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心雜誌－－妙心法雨﹛第 ２７ 期〔87('98).03.01〕﹜

佛教看二十一世紀的兒童教育（上）

■口述：傳道法師◎1992.6.3 講於南部社會大學 ■整理：依觀法師

一、前言

  　主持人呂學海先生，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大家好！今天我來講這堂
課，可以說得上是臨時客串，因為主辦單位通知的時間相當緊迫，他們指
定的題目是「佛教看二十一世紀的兒童教育」。各位或許會覺得奇怪吧！
為什麼請一位佛教的出家師父來講這一個題目？

    首先我說明一下，從事兒童教育，我可以說很早就有興趣，臺灣的出
家男眾之中，我是最早興辦幼稚園的。可能各位老師的內心會打個問號，
這個師父懂兒童心理學嗎？懂兒童教育嗎？我可以告訴各位，我從事兒童
教育的經驗，並不輸給大家。妙心幼稚園從民國六十四年開辦至今，第一
屆的學生今年都將大學畢業了。

    以往園裡徵求幼教老師，都是由我主考。我通常會問她們幾個實際的
問題，我不聽那些說：我有興趣，我有愛心，我有耐性的回答！一個稱職
的幼教老師，光有這些還不夠的，還要看她是不是經得起考驗？比如小朋
友哭了，小朋友大、小便了，妳怎麼辦？我注重的是實際操作。　　

    如果有一個小朋友剛來上學，一直哭著要媽媽，你們通常用什麼方法
解決？抱一抱？如果還是繼續哭呢？很多老師會說：不要哭，不要哭，媽
媽等一下就來！這是最不聰明的說法，因為他正在想媽媽，經你這麼一提
，他更是想得厲害，更是哭個不停；這時候用轉移的方式，會比較好一點
。通常一個愛哭的小朋友，在我手上不到五分鐘，我就可以讓他破涕為笑
。只有一次例外，有一個小朋友經過二十分鐘的溝通才靜下來。事後我告
訴老師，請她作家庭訪問，我想這個孩子的家庭一定有問題，果然沒錯！
孩子的母親重男輕女，所以這個孩子從生下來，一直就受她母親忽視。

    自從那次和她溝通之後，每天早上，一定跑過來和我打招呼，甚至會
掀開裙子，讓我看她父親買給她的新褲褲。過沒多久，有一次她連著三天
沒來上課，去家庭訪問才知道被她弟弟打傷了腳趾頭。三天後一回來上課
，馬上就把鞋子、襪子通通脫掉，讓我看她的傷處。我告訴各位這個例子
，是要說明一點：不要認為小孩子笨，什麼都不懂；其實小孩子是很聰明
、很脆弱的，而且他們的感覺也比大人敏銳。

    再考考各位，當孩子哭得很厲害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是抱其
靠在我們身體的左邊、右邊，或中間，較容易讓孩子停止哭泣？左邊！為
什麼？心跳。對！因為嬰兒在母親的肚子裡聽心跳聽慣了。如果左邊還是
不行的話，就抱在胸前中間的部位，讓他的臉側一邊，這樣心跳聽得更清
楚，不要幾分鐘就不哭了。另外，也可以用顏色使他平靜下來，用什麼顏
色？粉紅色。所以最好是設計一間粉紅色的房間，愛哭的孩子一進去，不
到幾分鐘的時間就會安靜下來了，這是經過專家試驗得出來的結論。

    通常在教小孩，有的人教得來，有的人教不來，為什麼？因為有的人
不能設身處地，沒能將自己想像成與孩子同一年紀，所以我們常常可以看
到、聽到，有很多父母跟小孩子講一些大人才能懂的話。比方說：媽媽要
煮飯，要洗衣服，要做家事，你怎麼一下子就把衣服弄髒了？……。諸如
此類的話，如果他都聽得懂，而且一舉一動都會按照大人的希望去做，那
他就不是小孩子了。可見我們還沒有好好地花心思在如何與孩子相處上。

  　二十一世紀叫做現代化的世紀，現代化的世紀有很多的特色。首先，
方法是活潑的，不是固定的，不能一成不變。二十一世紀的現代，無論政
治、經濟、教育、宗教，都不能一成不變。現代化另外還有一個特色，就
是多元化。佛教在談到教育時，特別拈出六個字：此時、此地、此人──
因時、地、人的不同，而有不同的教育方法。如果全部延用以前的老套，
可能行不通。二十一世紀即將到來，我們必須去瞭解即將面臨的這個世紀
，需要的是什麼？如果認識不清，可能就沒辦法在這個時代生存；更不要
奢談什麼教育或改造了，所以第一首要是要認識環境，第二是適應環境，
第三再改造環境。

    首先，我們來談認識環境。我們要注意到社會將來的走向，大家都從
事兒童教育，大概都看得出來，現在的小孩子和五年前的小孩子一比，差
別很大！以前用的方法、玩具，不再能吸引他們了。他們有他們的語言，
當父母親、師長的，若不學習，就跟不上他們的腳步。小學生也一樣，比
方說以前我們形容一個人很差勁，我們說他「很菜」；現在講「很泡」！
人死了，以前說「翹了」；現在講「掛了」！所以孩子們的現代語彙，為
人父母、師長者，不可不知！　　　

    西方國家為什麼會發展出現代學、現象學和存在主義？這當然有他產
生的背景。以前是把一切都交給神就好了，因為交給神，所以我們用不著
傷腦筋。但是到後來，發覺光是這樣不行，所以有「我思故我在」這些哲
學出現，於是提倡超人哲學的尼采宣布「上帝已死」。像現在的龐克族，
頭髮剃得怪怪的，穿著打過洞的牛仔褲，還用我們辦喪事用的粗麻繩綁著
。你如果要和他們在一起，你就必須打扮成相同的樣子，否則就得不到他
們的認同。

  　以前傳統的教育方式是一板一眼地，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那樣；臺北
空軍的附設幼稚園，他們以前的教法就十分特殊！剛開始老師帶小朋友認
識環境時，他們告訴小朋友說：這是樓梯，小朋友可以爬上去；這是攀登
架，也可以爬上去，可是會摔下來。摔下來沒有關係，有時候腳會斷，沒
有關係！會痛痛，沒有關係……。總之，他們把一切可能發生的，都先跟
小朋友說明白了，所以不是這個不可以，那個不可以；而是這個做了之後
，會產生什麼後果。有些家長膽子較小，這麼一聽，就不敢讓孩子讀這所
幼稚園了。　　

    人是好奇的動物，你愈是禁止他做的，他愈是想要去做。前不久，我
們請了一位女士來講兒童的性教育。她說：有些人看到小孩子在摸自己的
私處，通常是一巴掌就打過去，不許他（她）摸，這是錯誤的！應該是要
藉這個機會，教育小孩認識自己的身體。所以，我很佩服空幼的創辦人，
他很有魄力、卓見，不怕沒學生。他的理念是：告訴小朋友刀子會傷人，
火會燙人，小朋友不相信的話去試試看，以後他就不敢去碰。否則愈是叫
他不要去做的，他愈是要嘗試看看。　

    兩年前有一個信徒問我：師父！您要不要小孩？國小六年級的。我說
：幹嘛？他沒有父、母親嗎？有啊！搞了半天，才弄清楚不是國小六年級
的小孩子沒人要，而是國小六年級的小女孩懷孕了，孩子的爸爸才國中一
年級，他是問我要不要那個生下來的孩子。可見現在的青少年和兒童，我
們的確沒有給予他們適當的生理心理教育，因為有很多家長、老師，他們
本身就缺乏這方面的知識。　　

    像我們園裡有些大班的小朋友，長得就像小學三年級的學生一樣高大
。英國皇家醫學院就曾經公佈一個個案：一個十五個月大的女嬰，已經有
生理期了，這實在是匪夷所思！一檢驗下來，她身上的動情激素不亞於一
個十八歲的女孩子，為什麼？因為現代人吃的牛排、炸雞，包括所喝的牛
奶，很多都注射過荷爾蒙。胎兒在媽媽的肚子裡頭，等於就已經在打荷爾
蒙了，無怪乎生下來十五個月，就有生理期。像這樣，老師要如何來教育
生理是大人、而心理卻還未成熟的孩子呢？這些我們都要注意！　

    二十一世紀既然即將到來，我們該如何面對這些層出不窮，令人眼花
撩亂的異象呢？我們既然無法逃避、拒絕，總要去認識它吧！今天的中國
時報及其他報紙，報導了美國性氾濫、未婚媽媽及墮胎等問題。現在的歐
美各國，尤其美國有三大問題，一是男女的性問題，二是宗教問題，三是
種族問題。這三大問題，即使二十一世紀來臨，也沒有辦法解決，因為講
民主就是要多數決。有一個笑話是這麼流傳的：美國有一個黑人州長，到
中國大陸去訪問，他問鄧小平說：「依你看，我們黑人有沒有可能當選美
國總統？」鄧小平說：「可能！」「有沒有什麼祕訣？」他說：「只要你
們黑人一直生，一直生下去，就有可能。」因為白人一直在節育，而黑人
通常都多產，多數決嘛！當然到最後變成黑人執政。所以如果知識水平不
提升，採用多數決是很可怕的。　　

    佛教的寓言故事特別多，比方說釋迦牟尼佛在講到「多數不代表真理
」時，就說了一則寓言：有五百隻猴子，其中四百九十九隻都瞎了一隻眼
睛，結果另外那隻有兩隻眼睛的，在他們之中反倒變成不正常了。　　

    通常，我們在講完故事之後，都會問：各位同學，知不知道這個故事
在講什麼？這是最不好的了！和我們一起辦過兒童文學研習營的作家──
林良先生，曾經跟我提過，小孩子的精神感應、皮膚感應、心靈感應，都
比我們強烈，為什麼我們硬要告訴小孩唯一答案呢？我非常同意他的看法
，先不要透露答案，將來當他遇到事情，想起這個故事，他就能夠體會而
且觸類旁通。這就是潛能開發；如果我們先告訴他答案，那思想就被限制
住了，反而不好。　　

    比方說那隻想要吃葡萄的狐狸，跳了好幾次還是摘不到葡萄，牠於是
就告訴自己：「那葡萄一定是酸的，不吃也罷！」說完一跩，掉頭就走了
。講完這個故事，小朋友們的反應可多了。我曾經試過，有的小朋友說：
那隻狐狸好笨！有的小朋友說：牠好沒耐性！怎麼不多跳幾下？說不定就
吃到了。有的說：牠還沒吃到，怎麼會知道是酸的？想想看，我們如果給
了唯一答案，是不是就把小孩的腦筋阻塞了？有人嘲笑中國人的教育，尤
其是臺灣的：孩子剛讀幼稚園的時候，很聰明；讀到小學，笨一點；讀到
國中，更笨；到了大學，其笨連牛都不如！這真是中國式教育最大的諷刺
，值得我們戒懼！

  1. 廿一世紀，是中國的世紀

  　英國人類學家，同時也是歷史學家的湯恩比曾說：「二十一世紀，是
中國的世紀」。聽好喔！是「中國」的世紀，不是「中國人」或「台灣人
」的世紀。為什麼說是中國的世紀？因為在政治及宗教方面，舉世所期盼
的理想境界，正好是中國的政治哲學及宗教哲學所談到的。

    (1) 政治哲學：世界大同

  　在政治上，中國儒家《禮運》〈大同篇〉所說的：「路不拾遺，夜不
閉戶」，這樣的社會型態可說已到達高度自治的無政府狀態。一個國家或
社會若要達到如此，教育及道德水平必得相當相當的高。這樣的社會，就
不再是你侵略我，或我管理你了；這種理想的社會，是今後世界各國共同
的趨求。否則，如白種人自認為他們是最優秀的，其他人種都必須在白種
人的監督管理之下才能生存；黃種人自認為世界上唯有黃種人最優秀、最
聰明，應該由黃種人來統治世界。……這些種族的優越感，都是造成世界
動亂紛爭的禍源，更是人類的悲哀！

    (2) 宗教哲學：無我精神

  　宗教的定義很廣，大略而分，有狹義和廣義兩種。　　　　

    狹義的宗教，即《大不列顛百科全書》所說的：以教主、教理、信徒
為其必要條件；而且教主是全知的、全能的、唯一的，一切都是祂創造的
。就這一點而言，道教和佛教都不算是宗教嘍？因為道教不這麼說，佛教
也不這麼提倡，不說一切一切都是我所創造。印順導師說得好：上帝是人
在自我複寫時走了樣而產生出來的；尼采也說：是人創造上帝，而非上帝
創造人。

  　廣義的宗教：宗，是人類對宇宙人生真理的特殊體驗；教，是用語言
（包括肢體語言、文字語言、說話語言）將我們的特殊體驗表達出來，讓
人家瞭解，並且去實驗我們的特殊體驗。這與教育的定義一樣，比方說：
不理想的，讓它更理想；你的體驗和我的體驗不同，沒關係！提出來互相
切磋、互相學習。如果對方的方法、理想比自己好，那為什麼還要堅持己
見？如此，互相提攜，展轉增上，自能提升到最圓滿的境地，所以宗教是
人類對圓滿理想的追求，是向真、善、美的追求。　　

    宗教如果沒有一個平衡點，那宗教信仰愈強烈的人，愈會排斥他人。
像中東的人民，他們就認為殺敵愈多，阿拉愈高興；砍了愈多異教，上帝
愈喜歡，殊不知因為這種邪見而造成人為戰爭的破壞，是無法彌補的。　

　　所謂宗教哲學，是指精神生活與道德的統合，一般稱為宗教教育。大
家看看圖表一，最底層的生物層次是著重在物質的生活，也就是生物自身
生命的延續及其種族繁衍的需求，這是生物的本能與基本的生存價值。所
以生而為人，若沒有辦法溫飽，甚至連存活下去都有困難，那他一定會反
彈、會拼命。等到能夠活下去了，又會進一步要求活得有尊嚴一點，活得
圓滿一點、幸福一點。而且，不僅我幸福美滿，我的家人、我的族人、我
的國家都能夠得到尊嚴，得到尊重。這樣的完美，是我們教育最終的目標
，這是文化層次。

　（圖表一）
                             ／＼
                           ／    ＼
                         ／        ＼
                       ／  心靈層次  ＼
                     ／────────＼
                   ／     文 化 層 次    ＼
                 ／────────────＼
               ／       生　物  層  次       ＼
　　　　　　　─────────────────

    從生物層次提升到文化層次，就有賴於教育的功能了。沒有教育，就
沒有羞恥心；不覺得不好、不理想，當然就不會改進。一個人如果沒有覺
察到自己的言行不理想，即使別人告訴他，他都會找出一大堆的理由，來
將自己的言行合理化。所以古人說：聖人多過錯，賢人少過錯，一般的凡
夫沒過錯。初聽到這句話，覺得很不解！後來逐漸印證，的確沒錯！因為
聖人是從起心動念就在注意，還沒有發諸行為，就認為自己已起了貪念，
起了非份之想，所以說他多過錯。而賢人，是與比他差的人較量，比如說
別人一天發三十次脾氣，而我只發二十次，所以是少過錯。一般的凡夫沒
過錯，因為凡夫通常都認為是別人錯，不是我錯。考試考得不好，不是自
己沒念書，而是別人讀得太好……。由此可知，文化教育層次的提升，仍
有它的極限。　　　　　　

    我有智、仁、勇，我可以殺身成仁，但要留取丹心照汗青，只要在廟
堂上記我一筆──這就是儒家文化所教育出來的，可以沒有利，但是沒辦
法不愛名。我的一位老師，他標榜自己不爭名、不奪利；但又到處告訴人
家，他不爭名、不奪利，其實他爭的是「令名」。　　

    佛教講的心靈層次較高，是勘破自我；老莊則要人忘記自我──忘我
。如果沒辦法忘我，不能自主性的忘我，那怎麼辦？喝酒！酒是催化劑，
一醉解千愁，可是醒過來以後呢？欠下的債務還是沒有還，脾氣還是那麼
壞。所以一定要在清醒的時候，認識自我、勘破自我，這才是真善完美的
宗教教育。宗教教育如果教成我好，你壞；我是真神，你是假神；我是造
物主，你是魔鬼；那就有得爭了！宗教戰爭就是這樣來的，比如十字軍東
征。　　　　

  　佛教雖發源自印度，卻大成於中國。其大成於中國的原因，即由於無
我的菩薩精神。菩薩是印度話 bodhi-sattva （菩提薩埵）的略稱。「菩
提」意為覺，「薩埵」是有情的意思。菩提薩埵可分三個層次：第一、是
向著覺悟去學習。覺就是教育，向著自我教育和教育別人這條路在學習。
第二、是正走在覺育的路上，正在教學相長。第三、是已經自覺覺他──
自己已經覺悟，而且教育別人覺悟亦已圓滿。　　　　　　　　　　

    菩薩無我的精神是這樣的：他認為人與人之間，人與動植物之間都是
相互依存的，是一個生命共同體。我們的生命是由父母所生，而我們的食
衣住行等等皆有賴於其他眾多因緣的助成，世間上絕沒有單獨存在的，所
以我們應該報恩，應該回饋，這就不是以自我為中心，這就叫做無我的精
神。　　　　　

    在宗教中，佛教不主張有創造主，只講相互的關係，一切眾生是平等
的，沒有孰重孰輕，這由佛教的一個寓言故事，可見一斑。

    話說有一次，我們全身的器官在一起開會。眼睛首先發言，他說：在
全身的器官中，我最重要！我是靈魂之窗，看東看西，看好看壞，都是我
在看，為什麼把我擺在眉毛之下？眉毛他什麼事都沒做，憑什麼高高在上
？我不服氣！

    話才說完，鼻子哼了一下，他說：就只有你重要，我就不重要？聞香
聞臭都是我，一呼一吸也是我；我如果不呼吸了，你們全部死光光。你有
工作，站在我上頭，我沒話說；眉毛和睫毛都沒工作，憑什麼站在上頭？

    接著，嘴巴也說話了，他說：你們重要，我就不重要？講話、吃東西
全靠我，我如果不吃東西，你們還不是都要死掉？這時候，耳朵也不甘寂
寞地接著說：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不管怎麼說，你們都還排在前面，
那像我，被擠到邊邊？於是腳也說話了，手也說話了，一時鬧得不可開交
……。眉毛被攻擊得實在受不了，只好退下來。但這時候，大家才發現無
論將他擺到哪裡都不適合，所以最後，大家一致同意，讓它回到原來的地
方。

    其實我們都不知道，眉毛、睫毛還是有用處的，我曾經試驗過，洗頭
的時候把眼睛張開，洗髮水不會流進眼裡，因為眉毛會將水擋住。眼睛閉
起來，造成水路，水反而會流進眼裡。而睫毛的功用更大，他是我們的雷
達，作用就跟貓和老鼠的觸鬚一樣，一感覺到風沙來了，他就指揮眼睛閉
起來。由此可知，任何事物都有其存在的價值，彼此之間是整體性的對等
關係，無所謂重要與否。　　

    佛教講的是平等無我的精神，所以只承認宗教有層次的高低，有圓滿
與不圓滿；而不說真神與假神，不說其他宗教是撒旦與魔鬼，這樣宗教之
間才能和平並存。比如牙科醫生是醫師，婦產科醫生也是醫師，都很好；
但如果牙痛去找婦產科醫生，那就不好。所以宗教要有無我的精神，能包
容、統合，世界才會祥和安寧。　　

    二十一世紀，世界的共同傾向是世界大同、無我的精神，而這樣的政
治哲學和宗教哲學恰好發生在中國，所以湯恩比才說二十一世紀是中國的
世紀。

     2. 廿一世紀，將建立「地球村、生命共同體」的共識

  　今天的報紙報導：世界各國的元首一起召開地球高峰會議。我們必須
知道，生存在地球上，人與動、植、礦物是息息相關的。像現在，亞馬遜
河流域的原始森林，一直在縮小面積，美、蘇等國就向他們提出嚴重的抗
議，為什麼？因為這個地區的樹木提供了人類所需氧氣的六分之一，如果
樹木少了，大家就遭殃了。即便是一條河川中的水草，都有著相互的關聯
性。河川裡頭的水草、石頭，是不能夠隨便搬動的，因為那是魚蝦們的地
界，牠們各有各的地盤，你隨便一搬，牠們就世界大亂了。還有像鹿、兔
子、老鼠……等等都一樣，牠們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用身體在樹木、石頭
……擦一擦，或撒糞尿，以牠們身上的氣味來劃分勢力範圍。

    根據生物學家的研究，全世界的人都死光，動植物不但不會死反而很
茂盛；如果把動物減一半，人類會遭殃；如果植物減掉三分之一，人類就
死光光。可見我們是依賴動、植物而活的，不要再大言不慚的說：「人類
是萬物之靈。」外國的優點，我們要學；他們不好的，有缺失的，我們要
引以為鑑。　

    我們從事兒童教育的要注意，當老師的一定要宣導，沒做劇烈運動的
時候，不要喝運動飲料。因為裡頭含有太多的鈉離子，將它當一般飲料來
喝，喝到最後，連幼稚園的小朋友可能都要洗腎！但生意人為了促銷、賺
錢，竟昧著良心大作不實的廣告：某運動飲料「可以熱熱的喝，可以冷冷
的喝，更可以冰冰的喝！」　　　　　　

    我們的廣告是相當「成功」的，像說喝下某些提神飲料，馬上「恢復
疲勞」！注意！原來已經夠疲勞的了，喝下去後就「恢復疲勞」。當我們
覺得累的時候，就是身體在亮黃燈，那就該休息。一喝了那種飲料，肝中
的脢和醣等就被釋放出來，這等於是貸款啦。一旦超貸了，身體就加倍疲
勞，所以他說是「恢復疲勞」，你告都告輸他。所以儘量不要熬夜，常常
熬夜，用這種飲料來提神，到最後就變成肝硬化、肝癌。還有，像一般的
飲料、速食麵、臭豆腐，也都吃不得的。　　　　　　

    整個地球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任何事物都與我們休戚與共，有了這種
共識，那麼我們的一舉一動就更要注意。

     3. 兒童是世界未來的主人翁，應及早施予正確、高品質的教育

    現在的兒童是未來世界的主人翁，因此要及早施予正確及高品質的教
育。可是現在的教育導向是什麼？「向錢看」。我們同行的一位周小姐的
朋友，夫妻倆都當教師，為了多賺一點錢，兩個孩子都託外婆帶。錢是賺
了不少了，也有二棟房子；但親子之間除了星期六和星期日之外，沒什麼
機會相處。基於補償心理，他們就以金錢來替代父母的愛。有一天要將孩
子從外婆家帶回去時，媽媽忘了帶錢，就叫孩子向爸爸要。當爸爸拿了五
百元給孩子，你知道才幼稚園大班的孩子怎麼說？這是五百的，不是一千
的；一千元拿來，老子才跟你回去！在一旁的外婆聽了，不但沒責備他，
還直誇小孩子聰明，五百元、一千元分得很清楚。

    再講一個例子：有一對夫婦，也是教員，名氣很大，很多家長都想把
孩子往他們任教的班裡送。當時妙心幼稚園還沒成立托兒班，夫婦倆就千
拜託萬拜託地，希望把孩子送過來。為什麼？因為他們家的孩子託人帶，
奶媽怕孩子吵，就在牛奶裡頭摻了安眠藥。她又喜歡賭博，一坐上牌桌，
即使天塌下來都不管。有一次，孩子竟然自己穿越二個十字路跑回家，把
父母親給嚇壞了！那個孩子送過來之後，大家一起玩玩具，他要的東西，
人家不給，他一拳就打過來。我看看實在不行，就用特殊的方法對治他，
我還告訴園裡的老師以平常心相待，他要玩一定要和大家一樣排隊。後來
，慢慢的他才變好。你看，他父母還是家長口中的好老師呢！所以，教育
別人的孩子容易，教養自己的可難了！（待續）