众生居:在七识住的基础上再加无想有情天和非想非非想天。
[157]“九种慢”的定义,见第五品的脚注 136。
[158]以上这些比喻的详细解释见《增支部》第九集第 11 经。
[159]五种解脱:彼分解脱(无常随观等七种随观),伏解脱(八定)、正断解脱(道心)、止灭解脱(果心)、出离解脱(涅盘)。

巴利文經典最突出的特點,同時也是缺乏同情心的讀者最感厭倦的特點,就是單字、語句和整段文節的重複。這一部分是文法或至少是文體所產生的結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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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錄自: 巴利系佛教史綱 第六章 聖典 二 摘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