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阿羅漢品 Arahantavaggo (巴利《法句義注》Dhammapada-aṭṭhakathā)
- 目錄 (巴利《法句義注》Dhammapada-aṭṭhakath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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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羅漢品 Arahantavaggo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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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耆婆所提問的故事
Jīvakapañhavatthu
“旅盡者……”這佛法開示是導師住在耆婆芒果園 時,就耆婆(Jīvaka)的提問而說的。耆婆的[生平]故事在《犍度》150中有詳細介紹。
在提婆達多和未生怨王子成為了一夥後的某個時候,[提婆達多]登上了鷲峰山(Gijjhakūṭa),生起了惡心“我要殺死導師”,然後投下石頭。它在兩峰之間被夾住了,從中崩出的碎片擊中了世尊之足,產生了[淤]血,伴隨著強烈的感受。眾比丘將導師帶到曼達庫直(Maddakucchi,地名),導師則想從那裡去耆婆芒果園,便說:“你們帶我去那吧。”眾比丘便帶著導師來到了耆婆芒果園。耆婆聽說所發生之事後來到導師面前,為傷口敷上了強效藥後包紮好傷口,對導師如此說:“尊者,我要去城裡給一個人製藥,去了他那會再回來,這個藥您就保持包著直到我回來。”
耆婆去到那個[病]人那裡為他制完藥後回來時沒趕上[城門]關閉的時間。然後他生起了如此的心念:“哎呀,我造了重業,就如對待其他人一般,我給如來的足上敷了強效藥,包紮了傷口,現在是解開的時候了,不解開的話世尊的身體整晚都要熱惱了。”
此時導師對阿難長老說:“阿難,耆婆晚上回來錯過了門時,他在想‘現在是解開傷口的時候了’,把它解開吧。”長老將其解開,傷疤像樹皮一樣脫落了。耆婆在黎明前迅速去到導師面前,問道:“怎麼樣,尊者,您的身體有熱惱 嗎?”導師回答:“耆婆,在菩提樹下如來就已平息了一切熱惱。”就此宣說佛法,誦出了此偈:
在此[偈頌中],“對於旅盡者”(gataddhino),有兩種旅途:荒漠之旅和輪迴之旅。他們當中的荒漠行者,只要他還沒有到達他的目的地,就還是旅客,而當他到達了就稱為旅盡者。對於輪迴中的眾生而言只要還在輪迴,就還是旅客。為何?輪迴未盡故。入流者等也是旅客,而輪迴已盡的漏盡者則是旅盡者,[就是這裡的]“對於旅盡者”。
“對於離愁者”(visokassa),以輪迴為基礎的憂愁已離去的離愁者。
“對於一切處解脫者”(vippamuttassa sabbadhi),解脫了一切諸蘊等之法者。
“對於除一切繫縛者”(sabbaganthappahīnassa),除去了四種繫縛151的除一切繫縛者。
他“無有熱惱”(pariḷāho na vijjat),有兩種熱惱:身體的和心裡的。它們當中對漏盡者而言冷、熱之類還會生起,故而身體的熱惱並未除滅,耆婆是就此而問的。然而嫺熟於講法的導師、法王他將談話轉向心的熱惱而談:“耆婆,究竟而言,如此般的漏盡者無有熱惱。”
講法結束時許多人證得了入流果等。
第一、耆婆所提問的故事[終]。
2. 大迦葉長老的故事
Mahākassapattheravatthu
“奮勇……”這佛法開示是導師住在竹林時,就大迦葉(Mahākassapa)長老而說的。某個時候,導師在王舍城過完雨安居命人告訴比丘們:“半個月後我將去行腳。”據說有這樣的儀法,當諸佛想要和比丘們一起去行腳時,[會 想:]“比丘們將自己的缽熏好,衣染好,做完此類的工作後將能愉快地前往。”因此命人告訴比丘們:“半個月過後我將去行腳。”
當比丘們都在處理自己的衣缽時,大迦葉長老也在洗他的袈裟。比丘們就嘟囔道:“長老怎麼在洗袈裟呢?這個城市內外住了一億八千萬的人口,這裡的人們不是他親戚的就是他的護持者,不是他的護持者的就是他的親戚,他們都以四資具來敬奉長老。他要放棄這麼多的資助去哪裡呢?即便他將要去,也不會走超過‘莫放逸窟’的。”據說[每當]導師到了該窟後就會對應被勸返的比丘們說:“在此你們就折返吧,莫放逸。”它被稱為“莫放逸窟”,就是就此而說的。
導師在踏上旅程時也想到:“這個城市內外住了一億八千萬的人口。在人們的節慶日和紅白喜事時比丘們應前去,不能讓寺院空無一人,我該遣返誰呢?”然後他想到:“這些人是迦葉的親戚和護持者,應遣返迦葉。”他對迦葉長老說:“迦葉,不能讓寺院空無一人,在人們的節慶日和紅白喜事時需要比丘們,你和自己的隨眾一起折返吧。”
“好的,尊者。”長老帶著隨眾們折返了。比丘們就議論道:“賢友們,你們看,我們剛不是說‘大迦葉幹嘛洗袈裟,他不會和導師一起去’,正如我們所說,發生了。”導師聽了比丘們的話轉過身,立住,說:“諸比丘,你們在說什 麼?”
“我們在談論大迦葉,尊者。”然後按自己談論的方式告知了整個[談話]。聽了過後,導師說:“諸比丘,你們不要說迦葉‘執著諸家和資具’,他是奉行我的指示而折返 的。他在依往昔所發的願‘願能如月152一般不執著於四資具而接近諸家’而行。他對諸家和資具沒有執著,我曾說如月行道153、聖種行道,那時我將我兒迦葉置為第一而說。”諸比丘向導師問到:“尊者,那長老是何時發的願?” “諸比丘,你們想聽嗎?”
“是的,尊者。”
導師對他們說:“諸比丘,距此十萬劫以前有名為蓮華上佛出現於世……”然後以蓮華上佛足下發願為開端,說出了長老的整個過去生之事。這在長老偈(《長老偈》第 1054 偈等)中有廣開來講。導師將長老的這個過去行跡廣開講述過後[說:]“諸比丘,這就是我曾將我兒迦葉置為第一而說如月行道、聖種行道。我兒迦葉對於資具、諸家、寺院、房舍沒有執著。我兒就如進入池沼中遊弋過後離去的天鵝王一般,於任何處皆沒有執著。”然後導師就此開示佛法,說出此偈:
在此[偈頌中],“奮勇具念者”(Uyyuñjanti satīmanto)是念已廣大的漏盡者,在自己已獲通達的諸功德上,如禪那、觀智等上面,傾心,進入,出起,決意,省察,以[這些方式]而從事、努力。
“彼不樂在家”(na nikete ramanti te),他們沒有對住所的執著。
“如天鵝”(Haṃsāva),這是這個開示的要義,其含義是,猶如具足行處的鳥(天鵝)在池沼裡獲取自己的食物後離開時,對該處不會有任何“我的水,我的蓮華,我的青蓮花,我的蓮蓬”這種執著,沒有期待,捨棄該處飛起來在空中嬉戲著離開。如此般,諸漏盡者們,不論生活在哪裡,對於諸家等都沒有執著,住完走的時候,也對那處地方沒有 “我的寺院,我的僧房,我的護持者”這樣的執著而捨棄該處,沒有執著,沒有期待而行。
“種種住處”(okamokaṃ),[即]種種棲息處,捨棄了所有住處之義。
開示結束時,許多人證得了入流果等。
第二、大迦葉長老的故事[終]。
3. 貝拉陀席薩長老的故事
Belaṭṭhasīsattheravatthu
“彼等無積蓄……”這佛法開示是導師住在祇陀林[給孤獨園]時,就尊者貝拉陀席薩(Belaṭṭhasīsa)而說的。
據說尊者在村落中的一個街道托缽獲得缽食後,再到另一個街道托缽將[獲得的]乾飯帶回寺院存起來,[出於這樣的想法:]“經常尋求缽食是苦的。”然後幾天在禪悅中度過,當需要營養了就把[儲存的乾飯]吃了。比丘們知道了過後就譏嫌[他],並將此事稟告了佛陀。導師就這個因緣制定了那條避免儲存[食物]的比丘學處。然而長老是在學處尚未制定時做的,並且是出於少欲的原因而這麼做,[佛陀]宣告他無罪,並就此而說法,誦出此偈:
在此[偈頌中],“積蓄”(sannicayo)有兩種積蓄,業的積蓄與資具的積蓄。其中善業、不善業名為業的積蓄,四資具名為資具的積蓄。在此,對於住在寺院裡的比丘而言,儲存一塊糖、四份酥油和一管米,不算積蓄資具,超過於此就算了。
“彼等”(Yesaṃ)“沒有”(natthi)這兩類“積蓄”。 “遍知食”(pariññātabhojanā),以三遍知[而有]食的遍知。對於粥等知其性質等是為知遍知;在食物上進一步以 [食]厭想遍知食,是為審察遍知;於所需的食物[建立]除遣欲貪之智,是為斷遍知。以此三種遍知他遍知食。
“空及無相”(Suññato animitto ca),在這裡也包括了無願解脫。這三者也是涅槃之[異]名。“涅槃”以貪、瞋、癡的不存在[故為]空,因此解脫[又名]空解脫;此外,以無貪等之相[故為]無相,因此解脫[又名]無相解脫;再者,以無貪等之願[故為]無願,因此解脫又名無願解脫。
對於取彼為目標以果定而住者而言,有這三種“解脫為彼等之行處”(vimokkho yesaṃ gocaro)。
“蹤跡不可得”(gati tesaṃ durannayā),就如在空中飛行的鳥不顯足跡而行,[其蹤跡]難明瞭、不可知,同樣的,那些無那兩種積蓄者,且以三種遍知而於食遍知者,以上面提到的解脫為行處者,他們於三有(欲有、色有、無色有)、四生(胎生、卵生、濕生、化生)、五趣(地獄、畜生、鬼、人、天)、七識住155、九眾生居156這五種分類[的去處]中去了何處,其去處是不可知的,令人知其蹤跡是不可能的。
開示結束時,許多人證得了入流果等。
第三、貝拉陀席薩長老的故事[終]。
4. 阿那律長老的故事
- 阿那律長老的故事
Anuruddhattheravatthu
“彼漏……”這佛法開示是導師住在竹林時,就阿那律(Anuruddha)長老而說的。
一天,衣服破舊的長老在垃圾堆等地尋找衣[料]。他過去第三生的妻子投生在了忉利天,是名為闍隣尼(Jālinī)的天女。她看到長老在尋找布料,就為長老拿了三塊長十三肘寬四肘的天界布料,心想:“我如果就這樣把這些[布料]給 [他]的話,長老將不會接受。”她便將這些布料放在他正在尋找的前方某個垃圾堆上,放置的方式只讓其露出一點邊緣。
長老在那路上尋找布料時看到了那些[布露出]的邊緣,就在那抓住拉出來時看到了[上面]所說尺寸的天界布料,[心想:]“這是一件很好的塵堆衣。”就帶著離開了。隨後在他做衣的那天,導師在五百比丘的陪同下來到寺院,然後坐下,八十大長老也在那裡坐下。為了做衣,大迦葉長老坐在末尾,舍利弗長老在中間,阿難長老在最前面,比丘僧團繞線,導師穿針,摩訶目犍連長老則哪裡有需要就走去哪裡。
天女則進入村莊鼓勵[村民們送去]缽食:“朋友們!導師在八十大弟子的陪同下和五百比丘一起坐在寺院裡正在為我們的聖尊阿那律長老做衣,你們帶著粥等去寺院吧。”摩訶目犍連長老也在用餐期間帶來了大蒲桃果,五百比丘都吃不完。帝釋[天帝]將做衣處的地面弄平整,地面就像上了漆一般。比丘們吃剩下的粥[等]副食還有很多。
諸比丘抱怨道:“為什麼為這麼些比丘[求得]如此多的粥等?難道不應該衡量[所需的]量以後告訴親戚和施主‘你們帶來這麼多’嗎?我覺得阿那律長老想讓人知道他有許多的親戚、施主。”
於是導師問他們:“諸比丘,你們正談論何事?” “尊者,[在談論]這個。”[他們]回答。
“那你們認為‘這是阿那律命人送來的’?” “是的,尊者。”
“諸比丘,我兒阿那律沒有這麼說過。漏盡者們是不會說資具相關的談論的,那缽食是因天神的威力而出現的。”
[導師]就此宣說佛法,誦出此偈:
在此[偈頌中],“彼漏”(Yassāsavā)是他的四種漏“已盡者”(parikkhīṇā)。
“亦不貪飲食”(āhāre ca anissito),在飲食上沒有了貪、見之執。
“他的蹤跡不可得”(padaṃ tassa durannaya),猶如在 “空中”(Ākāse)飛行的鳥,不能得知它們“腳踩在這裡後去的,胸脯擊打這個地方後去的,頭[經過]這裡[去的],翅膀[在]這裡[拍打後去的]地方”,同樣地,對於這樣的[漏盡]比丘們,也不能以“他依地獄之道去了,或通過畜生之胎[去了]”等方式得知其蹤跡。
開示結束時,許多人證得了入流果等。
第四、阿那律長老的故事[終]。
5. 摩訶迦旃延長老的故事
Mahākaccāyanattheravatthu
“彼諸根……”這佛法開示是導師住在東園時,就摩訶迦旃延(Mahākaccāyana)長老而說的。
一時,世尊因大自恣在大弟子眾的陪同下坐在了鹿母(毘舍佉)講堂的一樓。那個時候,摩訶迦旃延長老住在阿槃提(Avanti)。該尊者雖路途遙遠,也堅持前來聽法。因此,大長老們入座時,會先留出摩訶迦旃延長老的座位才入座。帝釋天帝和兩重天的天眾一起前來,用天香、天花等供奉了導師,站著,沒有看到摩訶迦旃延長老,[他心想:]“怎麼不見我的聖尊?要是他來就好了。”
而長老就在那一刻來了,出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坐著。帝釋看到長老後,握住[長老的]腳踝,說:“真是太好了,我的聖尊來了,我正盼著您的到來。”然後以雙手撫摸[長老的]腳,用香、花等供奉並禮敬過後,立於一旁。
比丘們就發牢騷:“帝釋看臉而致敬,對於其餘的大弟子他沒有如此地致敬,看到摩訶迦旃延長老後就迅速握住[長老的]腳踝,說:‘真是太好了,我的聖尊來了,我正盼著您的到來。’然後以雙手撫摸[長老的]腳,供奉並禮敬過後,立於一旁。”
導師聽到他們的言語後說:“諸比丘,像我兒摩訶迦旃延這般防護諸根的比丘,受諸天和人們的愛戴。”[導師]就此宣說佛法,誦出此偈:
它的含義是,“彼”(Yassa)對於[這樣的]比丘,就像被能幹的“禦者調伏了的馬”(sārathinā sudantā assā)一般,六“根已寂靜”(indriyāni samathaṃ),已“達到”(gatāni)調伏、順從的狀態。
因他的九種慢157已捨斷的“捨慢者”(Pahīnamānassa),沒有了四種漏的“無漏者”(anāsavassa)。
“這樣的”(tādino),對於具足這樣品行的這種[人]
“諸天也愛慕”(Devāpi pihayanti),人們也期望看到[他們]和期望[他們]的到來。
開示結束時,許多人證得了入流果等。
第五、摩訶迦旃延長老的故事[終]。
6. 舍利弗長老的故事
Sāriputtattheravatthu
“如大地……”這佛法開示是導師住在祇陀林時,就舍利弗長老而說的。
一時,尊者舍利弗出雨安居後,想要去行腳,請示並禮敬導師過後,和自己的隨眾一起出發了。還有許多其他比丘為長老送行。長老以點名道姓的方式,說出比丘們的姓名後讓他們折返。有一位不知姓名的比丘心想:“肯定的,也會道出我的姓名後,讓我折返。”長老在大比丘僧中沒有注意到他。他就對長老懷恨在心:“他沒有像對其他比丘一樣鼓勵我。”
而長老的僧伽梨(三衣中的雙層外衣)衣邊又碰到了那位比丘的身體,因此他又一次懷恨。當他知道“現在長老應該走出寺院周邊了”過後,去到導師跟前說:“尊者,尊者舍利弗[仗著]‘我是您的上首弟子’,有如扯裂我的耳朵一般撞了我過後,沒有道歉就去行腳了。”導師命人喚來長老。此時摩訶目犍連長老和阿難長老就想:“導師並不知道我們的長兄沒有撞這位比丘,那麼[舍利弗]將要做獅子吼。我們去集結眾人。”他們手拿鑰匙打開諸僧舍,召集大比丘僧團:“來吧,尊者們,來吧,尊者們,如今尊者舍利弗將要在世尊面前做獅子吼。”(《增支部》第九集第 11 經)
[舍利弗]長老也來了,禮敬導師過後坐下。然後導師就詢問他關於此事。長老並沒有說:“我沒有撞這位比丘。”[而是]講述了自己的德行:“尊者,必然,對於在身體上未現起身至念者,他在此[教法裡]有可能撞擊了其他同梵行者後,沒有道歉就出發去行腳了。”說完又以“尊者,猶如人們以潔淨或不潔淨之物投於大地上,[大地都不會排斥]”等種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心如大地般平等;以及如水、火、風、撣子、賤民童子、角已被切掉的公牛般心行平等;以及猶如以死蛇[掛在身上]一般,對自己的身體厭嫌;像一個[流漏的]油瓶一般,表明了自己對於身的防護158。就在長老以這九種比喻講述自己的德行時,以大海為邊界的大地震動了九回。在[長老]做撣子、賤民童子、油瓶[等]的比喻時,凡夫比丘們都忍不住落淚,諸漏盡者則生起了法悚懼。就在長老講述自己之德時,控訴[他]的比丘渾身熾熱,馬上拜倒在世尊足下,解釋了自己所控告的罪,髮露了[自己的]罪過。導師呼喚長老後,說:“舍利弗,原諒這個愚人吧,趁他的頭還沒有裂為七分。”長老蹲坐抬手合掌,說:“尊者,我原諒該尊者。如果我有過失,也願該尊者原諒我。”
比丘們談論到:“賢友們,如今看到了嗎?長老無與倫比的德行。對如此虛妄地中傷他的比丘,沒有一點憤怒和瞋恨,還親自蹲坐抬手合掌請求原諒。”導師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後問:“諸比丘,你們坐在一起談論何事?”
“[談論]這個,尊者。”他們回答。
“諸比丘,像舍利弗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生起憤怒和瞋恨的。諸比丘,舍利弗的心如大地一般,如帝柱(深埋入地中的城門柱子)一般,如澄清的湖水一般。”[導師]說完,就此宣說佛法,誦出此偈:
它的含義是,諸比丘,猶如大地,不論投以香、花等潔淨之物,還是投以糞尿等不淨物,又如埋於城門口的帝柱,男孩們在上面撒尿或排便,而其他人用香、花等供奉;在那裡,大地和帝柱都不會生起適意(貪)或排斥。同樣地,彼漏盡的比丘不因八種世間法而動搖,故為“堅固”(tādi),因在義務上的善履行而為“德美”(subbato)。
“這些人以四資具敬奉我,而這些人沒有敬奉”,他對於別人有沒有敬奉,既不會感到適意,也“不排斥”(no virujjhati),確實“如大地”(Pathavisamo)和“如帝柱”(Indakhilupamo)一般。
又如沒有污泥的“湖”(Rahado)水質清澈,同樣地,他因煩惱已盡,無貪欲等之“泥”,而明淨。
“這樣的人”(tādino),對於如此般的人,沒有了在善惡趣流轉的“輪迴”(Saṃsāra)。
開示結束時,九千比丘證得了連同無礙解的阿羅漢。
第六、舍利弗長老的故事[終]。
7. 住憍賞彌之底沙長老的沙彌的故事
Kosambivāsītissattherasāmaṇeravatthu
“彼之心寂靜……”這佛法開示是導師住在祇陀林時,就底沙長老的一個沙彌而說的。
據說一位住在憍賞彌(kosambī)的良家子在導師教法中出家後獲得受具足戒,以“住憍賞彌之底沙長老”而為人所知。當他在憍賞彌過完雨安居,一位護持者就帶來[一套]三衣和一些酥油、蜜糖,放到他腳邊。長老問他:“這是做什 麼,優婆塞?”
“尊者,您不是和我一起過完雨安居麼?在我們寺院過完雨安居[的比丘]都會得到此利得,請您接受吧,尊者。”
“哦,優婆塞,我不需要這個。” “為什麼,尊者?”
“我身邊沒有淨人和沙彌,賢友。”
“尊者,如果您沒有淨人,那我兒子將在聖尊這成為沙彌。”長老同意了。優婆塞將他七歲的兒子帶到長老面前,給了[長老]:“請您剃度他吧。”然後長老弄濕他的頭髮,[教]給他皮五法的禪修業處,並將他剃度了。他就在落髮之時證得了連同無礙解的阿羅漢。
長老剃度他後,在那裡住了半個月,然後[心想]“我要見導師”,就讓沙彌拿著東西出發了,在半路上進入一個寺院。沙彌為戒師領取一間住所後,整理了[房間]。就在他整理它的時候過點了(到晚上了),因此沒法為自己整理住 所。然後,在來隨侍的時候,長老坐著問他:“沙彌,[你]自己住的地方整理好了嗎?” “尊者,沒有機會整理。”
“那就住在我的住所吧,你住外面客住者的地方不舒服。”抓住他進了房間。長老還是凡夫,一躺下就睡著了。[三天后]沙彌就想:“今天是我和長老在同一住所一起住的第三天,假如我躺下睡的話,長老將犯[與未受具足戒者]同住[過限]之罪。我將只是坐著度過[這一夜]。”他就在長老的床旁邊盤腿坐了一夜。長老在清晨起來[心想:]“應該讓沙彌出 去。”拿起床邊放著的扇子,用扇葉的末端擊打沙彌的禪修墊,然後將扇子往上拋出,說:“沙彌,出去外面吧。” [結果]扇葉的柄打在了[沙彌的]眼睛上,就在那時[他的]眼睛[被打]壞了。
“怎麼了?尊者?”他說著站起來。
“到外面去。”[長老]回答時,他沒有說“尊者,我的眼睛壞了。”[而是]以一隻手捂住眼睛後出去了。在履行[弟子]義務的時候他並沒有說“我的眼睛壞了”然後坐著[不動],而是以一隻手抓住眼睛,另一隻手拿掃帚打掃完廁所和洗臉處 後,放置好洗臉水,然後打掃僧房。
在給戒師遞齒木時他只是用一隻手給。然後戒師就對他說:“這沙彌實未受教。不應以單手給老師、戒師遞齒木。”
“尊者,我知道‘這樣不恰當’,但我的[另]一隻手不空。”
“怎麼了,沙彌?”
他從一開始將事情的發生經過告訴了[戒師]。長老聽了過後內心震驚,說:“哎呀,我著實造下了重業。”然後[請求原諒]:“善人,請原諒我。我不知道此事,請成為我的庇護。”合掌上舉,蹲坐在七歲的男孩足下。
然後,沙彌對他說:“尊者,我不是為了[讓你道歉]這個目的而說的,我是為了守護您的心才這麼說。於此,您沒有過錯,我也沒有過錯。只是輪迴的過錯,請勿多慮,我只是為了保護您[免於]懊悔而沒有告知。”長老在沙彌的安慰下並沒有得到安慰,他心懷焦慮拿著沙彌的東西去了導師那兒。
導師坐著看著他的到來。他到了後,禮敬完導師,和導師互致問候後,[導師]問:“尚能忍受嗎(身體還好嗎),比丘?有什麼極端的不舒適嗎?”
“尚能忍受,尊者,我沒什麼極端的不舒適。但是,我從沒見過其他誰像這個小沙彌一般極其有德的了。”
“他做了什麼,比丘?”
他從一開始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向世尊講述後說:“尊 者,在我如此請求原諒時,他這樣對我說:‘於此,您沒有過錯,我也沒有過錯。只是輪迴的過錯,請勿多慮。’只是這樣安慰我,既沒有對我動怒,也沒有恨我。尊者,我之前從未見過如此有德之人。”然後,導師對他說:“比丘,漏盡者不會對任何人動怒、懷恨,只會[保持]諸根寂靜、內心平靜。”說完 [導師]做了關聯後宣說佛法,誦出此偈:
在此[偈頌中],“彼之……寂靜”(Santaṃ tassa)是指對於該漏盡的沙彌[內心]沒有貪求等[煩惱],確實“心”(manaṃ)寂靜“了”(hoti),[內心]沉著、寂滅。如是般,以沒有妄語等[語惡行]和殺生等[身惡行]“語及”身業也寂靜。
“正智解脫者的”(Sammadaññā vimuttassa),通過[正確的]方式依因[緣]而了知後,依五種解脫159而解脫者的[身語意寂靜]。
“寂靜者的”(upasantassa),以內在貪等[煩惱]已止息的寂靜者的[身語意寂靜]。
“此等的”(tādino),像這樣的具德者的[身語意寂靜]。開示結束時,住憍賞彌的底沙長老證得了連同無礙解的阿羅漢。開示也給其他大眾帶來了利益。
第七、住憍賞彌之底沙長老的沙彌的故事[終]。
8. 舍利弗長老的故事
Sāriputtattheravatthu
“信非[由人]……”這佛法開示是導師住在祇陀林時,就舍利弗長老而說的。
一時,三十位住阿蘭若的比丘來到導師處,禮敬後坐於一旁。導師看到他們具備[證得]連同無礙解阿羅漢的潛質,然後對舍利弗長老說:“舍利弗,你相信信根被培育、廣大後可達不死(涅槃)、終究不死嗎?”(《相應部》第五篇第 514 經)[導師]這樣就五根[對長老]進行了提問。
長老[回答:]“尊者,在這裡,我並非通過對世尊的信而行(知道)‘信[被培育、廣大後]……終究不死’。尊者,但凡那些對彼[五根]未以智知曉、未以智親見、未以智知道、未以智現證、未以智觸證者,他們在此將通過對其他人的信而行(知道)‘信[被培育、廣大後]……終究不死’。”(《相應部》第五篇第 514 經)[長老]如此解答了該問題。 比丘們聽了該[回答]後生起談論:“舍利弗長老還沒有捨棄邪執,至今都還對佛陀沒有信心。”導師聽到該[談話]後問:“諸比丘,你們為什麼這麼說?因為我曾問:‘舍利子,你相信五根未培育,止觀未培育,就能證得諸道果嗎?’他說:‘尊者,我不相信有人能[這樣就]作證。’他並非不信布施、[善、惡]行的果報,也不是不信佛[法僧]等的功德。而是他已透過自己通達了禪、觀智、道果之法[而得知],並非通過對他人的信而行(知道)。因此不應責備[他]。”說完[導師]做了關聯後宣說佛法,誦出此偈:
這裡,“非信”(assaddho),自己的通達之功德,並非因他人的言語而相信。
“知無為”(akataññū),瞭解無為的涅槃,體證了涅槃的意思。
“斷係”(sandhicchedo),切斷了輪轉、輪迴的連結而住立。
“無機會”(hatāvakāso),善、不善業的種子已滅盡,已沒有了再生的機會。
“離希冀”(vantāso),憑藉四道應做[之事]皆已做,一切希冀都被其棄捨了。
“人”(naro),他,如此這般的人。 “至上人”(purisuttamo),因通達了出世間法成為人中至上者。
開示結束時,住阿蘭若的三十位比丘證得了連同無礙解的阿羅漢。開示也給其他大眾帶來了利益。
第八、舍利弗長老的故事[終]。
9. 住兒茶樹林的離婆多長老的故事
Khadiravaniyarevatattheravatthu
“村落或……”這佛法開示是導師住在祇陀林時,就住兒茶樹林的離婆多長老而說的。
據說在舍利弗捨棄了八億七千萬財產出家後,[他的]三個妹妹嘉娜(Cālā)、優波遮羅(Upacālā)、尸利沙遮羅(Sīsupacālā),和兩個弟弟純陀(Cunda)、優波先那(Upasena)[也都]出家了。唯有離婆多童子一個人住於在家。後來,他媽媽就想:“我的兒子優波提舍(舍利弗)捨棄了這麼多的財產出家了,[他的]三個妹妹和兩個弟弟也出家了,只剩離婆多一個了。假如他也去出家,我們這麼多的財產將失去,家系將中斷,我要趁他還年少用居家生活將其束縛住。”
舍利弗長老則提前就和比丘們交待了:“賢友,如果離婆多想出家而前來的話,他一到了你們就剃度他出家吧。我的父母是邪見者,如何徵求他們的同意?我就是他的父母。”
他母親則在離婆多七歲的時候就想要用居家生活將其束縛住,在一個相同種姓的家庭求得了一個女孩,在訂好了婚期後,將[離婆多]童子裝扮一番,帶著許多隨行人員一起去了女孩的娘家。然後雙方的親戚就彙聚一堂為他們舉行婚 禮,令[他們]將手浸入水盆中,然後說了祝福的話,希望新娘子繁榮(多子),親戚們說:“願你得見你祖母所見之法,像[她]一般長壽,親愛的。”離婆多童子心想:“什麼是她祖母所見之法?”然後他就問:“哪位是她的祖母?”他們就對
他說:“孩子,你沒看到嗎?這位一百二十歲,牙缺、髮白、膚皺、渾身長斑,像[屋頂]彎梁一樣佝僂者,那就是她的祖母。”
“那她也會變成這副樣子嗎?”
“如果她將來活[這麼大年紀],就會成為[這個樣子]的,親愛的。”
他心想:“如此般[年輕]的身體,因為衰老,也將遭受如此的變異,這就是我哥哥優波提舍(舍利弗)所看到的,我今天就應逃去出家。”然後親戚們就將他和新娘子一起安置在一輛車上,帶著他們出發了。
過了一小段路後,他提出要上廁所:“車子停一下,下去一下我就回來。”他下了車後,在一樹林裡逗留了一會,然後就回來了。又過了一小段路後,他又以這個理由下去又上來,他一再地這麼做。然後他的親戚們覺得:“一路上[他]都會持續這樣腹瀉。”然後他們就不再緊密地看護他了。又過了一段距離後,他以同樣的理由下車,說:“你們開車在前面 走,我會慢慢從後面跟上來。”說完下車後朝樹林裡去了。他的親戚們聽到“我會從後面跟上來”就駕著車走了。
他從那裡逃離後去到一個住有三十位比丘的地方,到了後禮敬他們,然後說:“尊者們,請剃度我。”
“賢友,你盛裝打扮,我們不知道你是不是王臣公子,我們如何能[給你]剃度呢?”
“尊者,你們不知道我?” “賢友,我們不知道。”
“我是優波提舍最年幼的弟弟。” “是哪位優波提舍?”
“尊者,大德們都稱我哥哥為‘舍利弗’,所以我說‘優波提舍’時,你們不知道。”
“你是舍利弗長老最年幼的弟弟?” “是的,尊者。”
“如果是這樣的話,來吧,你哥哥已經許可了。”說完 後,比丘們讓他把[身上的]裝飾品取下來放在一旁,然後給他剃度出家並給長老送去了消息。長老聽到該[消息]後向世尊說:“尊者,他們送來消息‘住阿蘭若的比丘們已將離婆多剃度出家’,我要去見他。”導師[說:]“等待一陣子,舍利弗。”沒有准許他去。過了幾天長老又向導師請求。導師[說:]“等待一陣子,舍利弗,我們也將前去。”還是沒有准許他去。
沙彌(離婆多)則[想:]“如果我住在這裡的話,親戚們將跟過來喚我[回去]。”他在那些比丘跟前學得了通往阿羅漢的禪修業處後,帶上衣缽四處行腳時,到了離那裡三十由旬的某地的一片兒茶樹林,就在三個月的雨安居期間證得了連同無礙解的阿羅漢。(舍利弗)長老則在自恣過後再次向導師請求前往[弟弟]那裡。導師[回答:]“我們一起走吧,舍利弗。”和五百比丘一起出發了。
走了一小段距離時,阿難長老站在一個分岔路口問導師:“尊者,去離婆多那裡的道路中,那條彎道有六十由旬,有人類居住,那條直道有三十由旬,被非人佔據,我們走哪條?”
“那,阿難,尸婆羅(Sīvali)有和我們一起去嗎?” “有的,尊者。”
“如果尸婆羅有去,那就選直道。”據說導師沒有說: “我將為你們引來粥飯[的供養],選直道吧。”[而是]他知道了:“那[條道]是這些人[某個]福報[產生]果報之處。”在導師行走於該路上時,諸天們思維:“我們要供奉我們的聖尊尸婆羅長老。”然後在每一由旬都建了住所, [每天]不讓他們走超過一由旬,清早起來帶上天界的粥等, “我們的聖尊尸婆羅長老坐在哪裡?”走著到處[尋找]。長老讓他們將為他自己帶來的[食物]供給以佛陀為首的僧團。就這樣,導師和隨眾們受用尸婆羅長老的福德走過了三十由旬的荒野。
離婆多長老得知導師的到來後,[用神通]為世尊創建了香室,以及五百間尖頂僧寮、五百條經行道、五百夜間住處、五百日間住處。導師只在他那裡住了一個月。住在那裡的這段期間也僅受用尸婆羅長老的福報。
在其中有兩位年老的比丘,在導師進入[這片]兒茶樹林時,他們心想:“這比丘建造了這麼多的建築,哪裡還能修習沙門法呢?導師是看在‘他是舍利弗的弟弟’的面子上才來到這麼個精勤於建築的比丘這裡的。”導師則在那天黎明時分觀察完世界後,看到了該比丘們,知道了他們的想法。因 此,在那裡住了一個月後,離開那天[導師用神通]決意讓那 [兩位]比丘忘記了他們的油壺、水壺和拖鞋,當離開到了寺院外時收了神通。然後那[兩位]比丘[想起來]“我的這個、這個忘了”,“我也忘了”。兩人都掉頭回去,[卻]找不到那地方了,一邊尋找一邊被兒茶樹的刺紮[身體],然後看到了自己的東西掛在在一棵兒茶樹上,就拿了出來了。
導師帶著比丘僧團又經一個月,受用著尸婆羅長老的福報[帶來的食物住所等]回到了東園。那[兩位]年老的比丘在清晨洗完臉後[說:]“我們去施客住者食的毘舍佉家中喝粥吧。”他們去了以後,喝完粥,吃完點心,然後坐下。然後毘舍佉問他們:“尊者們,你們也和導師一起去了離婆多長老住的地方嗎?”
“是的,優婆夷。”
“尊者,長老的住處很怡人吧?” “那裡哪裡怡人了?是個帶白刺的兒茶樹林,像鬼住的地方一樣,優婆夷。”
然後來了兩位年輕的比丘。優婆夷也供養了他們粥食,然後以同樣的問題問他們。他們說:“優婆夷,難以言喻,長老的住處就像天界的善法堂一樣,如同神力造就一般。”優婆夷心想:“之前來的比丘和這些[比丘]說的不一樣,可能是先來的比丘忘了什麼,在撤了神通時掉頭回去了,而這些[比丘]是在神通變現的時候走的。”她以自己的智慧得知這個情況後,[心想:]“導師來的時候我要問他。”站著[等導師]。只過了一會兒,導師就在比丘僧團的圍繞下到了毘舍佉家裡,在準備好的位子上坐下。
她用食物供奉了以佛陀為首的僧團。用餐結束時,她禮敬完導師,然後問道:“尊者,和您一起去的比丘中,有一些人說離婆多長老的住處‘是一片兒茶樹阿蘭若’,一些人說‘是怡人之處’,怎麼會這樣呢?”導師聽了過後說:“優婆夷,不論村莊或阿蘭若,凡是住有阿羅漢之處,那裡就是怡人的。”說完[導師]做了關聯後宣說佛法,誦出此偈:
這[偈頌]的意思是,阿羅漢即便住在村落裡,身非獨 處,然而[他的]心也是獨處的。對他們而言,即便是天界般的感官所緣也不能動搖他們的心。因此不論是村落或阿蘭若等地,“若住阿羅漢,彼即怡人地”(Yattha arahanto viharanti, taṃ bhūmirāmaṇeyyaka),那地方就是怡人的。開示結束時,許多人證得了入流果等。
在另一個時候,比丘們生起了談論:“賢友,是什麼原因,尸婆羅長老在母胎裡住了七年、七月又七天?為何投生過地獄?因何等流果獲得最上的利得和最上的榮譽?”導師聽到他們的談話過後問:“諸比丘,你們坐在一起談論何事?”
“尊者,[在談]這個。”[比丘們]回答。[導師]說出了尊者[尸婆羅]他的過去所造之業:
諸比丘,距今九十一劫[以前]有毘婆尸世尊出現於 世,某個時候,他在國中行腳過後,回到父親[所管轄的]城市。國王為以佛陀為首的比丘僧團準備了客至施,命人給城民們送去旨意:“請你們來陪我一同做供養。”他們如此做了[準備]過後,他們[決定:]“我們要做比國王更多的供養。”邀請了導師過後,第二天準備好了供養,然後給國王送去消息。國王來看到他們的供養過後[心想:]“我要做比這個更多的供養。”為第二天[的供養]邀請了導師。國王沒能夠打敗城民們,城民們也沒能夠打敗國王。在第六個回合裡,城民們思維:“明天的供養要[讓人]說不出‘在這供養裡缺了這樣東西’,我們要做一次這樣的供養。”然後為第二天的供養做了準備。“這裡面還缺什麼不?”在這樣查看時,沒看到新鮮蜂蜜,但煮過的蜂蜜有很多。他們為了[獲得]新鮮蜂蜜,就派了四個人拿了四千咖哈巴那錢去四個城門[尋找]。
然後,有一個村民為了見村長而來,在路上看到一個蜂巢,他將蜜蜂趕走,然後砍下樹枝,連著枝條一起將蜂巢帶著,[心想]“我要給村長”,進入了城市。一個尋求蜂蜜的人看到那個後問:“嗨,蜂蜜賣嗎?”
“不賣,先生。”
“來吧,拿了這一咖哈巴那(錢幣),給[我蜂蜜]吧。”他心想:“這蜂蜜一個巴達(錢幣)都不值,他卻給出了一個咖哈巴那。我想[他有]很多咖哈巴那,我應該漲[價]。”然後對他說:“我不給。”
“那就拿兩個咖哈巴那吧。”
“兩個我也不給。”就這樣往上漲,直到那人[說:]“那就把這一千[錢幣全]拿走。”他才把那束蜂蜜枝條給了那人。然後他向那人問道:“你是瘋了嗎?還是沒地方放那些咖哈巴那錢了?一個巴達都不值的蜂蜜,你說‘拿走一千[錢,把蜂蜜]給我。’是怎麼回事呢?”
“我知道[它不值這麼多],朋友,但我有工作需要[用到]它,因此我這麼說。”
“是什麼工作呢,先生?”
“我們在準備給毘婆尸佛及其六萬八千隨從沙門的大供養,那裡只缺新鮮蜂蜜了,因此我如此索要。”
“這樣的話,我不以錢[做交換]給與,如果我也能參與供養的話我就給。”
他去向城民們講述了該情況。城民們知道他有很強的信心後同意了:“善哉,參與吧。”他們請以佛陀為首的比丘僧團入座後,施與了粥和副食,然後命人搬來一個巨大的金 缽,命人[在裡面]壓榨蜂巢。還是這個人,他為了[這個]禮物[更好],帶來了一壺乳酪,他也將該乳酪撒在[金]缽裡和蜂蜜混合,然後依次供養給以佛陀為首的比丘僧團。大家隨意拿取那[乳蜜],所有人都輪到了,[蜜]還有剩餘。“這麼一點蜂蜜,為什麼能夠[給]到這麼多人?”不可思議。這是佛陀的威力辦到的。佛陀境界不可思議。(《增支部》第四集第 77 經)說有四種不可思議之事。思維這些事只有發瘋的份。這個人(村民)做完這麼些[善]業後,命終時投生到了天界,輪迴了若干久,一時,從天界下來投生在波羅奈一王室中,父親過世[他就]成為了國王。[後來]他[心想:] “我要奪取某座城市。”然後前去將[某座城市]包圍了,給城民們送去信息:“給我王位還是要戰鬥?”
[城民們]說:“既不給王位,也不戰鬥。”然後他們通過小門出去,運來柴、水等,辦理一切事務。[攻城的國王則]守住其他四個大門,封城七年又七個月。然後他媽媽問:“我兒子在做什麼?”
“在做這個,太后。”當她聽到這個事情後說:“我兒子真笨!你們去,告訴他‘把小門也都封死,將城市團團圍 住。’”他聽了母親的指示後照做了。城民們不能外出了,第七天他們殺死了自己的國王,然後將國家交給了他。
他造下了此業,命終後投生在了無間地獄,在地獄中被煮,直到大地都抬升了一由旬之多。由於封閉了四道小門[的業],他從[地獄]死後,結生於他母親胎中,然後在胎中住胎七年又七個月,又在產道裡[難產]卡了七天。如是,諸比丘,尸婆羅因那時造下圍城的業,在地獄裡被煮了這麼長時間,然後又因封鎖四道小門,結生在他母親胎中後,住胎這麼長的時間。他供養新鮮蜂蜜[的業]帶來了獲得最高的名利 [的果報]。
又有一天,比丘們生起談論:“哎呀,沙彌的利養真不得了!哎呀,[他的]福德[真不得了],獨自一人為五百比丘造了五百間尖頂僧寮。”導師來了問道:“諸比丘,你們坐在一起談論何事?”當[他們]說:“是這個。”“諸比丘,我兒既不[執著]福也不[執著]惡,他已捨棄兩者。”[導師]說完,誦出婆羅門品中的以下偈頌:
第九、住兒茶樹林的離婆多長老的故事[終]。
10. 某女人的故事
Aññataraitthivatthu
“怡人的……”這佛法開示是導師住在祇陀林時,就某女人而說的。
據說一位行乞食的比丘在導師那裡學取禪修業處後,去到一個舊公園裡修習沙門法。一個城中的妓女和一名男子約定:“我將去那樣一個地方,你也來那裡吧。”然後她去了。那名男子沒有去。她望著他[該]來的路沒有看到他,覺得無聊,就在到處逛時進入了那個公園,看到長老正盤腿而坐,她四處張望後沒看到其他人,[就想:]“這個男人也行,我要誘惑他。”站在他面前將衣服反復脫下又穿上,將頭髮解開又繫上,拍著手笑了起來。長老生起恐慌,並散佈全身。他想:“這怎麼回事?”導師也[在這個時候思維:]“在我面前習得業處後[說]‘我要去修沙門法’而離開的比丘發生什麼事情了?”正觀察的時候看到了那個女人,知道了長老因她的不當行為生起了恐慌。然後就在香室坐著[通過神通]對他說:“比丘,對於尋求欲樂者而言並非怡人的地方,對於離欲者而言則是怡人之處。”如此說完後,[佛陀]放出光芒,為他說法,誦出此偈:
在此[偈頌中],“阿蘭若”(Ramaṇīyāni),被盛開的鮮花、樹木和茂密的灌木叢所點綴,乾淨的水資源充沛,這樣的阿蘭若是“怡人的”(Ramaṇīyāni)。
“彼處”(yattha),猶如村中的蒼蠅在盛開的蓮花池中一般,追求欲樂的“人們不愛樂”(jano na ramatī)於森林曠野。
“離欲者”(Vītarāgā),猶如蜜蜂之於蓮花叢一般,遠離貪染的漏盡者,“愛樂”(ramissanti)於這樣的阿蘭若。
為什麼?“彼非逐欲者”(na te kāmagavesino),因為他們不是尋求欲樂者之義。
開示結束時,該長老就在座上證得了連同無礙解的阿羅漢,然後騰空而來讚歎如來,禮敬如來之足後離去了。
第十、某女人的故事[終]。
第七品阿羅漢品釋義終。
- 偈頌部份可另參`多版本對讀 <{filename}../dhp-contrast-reading/dhp-contrast-reading-chap07%zh.rst>`_
- 目錄 (巴利《法句義注》Dhammapada-aṭṭhakathā)
備註:
[150] | 律藏的後半部分。 |
[151] | 貪的繫縛、瞋的繫縛、戒禁取的繫縛、執著“此為真理”的繫縛(執著自己的見解,又名我語取)。 |
[152] | 如月行空無有黏滯。 |
[153] | 《相應部》第二篇第十六相應第三經《如月經》。 |
[154] | Uyyuñjanti 一詞同時有“奮勇”和“出離”兩種含義,在這裡似乎同時用到了這兩種含義。 |
[155] | 七識住:種種身種種想的眾生,如欲界人、天、惡趣眾生;種種身單一想的眾生,如初禪梵眾天;單一身種種想的眾生,如流光天(光音天);單一身單一想的眾生,如遍淨天;空無邊處天;識無邊處天;無所有處天。 |
[156] | 九眾生居:在七識住的基礎上再加無想有情天和非想非非想天。 |
[157] | “九種慢”的定義,見第五品的註腳 136。 |
[158] | 以上這些比喻的詳細解釋見《增支部》第九集第 11 經。 |
[159] | 五種解脫:彼分解脫(無常隨觀等七種隨觀),伏解脫(八定)、正斷解脫(道心)、止滅解脫(果心)、出離解脫(涅槃)。 |
巴利文經典最突出的特點,同時也是缺乏同情心的讀者最感厭倦的特點,就是單字、語句和整段文節的重複。這一部分是文法或至少是文體所產生的結果。 …,…,…,
…,…,…, 這種文句冗長的特性,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長時期中三藏經典只以口授相傳。 …,…,…,
…,…,…, 巴利文經典令人生厭的機械性的重覆敘述,也可能一部分是由於僧伽羅人(Sinhalese)不願遺失外國傳教師傳授給他們的聖語 …,…,…,
…,…,…, 重覆敘述不僅是說教記錄的特點,而且也是說教本身的特點。我們持有的版本,無疑地是把一段自由說教壓縮成為編有號碼的段落和重覆敘述的產品。佛陀所說的話一定比這些生硬的表格更為活潑柔軟得多。
(節錄自: 巴利系佛教史綱 第六章 聖典 二 摘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